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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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室里没有人，沙利叶确认过，并下好结界，看着路西法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你知道雷利亚对米迦勒做了什么吗？他让米迦勒吃烈焰罂粟。”沙利叶在他对面坐下来，“雷利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曾经拜托他保护米迦勒。”路西法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下巴抬的很高，基本上把头完全抬了起来，白皙的脖颈完全露出来，但是他只是小小的抿了口鲜红的葡萄酒就放下了杯子，沙利
　　叶看见一颗晶莹的水晶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之后，我就无法阻止他了，或者，我一直都没办法阻止他，他很强大，又是大恶魔的主人，我作为他的主人，可以命令他保护米迦勒，也可以命令他帮助米迦勒处理事务，但是我没办法命令他不恨米迦勒。”
　　“那你还把他留在米迦勒身边。”看见路西法的眼泪，沙利叶还是心软了，“路西法，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果有什么委屈就说吧。”
　　“委屈？”路西法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是在父神的仇恨中诞生下来的，创造我的人把我变成了一个容器，用完了，没有价值了，就让我自生自灭。”
　　“路西法，我们……没有。”说这话的时候沙利叶有些心虚。
　　路西法一口喝完剩下的红酒，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什么，沙利叶。”他站起来。
　　“路西法，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是因为那时候的事……我以为你忘记了，你为什么会突然追究起来。”
　　“因为我天生就拥有记忆，只是被人封印了。”路西法看着他，“然后，有一天，封印被解开了。”
　　“路西法？”
　　“全都忘记多好。”
　　“路西法。”眼看路西法精神不太正常，沙利叶情急之下冲了上去，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看着路西法翻到在沙发上，金色的长发毫无生气的垂下来，遮着他绝望而精致的脸庞，沙利叶突然明
　　白他应该怎么做了。“路西法，我知道那时候在你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有件事我不想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也不得不说了。”他叹了口气，“你应该记得，在你
　　诞生之后就被交给了我们，用你的身体封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我不知道那个家伙有没有对你的记忆做什么改动，但是请相信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在你诞生之前，父神就有些奇怪了，之后他
　　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别说你，就连我们动手的三十二个高阶天使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是我们的创造者，那次，那是一次危险的任务，我们死了很多人，最后只剩下我们八个，三十二个
　　同伴只回来了八个。”沙利叶苦笑着说，他几乎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乎都陷入到那段黑暗的时间里。
　　“你记得西尔尼亚么？就算你的记忆里没有，我想你听了这个名字应该是有反应的，因为，你的第一任老师，那个把你当儿子一样守护的人，就是西尔尼亚。”沙利叶说，“我想，那个家伙应
　　该会把你的记忆改成没有人愿意照顾你，所以就把你丢在前线自生自灭吧，呵呵，任务回来后，西尔尼亚私下里告诉我，现在的上帝并不是我们的父神，而是另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总之他
　　控制了我们的父神，由于你的身体里封印了大人物，你几乎可以确定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呵呵，我想你的记忆里应该是一个天赋过人的小孩子对么？其实完全不是，你是一个总是生病，身体羸
　　弱的孩子，上帝要从我们中挑选一个作为你的导师，没有人愿意接受，的确，谁愿意带着一个连呼吸都有困难的婴儿去前线打仗，但是，西尔尼亚他接手了。”
　　沙利叶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那时我是西尔尼亚的搭档，因为我是最好的木天使，我天生就拥有很多的天赋，是最好的治疗师，你的情况我最清楚，你受不了风的压力，没办法吃固体的食
　　物，如果周围的魔压稍微强一点，你就会被活活压死，他每天都亲自带着你，即使条件不允许，也要我带着你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你是他的珍宝，为了你，他受过不知多少次的伤，最严重的
　　一次完全刺穿了他的心脏，我都以为他会这么死掉，那时，我真的很像掐死你，没错，我已经掐住了你的脖子，但是……我却不能杀你，因为如果西尔尼亚他能活过来，你死了他会很伤心的。”
　　沙利叶顿了顿，擦了擦眼泪：“你这个累赘，天生就是个负担。”
　　“是么……”
　　“西尔尼亚没有死，他很成功的活了下来，虽然带着你这个麻烦，但是这从来没有减少过他对你的疼爱，你九岁时经常感冒身体很差，他每天早晚都要抽出时间陪你跑步，锻炼身体，你发烧的
　　时候，他经常整夜整夜的守在你身边。”沙利叶忽然笑了起来，“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你到了十岁终于有了好转，你的身体迅速的恢复，他比谁都高兴，也许是为了补偿之前十年的生长停滞
　　吧，你一年之内就追上并超出了同龄孩子的能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天才，那时的你学什么都很快，没过多久就吵着要上战场，任性的你曾经当面的挑战雅典娜，为了从她手上救下你，西尔尼
