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四龙戏双珠-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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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年夏日弘明前来请安，自己就让弘明跟了自己一起到了这边，指着花园问弘明怎么样。弘明笑着说道：“花团锦簇固然好，一处处鲜亮的红红绿绿，一波波的暗香幽韵。连儿子看了都是要心动的。”弘明那时说的话现在还犹在耳边回荡，任谁看了也会心动吧？但是为何就是打动不了他的心？
手腕上面的伤痕又有些痛了，胤禵并没有坐下，只是站了那里，一边用目光四下看去。回望着自从自戕到现在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虽然是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但是每天弘明都是会让人抬着自己到这个花园中来的，那时的自己，就是自顾自地坐在那里看着满园的花儿发呆，总是一句话不说，直到就这样被人抬走。夜半时分，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则是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那皎洁的月光。
前些日子自己坐在屋中，窗外的秋雨绵绵，直直地敲打在那些美人蕉上，也直直地敲打在自己的心头，胤禵那个时候就已经明白，一切都凉了，什么都没了。
“阿玛。”弘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凉了，起风了，您……”
胤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就离开了。弘明从胤禵的手上拿下了那把剪刀，回身递到管家的手中，看着管家刚要离开，胤禵却突然叫住了他：“明天叫点花匠来。把园子重新弄一下。”回身指了一下：“这些都不要了。重新弄！”既然已经成为了定局，还在这里枉自这样作甚？还不如就此罢手给人家，倒也落得清静。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这么个道理。
“是。”管家赶忙应道——谁知道这位郡王这又是想起了什么？
胤禵跟随着弘明一道回到了房间，坐了下来，弘明给胤禵亲自奉上一杯茶后边在一旁垂手侍立。胤禵坐在那里，伸手就在纸上写道：有道是迎春花开早，无奈茑萝缠嫩枝。
“阿玛。”弘明在一旁说道：“儿子不该说什么的，只是您这样，儿子……”
“怎么？”
“儿子在您身边这些年，您的心思儿子是明白一些的，儿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该不该说你不是都已经开了口？”
“那儿子说了，别人都知道您是大将军王，只是没有人知道，您的心思就像是个面团一般，软软的，白白的，一旦被人按下个手指头，也不声响，虽然也能自己慢慢的涨起来，但是却依然是抹不去个浅浅的印子。”
“一直以来，我都在世人面前极力装着那种威风凛凛的形象和样子，想不到却竟然被你知道的□不离十。”
“阿玛，那日皇帝找了我。说了说你们之间的事情。”
“弘历？”胤禵仰头想了想，说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让儿子我帮着劝劝您，有些事情过去了，您也应该放下了。更何况十三伯他这样对您，您也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我知道了。我全都明白。”胤禵喃喃的说道：“只是这已经深深陷下去的心怎么办？还能拔得出来？纵然像你说的那样，□了又能怎么样？连皮带肉血肉模糊痛苦不堪？”
“阿玛，您……”
“你先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阿玛……”
“我都这个样子了！”胤禵突然举起胳膊，伤痕一下子就显现在弘明的面前：“还怕我会自戕不成？”
“儿子不敢。儿子下去了。”弘明说着退了下去。
“怎么还开着窗户？”
“我不是说过……是你！”胤禵正在沉思的心被人打断，一阵恼火，本想开口申斥，但是却见来的人是胤祥。便让胤祥坐了下来。说道：“也不冷，开着吧。开着窗户心里面还舒坦。”
“你不回宫？”
“不了。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
“紫禁城也是。”
“可那不一样！”胤禵说道：“再说了，我要如何面对他？他能够跟之前一样。我不行！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跟在他的身边！”
“他也是很担心你的，他也曾来看过你。你总不能让我们天天过来看你吧？”
“谁让你们来了？是你们自己愿意来的！”胤禵没有好气的说道：“我有弘明就可以了。哪里就能饿死我了？”胤禵轻哼了一声：“他走了？”
