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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交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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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阿亮耶可有闲钱养马?人家养马都谋着卖给马帮,我反从马帮买匹马回去供着?”
  “阿亮耶说它是当老玉眼的料,若是以后它记得这条路……”
  “憨娃娃不要吓人。”阿亮耶掐把阿筌的腰,示意他可 
 24、24、拉他进来可合适 。。。 
 
 
  以走了,看骡子很乖巧地迈步,忽然有点不踏实,“它真记得这里?”
  阿筌点点头,忍不住大笑:“我哄你呢,它又没跟我们去过那里。不过马场的马都听话,认得我。”
  见阿筌无忧无虑,阿亮耶也心情大好。十年来为守这个秘密,食不甘寝不安,渐渐的年纪大了,也一直想找个妥帖的人把责任交付出去,如今碰到阿筌,也算因缘际会。这娃娃心细胆大又受得憋屈,年纪不大却能担事,就像那石窝龙潭深不可测,再大的石头扔进去,也能无声无息吸收了。想到这些,阿亮耶一转念忽有些忐忑,或许正因为阿筌年少无惧无怕,所以还不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这可是以己一力对抗天下啊,若他——把他拉进来可合适?
  
  因为带着阿亮耶,阿筌没有跟马场走,直接与阿亮耶快马回金沧。到了金沧城,阿亮耶却抵死不让阿筌再送,说找个推车请人推回去还好些。阿筌看他认真,醒悟剑邑人都防着自己去抢了巧妹跑婚,也是,若带着巧妹跑婚马场,嚣张如阿旺垒也不敢去要人,但阿铭和阿亮耶却在族人面前直不起腰了。
  把阿亮耶送上推车,阿筌忽然心痒难耐。离开金沧这么多天,忙起来不觉得,现在就扎实想见高容。人都在金沧城了,随便谋个借口去见见他,就说——说什么?他的烦恼自己帮不上忙,校场的事情现在有木俪随时通报——还有什么,能让他需要自己?
  八月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街上晃得人眼花,这条街用碗口大的鹅卵石铺成,俗称包谷路,马蹄不适宜走圆石子,腾一步拐两步挑石子中的泥地落脚。阿筌也跟着马腾一步拐两步,身上暖暖的,心里却嗤嗤发冷。仗着高容需要自己牵制阿铭,于是就放纵心去喜欢去爱,如今高容已不需要自己,放出去的心可收得回来?从没想过这份爱的结果,就放任自己到这个地步,何时变得如此任性?更过分是从没探寻过高容的感受就已依恋着他,难道私心里竟谋着要把爱强加给他?
  阿筌越想越怕,忙牵着马往城外走。不料却是越怕越见鬼,才出城门就见高容蹲在路边。退、退不回去……
  “阿筌,阿筌!”
  阿筌硬着头皮迎上去:“阿容,你咋在这?”
  “哈,我出来逛逛,偏巧碰到你。咋就你一个人,马队呢?”
  亮闪闪的眼眸曾是阿筌最爱,愉悦地翘着的唇角更是每每左右着阿筌的心情,可今天,阿筌却觉得它们都是大铁锤,铺天盖地砸下来,砸得他疼痛无比喘不过气。
  高容依然高兴着:“松川会可好玩?可吃午饭了?请我吃凉粉吧。”
  阿筌忽然发现,高容狡黠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总算等到你”的如释重负。他,是专门来这里等自己的!这个发现让阿筌更烦躁,随口应付一句:“我吃过了。我要赶回校场。”
  高容见他兴致不高,凑过来问:“还在生我气?”
  阿筌愣了愣,才想起七月十五那天高容气头上说的话,苦笑:“我没生气。咋会生气!”
  “对啊,你也说过老庚不兴记仇。你晓得我一生气就乱来,好在那天没乱动手。”高容看阿筌不愿回城,继续试探,“我晓得自己每次控制不住脾气,过后又来找你,你可烦我了?”
  “没有没有,阿容你少啰嗦。”阿筌爆出一句,对上高容发愣的神情,也呆了。怎么会,怎么会对他发火?想把他拥进怀里说我还怕自己惹你厌烦咋会烦你,或者只要笑笑说好吧请你去吃凉粉他就会笑开,可是,可是——“我,走了。”
  高容愣愣看着他上马,忽然一激灵冲到前面拦住:“阿筌你咋啦?可是阿撒耶得罪你了?”
  阿筌不敢强催马,只好又下来。“这次去松川,我发现我打的马掌有些问题,着急回去更改。”他说完不放心,又加一句,“你别操那么多心,阿撒耶没得罪我。我也、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高容看他许久,默默放手。
  阿筌跳上马不敢低头,一夹马腹窜出去。心里又酸又苦,双眼就模糊了。
  在自己面前从不掩饰喜怒的阿容少爷为什么不打不骂不发火?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根针扎进心来,滴血的心尖嘶吼出一个真相——
  我爱着他,他也爱着我,而他还不晓得!
  阿筌骑马狂奔忽悲忽喜。悲的是高容居然也爱着自己,喜的是——喜的是少爷懵懵懂懂还不晓得!




