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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霸宋西门庆-第55章

小说: 霸宋西门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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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定睛看时,但只见——昔时插草标于未路,今ri亮英姿于明堂。刀如秦镜,横一泓秋水,刃似切风,闪万缕毫芒。只说是飞天流星,星芒聚影;又看似贯ri白虹,虹影凝光。埋没于官府库房,多少委屈急同人诉;超拔于英杰掌握,万千豪气yu与君商。当是时,权相侧目,也惊心,也动魄;在此处,英雄奋气,可进酒,可飞觞。看今朝,威压相府寒贼胆;待明ri,走遍天下斩贪狼。

杨家祖传宝刀果然不凡,一刀在手,那股沙场血战,生死锋镝的杀气弥漫而出,厅中众人,无不变sè。

西门庆心中一动,却想道:“我若是此刻回刀一击,要杀这蔡京,真是易如反掌一般。这一刀,却斩是不斩?”心念如闪电般连转,厅中杀气陡然转烈。

突然,听到蔡京在旁大声吟哦起来。西门庆侧耳听时,却是唐代元稹的一首《说剑》。蔡京兴起处,一边洒然轻踱步,一边朗声背诵道:“……我yu评剑功,愿君良听受。剑可剸犀兕,剑可切琼玖。剑决天外云,剑冲ri中斗。剑隳妖蛇腹,剑拂……”背到这里时,突然寂然无声。

西门庆心中了然,知道下一句正是“剑拂佞臣首”,这却叫蔡京怎能背得下去?

心念一动,“刷”的一声,西门庆引刀回鞘,心中思忖道:“这蔡京虽然颠倒黑白,以刀为剑,但他心中,却骗不过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所做所为,乃是大大的佞臣!你身上既然已经有了诛心之刃,我今ri又何必画蛇添足来杀你?”

当下朗声一笑,喝彩道:“好刀啊好刀!有了此刀助威,这番回到山东,办起事来必然更加彪虎生翼!”

转回身来看时,却见蔡京背对着自己,佝偻着身子,却似受了无形的天雷击顶一般。翟谦见蔡京气sè不对,早已上前扶住了他:“老爷……”

蔡京拍拍他的手,摇了摇头,心中一阵颓然:“唉!老了老了!想不到我蔡元长,已经再没有当初钱塘尉之时,临cháosè不变的那股英锐之气了!那三个字,却叫我怎能说出?却叫我怎能说出啊!”

呆了半晌,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却见西门庆怀抱宝刀,长身玉立,眼前一花,倒象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般,鹤立鸡群般站在樟亭之中,极目是ri落江湖白,放眼是cháo来天地青,自己横眉傲笑,天下英雄,谁与我并肩抗手?……

但一阵微风吹入厅中,拂起了蔡京的头发,轻轻将蔡京从回忆中唤醒。蔡京伸手拈住一缕头发,斜眼细看,却好似又比昨ri白了三分,于那一抹银sè之中,透出无数的凄凉之意来。

这一瞬间,甚么英雄好汉豪杰俊逸之风发意气,都休!都休!这正是:

壮士拔刀惊魑魅,英雄奋气慑魍魉!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02 西门庆千里走单骑

西门庆挎了宝刀,背着包裹,别过蔡京,翟谦得了蔡京吩咐,直送到开封城门之外。

送行的还有宋桑。宋桑来虽同来,但去则不同去,一来是得了宋御史的吩咐,要在东京城中拜见一批宋御史的同寅,二来西门庆那种拼命跑路的劲头,让他想想都脑仁儿疼。

直送到十里长亭处,西门庆才道:“管家请回,太师老爷面前,替我多多致意吧!”

翟谦踌躇着,突然深深作了个揖,说道:“星主在上,小人有一件心腹事,想央及星主替我处处,未知星主肯应承我否?”

宋桑在旁边帮腔道:“翟大人说哪里话!大人是太师府总管,乃是站着的宰相,如今的三衙六部九卿科道,想在大人烧香还找不着庙门哩!现在大人既然开了金口,星主大官人是个最慈悲的义气深重之人,但有求肯,必然出手相助。”说着暗暗向西门庆递眼sè,呶嘴儿。

西门庆便笑道:“云峰兄尽管请说,若有吩咐,必当记在心上!”

