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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庸臣-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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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我握着剑的手颤抖起来。
  “……为什么?”
  季勋苦笑道:“皇帝……谁不想当呢……只怪他太信任我,没有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
  我丢了手里的剑,拔了他腰侧被黑血锈蚀的刀,淡淡道:
  “念我们兄弟一场,我亲自送你一程。”
  手起。
  刀落。
  猩红的血溅到身上时,我有些恍然。
  我总以为闵玉是因江山弃了我,却不曾想过他是为我而逐江山。
  古时因美人而起的祸乱有不少,为此颠覆江山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这个美人换成平淡无奇的我,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走出去的时候,闵京正伏在高高的栏上俯望着辉煌的宫城。他瞥着身染鲜血的我,面上掠过一丝满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如今,千里江山,已尽归朕所有。”
  我拭去脸颊上沾到的血,恭敬道:“天命如此。”
  闵京乜斜着我,不再凭栏,负手走到我面前打量着。
  “朕不会对你如何。你若想走,也来得及。”他沉吟良久,又道,“若想归隐山林,朕赐你良田千亩,美姬若干,包你余生喜乐无忧;若想尽览四海,朕赐你良驹数匹,随侍一行,包你余生尽兴而游。”
  他顿了顿,扬着眉道:“蓝玉烟,你可愿离开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下来呼道。
  闵京终于满意地笑了。
  宫外,群臣尽数匍匐于大殿之内,高声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若当初我没有碰上闵玉,如今会是个什么光景?
  我会本本分分地长大、入朝,做个不大不小的官,俸禄够养活家里就行;娶一个貌不惊人却温柔贤惠的媳妇,也许还会娶上两房小妾,给蓝家多生几个儿子开枝散叶;而雅歌也不会入宫,我会把她嫁给一个善良可靠的后辈,叫他不许纳妾,一辈子都只准看着我家妹子,雅歌也会生几个可爱的儿女,和我的儿女一起快快活活地长大,直到蓝家成为一个兴旺的家族,无论朝中朝外都是让人艳羡的存在。
  回到家,尚书府空空如也。
  红袖正不知在堂中收拾着什么,把包袱往肩上一挂,抬头便见到我,表情有些愕然,又很快朝我微笑起来。
  那日之后我仍唤她红袖。毕竟名义上绿意已经死了,而她也习惯了红袖这个称呼。
  闵玉成亲的时候我时常想着她的模样,本以为自己看到她会妒,会厌,却不想会是这样淡然。
  她是个美好的女子,也是闵玉的牺牲品,我对她生不起丝毫的憎恨来。
  “嫂,你也要走了吗?”我看着那瘪瘪的包袱问她。
  红袖浅笑道:“看破红尘,便是出家为尼。”
  出家为尼。
  也好。
  待到我也对这世间了无眷恋时,清静的寺庙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属。 
  府里仅剩的侍人早就趁乱逃窜了干净,知赏坐在房里安静地看着兵书。
  我喝了杯冷茶。
  有妻,有府,有俸禄。
  这日子,也能勉强过活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蛇之子

  当君娉婷还是个初入江湖的小侠时,她曾在深山里救了一个深陷蛇坑的孩子。
  扒开面前的层层树叶,她看到一群脸上涂着古怪花纹的人正抬着一张席,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正表情淡漠地跪在上面。一尊巨大的神像前有一个黑黝黝的深坑,坑里是一条条蠕动的金蛇,吐着长长的红信观望着坑边席上的小孩。
  君娉婷蹲在树上吃着野果,一边嚼一边好奇地看着那些人的动作。
  人们口中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地抬着那张席转了一圈,把小孩卷在席里,掷进了满是金蛇的深坑。君娉婷顿时噎住,一个激灵从树上摔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谋害人命!
