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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裁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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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新时代的风气吹了起来,这些风气,浑浊不堪好坏不一,好人更好,软蛋也更软,而且明目张胆地软。
  顾浴洋深吸一口气,他今天问起林新明为什么昨天没有好好工作的原因,林新明不出他所料地答了句:“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刘师傅做的,刘师傅走得早,我以为他看过了,就也走了。”居然还理直气壮的。
  当时顾浴洋便挑起眉毛,说道:“刘师傅是打样板的,什么时候有责任要把你的事情也做掉了?”
  林新明居然也不怕,依然一板一眼地说:“但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刘师傅在做的,还要抢着做呢。”
  顾浴洋就冷冷哼了一声。
  以前林新明见到他,每次都是点头哈腰的,巴结到不行,现在他做了错事,居然第一次挺直了腰在那里振振有词,想也知道是谁教的他,谁又给他打了份怎样的包票。
  结果最后顾浴洋也没有把林新明开除,不痛不痒地说了他几句,便让他出去了。
  然后,顾浴洋便在办公室独自思考了一下午,早上出来上班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刘理的事情,不能不去办了。
  许语博那边,也不能不去抗争了。
  顾浴洋是喜欢刘理的,而刘理也喜欢顾浴洋。
  顾浴洋也不怕别人如何说三到四,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他见识过梁家出事后满城风雨的状况,他一点都不畏惧那种事情的发生。
  他往家里赶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梁霈文离开这座城市前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以后出国,会带上那个裁缝么?”
  顾浴洋咬了咬牙,狠狠地关上吉普车的车门。

  第二十九章

  三十一岁那年,许语博开始参与顾家的生意,当时她可以说很流利的英文,但因为顾家接触的顾客里有许多俄罗斯人,她便硬要学俄文。三十岁出头还要学完全没接触过的新知识,总是有点幸苦的,她找老师教,更多是自学,枯燥艰深的外文学得她在家中摔东西发脾气,两年过后她已经能看懂很艰深的商业资料。
  可惜后来俄罗斯人发来的文件越来越多开始用英语,许语博学到的俄文渐渐就没了用武之地,但从她三十三岁开始全面掌握顾家生意以来,出去开会从来不需要带翻译,许多时候外国厂商带的翻译也没有用武之地。
  更早的时候,读中学那阵子,许语博理科成绩不好,那似乎是一般女孩子的通病,可许语博却觉得不甘心,她硬是要选理科读,每天做物理题做到半夜三点,硬生生把一颗感性的脑袋灌满理科思维。
  许语博从小就是个要强的人,要强的人通常都能对自己下狠手。
  何况是对自己的儿子。
  许语博翻着手头的一叠汇款单据,安静地查账,她的头发松松地盘在脑后,面前桌上放着一杯拌了蜂蜜的牛奶。
  “顾铭。”她忽然喊自己的丈夫,“电视机声音关小一点。”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看着电视的顾家老大——顾浴洋的父亲——顾铭,拿起遥控器来,把电视机音量又往下调了一格。
  许语博翻了会单据,依然有些莫名地烦躁,她回头看向自己丈夫,有些气愤地说道:“再调小一些!”
  顾铭无可奈何地看了自己妻子一眼——那已经是最低一格的音量了——可他还是把音量调为了零。
  许语博按耐住胸口莫名翻涌的气息,喝了口温度正好的牛奶,想低头接着看手头的东西,外头却有人敲起门来,她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的人是自己的小叔,也就是顾铭的二弟,眼睛下面长着泪痣的顾晏。
  要说顾家有谁能让许语博觉得头疼的,大概就只有顾晏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算得上聪明的。
  顾晏见到开门的是大嫂许语博,“哟”了一声,露出个懒洋洋的笑,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便直接往里面走去。
  原本半躺在床上的顾铭见到顾晏进门,一下子便坐直了。
  顾晏走过去,床头灯澄黄的光打在他脸上,让他脸上的懒散褪去了一大半,他把进门时一直拿着的两本装帧很漂亮的硬皮书放到顾铭腿上,说道:“去意大利时见到就买了,回来后都忘记有这两本,刚才收拾行李才找出来。”
  说着,便径自坐到顾铭身边,许语博在后面看见了,也并不说什么,依然坐回书桌边工作。
  兄弟两个便声音低低地说起话来,倒比刚才的电视机声音好忍受多了,许语博的心慢慢静下来。
  可今夜开始的不太平就注定了后面的动荡,许语博手里的工作才进展了一些些,房门却被人直接打开了,这次冲进来的人可不比顾晏那样串门子一般的家常气息,直接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许语博挑眉,看向自己儿子。
  顾浴洋冲进来,看都没看旁边,直接走到许语博面前,站定。
  他对许语博向来是又敬又爱,最听的也是许语博的话,这次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妈,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要是想去弄刘理,我肯定要跟你对着干,到时候家里的厂要是出什么事,你看着办吧。”
  完全是要翻脸的样子,还是胳膊肘往外拐的那种。
  直接倒是挺直接的,看来和刘理混在一起,顾浴洋还学到点直接爽快的脾气。
  许语博被顾浴洋这劈头盖脑的一句弄得懵了有半秒,很快反应过来,在心里冷笑。
  她不动声色,反问道:“家里的厂?家里的厂是你爷爷弄起来的,你是要弄穷了厂?还是放火烧了?你才回来多久,厂里有多少是你的人了?厂里又有哪片砖哪片瓦是你买的?你跟我说这样的话?”
