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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旅行者[综影视小说]-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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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张着嘴,却没办法吐出一个字。

    那次任务,去了六个人,回来的,只有四个。

    九枚手榴弹和一挺机枪前后夹击消灭了所有的雇佣兵,金英雄被阿青用一把“地狱守卫犬”插、入喉咙,不但割断了他的动脉和气管,还险些将他的脑袋都割下来了。

    运输机准时在指定的地点等着他们,四个人,死一样的寂静,阿青背着孔延秀,崔岷植背着另一个战友的尸体,沉默地爬上运输机。

    这次的惨重伤亡,令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重。葬礼上,阿青第一次见到了孔延秀的父亲孔副司令,穿着海军军官制服,身姿笔挺而魁伟,白色军帽下一张严肃方正的脸,孔延秀跟他长得不像,大概是像妈妈。中年男人一一见了阿青他们,饱经风霜而冷厉的眼睛下面有沉沉的痛。

    葬礼之后,四人都被安排了心理治疗,但朝夕相处的战友的牺牲依旧无法令他们释怀,刘闵植申请了退役。那天晚上他们坐在一起为他饯别,桌上特意多摆了两副碗筷和两个酒杯。桌上笼罩着离别的伤感气氛,刘闵植话不多,只是不停地跟每一个人碰杯,碰到阿青这边,他眼眶蓦地红了,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说:“队长,我敬你。”

    阿青一连喝了三杯,桌上不知是谁忽然哭了起来,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眼圈都带红了。

    刘闵植走后,阿青申请了休假。他们因为身份特殊,平常基本没假期,申请休假也是手续繁琐,需要层层向上打报告。阿青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批下来,干脆主动接了训练新兵的任务,刚通过选拔比赛的十六人,年轻而朝气,对传说中的部队抱有满腔的热情和信心。老队员用既同情又幸灾乐祸目光看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十六人最后留下九人。新兵训练结束后,阿青的假批下来了,一个月,也算上面对阿青的特殊照顾。大队长找阿青过去谈话,上头有意将大队长调到政治部,希望他推荐接替他位子的人,大队长推荐了阿青,问阿青的意思。阿青说自己会考虑。

    回到宿舍后他整理了简单的行李,坐在床上抽烟,孔延秀的东西已经都搬走了,还剩一本军事杂志,是当初阿青从他那里拿的,一直没还给他。等阿青结束假期回来,新队员估计已经住进来了。

    七年间阿青只回过两次家,住过两三晚又匆匆回部队。走在那条熟悉的上坡路上,阿青的心里面是有歉疚的,远远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出来倒垃圾,阿青几步上前,叫了一声,“妈——”

    崔母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睛看夕阳下的高大挺拔的男子,慢慢地直起身,说:“回来啦。”


 蓝色生死恋(七)

    十月份的韩国已经进入秋季;庆源道上早不见了一到春季就如堆雪般的樱花;只剩下枝干遒劲的山樱蓬勃地向中间伸展自己优美的身姿,和棕红色的茂密树叶形成一道天然的拱形隧道。树下是迎风招展的黄色野花;一路蜿蜒过去,形成一道别致的风景,天空湛蓝如洗。

    韩泰锡打开车窗;让清爽的风吹进来,心情被一种宁静而怀念的气氛包围着。

    尹俊熙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了——尹俊熙是他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好友,这次回国来开画展;韩泰锡将自己在酒店的房间借给了他住——

    “怎么样,房间还可以吧?你一切都随意就好——我?当然是故地重游啊,很久以前来过青浦,在这里还认识过一群很不错的朋友呢……当然是说真的啊,高二那年的夏天吧,说起来我居然不知道原来你们家移民前就是住这儿的啊,看来我跟青浦还真是有一点缘分……看情况吧,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有好好告别,都那么多年,大概也不会记得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陌生人吧——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是觉得很怀念啊……”

    跟尹俊熙一边闲聊着,一边将车子拐入沿海路,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右手边一望无际的辽阔海域,阳光下像碎金子般闪闪发亮,白色的海鸟鸣叫着优雅地掠过海面,风中有海水的味道。再过去便是渔港和青浦老街。韩泰锡觉得亲切,跟尹俊熙讲完电话,将车子停好,信步走在街上。

    韩泰锡现在想起自己以前的样子忍不住要笑,因为青春期发育而急速抽条的身子,整个人竹竿似的瘦而高,T恤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穿一条宽宽大大的短裤,学着那些无赖混混的样子吊着眉梢抬着下巴摇摇晃晃地走路,在漆黑的陋巷打架,招摇地开着车和一帮无所事事的不良少年鸡猫喊叫地驰骋过午夜的老街……就像一场自我狂欢,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虚度和撒野,不去想任何未来。

