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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极品账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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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油灯已经烧到了尽头,红红的灯芯斜靠在灯盏上,懒洋洋的火苗一动不动的。若有若无的青烟从如豆的灯火中飘起,消失在空中。
    书生坐在桌子前,手中的笔流畅的在白纸上写下一行行工整的自己。偶尔停下笔端,皱眉凝思,然后面带微笑,继续奋笔疾书。
    斜靠在灯盏上的灯芯掉下了一截长长的灰烬,灯火一阵猛烈的摇曳。房间里本就昏暗的光芒,更显的暗淡。
    书生这才停下了书写,放下笔。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竹签,轻轻挑了挑灯芯,将灯芯拔高一些后,房间里的光芒再次亮了起来。
    当外面传来三更天的梆梆的打更声后,书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伙计。将毛笔放入墨汁已经所剩无几的端砚之中后,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
    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叠写满了字迹的白纸,书生面色平静的将最后一页附在了上面。扶着发酸的腰间站起来。将这厚厚的一叠针对性明确的策划方案压实,然后将这些稿纸放入了床下的柜子中。
    希望用不着吧!书生轻轻的将柜子门用锁头锁上后,蹲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做完这一切后,吕恒才回到桌子前,捡起一头被烧黑的竹签,轻轻的将灯芯一挑。
    摇曳的灯火瞬间熄灭,房间里陷入了一片的漆黑。
    当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后,夜,终于笼罩了江宁城。
    ……
    清晨,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江宁城,青石板的路上依然是湿漉漉的。
    路旁的垂柳上沾染着还没有蒸发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璀璨夺目。
    在河边侍女们嬉笑的声音中,吕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朝着王府走去。
    “吕公子来啦!”在王府门口,李二依然是那般灿烂的笑容。
    春暖花开,王府也变成了花团锦簇的花园。池中春水荡漾,好看的金鱼在池中游来游去。偶尔池边盛开的鲜花,掉落下一片花瓣,惊得聚在一起的金鱼,忽的散开。
    吕恒站在池水边,看了一会小金鱼后,便将手里的杂食扔进了池塘中。拍拍手,朝着西跨院而去。
    “这位兄台……”这时,一个从拱门中走进来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看到吕恒后,便笑了这抱拳对吕恒打招呼。
    “过了门,左转二十丈!”吕恒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公子。笑着抱拳回了一礼,然后手指着身后的拱门,对这位笑容有些呆滞的公子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呃,哦,谢谢兄台!”公子愕然的看着吕恒离去,神色有些迷糊的道了一声谢,然后低着头,急匆匆的穿门而过。
    顺着吕恒指点的方向,左转二十丈后,公子一抬头,看到面前的茅房,顿时愕然。
    我怎么到茅房了?
    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李二拎着裤子哼着小曲从里边走出来。
    正哼的高兴,却突然看到了站在茅房门口的公子,吓得当场就把小曲儿的调子给忘了。急匆匆的提好裤子,让开路,结结巴巴问道:“二,二公子,您也要上啊!”
    二公子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点头:“正有此意!”
    随后,便朝着茅房走去。
    妈的,我根本就没打算如厕的。
    背对着李二的二公子,一边走,一边无语的对自己说。
    ……
    青铜做的仙鹤香炉中飘出的檀香味,弥漫在房间里。
    吕恒坐在桌子前,收好笔,将昨晚的最后一本账簿合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然后走到书架旁,取下了一本书,翻看了两夜后。突然想起了刚刚在花园见到的那个白衣公子。摇摇头,不禁笑了出来。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不过,吕恒还是一眼就能断定,刚刚的那个公子,应该就是王府的二公子了。
    而且,对于对方的来意,吕恒其实也能猜个八九成。
    之所以把他支开。是因为,吕恒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账房。至于其他的,是不曾想过的。
第三十四章 秦淮诗会
    到了四月,江宁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雨。
    整整一晚上,窗外都是雨滴搭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如春蚕咀嚼桑叶的声音一般,轻柔而又舒缓。
    清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打开门的那一刻,雨后清新的空气,带着淡雅的草木香气迎面而来。院落中,石子儿路旁的被雨滋润了整晚的花朵,花瓣上带着晶莹的露水吗,更显的娇媚。
    西厢房旁边的厨房,已经升起了炊烟。半掩的房门里,柳青青站在锅灶边,正在做着早饭。
    洗漱完的吕恒,推开门见到这一幕后,便直接朝着厨房而去。
    “早!”