  她知道顾浴洋自尊心最高,这样的讽刺最易打击到顾浴洋。
  但顾浴洋来找自己母亲吵架,又怎么可能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他流的血,一半是许语博的,还有一半是顾家的,他是家里最像顾方南的孩子。
  顾浴洋阴沉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线长的睫毛下面眼睛像暴雨即将来临的海面:“我本来一直就不要你们的厂,所以,这些爷爷弄起来的,又被你拉拔大的厂,你最后是要准备给顾珂寅,对不对?”说话还可以加重了“你们”两字。
  顾珂寅,是顾浴洋四叔的儿子,他生日宴会上时还偷偷指给刘理看过,就是那个不思进取又一肚子坏水的胖子。
  许语博脸白了白,她讨厌自己另外两个小叔的家人讨厌到极点,但顾浴洋的话里分明有要把这些厂白送给那两个小叔的意思,许语博顿时被顾浴洋这一句弄得忍不住呕了呕。
  两人旁边还有两个看的目瞪口呆的男人,依然一声不发地看着,许语博却是已经忘了他两,顾浴洋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你这是说,你情愿要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裁缝,不要我们家的厂?”许语博怒极反笑,声音里透出恶里恶气。
  “这就是你们硬塞给我的东西,我要是不想接的话,还要我来败?到时候顾珂寅就能把厂里败到一个螺丝钉都找不到,呵,我是不心疼……”顾浴洋也冷笑,那笑容与许语博却是如出一辙,“你到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心疼你的砖瓦?”
  顾浴洋其实对自己也是个狠心的,在国外时条件还算好,他都会硬逼着自己吃些苦,对许语博说出这些刻薄话他也不忍心,但想想许语博这样对刘理,顾浴洋就实在不能不狠狠切了许语博对刘理的那些坏念头。
  听顾浴洋的话里简直有咒自己死的意思,许语博登时心就凉了,她到底还是个女人,是个母亲,顾浴洋是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独生子,听到顾浴洋说这样的话,许语博再要强,也是会伤心的。
  趁许语博那一小会的恍惚,顾浴洋乘胜追击到道:“妈,我回家以后,喜欢的东西被你剥得干干净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先前我准备出国被发现是谁做的手脚。现在我就是喜欢刘理,我已经跟梁蔓说过,跟她也断了,你别再想在刘理身上动什么歪脑筋,不然你先把我关起来,但你当心到时候关不住我。”
  他这一顿抢白,其实还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好歹起了作用,许语博脸色刷地白了一层,顾浴洋看的心里也疼起来,身后忽然想起懒洋洋的笑声。
  顾浴洋受惊般瞪着眼往后看去,发现他父亲和二叔都在房间里,顿时心脏狂跳起来。
  “诶哟我的小侄子,火气别这么大。”
  顾晏笑着,声音越来越大,他看了眼顾铭,站起来,走到这边,拉住顾浴洋的胳膊,对许语博说道:“看来洋洋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出去问问他,嫂子,别气了。”
  没什么诚意地安慰完,便带着顾浴洋往外走。
  顾浴洋沉浸在面子全失的震惊里,一时缓不过神,就被顾晏拖了出去。

  第三十章

  夜晚八点,华灯已上,万家灯火,星光点点,顾家别墅从一楼到二楼都亮着大灯,今天顾方南的老战友来访,顾家帮佣的阿姨们忙忙碌碌,楼下笑声听起来是一片祥和。
  顾晏拉着顾浴洋,穿来走去,找到二楼的书房,开门,拉灯,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却不让人坐下,直接把人拖到书房外头的露台上。
  因着刚才跟许语博吵的一架,顾浴洋到现在都气息未定。顾浴洋知道,如果他是狐狸,那许语博就是狼,如果他是豹子,那许语博就是老虎,无论如何他都比不上许语博的厉害,毕竟年龄差距横在那里,也许四十岁后,顾浴洋会有比许语博还大的作为,但他现在的依然有生嫩的地方。
  他平时与许语博吵架是不怕的,可这次是为了刘理起的争执,他怎么能不怕,许语博这样厉害,唬得了一时,唬不了一世,如果她要对刘理做什么小动作,顾浴洋哪可能防得住。
  所以只能把话都说到绝路,彻底断了许语博的坏念头。
  可没想到话才说了一半,就杀出来了自己的亲爸和二叔。
