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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浮生梦夕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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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沧海与商夕绝坐在帐篷内,吃过食物,商夕绝又替他抹乾净手上油腻,服侍他入睡。
    沈沧海腿有残疾,就寝前要泡暖双脚才睡得好,远行途中水源有限,不可能像在雍夜族时煮上一大桶热水给他浸泡,商夕绝便用热手巾包住沈沧海的双足,轻按他足底穴位,催动血脉流通。
    沈沧海过意不去,「我已经不冷了,你赶车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赶几天车,算得了什麽?」商夕绝温柔微笑,又为沈沧海按摩了好一阵子才放手,吹熄了牛油蜡烛。
    两人裹在厚厚的毛毡里并头而卧。沈沧海闭目,听著耳畔商夕绝平稳的呼吸,只觉心头亦是一片祥和宁谧,慢慢地坠入梦乡。
    将睡未睡之际,他猛地听到商夕绝原本缓和的气息渐变急促,男人的手脚也在轻微抽搐。沈沧海刚开始还当商夕绝在做梦,但很快发现男人呼吸越来越沉重,肢体也胡乱扭动起来。
    沈沧海大吃一惊,睡意顷刻不翼而飞。
    这迹象竟似商夕绝最初癫痫发作时的情形。可是自从商夕绝来到雍夜族後,这病一直未曾复发过,他与商夕绝欢喜之馀,还乐观地以为当初商夕绝一刀刺伤永昌王那颗心的同时,也歪打正著治愈了怪病,没想到今晚竟毫无预兆地又发作了。
    他急忙推开毛毡,爬过去点亮了蜡烛,摸出银针刚想为商夕绝针灸,商夕绝紧闭的双眼霍地睁开,褐色眸子里一贯的温柔神色已全然被狂乱代替,怪笑著扑上来,抓住沈沧海执针的手腕便是用力一扭。
    「啊!」沈沧海直痛得脸色发白,银针脱手。眼见事态不妙,他大声叫著雍夜王,但转眼就被商夕绝狠狠捂住了口鼻。
    男人目露凶光,手底更是用足了力气。
    「唔……」沈沧海拼命挣扎,却哪里甩得开商夕绝。胸口越来越闷,眼前一阵发黑,就快昏厥。
    帐篷毡帘忽被掀起,一人疾冲入内,从背後狠猛一掌,斫中了商夕绝的後颈。
    商夕绝闷哼,人亦软绵绵地倒下。
    雍夜王轻吁一口气,将满面发紫的沈沧海自商夕绝身下抱了出来,暗叫侥幸。要不是沈沧海先前及时高喊了他一声,只怕便要被活活闷死了。
    「咳咳……」
    吸进几口冰冷空气後,沈沧海终於缓过气息,试著伸长手,想捡起掉在身旁的银针,边朝雍夜王苦笑道:「他的怪毛病又复发了,啊!」手腕钻心地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竟被扭脱了臼。
    「别乱动。」雍夜王低声喝止他,替沈沧海将腕骨复位,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也和沈商两人一样,以为商夕绝的怪疾已然根治,所以才会放心地邀上两人同行,谁知眼下商夕绝居然再度发癫,大是棘手。
    离冰海大会已没有多少时日,他也抽不出空暇护送沈商两人回雍夜族,可要是继续带著商夕绝前行,万一到了狩猎盛会上,商夕绝又再发作,难保不出大乱子。
