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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霸宋西门庆-第22章

小说: 霸宋西门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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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汗毛还是化作了无数的蜡烛,根根竖起。

赵捣鬼颔首道:“正是!转世天星以翼火蛇为女,原也是仙界的一桩美谈,但那十殿阎罗偏偏多事,却将西门大官人请入了地府,还魂之后,西门大官人不得不说破此事,这一来,却不是泄露了天机?因此,西门小姐才得了此仙缘之病!”

陈经济犹豫道:“却不知这仙缘之病,症状如何?”

赵捣鬼指手划脚道:“世间万物,各安其理,蛇类便有蜕皮一说,就是天蛇,焉能出此例外?那翼火蛇投胎做了星主的小姐,一年一蜕皮,有星主的福德照临着,自然是岁岁平安,从未露出过什么破绽。但现在西门星主为万人所知,功德炊饼天天救世,将一身的福德分得薄了,西门小姐蜕皮之时,自然就出了岔子。”

陈经济暗暗叫苦,壮着胆子问:“却不知西门小姐那皮蜕得怎么样了?”

赵捣鬼连连摇头:“唉!惨不忍睹!惨不忍睹!那全身的皮,倒也蜕得干净,只是蜕到了头上时,却是……公子莫怪我,委实是说不得了,再说下去,只怕在下便要失仪呕吐,今天的饭,也要恶心得吃不成了!”

陈经济也跟着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子年幼时,在订亲之前也曾见过那西门小姐,那时她虽然稚龄,却也是个美人胎子,难道今天……?”

赵捣鬼向四下里张望了两眼,凑到陈经济耳边低声道:“公子休怪我说!那翼宿的本体,乃是一条大白蛇,她的美貌,只是将自己蜕下来的皮,天天以丹青描画,第二天再穿回去,即使再美,也终究属于皮相,却做不得准!现在的那张脸,才是她的本来面貌!若换了第二个人,我也不会道破这天机,但今ri既然受了公子的赏,姓赵的岂能无一点儿人心?”

陈经济颤声道:“西门小姐她现在的脸……莫非变成蛇头了吗?”

赵捣蛋赶紧道:“哪里到得了那种地步?有西门星主的福德保佑着,当然还是人脸,只不过——那脸上的鳞片儿就恐怖得紧了……”

陈经济突然如梦初醒,盯着赵捣鬼的眼睛逼问道:“这话却又不对!当ri我丈人地府还魂,说清河县中,只有两位星主——我丈人,地厨星,若再添上西门小姐,岂不成了三位?”

赵捣鬼脸上面皮牵动都不牵动一下,只是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这天上的星位,却是有谱的,就同人世间的职位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上下有属,才能尊卑有别。西门星主和那地厨星,都是垂流光于一方的大星,底下辖着小星无数,这西门小姐转世的翼火蛇虽然列位二十八宿,但那只是宿位,份属西门星主该管,岂能与星主并列?”

陈经济还是摇头:“你怎么知道得这般详细?这种事,我丈人肯定不会对你说,你却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你自己胡乱编造出来的?”

赵捣鬼一抖搂手,叫屈道:“哎呀!好我的公子爷!你不发愁你自己,倒打算起我来了!你难道没听说过,医卜不分家?想我赵捣鬼以卜筮入医道,一双yin阳火眼,也不知看破了红尘中多少冤孽病症。前ri里西门星主既然自己泄了天机,今ri里他的事还能瞒得住我吗?”

陈经济呆了半晌,突然问道:“先生说发愁我自己,我却有什么地方要发愁的?”

赵捣鬼叹息道:“所以说嘛!刚才我才不停地说‘可惜!可惜’!就是可惜这个啊!想到公子如此貌比潘安,却最终要娶一个……唉!总之,是可惜啊可惜!”

陈经济又呆了半晌,再次问道:“先生刚才说,那西门小姐脸上生了鳞甲,却不知……”

话犹未落,那赵捣鬼便跳了起来:“说不得,说不得,公子且积个口德,留着这胃口不倒,让我赵捣鬼吃饭才是。对了!我还得回家去泡制药材,这便告辞了!多谢公子今ri的赏赐,回见!回见!”

不等陈经济回话,他早已拔腿出门,口中兀自念叨有声。陈经济竖耳仔细听时,却是什么“黄金落泥污,蒹葭倚玉树”,再想听多些,赵捣鬼早已走得没了影子。

这一来,陈经济心里便怀了个老大的鬼胎,走到壁前,照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当真是白玉为表,秋水为神,年轻小伙子的一股英风锐气都写在上面。正小得意间,突然想起赵捣鬼的一番话,陈经济心中猛的一乱,镜子里自己的脸上便好似浮起一坨一坨的蛇鳞来。当下急忙转过身,更不敢看,再摸胳膊上时,已经起了好大一层鸡皮疙瘩。

陈经济心烦意乱,便想道:“这婚事却是做不得了!我大好的人才,岂能娶一个丑八怪为妻?以后上了东京,也吃我那帮兄弟们笑话!”