  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抬着那张席和卷在席里的小孩一路狂奔的时候,她没觉得自己破坏了人家的祭祀有多不厚道。迷信,那都是迷信,这可是条活生生的命呐。
  “喂,小孩,你叫什么?”君娉婷一边吃着新摘的果子,一边大咧咧地问道。小孩闻言抬起头,原本一直闭着的左眼渐渐张开,金灿灿地映着落日的余晖,竟是那群蛇诅咒过的颜色。
  君娉婷的表情僵了。
  虽然她并不胆小,但毕竟是个女子见识有限,看到这种非自然的眸色还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没有名字?”她别过头,硬着头皮继续问。
  小孩点头。
  君娉婷扔了果核,心中无比惆怅。
  没有名字,就得起名。起名啊,我最讨厌起名了。
  咦对了,以前臭小子养过一只白兔叫小七,养过一只黄狗叫小八,不如他就叫……
  “狗蛋如何?”君娉婷兴奋地道。
  小孩嘴角抽了两下,看她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是鄙视。
  “不喜欢啊?”君娉婷又惆怅起来。这么内涵的好名字也不喜欢,真是难伺候。
  天上有燕子,河堤边有柳树……
  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难得文艺了一回,沉吟了半晌道:“你就叫燕柳吧。”
  小孩凝神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接受了这个差强人意的名字。君娉婷拍拍他的头,严肃道:“以后就跟着我,叫师傅。”
  小孩抬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了第一句话。“师傅。”
  ……
  在江湖摸爬滚打几年后,君娉婷决定做个情报贩子。
  做情报贩子多好啊,虽然是苦些累些,可足不出户名声就来了,看着各路大侠庄主捧着大笔金银登门拜访,她的虚荣心满足得简直想要仰天长啸。
  然而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在惆怅。
  京城的探子每次回来,总要捎一些蓝家的消息。自己的儿子成了断袖,还被晋王那小子始乱终弃,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君娉婷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蓝家的列祖列宗,也怪这臭小子不争气。
  不过话虽如此,蓝家不止这一脉,若是在京城的这一脉断掉,也可以依着祖上的夙愿早早从朝廷抽身了。连蓝正德那个老顽固都能看开,自己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但是断袖,也得断得有品些才对……
  这样想着,君娉婷的目光落到了在雪地里练剑的燕柳身上。
  燕柳是个练武奇才。
  可能是由于幼年被作为祭品养大的缘故,他的体质偏寒,适宜修炼寒性的武功,每每有瓶颈也能很快突破。这些年上门的要么是买情报的人,要么是各大门派来讨燕柳做弟子的人。燕柳从不搭理他们,只一声不吭地练着剑。
  练完剑已是黄昏,回屋煮一碗面,自己端着小碗坐在门口,在梅花的冷香中小口小口地吃着面。
  君娉婷看着燕柳,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待见。
  果然男儿媳就要找这样的。
  燕柳就这么一天天长大了,越长越符合君娉婷的审美,越长越让她待见。
  燕柳知道师傅的心思,也并没有过多的想法。本来这条命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无论师傅让他去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君娉婷闭关,然后出关,趴在山头上哭得肝肠寸断。在很远的京城,她的丈夫蓝正德死了。
  燕柳并不理解这种情绪,只是隐约感到,师傅很痛苦。
  君娉婷哭着哭着就断了自己的发,把它裹在锦囊里托人带到京城,又接着哭。
  ……
  十八岁的时候燕柳见到了蓝玉烟。
  五官平淡无奇,看上去挺老实,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实在是普通百姓的长相。燕柳看着自己美艳的师傅,很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君娉婷亲生的。
  虽然如此,蓝玉烟的气质却很温和,很容易就获得了他的好感。
  师傅给皇帝解了毒,赶着去参加九月末的武林人集会。临走前,身上多了个蛊。
  蓝玉烟,果然是师傅亲生的。
  ……
  师傅说过蓝玉烟是命犯桃花,不过很可惜,犯的桃花都是雄的。他明白师傅并没有让他委身于蓝玉烟的意思,只是想让他陪陪他,收敛一些以往的荒唐。
  可他对那种事很好奇。
  他看过春宫图,知道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做的。
  所以他犹豫着勾引了蓝玉烟。
  “蓝玉烟,我总有一天是会走的。”事后,他这么对那个男人说。
  蓝玉烟总是把一切都看得很开。
  不断地向他重申自己会走,他都只是笑笑,却从来不问原因。
  其实燕柳口中的走,是真的“走”。他是被诅咒的蛇之子,原本是要献给蛇神做祭品的,就算勉强用各种药物续着命也终究不会活过二十岁。君娉婷毫不知情,很乐观地以为自己的小徒弟会长命百岁。
  燕柳想到这里,觉得有点凄凉。不过能在红尘里走这一遭,也算没留下什么遗憾。
  他没想到会那么有一天,蓝玉烟成为了他的遗憾。
  ……
  和蓝玉烟在一起的日子可以称得上是快活的,如果没有那个叫林照溪的人存在的话。
  蓝玉烟和林照溪交情甚笃,时常聚在一起喝酒论诗,而林照溪看起来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望着蓝玉烟的眼光迷蒙而痴情。但在江湖上随着君娉婷穿梭多年的燕柳,只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貌是情非,以及居心不良。
  他对蓝玉烟并非有那般心思,却总是装出一派真挚的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禁不住要感叹他对蓝玉烟的深情,而燕柳只看到了他的虚伪和可怕。
  “燕柳,娘以前提过的那种瓦剌的香料,有解药吗?”蓝玉烟在夜里抱着他,低低地问。
  “你爱上了谁?”燕柳看着他,心里略微起了一丝波澜。“是今天那个林照溪?”
