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致命追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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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受到伤害，所以他提出分手，他提出做朋友，他带着他去找女人，他故意让他嫉妒、愤怒，试探他的底线，试探他的反应，Harry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可真傻啊，他一步一步走上Draco为他设想好的路线，成功的把Draco越推越远。
　　他从不怀疑他对Draco的爱，但他的爱就像他许多时候控制不住的鲁莽冲动一样，他不后悔，但无所适从，觉得无能为力，他爱Draco，但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他不了解Draco的想法，不知道如何消除Draco与他之间遥远如鸿沟一样的裂痕，他几乎可以幻想到那个画面，他和Draco站在悬崖的两端，渴望彼此，却无法靠近。
　　他终于容许一声哽咽渗出口，把整张脸埋进Draco头发里，眼泪混入发丝，温暖柔软……他模糊的有些好笑的想着，以Draco对头发的重视程度，如果此时清醒着的话，绝对会尖叫着朝他施咒的……
　　瞧吧，Draco在他记忆里那么鲜活，许多时候他甚至能猜出Draco对某些特定的事或人可能有的夸张又好玩的反应，这些是Draco容许他看到的，这些是Draco的表象，他以为他一直触摸着Draco的灵魂，现在才知道，他肤浅的简直可笑。
　　因为他的被动无知，他把Draco推向绝境，任由处在绝境中的Draco策划着主导着他们的感情，他们把好端端的感情折腾成这样，两个人都有责任，但Harry……他觉得无比的懊悔与抱歉，但他清晰地意识到，主动权绝不能任由Draco掌控。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一睡解千愁，Harry在梦里不觉重温了与Draco的若干零碎小片段，无论是战前，还是战争中，他们的约会或者相处都谈不上享受，魁地奇看台，某个教室，某个小旅馆，甚至有几次在荒野睡在变形之后的帐篷里，但至少，他们相拥入睡……
　　Harry在怀中人蠕动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动了动鼻子，有几根头发丝骚动着他鼻尖，他脸颊在那柔软熟悉的发丝上蹭蹭，呻｜吟道：“几点了？Draco。”
　　Draco眼睛睁开又闭上了，紧紧皱眉，为全身的肌肉酸痛畏缩着，声音有着初醒时候特有的黏糯柔软，“哦Harry，真高兴我们还活着，感谢梅林……显然我们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然后我似乎被踢了十几脚……你情况只会比我更差，我英勇的英雄男孩。”
　　Harry低声笑起来，但立即为嘴角的抽痛嘶嘶呼痛，他哀叹着，“显然你是对的，我感觉我嘴角裂了，颧骨一定挨过拳头，还有……哦，但幸好不算太糟，至少我们有张柔软的床。”
　　“你是说床？你没有……哦。”Draco抱住头一会，忽然展开身体，睁开眼，伸手往身边摸去，继而看去，理智争先恐后的回笼，他霍然坐起身，简略扫了眼周围跟自身，僵直一会，他以缓慢的戏剧性的姿态抬手紧紧捂住脸，拖长了调子，几乎是做作的抑扬顿挫的开口，“哦Harry，人生是多么奇妙，而我，Draco　Malfoy，英俊的、有着少见的完美发色的奇迹男孩刚刚经历了一次十分艺术性的颇具猎奇色彩的旅行，我是多么的幸运——”
　　Harry愣愣的看着他，探手抓过眼镜戴上，有点不太确定自己附和着Draco夸张的表演大笑还是为他的神智担忧。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经历了一场神奇的死亡，我如天鹅一般垂下高贵的头颅，然后我的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就像坐着一把扫帚一样——我在地狱上空忧郁的徘徊，为地狱中正在受苦的人们洒下悲悯的眼泪，我看到撒旦微笑着朝我招手，我却只能跟他遗憾的挥手告别，因为我是个Malfoy——哦，你别拉我，我还没说完。”
　　Harry早已经咧嘴笑起来，此时他忍不住插嘴一句，“你竟然知道撒旦？”
　　Draco从指缝瞪他一眼，继而语调抑扬顿挫，“之后我毫无留恋离开了地狱，那个不属于我的恶魔的家园，我感觉自己越飞越高，我似乎生出的翅膀，自在，自由，我看到一只白色大鸟从我身边飞过去，它有洁白光滑的羽毛，我正想跟它打声招呼——当然，我假设它跟猫头鹰一样能听得懂——然后就是你，你这个邪恶的、毫无幽默感的、丝毫不懂风情的混蛋大声叫我的名字，仿佛除了这个单词你就不会说别的一样——”
　　Harry笑摊在床上，几乎说不出话来，“哦Draco——”
　　Draco夸张的一挥手，“就是这样，假装着你对我满怀深情，把我硬生生的从空中拉回到现实，但是现实——这就是现实，你这个该死的，Harry　Potter，我激烈的诅咒你！”
　　Harry的笑完全僵在了脸上，他被一下子拉回现实，他吃惊甚至是恐慌的看着Draco，视线牢牢钉在他嘴唇上，生怕他吐出他完全无法接受的语言。
