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炊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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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把篮子里的盘子端出来。李金云看见盘子里是几个小巧玲珑的包子，跟平常的包子也不一样，表面油光光的，撒着点绿色的葱花，香味飘得老远，真是把人的馋虫全给勾出来了，更别说他这个最近胃口大开的人。迫不及待的用手捏其一个咬一口，真香，里面还有肉：“这包子真好吃，香。”
顾秋被里金云的样子给逗笑，“这包子先蒸好了，再在油里煎过，所以香一点。”
“真好吃，我先多吃几个。对了，我手上这件小衣裳马上就要做好了，你手艺好，帮我缝缝完吧。”李金云忙着吃了起来。
顾秋无奈了！！
李金云欢快地吃着，一边打量着顾秋：“看你这样子，有心事？”
顾秋惊诧地抬起了头。“哎呀，看你那样子就猜到了。瞧，连手里的活儿都做慢了许多。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顾秋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像了想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那点事跟李金云说了。李金云听了，立马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庄户人家的哥儿没那多讲究，抛头露面没什么，咱村里人也不会说三道四，这个你放心。而且你看看我家的那个，你就知道林大山是个极会疼人，这事他肯定会支持的。”
顾秋听了林大山的话，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李金云认真地说：“除了花灯，我看这煎包子也很不错，倒是拿去卖肯定也不错。虽说是你要挣嫁妆，但是也不用避忌，反正冬天里也没什么事，让大山给你帮个忙也没什么。到时候我这身子肯定不能过去了，让我们家那个也过去帮忙，你和大山都不是能说会道的，涛子最会说了。”
顾秋连连点头，“嗯，待会儿我回去就跟林大哥说一下。还什么待会儿，我看你现在就等不及了吧。你就先回去吧，碗等会儿让涛子给你送回去。”
回到家里，把事情跟林大山一说，林大山果然很支持，而且拍着胸脯要帮忙。
做花灯的纸、颜料、画笔都没有，林大山就托这几天要进城的乡亲们帮他带回来，至于竹子他就上后山去砍几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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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节
今天就是元宵了，前些天顾秋和林大山一直在做花灯，不过怕卖不了那么多，做了五十来个就停下来了。至于煎包子昨天晚上就开始包，包好的小包子一个个整齐地码在大木盆子里，再用干净的白纱布盖上。
吃过了午饭一行人就出发了。虽说灯会是晚上，但是总要先去占个好地方。
到了城里，江涛选了个好地段就把车上的行头搬了下来。花灯要用绳子串着挂起来才好。等收拾完了这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了。林大山就把炉子点上。江涛这次陪着过来，顺便也带了个炉子过来，买点茶叶蛋什么的。
顾秋在大平底锅里倒上一层油烧热，然后把蒸好的包子一个个整齐地码在锅里煎，包子的香味被油一煎，更加浓郁了。
在煎包子的时候，那包子的香气随着风慢慢飘散，已经引来了许多人。这些客人一边等着，一边买个好看的花灯看看，如果被这油煎包勾起了馋虫就先买点茶叶蛋，卤豆腐解解馋。等油煎包一开锅，大家都纷纷掏出钱袋来买，没一会，刚出炉的油煎包就被一抢而空了。有些人没买到的还继续等着买下一个锅的。
就这样，没到两个时辰，花灯、煎包子，甚至是江涛顺路带来凑个数的茶叶蛋、卤豆干都全卖完了。林大山和江涛把东西收拾完了放回到车上，一行人正打算回家去，江涛把林大山、顾秋两个人的拉住了，说：“这不是还早得很嘛，今天是元宵灯会，正好咱们赶上了，你们两个不如就好好去玩一会儿。东西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去看看。快去快去。”
被江涛“赶”出了的两个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对对的，就放宽了心思，专心地看街上的花灯去。
街上人潮拥挤，好像所有的人都涌到了这里似的，林大山紧紧地牵住了顾秋的手，“别走散了，小心点。”顾秋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反牵住了林大山宽厚的手掌。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街上慢慢地看着，也不急着做什么，只是用心的享受这一种温暖。