“谁？”胤祥一时间不明就已。
“八哥，他不是要去找九哥十哥吗？”
“他那时都已经走了，但是出了你这档子事情，你让他怎么走？为了这个，他还去四哥那里急了一回。说什么你是他最疼的弟弟，要是你出了点子什么事情，他饶不了四哥。”
“他以后还走了不走了？”
“不会了。他要留下来，陪着四哥看着你！”说着就在胤禵的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又顺便号了号胤禵的脉搏，见已经没有了大碍。也就没有说什么。
过了两日，胤禵已经好了，手腕上面只是留下了一条浅浅的淡淡的痕迹。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太医已经离开了。弘明也回了家，只是每天都过来晨昏定省。因为胤禵一直不愿在回到宫中居住，所以胤祥是几乎天天都要过来，乾隆的赏赐更是车载斗量。胤禵摇了摇头，自己弄得这都是些什么事情？
好容易等到弘明请安离开了，胤祥本想着要在这里呆到午膳之后的，但是胤禛那边出了事，叫了人来忙忙的把胤祥叫走了。胤禵看着他们离开，便命人来更衣，管家见他要出去，赶忙跪下说道：“主子，您可别，要不然怡亲王他们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去吧，要是谁来就说我不在。让他们等着。”见管家还是唯唯诺诺的，胤禵说道：“不行就到会宾楼中找我。”管家见无法阻拦，只得是由着他去了。只想这回不要在出点什么不好料理的事情。
第九十四章
会宾楼中，胤禵又坐了下来。跟之前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再叫酒，只是让柳红沏一壶上好的普洱，柳红见是恂郡王来了，哪里怎么样？只是赶忙沏上一壶上好的普洱茶端来，又忙忙地端来了一些吃食。
见柳红要倒茶，胤禵一边用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柳红的手，一边让她下去了。自己端起了茶壶，往茶杯中到了起来。
“过来。”胤禵看了看茶杯中的水，招呼过了柳红指着茶杯问道：“这是什么水？”
“是旧年的雨水。只为给客人泡茶的。”柳红赶忙过来，站在一旁说道。
“哦。”胤禵一边转着手中的茶杯，一边说道：“雨水不比雪水，不能留着的。你这个水有些差了，记得，雨水要当年的，雪水倒是可以放着，但是一定要冬日中梅花上面的。”
“恂郡王说得对，柳红记下了。”
“茶叶虽是你们这里最好的，但是也不是上好的。”胤禵看了茶杯中的茶叶说道：“我知道你们能弄到这样的普洱已经不错的。你去吧。”看着柳红离开，胤禵一边将茶杯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闻，虽然不是上好的茶上好的水，但是这茶也端的是不错。他露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神色，略微的一晃，拿到唇边轻轻抿了起来。
缓缓地放下茶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那一套品茶的习惯不正是那人从小一手调/教出来的？那时的自己，总是愿意跟胤祥一起到他那里，一起品茶，一起听他的话，但是这一切却都渐渐地变成了过眼烟云。转眼什么都已经不在。
“上酒！”胤禵突然一声断喝，心间所有最为美好的回忆都已经被他任性的撕成了满地的碎片，自己还能怎么样？
“原来是恂郡王又到了这里，幸会幸会。”柳青柳红刚要上酒，却见箫剑从外面进来，一边走到胤禵的桌前，一边作揖道：“恂郡王，在下请客，上楼一叙如何？”
“请！”
“请！”
楼上的雅间中，胤禵和箫剑坐在那里，一般吃酒一边谈天说地，倒也是好不淋漓畅快。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胤禵看着箫剑说道：“你是个人才！留在我身边听用如何？”
“谢恂郡王厚爱。在下担当不起。”箫剑隔着桌子给胤禵拱了拱手，说道：“箫剑生于天地间，理应当四海为家的。家父亡故后，箫剑就已经对天起誓，今生再不入朝为官，也不跟朝廷中人产生任何的关系。”
“方之航，是个好官。”那时弘昼去查小燕子的事情，已经查出小燕子其实就是方之航的女儿，同时也已经打听出来，方家当时虽然被满门抄斩，但是除了小燕子这个女儿，还跑出了一个儿子。但是那人是谁，弘昼并没有打探出来。却不想今天在会宾楼中碰上了。胤禵喝了一口酒，说道：“先皇在的时候，方之航因为治理有功，官职是一升再升，先皇驾崩之时，还曾经跟当今万岁说过方之航这个人，但是当今万岁却竟然不能容下方之航这么个人。才导致那年那场文字狱。不过你放心，本王会让当今万岁付出代价的。”
“你？”箫剑听了胤禵的话，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在箫剑的心中，除了皇帝最大的官职就是亲王了。就算你这个郡王再厉害，能厉害得过亲王？你又能将皇帝怎么样？但是箫剑不知道的是，就为了方之航这件事情，要不是他们三个拦着，弘历就差点以命抵命了。箫剑知道，这个郡王不简单，心中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装作刚刚说错了话，自罚了一杯酒之后便掉转了话题：“我妹妹前些日子没了，我要遵从父母遗命，将她的骨灰带回老家入葬。”