　　Draco满脸愤怒，语调激烈，“你竟然，你居然敢，让我就这样睡过去？不洗漱，不换睡衣，连鞋子都没有脱？哦梅林啊，我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他抬手闻了闻袖子，厌恶的皱起鼻子，“我在发臭Harry，这简直是耻辱，Malfoy竟然也可以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他跳下床，抬起手把遮在眼前的头发撩开，顺手扒过头发，之后——
　　他的动作完全僵住了，他惊恐的瞪着Harry，尖声道：“Harry，我一定没复方制剂成别人吧？这不是我的头发。”
　　Harry一直呆呆的盯着他看，顺着他的动作移动视线，被问问题之后迟了半秒才有些不确定的摇头，“我想没有Draco，你看起来——”
　　Draco尖叫道：“哦天哪，该死的你对我的头发做了什么？我发誓我要用最恶毒的咒语诅咒你，你知道，我可以熟练的使用钻心咒……”他在浴室门口停下，道，“我可以用下浴室？”
　　Harry耸肩，颇为心虚的做了个随意的手势，他跳下床小心的走进浴室，听到Draco继续念叨着，“这黏糊糊的真是太恶心了，千万别告诉我你把鼻涕糊在我头发上了，或者是口水——哦我的上帝，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你把下巴放在我头顶——”
　　Harry摸了摸左脸，道：“或许我可以帮忙？”
　　Draco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怒瞪，“你去死。”
　　Draco刚才已经甩掉了被他评论为恶臭的衣服，此时正跟头发纠缠，跟他共用一个浴室的想法一闪而过，Harry明智的知道此时绝对不合适，他退出浴室，小心道：“衣柜在靠门的右边，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但应该也差不多，你可以……随便，怎么样都行。”
　　Draco以一个鼻嗤音作为回应，显然他对头发被糟蹋的憎恶程度比对Harry糟糕的衣服品味的厌恶程度要深切的多。
　　Harry在另一个房间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回到房间，Draco还在浴室里，头发已经收拾干净了，显然也已经洗过澡，此时正对着镜子，手里拿着魔杖一遍一遍的对着红眼泡施咒，直到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之后是苍白脸色，Harry没有听懂那个咒语，但显然Draco的脸色好多了，依旧是苍白，但跟平时已经没有太大差别了。
　　Draco终于转头看他，皱着眉道：“我想你至少知道要把头发弄干，还有，你难道从来没听过梳子这种东西？”
　　Harry把视线牢牢定在他脖子以上，绝对不去看他穿着他的衬衫和牛仔裤有多么的让他热血沸腾，他忽略Draco的话，扬起明亮笑容，“我在餐桌上等你，在一楼……我想你对这里并不陌生，哦，这里是格里莫广场12号，原来……”
　　Draco不耐的打断他，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镜子上，“我知道Harry，现在，从我视线里离开。”
　　他几乎是跳下楼梯，高声道：“克利切，你的用武之地终于到了，我想你肯定十分乐意招待Draco少爷，你总是说他有多优秀……哦。”他吃惊的盯着一楼几乎可以说是拥挤的混乱场面，数不清的猫头鹰乱窜，某一些正试图往他身上撞过来。
　　克利切啪的一声在他身边出现，睁大了原本已经大的出奇的眼睛，尖声道：“主人说的是Draco少爷？克利切没有听错？哦……”
　　Harry立即打断他，“Draco很快就会下楼，我想你该立即去准备？他饿极了。但在那之前我想你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克利切愤怒起来，“今天的猫头鹰比平时多出几十倍，主人，有一些很恶劣，有一些甚至被施了恶咒。”
　　Harry眨了眨眼睛，迅速思索着，他想他并没有很多时间，“克利切，我想你能为我取来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预言家头版头条——伟大的救世主的秘密情人：Draco　Malfoy！标题之下，是一副两人激烈忘我接吻的照片，背景似乎是Florean冷饮店。
　　Harry无暇仔细看报纸瞎扯的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在他跟Draco彻底说清楚昨晚发生的事之前，让Draco看见预言家日报是极为不明智的，所以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在Draco　下楼之前，把所有猫头鹰清理出去。
　　一封封取下信件太不合适了，他坚决的取出魔杖，对准猫头鹰堆，喃喃的念出咒语，猫头鹰愤怒的反抗，发出难听的噪音，有几只成功的用翅膀拍打到Harry的头或者肩膀，但猫头鹰在咒语逼迫下被迫陆续退出房间，Harry迅速关上窗户，看一眼窗外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猫头鹰，他坚决的拉上窗帘，来不及喘口气，他就听见脚步声。