  蓝玉烟迟疑着摇头。
  “这不是很好么?即使是药,你心中也算是有了着落,师傅可以放心了。”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始终有些不舒服。“但那林照溪并不是池中之物,你别后悔就是。”
  在他心里,即使蓝玉烟爱上了谁,也不应该是林照溪这样的。
  “燕柳,若我可以爱上你的话……”蓝玉烟忽然道。
  “我不会爱上你的。”燕柳打断了他的话。
  心头有股无名火在蔓延,他提刀入宫,穿破密实的守卫,一刀划破了张太后的脖颈。看见血,他的心情总归是好了些。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痕迹,他又回到了尚书府。
  ……
  林照溪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轻功极佳,耳力也很好,燕柳对他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那一日,他在暗处看着蓝玉烟,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林照溪的嘴角含着笑,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暗处,挑衅似的朝燕柳隐匿的地方瞥了一眼。
  蓝玉烟失魂落魄地离开之后,他径直拔出刀,朝林照溪的天灵盖劈了过去。
  ——杀了他,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林照溪只两指便捏住了他的刀刃。“想杀我啊?”林照溪浅笑着,眼中浮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我比你大了几岁,再怎么说也比你多吃几碗饭,武功也从未荒废过。凭你,杀不了我的。”
  燕柳被他那轻蔑的尾音震住,抽出刀,反用空掌击了上去。林照溪轻巧地躲过,一手握住燕柳的手腕,五指在上面滑过,挑了挑眉。
  “况且,依你的脉象来看,离死不远了。”
  ……
  燕柳追随着蓝玉烟的踪迹到宗人府时,那里面传来的声响让他皱了眉。
  嫣王闵兰,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蓝玉烟喜欢他,也没什么不好。
  燕柳早就知道,蓝玉烟不会是一个人的。反正自己总有一天会走,三个人一起也无甚所谓。
  蓝玉烟欣赏他的清静,就算不做什么也总喜欢抱着他睡觉。
  蓝玉烟的身子始终有点虚,他开始做一些药膳帮他调养。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总喜欢把那些药膳做得很难吃,然后看着蓝玉烟明明痛苦却总是佯装美味的样子。
  也算是给自己留了点回忆?他恍惚地想。
  那一天在和蓝玉烟欢好的时候,身体骤然有了异样。
  不断的疼痛和痉挛让他有一种嗜血的冲动,就像林照溪所说的,自己余下的日子所剩无几。要想活得久一些,就要忍住巨大的痛苦,去找几枚珍稀的金蛇胆服下。离开蓝玉烟的日子,他眼里金色的咒印渐渐消失,身子也一天天破败下来。
  用半个月的时间赶回来,用剩下的生命看尽蓝玉烟的悲欢。
  蓝玉烟很想他,他知道。
  然而,他却从蓝玉烟身上闻到了别人的味道。带着若有似无的幽香,是种情|欲的味道。
  当蓝玉烟问他喜欢不喜欢吃甜的时,他有些微微的惊讶。他并不喜欢吃甜的,不知蓝玉烟是记混了他和谁的喜好。
  不过他并未拂了他的面子,只点着头作期待状。
  他又看到了林照溪,以及那个经常和他在一起的白侍郎。蓝玉烟身上的味道很轻易地就和这两人重合在了一起,燕柳有些微微的愤懑。
  林照溪临走前朝蓝玉烟抛了个媚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
  这个人,他没法奈何。唯一可以放心的是,蓝玉烟的枕边人不会害他。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他竟然破天荒地不想搭理蓝玉烟。
  ……
  闵兰走的那天,燕柳本可以拦住他。
  “你知道吗,他每想到皇兄一次,就会痛苦一次。”闵兰压抑地说道,“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他和皇兄的回忆,时时刻刻都地提醒着他的过去。我不舍得让他痛苦……有你在,他很快会忘了我。”
  “可是……”
  可是我很快就也不在了。
  燕柳把这话咽进肚里,看着闵兰零落的背影渐行渐远。
  蓝玉烟被皇上软禁,成日醉在尚书府,醉了就睡,醒了就喝。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像闵兰病中的蓝玉烟一样,失神地看着床上的人。
  蓝玉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和他在一起,很温暖,也很舒心。
  胸前那一阵阵的闷痛和逐渐腐朽的身躯告诉他,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若是再不走,他会难看地死在蓝玉烟面前,就如当年的白水莲。
  他不想这样。
  走在泛着涟漪和水花的护城河边,他长久地凝视着幽深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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