“那边是在卖什么，怎么这么多人围着？”
林大山宠溺地看着顾秋，说，“感兴趣，就过去瞧瞧吧。”两个人挤进了人群。
原来是猜灯谜的。
“今天元宵，我们这儿猜灯谜，猜对了送一个除了花灯还一个同心结，保佑您和您的那位心心相印，白头到老。只要一个钱就能猜两次。有兴趣地过来试试吧！”旁边许多的年轻小哥儿，汉子们都有些跃跃欲试，有几个人都掏出了钱来了。不过这家店的灯谜的确出的别致有新意，猜得出来的并不多。
“咱们试试吧”，林大山握紧了顾秋的手，说。
顾秋心里有些底了，刚刚的灯谜他能猜得出来几个，就点了点头，“嗯，咱也试试吧，不过少来点，一个钱就差不多了。多了也是浪费钱。”林大山笑笑从兜里摸出了两个钱给了老板。
两个钱，老板给了四个谜面。
看到老板出示的这四个谜面，顾秋皱起了眉头，第一个好猜，许多人都能猜的出来，接下来的四个就有些难度了。
林大山看顾秋皱起了眉头，不禁有些担心，“怎么样？”林大山关心地问。
顾秋摇了摇头，继续看谜面。第三个谜面有些难，肯定是猜不出来了，就直接跳过了。最后顾秋猜出来两个，第一个和第四个。老板给了两盏好看的花灯还有两个红艳艳的同心结。手里拿着两个同心结，顾秋已经顾不得去想什么猜不出的迷，只觉得自己手里捧着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看大顾秋高兴得红彤彤的脸，林大山觉得自己也很幸福。
两个人继续手牵着手在街上逛着，一路欣赏精美绝伦的花灯。
“阿嚏，阿嚏……”也许是天气太冷了，顾秋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林大山紧张地问“怎么了，冻着了吗，那我们先回去吧，身体要紧。”顾秋捂着鼻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大山往四周看了看，“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买点东西，千万别乱走动，我马上就会来。”说完，林大山钻进了人群。回来的时候林大山把一个东西往顾秋怀里一塞，是个汤婆子，顾秋顿时觉得暖了。
一行人顶着风雪回到了村里，先去了江涛家。
由于顾秋和林大山都出来了，就把一个人留下的顾冬送到江涛家和李金云作伴，因此他们就先回来顾秋家把顾冬接回来在回家。
“哥，今天的东西卖的怎么样？”
顾秋回过头笑笑：“东西都卖完，刚刚你大山哥还买了你喜欢炸元宵回来呢”
“太好了，谢谢哥，谢谢大山哥”！
晚上回到家，三个人分食了绵软香糯的炸元宵。洗漱过后，顾秋抱着顾冬躺在床上，炕已经被林大山烧得热热的，今天床上还放了灌好水的汤婆子，房间里连空气都是温热的。
就着微黄的灯光，顾秋坐起身来算算今天的帐，今天的五十个花灯全都卖出去了，每个这花灯做得细致，每个卖四个钱，共买了两百个钱。做花灯的材料，竹子是林大山自己上山砍的，其他的宣纸、画笔、颜料买了四十个钱；至于今天的油煎包，一共煎了五锅，一锅最多能煎六十三来个，也全都一抢而空了，共买了三百十五个钱，原料面粉、猪肉差不多花了八十个钱。这样一算差不多是四百个钱。
顾秋把这么些铜板小心地装在自己缝的小钱袋里，掂一掂沉甸甸的重量，顾秋觉得自己悬着的心有点着落了。四百个钱真的不算多，但是他起码可以用这些银子给自己置办一套嫁衣，再添几件嫁妆，总比什么都有没有好多了。
放下钱袋子，顾秋拿起今天在城里的的同心结——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了林大山。用手捋了捋结上有些乱的流苏，红艳艳的颜色看得顾秋爱不释手。直到油灯烧得有些暗了，顾秋小心地把把钱袋子放在床边得柜子里，把同心结放在枕头底下，才安心睡下。
第7章 婚礼
顾秋前些日子已经搬到了江涛家里住。
过完元宵没几天林雨儿就来了，跟林大山商量了成婚的事。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三月十八，是个大吉大利、宜嫁娶的好日子，虽说时间上有些赶，但是机不可失，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顾秋如今除了顾冬就没什么亲人了，原本是住在林大山的家里。这样到了成婚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本来三个人正愁着呢，李金云江涛夫夫站了出来，“这有什么好着急的，顾秋不就跟我弟弟似的，从明儿开始顾秋和顾冬就搬到我们家里来，我们就认你和小冬儿当弟弟，成亲的时候大山就从我们家迎亲。”
江涛夫夫的话解决了三个人的难题，也使顾秋感动不已。江涛和金云哥真是好心肠的人，自己以后就真的地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哥哥。
从那天起，顾秋就和顾冬搬到了江涛家住。
“大山啊，这家里的事怎么安排你有想法了吗”林雨儿一边帮着林大山收拾家里东西，一边问。
林大山手上的活儿不停，埋头回答道：“我想把家里的房子修一修，再请人帮忙搭个猪圈，还要再搭个茅坑。嗯，至于聘礼，虽说不用多，但是礼数还是要的，这样顾秋以后在村里也面上有光。”