    雍夜王不禁蹙起双眉。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远处,红衣男子一行早已被沈沧海这边的动静吵醒,也点亮了自己帐篷里的烛火。
    「几位,可是遇到了麻烦?」红衣男子停在帘门外,热心地道:「若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敝人的友人有些不适而已,不敢劳烦尊驾。」雍夜王一口回绝。他抱起兀自晕迷不醒的商夕绝,对沈沧海道:「我会看住他,你放心睡吧。」
    沈沧海想替商夕绝施针,手骨却仍在隐隐作痛,根本拿不稳银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雍夜王抱著人钻出帐篷,那红衣男子见了一愣,奇道:「他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麽?怎麽突然就病了?」
    「旧疾复发。」雍夜王不愿多谈,淡然道:「夜深,尊驾也请休息去吧。」
    红衣男子白天受了商夕绝亲手赠乾粮的恩惠,对商夕绝好感最深,闻言哦了声,在帽檐垂落的青纱後笑道:「这个容易。我的朋友正好懂医术,可以为他医治。」
    雍夜王暗忖即便大罗金仙也未必治得了商夕绝这种世间罕有的疑难病症,不过对方终究是一片好意,他正想著如何婉拒,那边帐篷里华丽明澈的语音缓缓响起,微笑间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在下略通医道,诸位若信得过,不妨让在下一试。」
    沈沧海一直在帐篷内听著,此刻再也忍不住,挪到帘门边,轻轻拉了拉雍夜王的袍角。
    「就请那位公子替他看一看吧。」
    他打从心底不愿靠近那个明明华美无比、却叫他心跳失控的可怕声音,更不欲与那声音的主人扯上任何关系,但对方言语里流露无疑的自信和气度,又隐约给他带来了些许期盼。哪怕仅有一线希望能让商夕绝摆脱怪病的折磨,他也不想错过。
    雍夜王略一沉吟,对红衣男子微颔首。「那就有劳贵友了。」正想将商夕绝抱进对方帐篷里去,却被红衣男子错身拦住。
    「我那朋友不习惯抛头露面,阁下就把他交给我吧。」红衣男子无视雍夜王微变的面色,笑著伸出手,便来抱人。
    装神弄鬼的中原人!雍夜王皱了皱眉头,可瞥见沈沧海满怀冀望的目光,他还是压下心头不快,由得红衣男子抱著商夕绝进了帐篷。
    已近後半夜,原野间夜风呼啸,越发的急,宛如兽类沉声低吼。
    沈沧海和雍夜王惦记著商夕绝,都没了睡意,乾脆往已快熄灭的火塘里添上些枝条,一起坐在帐篷内取暖。
    对面帐中,时而传出几声轻微交谈。雍夜王凝神倾听,那两人似在谈论商夕绝的病情,虽不真切,他倒也逐渐放下了戒心。
    几根牛油蜡烛无声轻燃,一寸寸变短、黯淡。等待之中,沈沧海只觉时光异常漫长,正自心焦,一阵沉稳脚步声终於走近。
    雍夜王掀起帐篷厚重的门帘,天光清透,刹那间照遍了辽阔草原。泛白的天际,薄云翻涌,金芒渐盛。
    黎明竟已悄然而至。
    红衣男子抱著商夕绝稳稳行来,进了帐篷,将人放落在沈沧海身前的毛毡毯子上。
    商夕绝眼帘紧闭,鼻息平稳,睡容十分平静安宁,只是面色透出明显的苍白。
    沈沧海微惊,一旁的雍夜王已冷淡地质问红衣男子:「他怎麽了?」
    红衣男子笑道:「他得再睡上三个时辰才会醒,别移动他。我那朋友已帮他治了身上的旧伤,不过等他醒来,还需多休养几天,不能累著。赶车的差事,恐怕要换个人来做了。」
    这就半宿工夫,便将纠缠了商夕绝多年的怪病治好了?