但转念又一想,赵捣鬼的话也未能轻信,他一个治病的郎中,口里什么话说不出来?万一他只是在言语间消遣我,那西门小姐并没什么毛病,我却当了真,热闹退起婚来,岂不是坏了当年爹爹结好西门家的大计?

仔细斟酌,若是能见那西门小姐一面就好了。但一想到亲自探病,便免不了要和西门庆面面相对,因李娇儿的事,陈经济心中到底有些不自在,便不禁踌躇难定。

左思右想,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一时间拍案喜道:“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当下急唤进长随的家人,问他道:“几年前我和西门小姐订亲的时候,那个做媒人的文嫂儿,你还记得她吗?”

那家人道:“小人记得!那文嫂儿还是小人请回来的呢!”

陈经济便道:“今ri我有一事,要劳烦这个文嫂儿,你再去她家一趟,将她唤来说话。”

家人道:“小人这便去。那文嫂儿家离这里却远,待小人向管家借匹马,还走得快些。”

陈经济便催促起来:“那就快去!”心中暗暗思忖,若文嫂儿来了,便让她以探病的名义,暗中将那西门小姐相一相。若那赵捣鬼满口放炮,那还罢了;若是他所言不虚,这桩婚事,理当别有计较才对!

陈经济的家人便去向来兴借马。西门庆这几天着实看觑这陈经济,因此来兴也不敢怠慢,带人来到马房,因结计着白马西门庆出客要骑,便借了另一匹黄马。陈家家人出了东大街,一直往南去,过了同仁桥牌坊,转过往东,打王家巷进去,半中腰里有个发放巡捕的厅儿,对门有个石桥儿。转过石桥儿,紧靠着大悲庵,旁边有个小胡同儿,进小胡同往西走,从第三家豆腐铺隔壁上坡儿,正看到两扇红封门儿,这便是文嫂儿家了。

一声吆喝,那文嫂儿正好在家,急忙出来应门,一听是清河县西门星主家中有事招呼,这婆娘马上就兴头起来,剥皮一样洗了脸,拿梳子蘸着水把头发梳得光光的,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借了隔壁豆腐铺里的驴子骑了,飞一般跟着陈家家人迳往西门庆宅上来。

到宅门上和西门府家人来爵打了招呼,陈家家人引着文嫂儿到厢房去见陈经济。陈经济便笑道:“文嫂儿,当ri多谢你替我与西门小姐保媒,这谢媒钱,你且收下了。”

文嫂儿磕头谢赏后,笑道:“当ri的谢媒钱,陈大人已经赏过了。今ri少爷又赏,却让小媳妇无功受禄,脸上讨愧得不得了。”

陈经济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有一事相烦。今ri西门小姐有恙,我心下好生不安,便想借你双眼,代我看一看西门小姐病体如何。却不知文嫂儿可愿成全我一番心意?”这正是:

深闱艳质知素槁?红叶良媒见枯荣。却不知文嫂儿此行所见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40 探病

虽然陈经济说得客气,但哪容文嫂儿拒绝?何况文嫂儿压根儿就不想拒绝,她只盘算着能借着这件事得了西门星主和陈家的青眼,好图个终生的看顾。因此欢天喜地,将这件事包揽了下来。

当下便请西门庆家人来旺向后回禀,来旺告诉了他媳妇宋惠莲,宋惠莲又传给了月娘的丫环玉箫,玉箫急忙到西门大姐房中,在月娘面前回明了。

月娘沉吟了一下,对玉箫道:“你且退下。”等玉箫出去后,月娘向床前yin影里一人道:“王干娘,那陈家公子派当年作媒的文嫂儿来探视我女儿,这下该如何是好?”

原来自西门大姐生了“怪病”之后,西门庆嫌府里的丫环们没经见过大事,粗手笨脚的服侍不好病人,很是发了两场雷霆之怒。后来访得开茶坊的王婆是清河县里头一个利落堂客,因此转托武大郎前来相请。王婆本来不想来,但武大郎感念西门庆的恩德,报恩心切,在一屋子唠闲磕儿的婆娘面前竟然给王婆跪了下来。王婆这下子慌了手脚,忙不迭地答应了,这才关了茶坊进了西门府,专门在病床前照应西门大姐的一切。

当然,这一场好戏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王婆进了西门府,就成了后宅的总提调官,暗中早已将一切布置得妥妥当当。此时听到月娘言语中有些忧虑,便冷笑道:“大娘子休要担心。说起那文嫂儿,老婆子清楚得很。这娼妇却是个专管九国贩骆驼的,虽然生了一张撮合山的巧嘴,却是眼皮子浅得夹不住一个铜钱,她能见过几个世面?大娘子尽管让她进来探病便是!待我老婆子略显小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当是小耍她!”