    那时候母亲刚刚过世——要说韩泰锡跟朴美姬女士有什么深厚的母子之情,那绝对是笑话。母亲是做人情妇的,比起那些殚精竭虑想要干掉正室的小三,母亲显得非常具有职业操守,至少她从没想过嫁入豪门。对他,当然也谈不上宠爱,他刚上中学,她为了不让他打扰她和那个男人甜蜜,就让那个男人在她的公寓楼下给他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雇了一个保姆给他做饭。保姆不负责任,他就一直饥一顿饱一顿,反正手上有钱,又没人管他,在学校里旷课打架谈恋爱,老师电话打到她那里,她不咸不淡说他几句,他不听,也就算了。那个男人倒是对他很好,每次来除了昂贵的礼物,都细细询问他在学校的情况。

    高二那年母亲查出子宫癌,晚期,她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来也平静地接受了,没接受手术也没再见那个男人。住院之后他医院学校两头跑,陪她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和治疗,她病发得很快,苍白失血的皮肤松弛地挂在骨头上,看起来像一具干尸。有一次他抱她上厕所,起身时差点因为后仰而摔倒,她的体重是没有意料到的轻,她拍他一下,嘴上抱怨说“臭小子,你想把我摔死啊”。上完厕所她叫他,他看见马桶里一摊污血,她若无其事地按下冲水按钮。

    一直没见过母亲方面的亲戚,也没听她提过。她跟他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即便在绝症面前也没有让他们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忽然冰释前嫌相拥而泣。他其实一直不太懂母亲这样的女人,去世前几天她还在抱怨医院里的伙食,让他去买公寓楼下的那家炒乌冬面。炒乌冬面买来了,她盘着双腿坐在床上大筷大筷地吃,一张薄薄的大嘴不停地张开闭上蠕动,韩泰锡扭过头,觉得真难看。

    那么大一份炒乌冬面她居然全部吃完了,然后抚着肚子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剔牙,跟他讲她从前钢琴弹得不知多好,代表学校参加比赛,那个男人就坐在贵宾席上,他是那个比赛的赞助方之一,比赛结束后请她吃饭,居然是炒乌冬面。她的语气混杂着得意与抱怨,随后垂着眼睛爱怜地看着自己一双枯枝一样的手,悻悻地说:“可惜现在手生了。”

    从住院到去世,只有短短的四个月。母亲过世后,他觉得一下子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也断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在公寓里没头没脑地睡了两天,最后他把家里所有的现金和存折都取了出来,将几件衣服塞进背包,将地下车库里母亲那辆跑车开了出来。

    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那时候的感觉,自己就像这个美丽世界的孤儿,脑海中总有一种梦呓一样的声音画面,是母亲最后的那段日子,内心深处涌动着无声无息又无穷无尽的黑暗潮汐,那么孤独的自己。

    后来韩泰锡也会想,青浦的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当然不是什么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经历,也没有对他的人生产生了重大的不可逆的影响,只是一场年少时任性的出走,回忆起来的时候,有泛黄的暖意轻轻流淌。

    青浦老街变化不大,弯弯扭扭窄窄的一条旧马路,一不留神就会被一个大坑绊倒,边上还有露天早市留下来的垃圾,海鲜的腥味在空气中蒸发,头顶纵横交错的电线将天空划分得支离破碎。马路两边的大多是二层的小民居,楼下开店,店里也是暗暗小小的。

    韩泰锡走进一家便利店,拿了一瓶汽水,去收银台付钱,收银台前有一个男人,个子很高,宽肩窄臀,猿臂蜂腰,站立的姿势有一种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坚毅。韩泰锡不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短短的头发贴着头皮,显露出头部完美而性感的轮廓,窄长的脸棱角分明,英挺古典得像大理石雕,左边眉峰上有一块三分之一指甲片大小的疤。他并没有看韩泰锡,拿了烟走出便利店。

    韩泰锡忽然回过神,来不及拿找回的零头赶紧追出去,冲着那人的背影喊道:“喂——”

    那人转过头来,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韩泰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那样兴奋,或许是故地重游又旧友相逢,他几步走到男人面前,指着他搜索着记忆中的名字,“崔钟哲?”

    那人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韩泰锡指着自己眼睛弯弯地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灯塔,还有海鲜炒饭,记得吗?”他极力搜索着曾经的那些事,试图唤起对方的记忆。

    阿青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男子,问道:“韩泰锡?”

