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嫩草栽在狗屎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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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姥姥我们先过去了，你早点休息。”卓延抱着箱子说道。
“好。”
“姥姥晚安。”
“晚安。”
跟舅舅舅妈道了晚安之后三人就回对面了，刚一出门口，程黎就拿着手表顶了顶卓延，说道：“卓延，这东西你妈送给你的我不能要啊。”
卓延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收下吧，反正我也不爱带手表，你手表也旧了不刚好吗？”
门开了，两人跟着卓延进去。
“但是这样不好吧，你妈送给你的东西，我反倒用上了不太好吧，而且感觉这个手表挺贵的。”
卓延放下钥匙笑了笑，伸手把手表拿过来：“那你不要就算了，我拿回去送给夏予好了。”
说完便转身要回房。
程黎愣了一下，整个人傻了，要送给夏予？这本来已经属于他的东西现在要变成别人的了？这不等于到嘴边的肉吃不着么。
程黎着急地冲到卓延面前，拉耸着脸：“卓延我错了我错了，我要我要~”
卓延绽开笑容，把盒子放到程黎手上：“小样儿。”
说完就进房间去了。
阎龙走到程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你没看出来他故意的吗？”
程黎一脸茫然：“啊？”
阎龙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看，留下程黎一个站在那儿傻愣。
晚上洗完澡之后阎龙躺在床上，双手从被里伸出来交叠枕在头下，看着被灯光染黄的天花板发呆。
卓延洗完澡走进房看到阎龙在发呆笑了笑，说道：“怎么？床太小太硬了不好睡？”
阎龙走神走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卓延进来了，坐起身摆了摆手：“没，床不是什么问题，要说不好睡学校的床更不好睡呢，我们班的男生基本都是上一米八的，学校的床一点都不够我们伸。”
卓延不是没睡过宿舍，很是有体会。
卓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扁扁的盒子给阎龙，笑而不语。
阎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花纹简洁大方做工精细的皮质钱包。
“干嘛？”阎龙看着卓延。
“送给你。”
阎龙叹了口气：“你是单纯不想要还是真心想要送给我啊？”
卓延笑了笑，坐到床上：“要是我说两个都有呢？”
阎龙觉得他真搞不懂卓延想什么。“我真搞不懂你，你妈给你送那么多好东西你不要，要是我妈给我买那么多东西我还不乐开花。”
卓延笑了笑：“你不懂。”
“废话，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你想知道？”
阎龙没有说话，但是卓延明显地看出阎龙眼中的好奇。
卓延觉得有些冷脱下拖鞋往被这里缩。“我其实是私生子。”
什么？！阎龙惊讶地看着卓延。
其实卓延早就对这件事淡然了，他对自己的身份一直都不是特别介意，只是心疼姥姥。
“我姓卓不是因为我要跟妈姓，而是我户口本上我父亲名字，写的是我舅舅，我生来不见得光，所以我姥爷就跟我妈商量把我过继给舅舅，至少得有个户口。”
卓延这么一说实在是勾起了阎龙的好奇心：“那……你爸呢？”
“我也想知道我爸呢，我都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未婚先孕，生下我又不能公开我的身份，所以按户口本来说的话，我妈应该说是我姑姑。”
阎龙不说话，就这么听着。
“我妈工作很忙，我一年基本都见不到她一两次，所以我从小就是姥姥姥爷带大的，要不是我姥姥姥爷照顾我，说不定我就被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孤儿院了。”
“那你怪你妈么？”
“为什么不怪？其实她大可不必生我出来，生我出来还多个麻烦，我估计她肯定是那种以为把孩子生下来就能拴住男人的蠢女人。”
他其实不怪母亲生了他就离开他，他只是怪她把麻烦交给了姥爷姥姥，所以卓延从小就很听话，尽可能地不让姥爷姥姥担心，不让自己成为二老的累赘。
或许表面上看卓延比别的人风光得多，但是内里的东西，却不是一朝一夕能看清楚的。以前阎龙觉得卓延挺厉害的，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但是现在阎龙觉得，这样的卓延，其实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不想自己成为负担，所以会努力地完成应做的事不让大人担心；因为不想自己被担心，所以装作很强大，什么事都窝在心里不说出来；因为不想自己被伤害，所以建起了硬硬的外壳。
阎龙现在只觉得心疼卓延，他无法想象卓延是怎么挺过来的。阎龙躺下侧身伸手把卓延揽到自己的怀里，有些难过地说道：“你才不是什么麻烦，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你会给我们做好吃的，你会提醒我们注意健康，你会义无反顾地帮我们，你会做好多好多事，你很优秀，不是什么麻烦累赘，你就是你，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敢肯定，熟识你的人肯定都很喜欢你！所以你也不用什么事都窝在心里，学会依赖一下我们啊，可能我们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是人多力量大嘛。”