  顾浴洋无可奈何地望了顾晏一眼,觉得自己刚才和许语博吵架的样子实在是难堪,恨不得挖了地洞钻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少数时候,顾浴洋的脸皮也是很薄的。
  顾晏正在抽烟,捏着顾浴洋从没见过的烟盒与打火机,上面写的是法文,顾浴洋有修过法语,看得懂一些。
  顾晏呵呵一笑,转向顾浴洋,眼角的泪痣慢慢显出它的样子,他的表情总是那样软绵绵懒洋洋,现在也不例外,眼皮耷拉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还能保持这样的风情气度是很难得的,顾浴洋知道自己的二叔惹不得,他只好大气都不喘地等着顾晏开口。
  叔侄两静默许久,顾晏又抿着嘴笑了,他身高与顾浴洋差不多,垂着眼帘,眼珠子在睫毛下方窥视顾浴洋,说道:“你和梁小姐分开,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顾浴洋不瞒他,直接答道:“今天,刚才。”
  顾晏喉头发出咕噜噜的一串笑声,“你胆子倒是很大。”
  也不知道是被夸了,还是被嘲讽了,顾浴洋不快地皱起眉,他像许语博一样,对这个阴阳怪气的二叔没辙。
  “胆子大是好事,可惜……”顾晏斜眼看顾浴洋,“……没脑子。”
  顾浴洋是不经激的性子,一戳就跳,这次也差点就跳起来反驳,顾晏却拍拍他的肩,接着说道:“你可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分手回来就找嫂子吵架,后果倒是都计算清楚了?刘理……是你生日那天带回来的那个?”
  说道和许语博摊牌这件事,顾浴洋确实没有深思熟虑,但也是经过多天思量的,顾晏说他没脑子,他可不承认。
  顾晏看着顾浴洋不太服气的表情,又笑了笑,说道:“那个刘理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你去年年初回国时认识的他,那阵子嫂子忙着开服装厂的事情,爸爸身体又正好出了点问题,没人管的住你,只好把你塞到别人手里去教管。本来是塞给杨伯伯,你把杨伯伯的书撕了几页,杨伯伯就把你塞给了刘理,对不对?”
  喜欢出国旅行的顾晏,去年整年没有回国,说起顾浴洋和刘理的事情,倒句句是真。
  顾浴洋不知道他去哪里打听到的这些消息,也不清楚顾晏心里是站队站在哪边,或者说他压根不想站队?顾浴洋冷冷地抱起手臂,既然顾晏要那样高深莫测,那他也只好用高深莫测来应对。
  顾晏却是“噗嗤”一声笑,香烟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烟灰掉下一截。
  真是没耐心了,顾浴洋抬抬下巴:“二叔,我跟你说是叔侄,其实今年春节才第一次见面,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样跟我绕来绕去打哑谜,我没有那个默契能保证看得懂。”
  话说到这份上,顾晏便只好收敛了笑,却依然不紧不慢地抽着烟,说道:“你认识刘理一年多,就等于嫂子也认识了刘理一年多。我的大嫂,你大概是最清楚她的人,她有多聪明不用我再说。要是你在国外可能她还放任一点,既然她有办法把你留在国内,你做什么她会不知道呢,换句话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刘理的,大概她比你还要清楚不过。”
  被顾晏说中,顾浴洋心头猛然一跳。
  他忍不住喃喃道:“二叔……”
  顾晏瞥他:“要是你像你爸,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他那个人,说是不谙世事,其实是烂泥扶不上墙……”说道这里,顾晏露出一抹苦笑来,把烟在阳台上的烟灰缸里按灭:“可偏偏你不像你爸,像我爸……”
  顾浴洋不再插话,等着顾晏往下说。
  顾晏说道:“如果你今天不跟嫂子说开,一点点想办法,加上梁家的帮忙,也许把握还大点,可你跟梁蔓直接分了,又跟嫂子摊牌……”
  顾浴洋又不服气起来,抢白道:“就是要这样才行,不跟梁蔓说明白,吊着她,还要她帮忙?那帮完以后呢,帮完以后我要怎么跟她说?如果我要跟刘理在一起,还得骗梁蔓,那我也太混账。”
  “呵……”顾晏笑,这次笑里含了些清楚的讽刺意味:“结果呢?你要当正人君子,又要跟那个裁缝在一起?我看你是想都别想了。”他一锤定音。
  自己打算好的事情,刚付诸行动,就被人翻了牌,顾浴洋生起气来,他握了握慢慢渗出汗来的手,想起刚才许语博被他气得煞白的脸,说道:“那我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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