25

25、25、铸能用的金沧剑 。。。 
 
 
  高容刚要出门,却见管家拐进来。
  “阿容少爷早!”
  “正要去书房,东西可准备好?”
  管家见院子里没人,轻轻把院门销好。高容看他这神秘架势,晓得他要说什么,于是回堂屋坐下。
  管家本谋着阿容少爷会吃惊地先开口问自己什么事,哪晓得少爷稳坐不动。管家暗叹,硬是碰着这帮爷了,没一个好服侍的。今年永乐皇帝迁都,金沧却风不调雨不顺,先是东山遭冰雹,然后七月下旬雨水太多金沙江泛滥,东山冰雹让高容窥见了赈济的猫腻,于是土司派他负责水灾赈济,他马上应了,应承的事办了就好,现在他却还要调看前些年的赈济账簿,这不是找事吗?
  管家不敢坐下,凑到高容身边低声说:“阿容少爷,那些账册丢了。”
  “丢了?”
  “去年翻修东院,扯来扯去的。”
  高容笑笑:“阿星哥一直夸你记性好。”
  少爷又要下什么套?
  “上次水灾赈济你也跟过,那本账该记得,背给我听听。”
  “阿容少爷,多的话我不敢说,但阿宝少爷经手的账,不会有大的出入。”
  “那就说还是有点出入。”高容笑得更无害,“今年水灾没有上次汹,可族长领赈济时却哭天谢地,我稀奇就多问了两句,才晓得这次给的居然是以前的双份还多。这样算来上次还发下去了三成,这个出入确实不大。”
  听高容夹枪带棒,管家心一横:“我可以跟族长对质,上次赈济的斤头没少给。”
  “对。加上泥巴霉粮,还给多了。”
  “阿容少爷,其实土司心里都明白,但这个事不好管,每年都多拨粮,就防了中间损耗。”
  “好大的耗子,吃下那么多,难为你们还要自己贴钱买霉粮凑斤头,”
  高容为人温和不刻薄,今天却话赶话步步紧逼。管家苦笑:“阿容少爷既然考我,那我就捡些不会记错的给少爷解解闷。”
  每年金沧的收入,大头在马帮和药材。阿宣少爷负责收购和兑卖药材,手上流过的银子漏一点就够灾民吃一年,而最好最贵的药材却总是先驮去老夫人后家。阿宝少爷掌握的赈济,一半孝敬土司夫人后家、剩下的再给二夫人杨氏后家掺和点,能留三成已是大功德。
  管家絮絮叨叨背完,见高容嘴角泄露的惊讶,暗叹这少爷毕竟还是娃娃,没学会官家的掩饰和冷面。
  许久,高容才回过神,阿公家(即外公)贪心得让他难堪,根结在最敬爱的阿嫫那儿,如何查?
  想起土司派任务时的话,“阿容,做决断前要多问管家”,还硬是问晚了,怪不得最近大嫂二嫂都嘴角抽筋干笑不笑。将来自己当土司,得面对多大的烂摊子……他打个寒噤,不敢深想。
  郁闷之极头大之极,他干脆打马出门。在校场外跑了两圈,实在不好意思去面对木俪,接手赈济之初木俪那些含含糊糊的提醒,他到现在才领会。木俪曾取笑他还没长醒,果然,硬是娃娃气,没有谋定就乱动,迟早惹出事。
  正谋着干脆去桑园,却见阿铭跑过来,于是下马等在树后。
  “阿铭哥!”
  不管多少次,阿铭听到这声“阿铭哥”总会闪下神,他定了定气息,行个礼笑道:“难为你现在来了,我还谋着等下进城去。”
  “么些人又惹事?”
  “他们武功高基础好,阵型什么的一点就通。只是阿俪少爷还不满意。”
  高容暗暗咬唇,阿铭千好万好就这点不好,什么事要拐几个弯,绝不会痛痛快快给个直道话。木俪有几天没回高府了,武功方面阿铭已露了家底,看来么些人的不满只能针对军爷,难道嫌军爷藏私摆的阵型太简单?
  “阿铭哥,我说过对他们不用藏私。像待民家人一样待他们,有个跟我们一样强的后盾,土司才放心。”
  阿铭点头:“我不敢藏私,军爷们也晓得分寸。”
  高容明白了:“可是木俪拉拢了几个军爷?但我看那些军爷的才能比阿铭哥你差远了,木俪会舍好求次?”
  阿铭低头行个礼感谢他的夸奖,压低声音说:“他们想让军爷做中介,联系些——”
  阿铭话音未完,高容已明白了,笑道:“么些人想买火器?从中原进东西必走金沧,拉拢军爷有何用,能瞒过我?”
  阿铭笑笑往草场走。
  高容也跟过去,见阿铭半天不开腔,他皱眉:“难道他买火器是防我们?”
  “依阿容少爷之见,大理剑法哪家最强?”
  “段氏剑法独步云南。”
  “那为何段氏敌不过沐公?”
  高容顺着阿铭的话头想了想,迟疑开口:“你是说,剑术再好也敌不过火器?”
  “剑术再好只能保自身,真到行军打仗,远距离杀伤还是火器强。”
  高容安慰地拍拍阿铭:“我们是装备马帮又不打仗。”