    沈沧海只觉不可思议,正待追问个明白,红衣男子迸出句更惊人的话:「他脸上那胎记也可除去,就是得费些手脚,会耽搁路程。我们还要赶去冰海,要是你们顺道,那就等我们办完事再替他医治吧。」
    「那先谢过了。」沈沧海纵使性情淡泊,也不由得惊喜交加。
    他虽然并不介怀那片胎记,却知道那是商夕绝的一大心病。倘若真能消除,商夕绝在他面前也不至於再那麽自卑。
    「我们走了许多天,就遇到你们一行,也算有缘吧,不用客套。」红衣男子爽朗地笑了笑,转身自去收拾帐篷行李。
    雍夜王眼看天已大亮,也起身上路。
    昨日的暴雨痕迹已被骄阳晒得无影无踪,唯有两辆马车驶过,辗低了草浪,留下数条印迹。
    商夕绝仰躺在摇晃的车厢内,仍沉睡未醒,蓦地车身一个颠簸,他无意识地溢出声低微呻吟,一只手也抚住了胸口,面露痛楚。
    沈沧海一直守在他身旁,拿衣袖为商夕绝拭去鬓角汗光,低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商夕绝并未苏醒,表情缓缓地安定下来,那只手却仍揪著胸口衣裳不放。
    沈沧海之前听红衣男子将他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朋友的医术说得神乎其技,他固然希冀是真,心头其实将信将疑,见了商夕绝此刻的光景,不免更是担心,轻轻移开商夕绝的手,替男人解开衣襟。
    两颗心,一左一右,就在商夕绝皮肤下交错跳动著。靠近左侧心口处,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正是当初他自己那一刀所致。
    沈沧海对这刀疤并不陌生,每每看到,便抑不住心痛,然而这次,他诧异地发现伤痕周围多了好多个细如发丝的小孔。
    这是?他心中一动,拿出自己的银针一比对,果然这些细密小孔应该是针灸所遗下的。
    那红衣男子的朋友确实通医术,可在心口如此重要的部位扎上这麽多针,稍有差池就会伤及病患性命,沈沧海自忖也没这份胆量,竟生出几分後怕,有点懊悔自己昨晚太过冒失,居然将商夕绝交给几个陌生人医治。
    还好那几人没有恶意。可是在心口扎上几针,真能治得了病?沈沧海怔怔地看著商夕绝起伏的胸膛,发起呆来。
    彻夜未眠,倦意逐渐袭上全身,他又强打精神坐了片刻,再也扛不住困意,伏在商夕绝胸前,听著男人有力的心跳声,慢慢进入梦乡。
    朦朦胧胧中,沈沧海依稀觉得有双手在他头顶轻抚,他睁眸,眼前便是商夕绝微笑的面容。
    他惊喜地道:「你什麽时候醒的?」
    「刚醒。」商夕绝拨开沈沧海微乱的发丝,摩挲著他的脸。
    倏然间男人脸上的温柔尽失,恶狠狠捏住他下颔,冷笑道:「上次被你逃过,这回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你这张脸,迟早归本王所有。」
    「啊?!」沈沧海骇然,猛地坐起身,才发觉背心凉飕飕的,出了身冷汗,原来是场噩梦。
    「怎麽了?」赶车的雍夜王勒停马匹,掀起一角车帘。刺眼的烈日光线顿时射进车厢内。
    沈沧海定了定神,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做梦来著。」
    雍夜王见确实没什麽异状,放了心,轻扬一鞭,继续赶路。
    沈沧海回头,看到商夕绝还在酣睡,想起梦中情形,兀自心有馀悸。从小至今,他还未曾做过什麽噩梦,多半是昨晚受了商夕绝旧病复发的惊吓,兼之整晚没睡觉,精神不济,所以才会在睡梦中冒出那些古怪可怕的念头。
    那个疯狂的永昌王,已经不复存在。商夕绝只是癫痫发作而已……沈沧海安慰著自己,心情渐趋平静。
    「唔……」商夕绝张开了双眼,目光缓慢移动著,十分迷茫,蓦然望见坐在一边的沈沧海,商夕绝褐色的眼瞳一下子收缩,腾地直起上半身。