    正忙活着的柳青青,见门口站着的叔叔,浅浅一笑。
    “早!”吕恒笑了笑,便走到锅灶边,准备蹲下帮忙拉风匣子,添柴火。
    “叔叔还是出去吧,马上就要好了呢!”柳青青将吕恒挡在身后,淡淡的说道。
    见吕恒还是站在原地,柳青青转过了头,像是生气了一样,美眸带着嗔怒,气恼的盯着吕恒。
    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让吕恒感觉自己像是犯了什么罪一样,心中充满了内疚。
    “呃,好吧!”无奈与对方的执着,吕恒只好点头答应,就此退出了厨房。
    将桌椅摆好后,柳青青也将早饭端了出来。叔嫂二人便围坐在桌子旁边,静静的吃着早餐。
    “叔叔听说了吧?”吃饭的间隙,柳青青小口吹着稀饭,轻声问了一句。
    吕恒倒是被这句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不解的问道:“呃,听说什么?”
    柳青青低着头,轻声说:“再过两日,便是江宁一年一度的秦淮诗会了!叔叔不知道?”
    柳青青抬起头,看着吕恒,美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秦淮诗会?”吕恒端着碗愣了下,细细想了想,还是没听说过啊。
    “哦,妾身倒是忘了。以往叔叔都是对这些事情不关心的!说那些人都是附庸风雅呢!”柳青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抿嘴偷笑。
    吕恒呵呵笑了笑,倒是没有说什么。
    柳青青说的隐晦,但吕恒还是听出了些内容。想必以往,身体的前主人本身才能不够,怕去参加这等事情,会闹得灰头灰脸的。于是便招出这么个借口,来回避秦淮诗会。
    不过,这家伙肯定装的特高雅,还特有内涵。
    看到柳青青小脸藏在碗后,偷笑不已。吕恒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哦,那,今年的秦淮诗会,青青嫂子如果想去的话,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柳青青虽然说已经嫁做人妻,不过也才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自然会对外面的热闹事情,有些憧憬的。
    吕恒倒是也想起来了,前些时日,和张文山和武宁远聊天的时候。两位老头也说起过这秦淮诗会,并且当时还邀请吕恒一起去。只是当时,因为看到了从自己家里出来的柳家马车,心思不在这上面,当时就婉拒了。
    今日听嫂子再次说起这事,吕恒想了想,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左右无事,去看看热闹也挺好。
    吃过饭,吕恒回屋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朝着秦淮河边而去。
    身后,身穿着一身粉红色长裙的柳青青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吕恒走远后。轻轻合上扉门,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雨后的秦淮河,垂柳依依,清新雅致。清粼粼的江面上,微微吹来的风,带着春日清新隽永的气息迎面而来。微微起伏的花船像是经过春雨的洗涤一样,光泽鲜亮。
    走过亭台的时候,吕恒看到了坐在里面,诗兴大发的两个老头正一边煮酒,一边对着清澈明净的秦淮河,摇头晃脑的吟诵着诗歌。
    吕恒看着这两个老头,那风骚无比的样子。心里好笑,摇摇头,便继续沿着秦淮岸边的狮子二路继续朝前走去。
    米还没有买呢!
    “喂,那小子!”
    四月了,才下雨。今年的粮价搞不好会很高。自己要不要先大规模的囤积一些,然后放些风声出去。等着粮价上扬,然后小赚一笔。
    就在吕恒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大老远就听到亭台里的那老头,在大呼小叫的吆喝着自己。
    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轻雾缠身的亭台里,那个衣着华贵的老头,正怒目瞪着自己,花白胡子随风飘扬,很有气势的样子。
    “叫我?”吕恒伸手指着鼻子,笑着问道。
    华服老者很是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大声呵斥道:“这不废话吗?你周围还有其他人吗?快些过来。”
    吕恒笑着摇摇头,拎着米袋,转身朝着亭台走去。
    “你这小子,见了我们也不问个好。就这么直挺挺的走过去了。简直就是目无尊长!简直岂有此理!”华府老者嗓门大的惊人,一席话不光震得吕恒耳朵嗡嗡作响,就连小亭子旁边树上栖息的鸟雀都惊飞了一群。
    旁边正品尝着美酒的张文山,笑眯眯的看着吕恒,然后摸摸胡子,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我看,今日春光明媚,我看永正又是满面春风的,不知是去会那家的小姐了,是吧,永恒小友?”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你这小子,简直就是,就是,那什么,文山,这小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武宁远哈哈大笑了一声,坐下来后,挤眉弄眼的对张文山道。
    张文山低头沉思了片刻,捋着花白的胡须,想了想后到:“重色轻友!”
    “对,就是重色轻友!”武宁远郑重其事的点头赞同。
    看着这俩老头,一阵胡言乱语。吕恒心中极度无语。
    坐下来,自斟了一杯黄酒,品了一口后。笑骂道:“你这老头,这不是凭白无人清白吗?”
