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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兽战天下-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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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大了,打在车身顶棚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响声,就象有人拿着水龙头冲射一样。

风,一阵缓,一阵急,四名突击队员神情肃然,象四根笔直的标枪般矗立,任骤雨劈头盖脸打下,眼睛眨也不眨,目光炯然如炬锁住眼前两人。

无形的肃杀之气,自四人身上涌出,透过冰冷的空气、暴雨、急风,如一张严严实实的大网沉沉罩压而至。

克弗契娃与桑特神色微是凝重起来,不再托大安坐,身形一晃,亦已然卓立于风雨中。

双方峙立片刻,森冷深沉的杀机愈发暗涌。

完全无视荷枪实弹的武装特警,桑特单调平板地说道:“我不吝揣测你们怀有恶意,想对我们动手或请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么?那么,请先宣告我们触犯了贵国政府哪一条法规,否则,我们将予以坚决的反抗。”

克弗契娃脸上还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补充道:“而且,请不要问我们任何的问题,在我们的律师未到达之前,我们也不会回答任何的问题,如果你们坚持要侵犯我们的人身自由,那么,事情将会变得非常的糟糕。”

四名突击队员没有作声,这些问题不属于他们的考虑范畴,他们只是在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现场的信息为游子岩和何汉良所同步掌握。

“我们晚了一步。”游子岩冷冷地说:“再继续游戏罢。”他不认为在歼灭两个双基因属性觉悟者时,安全部门能够尽然控制局势,双方火拼起来事态升级后,不仅毫无疑问遭殃受灾的只会是自家的家园,而且事后也将无法向民众作出妥善合理的交待。

这个说法的简单解释就是投鼠忌器。

何汉良明白游子岩的意思,事实上他自己有更多的顾虑不能冒险蛮干,迅速下令道:“让他们离开,增大力度全程全方位贴身追踪,他们的行踪不得再有任何的遗漏。”

“我们正在搜捕一名逃犯,抱歉给你们带来了不便。”一个突击队员说完后径直示意大家撤去包围圈,但并未撤离,而是明明白白摆出了监控的架势。

目前的形势大家均是心知肚明,克弗契娃并未在意,微笑着与桑特上车,不紧不慢驱车往西贡驶去,一出惊险刺激的好戏即将火爆上演,可不能错过了。

用不着跟踪小组再发出警戒报告,罗拉亦已经感应到,低声道:“他们又来了,嗯,他们停在了某个地方,好象在等待什么。”

游子岩心念迅速转动,忽然沉声道:“接通他们车载电话的线路,我要跟他们直接对话。”

这个要求很容易做到,只用了一分钟,信息中心就把他们的线路接上。

“铃铃铃”

桑特与克弗契娃微是惊讶地互望一眼,按下通话键。

淡定但有力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克弗契娃小姐,桑特先生,我想,我们有必要相互沟通一下。”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克弗契娃回答道:“你是谁?”

“兜圈子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游子岩的声音冷下少许:“我现在代表罗拉,嗯,也就是你们称为A1号的实验体跟你们交谈你们可以不说话,但请不要否认,那样只会让我轻看你们,轻看新信仰组织。”

“很有意思。”克弗契娃不再矢口否认,轻笑道:“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跟你交谈并不会感觉乏味,所以,我愿意继续下去。你还想说些什么就请说吧,我们都在听着。”

“很好。”游子岩平静而干脆地道:“不管你们曾经在罗拉身上投入过什么,我认为,这些年来,她为你们所做的已经足够偿还你们的投资,因此,请你们不要再来骚扰她,这样或许我们彼此以后可以成为朋友,而不是仇敌。我的话说完了。”

与他们通话的绝不是一个等闲人物,克弗契娃与桑特再度互望一眼,神情严肃谨慎起来,在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上,他们发觉自己处理得过于急躁,似乎做错了什么,也许,他们已经的确犯下了一个很难很难挽回的错误。

“你到底是谁?”沉默了稍倾,克弗契娃再问道。

“你们应该能看得出。”游子岩的语气模棱两可。

“很遗憾,我们之间的谈话可能晚了一点。”克弗契娃想起监押所里被击杀的几个警察,其中一个,是死在她的手下。

沙田临时监押所六名警察被害及一个在押犯人逃脱的消息在这一刻亦传到游子岩处。

听到何汉良愤怒的咆哮声,游子岩清楚说什么都晚了,简短地结束通话:“那么,再见。”

越来越急剧的风雨中,黑夜幽暗的苍穹,色泽似乎在慢慢变成深浓的暗红。

第33章浴血之夜(中)

狙击步枪的远望夜视镜中,有丝丝点点的一片茫茫灰白色,这是下得正急的雨幕,还有不规则形状的大块浅绿,这是房屋。张波凝视着这种搭配单调乏味的颜色已经有很久了,但是他并未感觉心气浮躁,眼球并不酸涩,平时一受凉便隐隐麻木酸痛的左肩胛关节今天也没有来添乱,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