    第二章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一阵咳嗽打断了。手按左胸,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沈沧海想到那红衣男子的叮嘱,忙扶住商夕绝。「别太用力。你伤口刚施过针,要过几天才能行动自如。你先躺下,饿的话,我去拿乾粮。」
    商夕绝却丝毫没有躺下的意思,反而紧盯住沈沧海,问道:「我怎麽在这里?究竟怎麽回事?」
    沈沧海呆了呆,倒是忆起商夕绝每次癫痫发作清醒之後,就把病中所作所为忘得一乾二净,自然也不会记得昨晚的暴行。
    要是如实相告,商夕绝肯定会内疚自责吧。
    沈沧海正在犹豫著该如何措辞,外面雍夜王已听到两人对话,道:「你昨晚又发病了,还扭伤了沧海的手,差点闷死他。幸好同行的那个中原人为你医治,但愿你这病不会再发作,你——」
    商夕绝薄唇抿成一线,面色也变个不停。
    沈沧海怕他难堪,忙轻咳两声,总算令雍夜王收了声。
    见商夕绝目光闪烁游移,沈沧海只觉心痛,柔声安慰道:「我不碍事,你别放在心上。」
    「……」商夕绝微垂眼眸,缄默不语,片刻後才轻点了下头。
    沈沧海不想男人再胡思乱想,挪去车厢角落里拿了水囊乾粮,招呼雍夜王和商夕绝进食。
    红日大如圆盘,散发了一整天的炽烈光芒後终归黯淡,一点点地,被天地之交无边的绿意缓慢吞噬。
    两辆马车一前一後,在草原上疾驰。
    沈沧海身下虽然垫著厚厚一层毛皮褥子,仍被颠得隐痛,转个身调整下姿势,便对上了靠坐在车厢另一侧的商夕绝。
    两人视线在半空相遇,商夕绝顷刻就扭头,半边面孔完全被长发遮掩,叫沈沧海根本看不清男人是何表情。
    沈沧海忍不住苦笑。自从商夕绝醒来,已经过了两天了,可男人似乎依然无法接受自己旧病复发的事实,总是坐得离他远远的,一言不发。沈沧海数次想引商夕绝开口都徒劳无功。
    男人甚至也不像原先那样关心他的起居,好在还有个雍夜王,将照顾沈沧海的担子揽了下来。
    夕绝一定是怕会再伤及他,所以才不敢再靠近他。可是两人这麽僵持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沈沧海思绪起伏,倏然听到车外蹄声纷沓,还夹杂著多人说笑声,他一怔,半坐起身。
    近百匹骏马昂首撒蹄,自北驰骋而来,後面跟著好几辆高轮大车,一路扬起半天尘土,将天空最後那点暗红的馀光也遮去了。马上骑士个个身形健壮剽悍,背负雕弓,腰挂箭囊,疾行中仍谈笑自如,骑术十分了得。
    雍夜王生性冷淡不喜是非,便勒慢了缰绳,想让这群人先走。
    骑士中间却有个身穿皮袍满脸虬髯的壮年男子咦了声,打马越众而出,笑著驰近。
    「我还说怎麽这路上都没遇到个熟人,哈哈,今天可算碰到同路人了。」
    「原来是乌术纳王子。」雍夜王在座驾上微欠身,语气仍是淡淡的。
    这乌术纳是西域小邦吉师的王储,吉师国土甚小,又远居西北,跟雍夜族并没有什麽往来,只不过几次冰海狩猎大会,乌术纳均有参加,与雍夜王相识。
    那乌术纳为人极是热络,当下便策马率众跟著雍夜王的马车并驾齐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走出十馀里路,天色才全黑。
    众人挑了个靠近水源的高地落脚安营,不多时,几座大帐篷就平地而起。中央空地上还烧起了大堆篝火,众骑士围火堆席地而坐,翻烤著猎来的野味,豪饮高歌,热闹之极。
    雍夜王不爱凑热闹,特意将帐篷搭在了一边。那乌术纳却极力邀雍夜王一行一同用餐,雍夜王推辞了两次,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
    「那车里的朋友,也一块来。」乌术纳笑著一指雍夜王身後的马车。
    沈沧海在车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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