听了话,当然会记在心上,但尽不尽力,那可就还要斟酌了。西门庆心底,还真不屑于支应这种因人成势的小人。

翟谦哪知西门庆言语中真意?喜道:“若得星主应允,多少是好!不瞒星主说,小人自幼答应太师老爷,如今也已经是四十年了。虽然眼里也见了些荣华富贵,但身边却没有个一儿半女,晚景实在凄凉。因此想要央及星主,借借星主的福德慧眼,帮我相个能生善养的好人才女子,不拘十五六上下,若能替我翟家留个香火,翟云峰便是倾了家孝敬,也是心甘情愿的!”说着,就直辍辍地跪了下去。

西门庆和宋桑连忙扶起,西门庆心中有些好笑,这翟谦和清河守备周秀一样,都把自己当成送子的麒麟了。不过周秀和翟谦不同,他虽然人鲁莽了些,心地还是纯良的,后来金兵入侵,他奋勇抵抗,最终战死疆场,自己敬他是个义烈有担当的汉子,这才把chun梅许配给了他,并且暗中留意,只盼他能有个更好的结局。

但这翟谦却是什么人?这些年中,他身在蔡京身边,作威作福,只怕蔡京的贪渎之名,有一半是这个翟谦成全出来的,这种狐假虎威的秘书,其可恨之处,更甚于他的主子。

西门庆心中冷笑:“老天爷因你损yin而让你绝嗣,难得的英明了一回,我就算是逆天行事,这一回却也要顺应一次天意,想让我给你作伥,岂非缘木求鱼之想?”

但心里这么想,口上却不能这么说,当下西门庆满口应许的都是通情达理的话:“云峰兄放心,此事我已经记下了,若回了清河,见了那好人家的女子,必然替云峰兄留意,若有了合适的,自然是一乘小轿送上京来。”当然,西门庆的眼界是极高的,这合适的女子,只怕今生今世,也是寻不出来的了。

翟谦听了大喜,从自家的马背上取过两个包裹来,恭声道:“多谢星主。这里有太师老爷的惠泽,为星主添些英雄胆。另外还有小人一点儿孝敬的穷心,若星主当我翟谦是个人,便请收了吧!”

西门庆听了心说:“这些民脂民膏,取不伤廉。”当下虚情假意地推辞道:“此礼我不当受罢!”看了宋桑一眼,这才点头道:“罢了,我且收下。”说着接过来往白马背上的行囊中一掖。

收了礼物,西门庆拱手与翟谦、宋桑二人作别,上了白马绝尘而去。跑出了十几里地,心中的好奇心按捺不住,打开送的包裹看时,蔡京送的,是十四锭宫香,十柄杭州扇子,一筒上好的银镶斑竹极品狼毫笔,四匣松烟香墨,一令敕制的金花玉版笺,两方端溪砚,一个状元及第的金魁星。西门庆一笑,这蔡京,还真的以为自己要下科场啊?

再打开翟谦的包裹时,眼前顿时就是一亮,除了那明珠美玉,翡翠珊瑚之外,尽是黄澄澄的金叶子。小小一个包裹,少说也价值四五千贯铜钱。

西门庆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的公仆,出手竟然比主子还要阔绰,这是什么世界?这样的狗奴才如果不让他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这人间还有天理吗?

收拾好包裹和情怀,西门庆心悬武松的案件,继续打马飞驰。没有了宋桑在后面累赘,西门庆跑了个尽兴,一路风尘,五天工夫,终于回到清河。

一进家门,众家人看到西门庆胡子拉碴,满身尘土的邋遢样子,无不唬了一跳。西门庆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吩咐家人道:“把白马好好刷洗饮遛,喂好料。老爷我要睡觉,谁敢惊扰,我和他结斗大的疙瘩,势不两立!”说着一头钻进房中,扎到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回到自己的地盘,睡着都安心痛快。

一个体力和jing神力都接近枯竭的人,需要睡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这还真没有标准答案。不过,一天一夜的酣眠,对于再困乏的人来说,应该都已经足够。

当西门庆心满意足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很饿很饿!现在即使给他一头牛,他也吞得下去。

看着坐在床边,蜷伏在自己身畔小憩的月娘,西门庆心中一脉柔情和歉意涌上。自己这一番奔波,月娘心中不知担足了多少无谓的心事;回来后更让她衣不解带地近身服侍,实在是辛苦了她。能得到美人的一颗真心相待,自己的福气简直是前世修来,自己绝对应该好好感恩才对。

怜惜之下,西门庆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掠了掠月娘的秀发,但只是这么一惊,就把月娘惊醒了过来。一睁眼,正看到西门庆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眼中似水的浓情,却足以融化钢铁。月娘心中一甜,只觉得这十几天来的焦心等待,这一天一夜的辛苦守候,都算不得什么了。

西门庆轻车熟路地抓住了月娘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月娘,为夫想要对你说——辛苦你了!”

月娘红着脸,眼波朦胧:“只是这些儿吗?”

西门庆心中暗叹:“女孩子果然是贪心啊!”然后正sè道:“我还想要对你说!”

月娘好奇心起,追问道:“说什么?”