张波很满意自己还能保持这样良好的体能状态,要知道,他是香港现役特警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个,他有信心再坚持两年,打破特警服役时间的最高纪录。

冬夜的寒风,呼呼地从张波藏身的天台上掠过,凛冽得就象有人拿着一把大刀不知疲倦地用力劈削着。一滴被劲风吹过来的豆大雨点打在狙击步枪冰凉的枪管上,难以察觉的一阵震动让张波不禁同情起埋伏在它处的同僚来,这样的鬼天气浸泡在冰冰冷冷的雨水里一动不动快近一个小时了,滋味可真是够呛。

张波无声地咂了咂嘴,庆幸自己能找到一块干燥的地方设伏,他也很好奇,今天执行的是什么重要任务?光是阻击手就派出了六名,基因觉悟者也出动了,还有,香港安全部门的实际负责人何警司竟然亲自担任了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这可是近年来少有的大阵仗。

哪个倒霉鬼闯进伏击圈来必定是有死无生,最好的结局莫过于是被一枪爆头来个干脆痛快,张波这样思忖着。他又想起了曾被自己击毙的一个基因觉悟者,那个家伙的身体强悍得真是不可思议,全身要害被击中了六七枪,在血泊中挣扎了许久才凄惨地死去。张波感叹,死得如此痛苦,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一枪毙命多好,免得遭罪。

身边的气温好象忽然隐约地低了些许,空气,亦好象突然间就凝固住了,传入耳内的呼啸风雨声减弱了许多。

象被几头凶残的食肉野兽凶狠地狞视着,张波全身的肌肉霎时紧绷,感觉到汗毛一根根遽然竖起,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凭多年出生入死的经验,他知道,有极度危险的敌人潜到了身边不远处。

敌人在哪一个方位,他发现自己了吗?张波紧张地思索着,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动的,他眯缝着眼缓慢转动着眼珠,希望能籍眼角余光在黑暗中搜索到敌人的行踪。

“呼哧呼哧”

有若有若无的细微喘气声,就如巨蟒掠食时的嘶嘶喷息,不知在哪处响起。

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如无孔不入的夜色一般,悄然在张波全身滋生曼延,令得每一丝肌肉都变得无比的僵硬。

张波血液似乎陡然凝住,手足变得比寒风冷雨更要冰,喘气声,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想张嘴疾呼示警,却又骇然发觉,自己的咽喉紧塞,连声音也似乎已经被彻底冰冻住,无法发出半点声息,除了心脏象鼓点一般在胸腔里激烈地擂动外,整个天地仿佛亦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噗哧。”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传出,就象一张浸湿的薄纸被轻轻戳破。

意识,永远地沉沦于黑暗的深渊中,张波弯曲的手指也永远地停留在狙击步枪冰凉的枪掣上,失去神采的眼瞳充满了悔恨,他应该在危兆初现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开枪示警。

眼中妖邪的碧芒一闪,公孙朗无声地狞笑起来,慢慢收回右手,五指上,温热黏稠的鲜红血汁寂然淌落。

能无拘无束地体验他人的鲜活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这真是一种极为愉快与美妙的感觉,公孙朗满足地无声狞笑着。

强烈的杀戮欲望象汹涌的浪潮一样在血管中奔腾着,公孙朗的神识很模糊,他已经不怎么记得清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了。不过这无关紧要,他也不想去记起自己是谁,重要的是,他现在拥有了谁也无法抵抗的能力,是黑夜的主宰,是死神的代言人。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指引他,只要再杀死一个命中注定的敌人,自己就能够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

这个命中注定的敌人就在前方,遵循着指引,公孙朗象一条从地狱中潜出的毒蛇般,以邪诡的姿势悄悄滑入黑暗深处,他身上的皮肤如涂上了一层油汁,猛烈的大雨打下来,竟是点滴不沾。

居所周围,另外埋伏着的五个狙击手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巡视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其中一人的远望夜视镜中,有一小点略带暗红的东西飞快地游过,他并没有在意,从形状上来分析,可能,只是一只在阴沟里出没的肮脏老鼠罢?

事实上,这是公孙朗心脏所散发出的热量,他身上其他部位的温度,已经低得让夜视镜无法显示出热像来。

交织呼啸的风雨愈来愈大,噼哩啪啦狂乱地打在窗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听来格外惊心。

安坐一隅的罗拉神情忽然又是一动,开口说:“岩,好象有什么人来了,非常危险的那一类。”

游子岩没有说话,只是提聚异源力,催动精神异能向外界发出波频,尽量探测到更远处物体活动时的信息频率,但是他一无所获,杂乱无序的风啸声和雨点激烈倾打在地面的声音给他的探测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

来人身手之高强绝对超出自己所遇的任何一位高手,游子岩皱眉问道:“你能感应到敌人的具体方位吗?”看来敌人与罗拉之间有某种不为自己所知的奇异关连,罗拉才能察觉出他的到来。