  阿铭暗暗叹气。阿星土司忙着保命过一日算一日,阿宝、阿宣少爷又只顾敛财,高容虽明事理却痴迷剑术只信功夫,这金沧土司位,高家还能坐多久?
  “阿铭哥,既然木家买火器,我们也买,要最好的。”
  阿铭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快有自己高的娃娃,心就软了,不说自己是金沧人,就因了这娃娃的信任和托付,也要保护好他的金沧。“阿容,听阿俪少爷说你最近很忙。”
  “忙赈济呢。”高容不想多说,可对上阿铭纵容的眼神,压抑着的气恼就跑出来了,于是把自己的无奈倾述出来。
  阿铭揽过他安慰道:“有人的地方都有这些沉疴旧疾,不可能一蹴而就解决它,只能慢慢来。这种事还得土司下决心,你不要强出头得罪人。”
  这份劝解已超出阿铭的低调原则,高容晓得他谨慎,感激地笑笑。
  等我当上土司,定大刀阔斧剔除枯枝腐叶——这种半孩子气半野心的话却不能对阿铭说,于是更加想见阿筌。找个借口问:“我看娃娃们还在用木剑,咋还不用铁剑?”
  “我阿爹脚崴了,要多休息几天才能来桑园,阿筌也回小石桥农忙,尝新节后应该可以开炉铸剑。我阿哥那边还存着些剑,我谋着让几个娃娃先练着。”
  阿筌竟不在。高容掩饰住遗憾,把心思放正事上:“要秋收了,校场可放农忙假?”
  “阿筌想出个法子,每个娃娃发点工钱,够他们家里请短工收谷子。”
  “啊?我没见你们报这笔账。”
  “么些人最欢喜不放假,说他们来出这个钱。”
  “木俪争着出钱?”
  “有木家子弟要强出头,我和阿筌就先垫付了。”阿铭忍不住笑,阿筌那憨娃娃认定了高容不肯让木家插手这事,又怕一个人掏钱太惹眼,非拖阿铭下水,还拍胸脯保证如果阿容少爷赖账,自己拿钱还他。
  “做得好!我高府还要靠他木府帮衬这点钱?这些事情你们——你只管做主。”
  “我叫阿筌回小石桥时去高府一趟,他可能急着回家没进城。”
  等阿铭回了校场,高容一个人呆草场上就有些郁闷。上次阿筌忙着回来打马掌,一碗凉粉的功夫都等不及,自己也没敢强留。这些日子忙赈济是一个原因,但一直没来桑园却主要是因为内心里扎实怕遭冷脸,不晓得为什么,最近有点怕阿筌,怕他对自己冷淡对别人好。尤其木俪还来了校场,木俪是哪个?身家才能不比自己差,最关键是懂人情世故、会让人,不像自己一来气就控制不住,发疯般欺负阿筌。再霸道下去,宠人可会变仇人?
  马匹在草场上悠闲地吃草,天边滑来的苍鹰翱翔半圈忽然落下,藏进草深处小心翼翼探出眼。
  高容记起上次闲坐草场是与阿筌一道,在白溪里洗衣服挖蛇胆,然后——不好意思再回忆,几乎每次相处都以自己的暴虐收场。阿筌说不会记恨自己,高容相信,不需要他拿三弦发誓就相信,但信得过他却信不过自己,曾对着火把发誓不再打他,那天在仓桥上却又差点动手,硬是没脸再见人。
  又想到阿筌心心念念着打马掌和铸剑,自己却好像总在拖他游街吃茶,难怪他格外听木俪的吩咐。木俪懂事又通时务,木府里可有高府这么多掣肘?诶,土司给的那些差事,认真起来硬是麻烦得很啊!可惜阿筌心里只有铸剑,要不把他拉府里做个随从,又当宠人又当能人,烦闷时说说体己话,遇事时有个提醒,好过一个人苦撑。
  高容正自怨自艾,见木俪跑来,忙起身迎上去。
  “我跟阿铭说不要打扰你……”
  “我早见你在仙人掌外,谋着你找阿铭师傅说事,就没过来。”木俪也不掩饰,“正好你来了,我有事跟你说。”
  高容关切地瞪大眼:“校场的事情阿铭负责,可是他对你不恭?”
  木俪忙否认:“阿铭师傅越严格我越喜欢。最近跟军爷冲壳子,我就起了个念头,我们何不去中原购些火器?”
  
  人说金沧是块福地,虽然昼夜温差大,但就白天却是四季如春,人待着舒服不说,从来不用担心歉收,山区旱也好涝也罢,坝区依然满目金黄丰收在望。当地人最得意的一句话就是:大旱三年吃白米。金沧水源丰富不怕旱,东山下有东山河护着,西山下一溜龙潭更不怕涝,即便三岁娃娃,也能随便报出十来个龙潭名。
  寒露有雨加万石,今年老天爷照顾,寒露那天下了场透雨,于是丰收之上更见丰裕。
  秋收后就是尝新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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