却听“嘻”的一声,原来是病床上的西门大姐听到王婆说得有趣,忍俊不禁之下就笑了起来。

月娘也便笑了,当下吩咐门上,放那文嫂儿进来。

文嫂儿进了后宅,小丫环秋菊先将她带到一间耳房中,月娘正在那里等着。文嫂儿跪下磕头,偷眼看月娘时,见她只是呆呆出神,隔一下便唉声叹气一响,幸亏左有玉箫,右有小玉,在旁边不住口地开解。

小玉见文嫂儿虽然人趴在地上,眼睛却“骨碌碌”四下踅摸着,跟一个成了jing的偷油耗子相似,心里便好生的不待见,因此将月娘轻轻一推:“夫人,那文嫂儿来了。”

月娘被那王婆硬逼着演戏,一时间真是手足无措,被小玉一推,只得勉强应道:“文嫂儿,你来了?前些年你给小女保了大媒,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文嫂儿一听个“谢”字,满面是笑,又磕头道:“前些年小媳妇早领了星主大官人的恩,就如同领太太的恩了。”

月娘这时才如梦初醒:“哎呀呀,文嫂儿你快快起来说话!”

文嫂儿赶紧爬了起来,在脚地上恭恭敬敬地站了。

月娘呆了半晌,这才说道:“唉!文嫂儿啊!为了我那女儿身上的麻烦事,我是心乱如麻,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却要体谅我!”

月娘是个老实人,不惯说谎,只好用实话来打发这文嫂儿。她说女儿身上的麻烦事,当然指的是想要退婚陈经济这件事,如果文嫂儿自己硬要理解错误,那也是她自作聪明,和月娘半点儿干系也没有。

文嫂儿满面堆笑:“太太虽然是小姐的继母,但疼爱小姐,更胜过亲娘,全清河县一提起来,哪一个不称赞太太宅心仁厚?今ri小姐玉体有恙,太太又焦急成这个样子,实实在在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不过太太虽然心急,却也要保重贵体才是,若因此身上激出个毛病来,到小姐万安了时,却叫她心上怎能过意得去?”

月娘听着文嫂儿这数九寒天时炭火般温暖的语言,心下倒歉疚起来,想到人家一片深心,自家反要骗人家,便有些面红耳赤,嗫嚅着道:“文嫂儿,今ri你这一来,倒让我实实的过意不去……唉!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

说到后来,月娘实在是无话可说了,急中生智之下,索xing把一切都推到苦命的女儿身上,反正谁家女儿碰上了陈经济这样的未婚夫婿,都是今生苦命,前世不修。

文嫂儿哪知月娘话中深意?自以为是的劝慰道:“小姐虽然偶尔不适,但星主大官人是天星转世,又有太太这般的悉心照顾,再过几ri,必然痊愈。就是小姐那未婚的夫婿,都是个极多情的,听到小姐病了,自家不好意思来探视,却巴巴的吩咐了小媳妇来给小姐请安。太太啊!府上的小姐也不知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今世才得了这么个知疼知热、体贴人心的好女婿。要文才有文才,要相貌有相貌,要钱得钱,要势得势……”

那婆娘先前得了陈经济的赏赐,此刻一张嘴巴跟抹了蜜一样,扯起来满屋子的味道甜得腻人,听着不象是探病,倒象是来保媒的。月娘听她把陈经济夸得天花乱坠,真好比一筷子戳到了自己的肺管子上,只气得她桃腮带赤,玉面生烟,早把先前对文嫂儿的那些好感和歉疚丢到了九霄云外。

待到文嫂儿歇嘴回气的工夫,月娘插口打断了她:“文嫂儿,这么说,今天你是替陈家姑爷来探病的?”

文嫂儿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急忙赔笑道:“正是。”

月娘便站起来说道:“那好!既然如此,也不能冷了陈家姑爷一片火热的心肠。文嫂儿,你跟我来吧!”说着也不让文嫂儿,当先出了门就走。

文嫂儿一路东张西望,总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却模模糊糊察觉不到不对在什么地方。

不移时,来到小姐的绣楼闺阁。文嫂儿留神一看,只见门上挂着两层极厚的棉门帘,窗户上更用棉被捂得密不透风,心下便思忖道:“西门小姐这病想必是见不得风的。”

月娘扶着棉门帘,对文嫂儿点头道:“文嫂儿,难得你来一趟,却要让你生受了!”说着,急急的闪进屋子里去了,玉箫、小玉也紧跟着进去。

文嫂儿哪里听得出月娘话中真意?心中暗笑道:“只不过钻个絮门帘而已,有什么生受熟受的?只要有钱拿,便真的受些儿零罪,也说不得了!”

心里想着,便揭起那棉门帘,象老鼠入洞一样往屋里一钻。门帘入手,便觉得指上好生沉重,口中便暗念阿弥陀佛不绝:“到底是财主家,门帘里的棉花,竟比普通人家棉被里的棉花絮得还要厚实些,这‘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都顾不得了!”

胸中不平着,人早进了屋子里,却感觉到里面兽炭铜炉,烧得象那ri暖花开的三chun天气一般。只是灯烛未免少了些,影影绰绰的,让刚进来的人什么也看不清楚。

黑影里只听月娘轻轻地道:“文嫂儿,我女儿现在困倦了,正熟睡着,还请你移步时轻巧着些,莫要惊动了她!”

文嫂儿便猫着声音道:“那……小媳妇便悄悄的看一看小姐面上的气sè,出去时说与陈姑爷,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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