卓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为什么阎龙总是能戳中他内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呢？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好听的话，但是却着着实实地印在心上。
“怎么办啊……”卓延埋着头呢喃。
“啊？”阎龙没听清楚，有点疑惑。
“没事……，就是有点鼻塞。”
“不是吧，又感冒了？”
卓延摇摇头，阎龙怀里很暖和，让他想到小时候姥爷哄他睡觉，那年冬天很冷很冷，屋里又没有暖气，他就睡在姥爷姥姥中间，觉得格外地暖和，而他也睡得格外地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深夜地下党被骂了=。=于是早早关了本，于是今天更……
☆、第二十六章 天啊
第二十六章
三人在卓延老家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可以说是快活似神仙啊，姥姥一直给他们做好吃的，程黎也跟卓豪玩的很开，这三天里是阎龙见卓延笑最多的时候了，虽然卓延平时也经常笑，但是在这里他明显是更加地开心，因为他挚爱的姥姥在这里，在爱的人身边，换谁都高兴吧。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家人，三人坐上回校的车，没几天就开学了。
要开学了最纳闷的莫过于程黎了，已经习惯了日夜颠倒的规律现在让他上学肯定是很痛苦的，开学第一天夏予和冯智扬怎么叫他都不起来，最后还是卓延跑去宿舍三人一起才把程黎从被窝里扯出来。不过最让他纳闷的不是早起上课，毕竟有些课可以让冯智扬帮忙点到，但是开学了之后，他就必须要面对他非常不想面对的事了。
“程黎你电话响了。”刚坐下准备开吃呢谁那么不识时务打过来啊。
程黎看都没看电话一眼，一边吃一边听：“喂。”
“喂……程黎哥……”
“小霖？你从外国回来啦？”程黎把饭吞下去，有些惊讶，小霖怎么打给他了？
“对啊，都开学了肯定要回来啊，我给你带了进口的巧克力哦，你要吗？要的话周末过来拿吧。”
听到有好吃的程黎想都不想就答应：“要要要！小霖你太够意思了。”
顿了顿……程黎又反悔了：“额……还是算了吧，我还是不要了。”
让他过去拿不等于要让他见到不想见的人吗！
刑励霖有点诧异：“诶？！为什么，你有事吗？等你没事的时候过来拿也行啊。”
程黎有点丧气，吃了一口饭，吐字不太清晰：“还是算了吧，我最近减肥不吃巧克力了，你拿去送给你的小伙伴吧。”
“减肥？呵呵，程黎哥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你看上去都要比我瘦了还减肥”
“哎哟，小孩子你管我那么多！”
“咦……程黎你一边吃一边掉好恶心啊……”坐在程黎对面的夏予看着他一边吃饭一边掉饭非常果断地吐了句槽。
程黎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电话那头顿了顿，刑励霖试问道：“程黎哥，你不会是讨厌我所以才不来的吧，家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来的吧。”
“哎呀，你想多了啦，我只是因为有事儿所以才不来啊。”
“周末能有什么事啊，难得我现在成绩上去了，你要是不来我成绩又降下去了怎么办，要是这样我爸肯定让我去他们那读高中，我不想在外国读高中啊。”
的确一个小孩子十五六岁去到外国肯定会很不习惯，程黎有些为难：“那……你让你叔再给你找一个家教不就好了吗，现在比我好的家教多了去了不是吗？嗯？”
“你以为我没请过别的家教啊，一点都没用！”
“小霖，你跟程黎打电话呢？给我听听……”
“哎呀二叔你等会我还在说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程黎咬着筷子，听着电话那头的争吵。实力悬殊的两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喂……程黎。”
“干嘛。”
程黎向也坐在对面的卓延投去一个求救的眼光，卓延疑惑地看着他，不出声。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不是吧，虽然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但是，这也来得太早了吧喂！
“额呵呵，我不太清楚啊，我现在还不知道呢，晚点再给你答复行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叹了口气：“程黎，你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些事，我们必须要说清楚的。”
他不是三岁小孩他当然知道啊，但是他还不想那么早死啊！
“呵呵，我现在真的不太清楚我晚上有没有空，我下午下了课我再给你答复好吧？”
“好吧，那我等你电话。”
“嗯嗯嗯，拜拜拜拜。”
不等刑凯回复程黎就赶紧把电话挂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刑凯说今晚出去吃饭！”一挂了电话程黎就立马向卓延求救。
卓延加了块肉放进嘴里，不慌不忙地慢慢咀嚼着：“那你就答应呗。”
“诶！？那你……”
卓延笑了笑：“晚上我有空，我陪你去。”
程黎一脸感激，冯智扬和夏予一脸疑惑。
“你记住了啊，等会我说什么你都要配合我，能不说话尽量别说，我会帮你说知道么？”
