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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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沙加的目光定在穆身上，有口难言。
阿布罗狄见状，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横眉怒目地对米诺斯说道：“你看，我家四弟哪会看中上官六少。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扯到我家四弟头上来。”
人群外的穆闻言，眸中泛起一丝忧郁，虽转瞬即逝，却无法逃过沙加的目光。他只觉心头一紧，想解释，却又不得脱身，顿时急如火烧油煎。
只见穆轻声跟苏兰特说了几句话，便悄悄离开。沙加心中一急，想去追，无奈被阿布罗狄抓住了手臂，不得脱身，只能心中暗恼。
米诺斯和阿布罗狄一来一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沙加回过神来时，只听见阿布罗狄说道：“四弟，咱们别再跟他鬼扯，走吧！”
沙加再往刚才的方向望去，已不见心上人的踪影，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阿布罗狄，挣脱开他的手便往外走，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疑惑地看着他渐渐杳微的身影，意犹未尽。
沙加转过大街小巷，却找不到穆，心中急不可奈，兜兜转转了数圈，直至力歇，他才停下来喘息。抬首一看，竟发现自己停在艳芳楼前。
这时，有一名粉妆玉砌的女子站在二楼凭栏远望，正是红线。沙加扬声问道：“红线姑娘，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在下的朋友？就是那天在站在岸边的那位。”
红线闻言，语气委屈地说道：“难道奴家还不如那位公子？沙加公子为何一直挂念着他？”
沙加心中不耐，却仍温和地说道：“在下找他有急事，红线姑娘可有看见他？”
红线柔媚一笑，说道：“奴家当然看见了，只是公子对奴家如此冷淡，让奴家心里委屈，即使知道也不愿意告诉公子。”
沙加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请姑娘告知在下，在下不胜感激。”
红线眸光一转，笑道：“公子先上来，奴家便告诉你。”
沙加不及细想，立刻跃上二楼，作揖道：“姑娘请说。”
“那位公子就在……”就在沙加侧耳细听时，红线却倒进沙加怀里，在他耳边细语：“此时此刻，公子何必说这些让人扫兴的事？”
沙加顿时面如寒霜，推开了红线，冷声道：“姑娘请自重。”
“奴家心许公子，无奈公子不解风情，这让奴家情何以堪？”红线委屈地看着沙加，双目盈满恨水愁烟。
沙加冷漠地说道：“既然姑娘不知道在下朋友的去向，那么在下告辞了。”
语毕，不待红线挽留，便纵身一跃下了楼，匆匆离去。
翌日清晨，一阵飘渺高洁的念经声响遍凌云府，家丁们苦着脸从沙椤园门前穿行，拉达曼提斯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前良久，依然没勇气踏进门内。少顷，他灵光一动，指着经过的一名丫环，吩咐道：“你，就是你，敢装作没听见，是不是不想活了！快去叫二少吃早饭。”
那丫环委屈地看着拉达，说道：“拉达总管，二少从昨天回府就一直心情不好，昨晚小春进去打扫，被二少轰了出来，哭了半个时辰，你就饶了我吧！”
拉达寒着脸说道：“你不去，难道要我去？这府里上上下下还要我来打点，从早上就不得空闲，主子们个个性情古怪……”
可怜的丫环，同时被凌云家的两大苦事折腾着，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盼天上飞来一颗石头把她敲昏了事。
而在另一边，阿布罗狄风风火火地冲进水瓶阁，把被窝中的卡妙拖了起来，急道：“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说要怎么收场？要是事情败露了，老四一定和我断绝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到底要念经念到什么时候？”
卡妙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们不就是为了迫他表白么？他苦恼几天，自然熬不住的。”
阿布罗狄指着沙椤园的方向：“难道现在就由着他了？”
“你敢去阻止他？”卡妙反问道。
阿布罗狄闻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不敢，他一定会报复我的。”
卡妙淡然一笑，说道：“你待会假装不经意地告诉他，刚才在街道上遇见了上官六少，不就成了？”
阿布罗狄顿如醒醐灌顶，轻拍手掌道：“还是你有办法。”
语毕，便冲了出去。卡妙无奈地摇了摇头，缩回被窝里继续梦周公去了。
17
17、相对无言 。。。