罗拉摇了摇头,在双属性基因未能完全融合之前,她就象是一架信号发射器,根本就处于被动状态。

游子岩再度摧发异源力全力搜索,再过了一刻,终于隐约地有所感觉,低喝道:“开灯。”

罗拉应声而动。

房舍四周蓦然大放光明,数十盏强力射灯将庭院和周边照得明亮如昼,各处景物纤毫毕现,游子岩和罗拉所处房舍反而陷入一团漆黑,霎时形势逆转由明转暗。

第34章浴血之夜(下)

乍然迸现的刺目强光仿若雷神的闪电之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暴烈肆虐的风雨之中凶狠地砸落,遽然将阴冷黑夜的躯壳裂开一个大洞。

庭院一角,公孙朗如蛇般诡异游动的身影再无可遁形,在强光陡然的照射下,碧瞳急速收缩成针,面上微露怔然之色。

“战化。”

“战化。”

两声霹雳般的狂吼爆响,两道身形自暗处若箭矢般急纵而出。

扑出来的是何汉良早已安排好的两个基因觉悟者下属,光暗如此急剧变化的情形之下,埋伏在远处的阻击手视力必定会因而受到影响,已然暂时失去作用,唯有短兵相接。

在这里设伏的也仅有这两个觉悟者而已,由于天气太过恶劣,导致环境非常复杂,游子岩不赞成派出更多的人手来守护这处宅院,那样反而会把场面弄得更复杂混乱,只会成为猎物及敌人的掩护。其后的事实证明,游子岩的决定相当正确。

这两个基因觉悟者一属猞猁,一属响尾蛇,均为战斗型觉悟者,凌空汹汹扑至时已然各自完成化身,冲激得打在身上的雨点急速溅飞。

敌袭虽是出其不意,但公孙朗仍然迅速反应过来,碧瞳幽光一闪,身体倏然一矮,蓦地从原地弹开。

猞猁这种动物揉和了猫的灵敏与狼的狡诈,论其本身能力在肉食猛兽中亦算是佼佼者。猞猁属觉悟者变身后身子和四肢略显粗壮,动作极为矫健灵活,攻击落空后,甫一落地,又即转身迅捷挥动尖锐的利爪攻出。

响尾蛇属觉悟者的动作要慢上少许,但他的攻击显然要比同伴凶悍许多,身躯在半空怪异地一扭,单腿凶猛地横扫而出。变异后的腿部赫然有密密的坚硬鳞片呲楞竖立,在与空气磨擦时发出尖厉刺耳的异啸声,将呼啸的风雨声全然盖过。

两人的身手虽然算不上是顶级好手,但彼此的攻击配合无间,凶狠至极,曾有不少单打独斗强过他们的高手饮恨在二人的合击下,正适合用来埋伏截击。

“桀桀桀桀”公孙朗厉声怪笑,身形一晃,疾掠迎上,一只手撮指成锥,破开雨幕狠狠啄向猞猁觉悟者角度刁钻袭来的利爪。而他的左腿亦于同时猝然撩起,望响尾蛇觉悟者疾扫而去。

“蓬。”

手锥与利爪相交,爆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滂沱大雨中气浪滚滚喷涌,无数急洒的雨点霎时被汹涌的气浪绞成一片白雾。

猞猁觉悟者低低地闷哼,声音中隐带无法掩饰的痛楚,身形顿挫,往后踉踉跄跄跌退数步,显见吃了不轻的亏。

但另一边,公孙朗与响尾蛇觉悟者去势均奇急奇狠的双腿相撞时,却又意料中的猛烈拼击异响。两腿刚一相交,响尾蛇觉悟者的腿便象没有骨头一般,诡异地迅速扭曲,飞快缠住公孙朗的足踝,沿着腿部疾速盘旋而上,脚尖有若巨蟒扬首,昂然直噬公孙朗腹下要害。

公孙朗眼中有如鬼火的凶邪碧芒一炽,狞然而笑,左腿也是骤然一软,反向扭折,亦如蛇体般绞住响尾蛇觉悟者的足部,死死锁住,令他无法再作寸进。

敌人亦是蛇属觉悟者?响尾蛇觉悟者一惊,脑中快速闪过这个念头,双手不敢有丝毫停顿,双臂又疾然一旋,毒蛇吐狺般凶狠地攫噬而去。

两蛇相遇,当然是双方都极擅长,亦极为凶险的近体缠斗,响尾蛇觉悟者作如是想。

但是很遗憾,公孙朗是非自然的双属性觉悟者,他的身体里不仅仅只有铁线蛇基因,还有一种蛙属基因,现在不但被克弗契娃将之成功激发融合,更为恐怖的是,为完成这一次的行动顺利诛杀罗拉,克弗契娃竟用一种极为阴毒的特别手法完全将公孙朗的潜能催化至极点,使得他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三个小时。而在这三个小时之内,公孙朗所拥有的能力可以说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恐怖地步,就算身为双属性基因觉悟者的克弗契娃或桑特,此时也绝对不是他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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