    将酒杯放下,吕恒将手中的米袋扬起,笑着说:“原本是想去买些米的,没想到会碰到二位。刚刚看到轻雾缭绕中,两位像是仙人一般悠闲的吟诗作对。怕打扰二位的雅兴,这才没有过来的。哪有你们两个老头说的那般难听!”
    听吕恒说的有趣,两个老头顿时哈哈大笑。
    武宁远笑过之后,便招手将上次和吕恒说过话的那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叫了过来。吩咐了一句后。那汉子便接过了吕恒的米袋,让一个武士去替吕恒买米去了。
    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说些最近江宁的趣事。当然也聊起了过些时日的秦淮诗会。
    “秦淮诗会是我大周堪比东京诗会的顶级盛会,永正如果时间有隙,倒不妨去看看!”张文山给三人填满酒,放下酒壶后,笑眯眯的看着吕恒说道。
    “是啊,你小子虽然才学不怎么样,不过,还是有些歪才的。去看看也无妨!”宁王爷笑着将杯中酒饮尽,伸手拍着吕恒的肩膀哈哈大笑着怂恿。
    吕恒笑笑,点头道:“应该是会去的!”
    “哦?你前些时日不是说家中有事,恐怕过不去吗?”宁王爷略感诧异的问道。
    吕恒点点头,然后端着酒杯笑着看了一眼二老道:“之前是有些事情,不过,事情差不多快解决了!”
第三十五章 何以解忧思
    春暖花开,秦淮河边游人如织。繁花似锦的河边柳畔下,流连于此的仕女才子们,仿佛一幅山水画中,最灵动的笔墨一般。
    昨晚下过雨后,秦淮河上的雾气也散了。许久不见真容的秦淮河,再次展露出了柔美的身段。清新湿润的空气,迎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红绿相间的花丛中,河畔的小亭子,在起伏的花海中,若隐若现。偶尔从亭台中传来爽朗的笑声,便很快就被风带走了。
    吕恒三人坐在这亭子当中,说这些如今江宁的趣事,倒也惬意轻松。身旁的小炉子上,正煮着酒,浓郁的酒香弥漫在在空气里,和淡淡的花香融为一体,让人闻之欲醉。
    “如今这一场雨,算是解了江南之急啊!”张文山背着手,站在亭台边,远望着清新淡雅的秦淮河,语气中带着欣慰,笑着说道。
    “是啊,江宁是朝廷的粮仓。一旦江宁受灾,整个大周都免不了动荡!如今,这场雨算是解了江南的旱情。真是来得恰逢其时!”宁王爷坐在那里,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说。
    张文山点点头,走过来,坐下后,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叹气道:“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北方的战事。这仗已经打了多年,国库空虚,利民受苦。长此以往,我大周就算再富庶,也会被掏空的!”
    宁王爷脸上神色也有些索然无味,端着酒杯,摇晃着里面金色的酒液,苦笑着说:“怕是短时间内结束不了的。据东京传来的消息,说是我大周准备再次发兵,征讨突厥的。这一次,应该会将突厥赶到漠北的!呵呵!”
    说完这话,宁王爷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己一边喝酒,一边摇头笑了笑。
    张文山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讥讽之色道:“呵,这样的话,老夫我至少听了不下十年。每次都是这样说,可是结果呢?”
    宁王爷看着张文山脸上的愤愤之色,好笑的摇摇头。
    张文山单手按住酒杯,眼中带着怀念之色,转过头看着北方的天空,脸上满是遗憾之色,叹息道:“如果当年狄武将军没有……”
    “文山,慎言!”宁王爷直接制止了张文山继续说下去,目光冷峻的盯着他,沉声道:“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明白吗?”
    张文山苦笑着摇头,叹气道:“怎会不明白,呵,只是,只是觉得可惜啊!可惜了一员虎将啊!”
    一旁,吕恒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两位老人家说着这些,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之色。倒真像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关于狄武将军的事情,吕恒此前听说过一些。知道此人是武则天时期,名臣狄仁杰的后人。本来是大周建国数百年里,最耀眼的将才。不过,十多年前,却因为三皇子谋反一案,被连累。全家抄斩,诛灭九族。
    张文山也是因为那件案子被罢免的,不同的是,他还活着。而狄武却永坠黄泉了。
    当年,三皇子是太子位置有力的竞争人选。手下人才云集。而且又得圣宠。不过,此人在和太子争夺储君的宫廷战斗中,最终还是奇差一招。
    不光三皇子被赐死,就是他手下的那些门客,也无一幸免。不过,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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