“你们老家……”胤禵仰头想了想，那里不是离着九哥十哥所在的地方很近吗？想到这里，胤禵有些皮笑肉不笑般的看了箫剑一眼，说道：“你这份心是好的，只是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为什么？你们这些天潢贵胄，怎么连这个还要管？”一听胤禵这话，箫剑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有些忍不住了，手已经放在了桌上的剑上面，但是却被胤禵的盛气凌人压得不敢动——上次人家喝了酒自己都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的这位郡王，就只是吃了那两杯，这要是动起手来，不等着保护恂郡王的人动，自己只怕就要死在这位郡王的手上——箫剑咽了一口吐沫，不甘心的说道：“我妹妹都被你们整死了，还要怎么弄？”
“你知道不知道你妹妹原本是要被挫骨扬灰的！”胤禵倒是一点也不慌张，笑着说道：“年轻人，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为你妹妹求情，你妹妹能有全尸？你能拿到她的骨灰？”胤禵说着走上前去，一边像是亲切般的拍了拍箫剑的肩膀，一边说道：“他只要留她一个全尸，却并没有让她葬回老家的意思。”
“恂郡王！我求求您了！”箫剑站了起来，说道：“您就当箫剑今天的话没有说过好了。您也是个爽快人，大不了箫剑答应您事情一完就到您麾下听用。”
“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知道？”胤禵嘴角上扬，箫剑已经落入自己精心布置的圈套了！胤禵笑着说道：“粘杆处你应该知道吧？只怕你我刚刚说的话现在已经到了龙书案上面了！”
“恂郡王！”箫剑看着眼前的胤禵，仿佛看到仅有的一线希望，他跪在了胤禵的面前：“我就小燕子这样一个妹妹。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怕你不敢。”胤禵看着箫剑，良久才说出这句。
“您说，什么办法？只要箫剑能做的，箫剑定会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不必要。只是你要带着我一道离开北京就行！”
“这个？”箫剑的脸上露出及其复杂的神色，偷走一个郡王不是好玩的，更何况这个郡王还是现在万岁驾前最为得宠的。再说了，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一个不得宠的郡王也不能这样。虽然是恂郡王自己说的，但是自己呢？只怕到时候也是难逃一死。箫剑想着，呆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是就是想将你妹妹的骨灰带回老家吗？只要跟着本王，一来可以让她入土为安，二来你也不会有事，你刚刚也说了，本王是个爽快人，话既然已经说道这里，本王也不逼你，你慢慢的想想，想好了的话到本王府上。”说完，胤禵直接从箫剑身边走过，下了楼，放下了一锭银子便从会宾楼中离开。但是刚刚他们说过的话却缠绕着箫剑，是该做个选择了，箫剑陷入了沉思。
胤禵回了家，问了管家一下，才知道自己刚刚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弘明，还是胤祥或者弘昼，都没有来找过自己，胤禵只是点了点头，便一头扎进书房中，并且传令下来，无论是谁，未经允许不能进来。管家只能是守在书房的门口，寸步不离。
不知道胤禛对胤禩说了什么，胤禩是不再跟之前那样闹脾气了。兄弟三个就像之前那样，谁都不去碰触那条似乎存在，但是又似乎不存在的线。弘历自是知道自己的皇阿玛和三位叔叔的心的，但是他现在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但是现在看着已经是风平浪静，弘历也就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再节外生枝。
胤祥从胤禵那里出来，直接到了胤禛这里，请完安后，他便问到底什么事情，竟然要把他从胤禵那里叫来。是哪里又受了灾还是如何。
“没什么事。”胤禩笑着指了胤禛说道：“你这些日子就住在十四那里了？他都想你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他就让粘杆处去十四那里抢人了！”一句话说的胤禛都不禁莞尔了：“小八，你说什么呢。”又看了那边的弘历。弘历忙忙的将手中的信双手奉上。
胤祥看时，见不是别的，只是这钮钴禄氏来了信，上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自己奉太上皇的旨意在五台山为大清祈福一切都好，但是她可以不回来，但是晴儿不能不出嫁呀！于是她请旨让晴儿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