程黎傻里傻气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卓延想要干什么，但是跟着他有肉吃绝对没错的啦！
程黎带着卓延去到约定的饭店，刑凯很贴心没找远的地方，放学到点之后两人慢悠悠地走过去也不用十五分钟。两人进到定好的包厢的时候刑凯已经早早到了正在打电话，看到程黎他们到了草草说了两句之后就挂了。
看到卓延的时候刑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程黎会把朋友都带过来。
“你好，没记错的话，你是程黎的朋友吧。”刑凯淡定地扬起微笑，娴熟地进入待客模式。
这边的卓延也不输他：“邢先生记性真好，我叫卓延，是程黎的同班同学，也是他的男朋友。”男朋友三个字卓延特别重，别人听起来别有一番得瑟的风味。
刑凯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这一个假期回来，怎么就多了个男朋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吧。
刑凯也没说什么拿起菜单就递向他们：“是吗？时间也不早了，先点菜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卓延假惺惺地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呢。”
随后叫了服务员进来，点了近十个菜，而且都不是什么普通的菜，点完之后还笑得一脸无害，对刑凯说都是程黎喜欢吃的菜。
程黎发现他现在越来越佩服卓延了，撒谎都不带心虚的，虽然有点惊讶卓延的举动，但是程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他都有“男朋友”了，刑凯应该也会顾忌一下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而且有卓延这个挡箭牌，程黎相信着来势再猛烈也有卓延帮他挡着，不会那么容易射中他的，所以这顿饭程黎吃的还算是安心，胃口也不错。
吃过饭之后卓延又非常不客气地点了饭后甜品，程黎发现卓延不要脸起来真恐怖，吃过饭之后刑凯也总算也入正题了，总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了，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
喝了口茶，刑凯十指交叉相扣手肘抵在桌上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程黎，总有种领导盯着下属的紧迫感，程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好好跟你说说家教的事，今天小霖也跟你聊过了，只要你继续留下来当家教，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刑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恳求程黎继续干下去，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确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刑励霖，这孩子的父母都不在国内，他有很大责任要照顾好他，难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家教是的确对他有帮助的，刑凯真的不希望程黎走，同时除了这个，在私刑凯也想程黎留下，毕竟要是这样他的机会更多。
可以提任何条件，这个对程黎的诱惑力的确很大，别说程黎了，就连坐在一旁的卓延都有点羡慕了。
“我……”
程黎有点为难，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他面前……不吃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啊，但是吃了又怕太饱逃不掉了……
刑凯看程黎的态度好像有点变动了，赶紧继续发起进攻：“我保证你提出来的要求我无条件答应，只要我能做到。”
这么有诱惑力的话程黎的确开始摇摆不定了：“你……你先让我考虑一下吧……”
刑凯笑了笑，看来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好，我给你一个星期考虑吧，想好了给我电话，你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下周就过来吧。”
程黎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坐在他隔壁的卓延心里已经开始吐槽他没骨气了。
“邢先生，你今天约程黎出来，就是为了聊这些？这些电话里也能聊吧。”卓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很明显他今天不是来听他们聊这些有的没的好吗？！
“当然不止……我还要跟程黎谈谈我跟他之间的事。”
程黎觉得自己的脸部细胞已经开始坏死了，做不出半点表情了：“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谈了吧。”
刑凯在社会上打滚了那么多年，单才气势上就赢过这两个还在学校的小子很多了。
“有，例如，你的“男朋友”和你的性向好像有点对不上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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