西门庆大叫一声:“我想说——拿酒来!拿菜来!拿饭来啊!”这正是:

人是铁来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03 狴犴牢中开生路(一)

西门庆大吃二喝的工夫,西门府早有家人把信送了出去。听到西门大官人已经睡醒,不一会儿,西门府里的客厅上就聚满了人。

等西门庆控制着自己吃了个八分饱,心满意足地推开杯盏碗筷后,焦挺上前道:“大哥,和武二哥一案有关的诸位都到了。”

西门庆急忙起身到了客厅,向众人拱手:“有劳各位久候了。”

武大郎最是着急,抢着问道:“西门仙兄,我兄弟的事体……”

西门庆淡淡地道:“我已经去过了太师府,东平府知府陈文昭是太师门生,太师一封书信下去,武二哥必然是无大碍的了。”

听到西门庆这一说,客厅中群相耸动,早有那县丞乐和安、钱斯成,主簿华何禄、任良贵,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一起站起,问道:“大官人竟有如此门路?却不知这一去花了多少金钱?”

西门庆心说:“不但没花我一文钱,反而还大赚了一笔呢!”但这话说起来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面前的这些人,哪一个懂得赠人以钱,不如赠人以言的道理?所以西门庆只是随手一比,又是一比,却不说话。

那司吏钱劳看得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一万贯?”

西门庆一摇头,县丞钱斯成似乎连气都出不上来了:“莫非……是十万贯?!”

见这些人越猜越离谱,西门庆急忙打断他们的臆测:“哪儿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一些小钱而已。”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这一趟来回,住店吃饭,确实没花他几贯钱,但听在这些人耳朵里,这“小钱”二字,委实是惊心动魄。

武大郎双目含泪,哽咽道:“西门仙兄,我……”胸中气血激荡,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西门庆抓了抓头。看来,自己就算是背地里和武大郎老实交底,武大郎先入为主之下,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一毛不拔的了。这个世道真是他妈的怪,自己做点儿不花本钱的好人好事,愣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拍了拍桌子,西门庆打断了这些人的乱想和感恩,把谈话引入正轨:“废话少说!我来问你们,我走之后,武二哥的案件进展如何?”

县丞乐和安说道:“星主大官人,你走以后,武星主一直把钱使进了东平府,买通了陈知府的上下左右,才知道陈知府对这一案明察暗访之后,对武都头是大发雷霆,曾经在后堂对着书办师爷痛骂武都头,说他头脑单纯,xing格暴躁,狭隘偏激,好勇斗狠,嗜血成xing,有目而不能辨黑白,有耳而不能分是非,有心而不能思己过,只知一味挥刀杀人,竟然连妇孺都不放过,实在是我大宋朝最大的冷血……”

正说着,看了看愁上加愁的武大郎,乐和安便住了口。

武大郎含泪道:“陈大人骂的都对,我那兄弟,虽然活了恁大,却还是个不成器的小孩子!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的兄弟……西门仙兄,你说,我兄弟可得救吗?”

虽然西门庆刚刚说过他走通了太师蔡京的门路,但武大郎兄弟关心之下,总是放不下心来,总要听自己最信任的西门庆亲口答应一声“可救”,他的心才能安定一会儿。

西门庆对着武大郎坚定地点了点头,武大郎暂时松了口气,只不过也不知道这口气能松多久。

这时,主簿华何禄说道:“我们听得陈知府动了无明之怒,哪里敢把武都头送到东平府里去?因此就这么一天一天地延挨着,只盼大官人能早ri回来,给事情带来个转机。本来嘛!陈知府是一天三趟催着我们押武都头赴府的,可都被知县大人推三阻四的给挡回去了。也就是五六天前吧!陈知府的人突然一反常态,再也没来,当时我们还在奇怪,现在看来,必然是星主大官人一掷千金买出来的太师信件起了大作用。”

众人一头:“此言有理!”

西门庆也是暗暗点头:“那陈知府痛骂武松的话,虽然激烈了些,但却都是正理。若说水浒传中的武松,虽然血溅清河县,但那是因为自家兄长被害xing命,无论如何,还是符合一个义字,还有一份正义的担当,一份良知的感动,所以那位陈知府才看觑他,帮他改轻供状,留下了残生。但今天这一案中的武松杀得虽狠,看似大快人心,却也只不过是一时的自我泄忿而已。对这种凶徒,陈知府岂能轻易放过?”

这时,典史夏恭基笑道:“现在既然星主大官人回来给咱们撑腰,那咱们还怕甚么?做好的文案,明天就送上去,内有太师书信,外有星主的威风,武都头的案子,必然是妥当的了!”众官吏齐声称是。

西门庆伸手道:“那做好的文案呢?拿来我看!”

主薄任良贵笑着从招文袋中拿出个字稿儿来,炫耀道:“星主大官人,这可是咱们清河县上到知县大人,下到衙役皂隶集体的智慧结晶,吃透了这一封文案,天下官场,大可去得!”

西门庆将字稿儿摊开在桌上看时,却见上面写着——

“东平府清河县为人命事。呈称:犯人武松,年二十九岁,系清河县人氏。因有膂力,景阳岗上打虎为民除害,故为阳谷县参做都头。因回清河探望兄长,被游棍青草蛇鲁华、过街鼠张胜、jiān徒应花子应伯爵、已革皂隶李外传、不良秀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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