年关将近，圣海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四处充斥着办年货的百姓，上官家和凌云家的店铺每天都挤满了人，伙记们忙得不可开交。
沙加站在凌云茶肆的门口，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掠过对面的圣安茶肆，寻找那抹多日不见的紫发身影。然而，结果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便没再见过穆。当日穆那忧郁的神色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有一次米罗来找卡妙，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及穆的近况，却见米罗神秘一笑，说道：“六弟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待在府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针般刺进了他的心，让他坐立不安。
忽见一辆马车停在圣安茶肆门前，沙加的心猛地一跳，少顷，果然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掀开马车的锦帘，露出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俊逸脸庞。
穆下了马车，一抬首便发现对面投来的目光，便微笑着向沙加点头，有礼而疏离。沙加怕他有心相避，立刻举步向他走去：“穆，好久没见你了。”
穆原本正欲走进圣安茶肆，却因沙加的话而止步，他那碧如玉的眼眸闪过一抹恼色，却仍是礼貌地站在原地等沙加，淡笑道：“最近有点事。”
沙加看着穆，心知那天的事伤了穆的心，不禁心里着急：“穆，我那天……”
“沙加公子！”一个甜美的女声打断了沙加的话，两人循声望去，看见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莲步而来，她的手里提着竹篮，香气若隐若现。
沙加疑惑地问道：“请问姑娘是……”
那女子来到沙加面前，甜笑道：“小女子和公子在画舫上曾有过一面之缘，莫非公子忘了？”
沙加顿如醒醐灌顶：“你是红线姑娘的丫环？”
语毕，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身旁的穆，他虽表情未变，眼眸却闪过一抹忧郁。
“是的，小姐说自上次一别，已有十天没见过公子了，心中甚挂念公子，便命奴家送来桂花糕，希望公子细细品尝。”
沙加心下一沉，果然发现穆的俊脸微带恼意，他着急地想伸手抓住穆的衣袖，却被穆不着痕迹地避开。
“凌云四少，在下有事先走了，再见！”语毕，穆转身便走。
“穆……”
“公子，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请笑纳。”那丫环把竹篮放到沙加手中，随即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沙加怔怔地拿着竹篮，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圣安茶肆，无语问苍天。
天气寒冷，最合适围在一起喝茶聊天，米罗从圣安茶肆走出来，正好看见卡妙坐在对面的凌云茶肆里喝茶，他双目一亮，举步往凌云茶肆走去。
刚走进门口，便有一阵糕点的甜香扑鼻而来，他转目一望，看见案上摆着一盘糕点，便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口中，边嚼边问：“这是什么？”
“青楼里的桂花糕。”卡妙泡了一杯茶，答道。
米罗呛了一下，立刻剧咳起来，他伸手去拿案上的露芽茶，说道：“谢谢！”
“这是我的，你要喝自己倒。”语毕，卡妙手快地夺过茶杯，一饮而尽。
米罗努力咽下口中的桂花糕，怨念地看了卡妙一眼，说道：“卡妙，你我好歹也是合作过好几次的伙伴，你不觉得你对我太绝情了么？”
卡妙对答如流：“没有永远的合作伙伴，只有永远的利益。”
米罗把脸凑近卡妙，暧昧地说道：“那可不一定。”
在卡妙伸手打来之前，他识相地拉开距离，又拿了一块桂花糕，酸酸地问道：“哪来的青楼糕点？你上青楼了？”
“是他的。”卡妙指了指在外面园子里边吹冷风边喝茶的沙加，语气淡然。
米罗转目望去，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看他那个喝法就知道他有问题。
“八成和你家老么有关。”卡妙又再倒了一杯露芽茶，表情悠闲。
米罗神秘地挨近卡妙，低声说道：“我家六弟的日子也不好过，最近连茶肆和牧场也不去了，整天待在府里弹琴。不如待到放偷日那天，你直接让你四哥把我六弟偷去吧！现在米诺斯都走了，他们却还在磨，连我这个旁人都看不过去了。”
“他们都不急了，你急什么？”卡妙不甚在意。
“他这个样子叫不急么？”米罗以下巴指向沙加的方向，反问道。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顿时眉开眼笑：“你和你四哥是不是收到了王府的美食宴请贴？”