　　握紧魔杖，念出“恢复如初”，Draco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你在房子里养了只巨怪吗Harry？真是奇特的品味。”
　　Harry紧张的把预言家日报揉成一团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还无意识的紧紧握着魔杖，露出十分不自然的神情，“嗨，Draco……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这样发誓

　　Draco奇怪的看着他，“除了觉得饿极了，其他我想还好……我记得这里曾经有家养小精灵，我想你没有冷酷无情的把它驱赶出去，你有吗？”
　　Harry耸了耸僵硬的肩膀，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克利切忠于Black家族，我并没有权利……”他放弃这个话题，眨眨眼笑起来，“克利切很喜欢你，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将会有一份丰盛的早餐。”
　　Draco厌恶的对他皱皱鼻子，“你是真的在说一个家养小精灵喜欢我？——好吧好吧，看在即将到来的食物份上，我原谅你荒谬的论断。”他穿过起居室，往厨房走去，“不过Harry，你看起来状况不太好，你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紧紧握着魔杖？你总不会在防备我，你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哦，我是这么善良天真以及完美。”
　　Harry在他身后笑了，把纸团仍在椅子后面的不起眼角落里，收起魔杖，跟着他走进厨房，道：“其实我也饿坏了，我想我现在可以吞下去三大块吐司。”
　　然后Harry有些郁卒的发现克利切给他提供的早餐似乎比平时丰盛一些，但比起Draco跟前的食物小山，可就太寒碜了，Draco为此哈哈大笑，甚至十分愉悦的赏赐给克利切一个赞赏的微笑，Harry把脸尽量埋进吐司里，试图忽略房间某一处传来的激烈的碰撞声。
　　Draco在愉快而优雅的用餐，Harry麻木的嚼着吐司，混乱的想着要怎么跟Draco提起昨晚上的事。
　　结果是他在Draco戏谑甚至是嘲笑的视线里渐渐回神，Draco显然已经用餐完毕，看他回神，扯出一抹假笑，“伟大的救世主连吃饭时候都会神游，是吗？”
　　Harry瞪他一眼，咕哝着，“我在想事情。”
　　Draco站起身，耸耸肩，“这没什么差别，我能原谅救世主有些怪异的小癖好……好了，很感谢你的招待，但我得回庄园去了，我要赶在早餐之前给妈妈一个早安吻。”
　　Harry急忙站起身，“不Draco，在那之前，我们得谈谈。”
　　Draco戒备的看着他，“我们可以以后谈，任何一个有教养的人都不会打断别人的用餐。”
　　Harry低头看了眼还剩一半的吐司，抓起来三两口吞下去，端起红茶把喉咙里的吐司艰难的冲下去，然后抬头，“我吃好了。”
　　Draco瞪着他一会，摇摇头道：“你真的从来不注意你的餐桌礼仪对吗Harry？”
　　Harry跟着他到起居室，“如果环境允许的话，我会的。”
　　Draco笑起来，但Harry注意到笑声中做作的成分居多。
　　Draco在扶手椅上坐下，扬起下巴看着Harry，声音里有一丝隐藏的紧绷，“所以，你想谈什么？你可以有十分钟时间。”
　　Harry吸了口气，试图组织好语言，“关于昨晚，我是说……”
　　Draco瞪大眼，假笑起来，“哦Harry，原来你是对我的传奇经历感兴趣，想知道细节吗？当然，我可以——”
　　Harry打断他，有些不可思议，“你认为一次夸张的表演可以把昨晚发生的一切抹杀掉？我不是个白痴Draco。”
　　Draco皱着眉，有些愤怒的看着他，嘟起嘴，“你真的一点都不浪漫，Harry，你看起来对我的传奇经历没有丝毫兴趣，你简直无趣极了。”
　　Harry不耐道：“哦，停止这些愚蠢的话吧，回到现实中来，跟我谈谈，my　darling，Draco。”
　　Draco做了个鬼脸，“别那么叫我，你真恶心，那么好吧，关于昨晚……在谈之前，我想我至少应该问一下，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对你一忘皆空？”
　　Harry瞪大眼，“你在说什么蠢话……当然我不会允许！”
　　Draco叹口气，“那么，我只能逼你发誓了，或许一个牢不可破咒？”
　　Harry怒视他，“你放弃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吧，我不会让你拿着魔杖对着我的。”
　　Draco皱皱鼻子，“好吧，好吧，那么，至少你发个誓言是必须的，如果，Harry——”他扬起下巴，故作傲慢，“如果你透露给任何人关于昨晚的任何一个字，——这个任何人也包括我，我将永不会跟你说话，永远，绝对。”
　　Harry看着他，眨眨眼睛，本来紧绷的情绪忽然被舒缓了，他为不期然涌进脑子里的回忆笑起来，直到Draco恼怒的瞪他，他歪歪脑袋，道：“我爱你这样发誓，Draco，你简直可爱极了。”
　　这是Draco的一个小习惯，如果他轻微恼怒或者恼羞成怒的话，会说“停止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