    韩泰锡蓦地笑了,重重捶了他一拳,像捶在一块坚硬的铁板上,不由地暗暗咋舌。

    不管如何,这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两人找了一间小饭馆吃饭叙旧,韩泰锡问起其他人的近况,其实阿青也是刚刚才知道——当年阿荣上汉城打工,被人骗光了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钱,激怒之下打伤了人,坐了两年牢,后来就不知所踪了;赫宇跟着他爸出海捕鱼,偷偷上了日本,被海关发现之后遣送回来,这段经历被他添油加醋渲染得光怪陆离,喝醉酒后就到处跟人家吹牛;小弹弓服完两年兵役,回来后在一所高中当保安,结了婚,有一个两岁的女儿,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

    韩泰锡听得越来越沉默,甚至连唏嘘也没有,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记忆中的那些东西真的只是年少的一场轻狂的梦,他跟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只是上帝偶尔玩笑,将命运轨迹交错,但之后便随着两条不同的轨道各自一往无前地奔去。

    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又觉得也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样绝对——其实那时候他跟阿青的交集很少,大部分时间,他反而是跟阿荣他们混在一起的,几次见面,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跟阿荣他们不同的东西。这次再见面,那种感觉愈加清晰,他问道:“那你呢?”

    阿青捏着酒杯淡淡地说:“在部队,这回是休假回来探亲的。”

    韩泰锡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指着自己的眉峰问他:“这边——”

    他笑了下,很浅,不太在意的样子,说:“被子弹擦伤的。”

    一开始,两人话还不多,等到酒酣耳热,韩泰锡的谈兴就完全上来了,他讲十七岁那年在青浦的那段荒唐而恣意的生活,带着怀念的语气讲各种好玩的事,讲大学期间有意思的事,也问阿青部队里的事情,阿青挑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讲给他听,他听得兴致勃勃,大呼小叫。

    出了饭馆,韩泰锡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挂在阿青身上嘴上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阿青既不知道他住哪里,也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只好将他带回家。崔母看到他带回一个醉鬼,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帮忙拿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出来。

    家里只有两个卧室,阿青和崔母各占了一个,只好将韩泰锡安置在阿青的房中。阿青刚背过身去铺自己的被褥,韩泰锡以为是在酒店,迷迷糊糊闭着眼睛起来上厕所,结果不知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前跌倒,额头撞在柜子上,疼得嗷了一声,酒意全散。

    阿青连忙转过头去,见他跌坐在榻榻米上,捂着额头疼得直呼气,他一身娇生惯养的细皮嫩肉,就那么一下,额头就磕破了皮,迅速肿成一个大包。阿青用毛巾裹了冰块给他,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觉得不好意思,“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待会儿我还是回酒店好了。”

    阿青没什么睡意,点了根烟,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说:“已经这么晚了,再回去也不方便,不介意的话就住下吧。”

    韩泰锡没再坚持,就那么一会儿,他脑袋又重起来,酒意重新上头,勉强举着冰块按在额头,眯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抽烟——他低垂着眼睑抽烟的姿势有一种专注凝肃的味道,柔和的烟雾缓缓升起,掠过他成熟而英俊眉眼,缠绵着缭绕着,在空中点点消失,不知怎么觉得有沉沉的忧伤压在心头,他闭上眼睛最后嘟囔了一句,“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啊。”

    阿青愣了一下,韩泰锡已经睡着了,还打着酣。阿青自己也没料到居然还会再遇当年那个学生仔,不过韩泰锡确实变了很多,不再像少年时候那样瘦,好像风一吹就能刮跑似的,也没了从前的那股子抑郁,整个人明亮很多。

    阿青把烟掐了,开窗通了一会儿风。这晚上总算没再出什么意外,第二天起来,崔母给他们煮了解酒茶。韩泰锡觉得不好意思,仰头将一碗难喝的解酒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转头对阿青吐着舌头露出一个苦脸。

    他长得好,又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崔母对他的印象好,临走时还让他以后过来玩,他走出很远,还转过身来冲他们挥手,眼角眉梢流露着一股游戏人间的浪荡劲儿,但笑起来的时候却又纯净得不得了。


 蓝色生死恋(八)

    韩泰锡住在离青浦不远的一个星级度假酒店;常年包着一个豪华套房。他是酒店理事的小儿子,人人将他将太子爷似的供着。他父亲本意是希望他做点正事,结果反成就他天高皇帝远日日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

    有次在街上偶遇,他开着跑车从车上跳下来,站在路边同阿青开心地说话;跑车副座上一个年轻的女郎,长长的头发挑染了一簇火红;戴着大大的吉普赛耳环;蹙着眉娇声娇气地催促韩泰锡,“泰锡哥,走不走啊?”

    韩泰锡朝阿青挥挥手,转身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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