林雨儿听了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咱也不能亏待了咱家的哥儿。聘礼就送四季的衣裳、一些布料，在添上点首饰，差不多就行了，要不然顾秋嫁妆不多，村里人也会说三道四，重要的是你以后得好好对人家，把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听了林雨儿的话，林大山放下手里的活计，憨憨地笑着说：“我知道的，哥。”
“还有酒席，你打算怎么弄。我之前就已经给你盘算过了。咱们村里人家和城里不一样，来的客人也就讲个实在，不讲究什么花里胡哨的，所以菜的分量足，油水足最重要了。算算人数村里摆个六桌够了。大菜就来条鱼，半只鸡，蒸丸子，另外再来道油光光的红烧肉，保管村里的人个个称赞。至于素菜嘛，大冬天的蔬菜也不多，来到醋溜土豆丝，辣白菜、家里应该还有不少地瓜。拔丝地瓜一定要的，这个菜吉利。你看这安排怎么样？”林雨儿对自己唯一的弟弟的亲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这些细致的事，林雨儿料想林大山也难办，自己琢磨了几天就想了这一套出来。
林大山听了点点头，这安排得的确很合林大山的心意，分量足，又有料，这酒宴办得绝对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了。林大山也想着让顾秋风光点进门。“年前我跟林木匠定了一头两百来斤的猪，到时候办酒席要的猪肉应该都有了。”
“嗬，两百来斤，这猪可真够大的，我看办完酒席还有得剩呢。嗯，这事还是你想得周到，这刚过年，猪肉是比较稀缺。说起林木匠，你没忘了去订做些家具回来吧？
”
“没，年前我就跟林木匠说好了。”
林雨儿笑了，“你呀，对顾秋可真够上心。”
“他是我的哥儿，我当然得对他上心。”
听了林大山直白的话，林雨儿详怒道：“大白天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真不害臊。好了，婚礼的事到时候我和你哥夫都会来给你帮忙，其他的事情自己多看着点。”
“知道了，哥。这天都要晚了，你赶快先回去吧，夜里不安全。”
“诶，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就提着家里的几条腊肉去了村里相熟的两户人家。自己的房子要翻新，可需要好些人手。反正正月里村里的汉子们都闲着，林大山就想着找几个村里的人帮忙干活，等忙完的算工钱给人家。农村人实诚，干活儿卖力气，不会偷奸耍滑，而且这也算给村里的汉子找了份活儿，利人利己。
走了十来分钟，几间破败的土坯房出现在了林大山的眼前。林大山来的是陆家。
林大山来陆家是有原因的。陆家陆扬、陆建两兄弟算是村里日子过得最难的了。两兄弟小小年纪就没了阿爹，是他们阿爸辛辛苦苦大两个孩子拉扯大，日子过得很难。一直到两个儿子长大了，家里的日子才过得好了些，陆家阿爸就染了恶疾，陆家兄弟是孝子，一心给老阿爸看病，不过一直没看好，老人家的病拖了一年，两兄弟卖了家里的两亩地也没治好。老人家不忍心再拖累两个孩子，偷偷断了药，自己了结了。陆家兄弟是伤心又绝望，加上家里的田卖了不少，日子一直过的很难，老二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哥儿。
林大山和陆家兄弟还是有些交情的，陆家兄弟孝顺、实诚他都是看在眼里，他来找陆家兄弟来帮忙一是信得过他们，二也是想帮帮他们，让他们挣点外快。
林大山进了门把事情跟他们一说，两人立马就应承了下来，只是林大山带过来的腊肉却怎么也不肯收。
面色黝黑，老实巴交的陆老大推拒着：“大山，虽说是给你帮忙，实际上是你帮了我们，这腊肉我们是绝对不能收的。”
林大山把手里东西往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陆老二怀里一塞，说：“东西拿来了，哪里还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这几条腊肉你就收着吧。你不收，我就只好继续在你家呆着不走了。”
林大山的话说到这份上，两兄弟只好把东西收下了，不过自告奋勇林大山结婚的时候来给他帮忙，这倒正合了林大山的心意。
林大山，江涛，再加上陆家两兄弟都是有大把力气的汉子，没几天就把林大山的房子翻新了一把，就连猪圈、茅坑都搭好了。
忙完了这些事，林大山就托陆家兄弟帮着在村里收购婚宴上要用的鱼、鸡还有蔬菜，自己则赶着从里正家借的牛车往县城里去了。
寄存了牛车，林大山就往街市上赶去。一场婚礼办下来，要准备的东西可真不少，今天最好都得买齐了。想到这里，林大山又加快了步伐。
林大山先去了首饰铺子，按云城的风俗，汉子娶哥儿，聘礼一定要是金银首饰还有锦缎，即使是再穷的的人家也是要备上一点银坠子、一点布料，若是大户人家那自然是大操大办了。
林大山到了铺子了，跟掌柜定了一对银镯子、一根银簪子，是海棠花的纹饰。林大山觉得顾秋配着海棠花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