卡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警惕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米罗凑到卡妙耳边，窃窃私语。卡妙不可置信地望向米罗：“你来真的？”
米罗以一副壮士断臂的表情点头：“事到如今，还有别的办法么？”
卡妙不以为然地说道：“别的办法有很多，你选的却是最危险的办法——我说的危险是指你，若被上官大少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做商人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如今我是豁出去了。”米罗虽然口里说着悲壮的话，唇边的弧度却渐深。
卡妙冷哼一声：“前面两项还有待验证，脸皮厚倒是真的。”
米罗闻言，轻佻地伸手捏住卡妙的下颚，笑道：“我知道你向来口是心非。”
卡妙伸手打来，米罗立刻退后一步，揉着被打红的手，语气委屈：“你还真舍得。”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不舍。”卡妙冷哼一声，别过脸不理他，继续喝茶，直至片刻，他才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在凌云茶肆的某个角落，阴谋的味道在悄悄蔓延。
18
18、突袭 。。。
米罗出门的时候，加隆正坐在前院的石椅上喝茶，他的手里端着茶杯，目光却瞪着堂屋前相谈甚欢的撒加和艾亚歌斯，那样子仿佛被人挖了祖坟似的。米罗不敢惹加隆，只是以疑惑的目光望向上官府的总管苏兰特，问道：“二哥中邪了？”
苏兰特指了指坐在堂屋里聊天的二人，说道：“自从艾家大少来了自后，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和艾大少有仇？”米罗从商多年，曾和艾亚歌斯打过交道，此人谦和有礼，又懂人情世故，怎会惹上他二哥？
苏兰特凉凉地道：“以前没仇，以后就不知道了。”
米罗不知道苏兰特胡芦里卖什么药，便往堂屋里多看了几眼，只见艾亚歌斯热情地向撒加敬茶，撒加也起身回敬，两人推让了一番，又相视而笑。
咔的一声，加隆手中的茶杯裂成两半，脸色更黑了几分。米罗吓了一跳，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的计划败露了吧？
苏兰特看了米罗一眼，解释道：“艾家大少想加入行会，而今年又正好轮到大少当行会会首，所以他来跟大少套近乎。大少似乎也想做个顺水人情。”
米罗顿时了悟，再看了一眼仍坐在那里瞪着堂屋的加隆，不知道这个向来豪爽的二哥在闹什么别扭，看了一下天色，月黑风高，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机，他假装随意地说道：“听说六弟今天去王府赴宴，他出门了么？”
苏兰特答道：“六少才刚出门。”
米罗心里暗喜，也跟着出去。离开上官府后，他来到约定地点，卡妙早已等着，他一看到米罗来了，便说道：“待会小心点，千万别出乱子，否则上官大少不会放过你的。”
语毕，卡妙戴上黑色面巾和黑斗笠，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米罗嘿嘿笑道：“你戴起来挺好看的。”
卡妙冷声说：“别废话，快点戴。”
米罗闻言，也戴上面巾和黑斗笠。两人跃上屋顶，潜踪摄足去寻找穆，很快便在街道上看到那玉立修长的身影，他们继续跟踪，静待时机下手。
穆渐渐行至偏僻处，他的手里提着灯笼，柔柔光晕映亮了他的脸庞。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唇畔的笑意收了起来，只因他看见一个同样提着灯笼的人正从另一条路走来，那人慢慢停住了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竟是沙加。
穆的嘴唇微微一抿，却仍是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凌云四少。”
沙加心头一紧，立刻解释道：“穆，我……”
就在此时，骤生剧变，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一左一右擒住了穆，啪的一声，穆手里的灯笼落在地上，熄灭了灯火。
沙加见状，神色骤变，一脸煞气地掠了过来，卡妙立刻出手迎战，无奈他的武功在沙加之下，战了十来个回合便处于下风。米罗见形势不妙，便想挟着穆离去。
“休想！”沙加眸中寒光一闪，以一招擒拿手掠向米罗，米罗自知不敌沙加，情急之下，以短剑抵住穆的脖子，疾声道：“别过来，否则我就要伤他了。”
沙加闻言一震，停住攻势。而穆则怔怔地注视着米罗，若有所思。
卡妙趁机用短剑抵住沙加的后背，却不作声。
米罗清了一下噪子，以刻意压低的声音说道：“这位大侠，我们只是请上官六少到府上作客，顺便向上官大少拿些银两用。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沙加冷声道：“你们若伤了他，我凌云沙加这辈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