　　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幸好你的战斗天赋很强，没过多久就达到了我们的水平，总算不再给西尔尼亚捣乱了。”
　　沙利叶看着自己的手指：“接下来就是和你知道的一样，你被单独派去了一条战线，很少和西尔尼亚见面，你很粘他，像所有的孩子敬爱自己的父亲一样的敬爱他，然而战争之后，不幸随之而
　　来，得胜归来的路上，西尔尼亚被刺杀，陷入昏迷，没办法继续指导你，因此你的老师变成了耶稣，耶稣对你很好，他是个很好的老师。”沙利叶叹了口气，“那时候你每天都要跑到西尔尼亚
　　的病房里来，偷偷的守在他的床边，希望他能醒过来，后来他醒过来了，但是，却不是之前的西尔尼亚了，上帝用一个更强大的灵魂吞噬了他。你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从他茫然的目光中逃掉了，之后去了时间纹路塔，在那里，上帝很容易让你的精神崩溃掉了。”
　　“我□了耶稣……我的老师。”
　　“不完全是，上帝不能直接介入其中，他是通过耶稣的手来执行这件事。”沙利叶笑着说，“很讽刺吧，我当时正好追到了那里，很巧，我看见了一切。”
　　“你看见了什么？”路西法抬头盯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我看见耶稣诱惑了你，多讽刺，他是神的代言人，是神的实体化，也就是神的身体，没想到，神会用他的身体做这种事。”沙利叶嘲讽的笑了笑，“那时我突然想起西尔尼亚说过的，我们的
　　父神被人控制了，这个控制我们父神的人……好可怕……”沙利叶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才想到，也许这个控制父神的人已经知道西尔尼亚有所察觉，而且他知道只有西尔尼亚能够察觉，然
　　而他不知道西尔尼亚已经告诉了我，因此，本该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的人选由西尔尼亚变成了我，我没办法对抗他，因此我只有选择逃离，以寻找孩子的名义，天知道那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四处搜
　　集资料，古迹，我到处寻找神的线索，索性，我找到一件。”他手上出现一个从中间断掉的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只剩下了L的形状，但是花纹明显和现有的十字架都不同。
　　“在父神被控制之后，我们的神一直在修改代表他身份的十字架，长年累月的微小修改使得我们的十字架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我找到了这个十字架，突然意识到，这上面的纹章完全不同了，这
　　就意味着我们现在的神和原来的不同，我试着和神取得联系，成功了，但是这个十字架并不完整，他只能承受一次神谕，我觉得这个机会太过珍贵，而且……最需要这个机会的，不是我们，
　　而是你。所以我带着这个十字架回到天界，那时你已经成为了合格的大天使长，并且是圣灵的位格，只要把这个给你，一切就都可以了，但是，我却发现你的记忆被完全篡改了，你不记得西尔
　　尼亚了，你忘了一切，我想大概他就是趁那次机会彻底毁掉了你的精神，而把你的记忆修改的吧，所以我不能把这个东西给你，没准会被上帝发觉，所以我继续找证据，能够说服你的证据，但是……”他苦笑，“现在我全都告诉你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看你的。”
　　“我信。”路西法坐起来，结果沙利叶递过来的十字架，他的精神有些萎靡，“让我静一静。”
　　☆、幽会……
　　沙利叶悄悄的出去，把休息室上好封印，打算回到宴会上，路西法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手上的十字架：“父神，你说我真的被人爱过么……”
　　轻轻摩挲着十字架的纹路：“为什么我一直被人蒙在鼓里，我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了，但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父神，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为什么……”
　　沙利叶刚刚端起一杯酒，背后一冷，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回过头只见梅丹佐一脸僵硬的看着他，沙利叶扯出一个微笑：“嗨，有事么，梅丹佐？”
　　“少废话，你把殿下弄到哪去了。”梅丹佐明显心情不佳，“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怎么了，要在这里动手么？”路西法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梅丹佐立刻放开沙利叶：“殿下，您去哪了？”
　　“洗手间。”路西法平淡的说，沙利叶仔细的打量他，却失望的发现路西法和之前看不出什么变化，真是的，这家伙在想什么外人从来都看不出来。“殿下。”梅丹佐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路西法皱了皱眉：“我去看看。”就向出口走去。
　　花园里空荡荡的，哈尼雅确信周围没人，总算松了口气：“玛门，什么事啊。”
　　“没什么啊。”玛门说，“对了，雷利亚怎么不提决斗的事了。”
　　“恩？”
　　“真想找人把他杀了。”
　　“他怎么你么？”
　　“看着恶心。”
　　“可是……”
　　“嘘。”玛门将他拉到一棵树后，安静的花园里不时传来风吹过的飒飒声，没多久，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哈尼雅探出头，是米迦勒，他披着一条鹿茸披肩，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忧伤的看着地面，哈尼雅皱了皱眉，看向玛门，玛门轻轻撇嘴，哈尼雅了解的点头，看来魔王陛下和魔后陛下的感情完全没有传闻的那么好呢。
　　这会儿又有人来了，哈尼雅净呀的捂住嘴巴，是他老爸。
　　“路西法？”被惊动的米迦勒猝不及防的愣在那里，路西法也是一愣，过了很久，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还好么。”
　　“我……”米迦勒别过头去，不回答，路西法看着他白皙的脖颈上违和的齿痕，“是他咬的么？”
　　“是。”米迦勒闭上眼睛，路西法笑了笑：“笨蛋。”
　　“他的实力很强，和他打，你会死。”
　　“你怎么知道我会死。”路西法走过去，米迦勒惊慌的说：“别过来。”
　　“米迦勒……”路西法停住脚步，“你还爱我么？”
　　“我……我爱你。”米迦勒自嘲的一笑，“然后呢？那又怎么样。”
　　“不要干涉我们之间的决斗。”路西法温柔的说，“这是我们之间必须解决的事，米迦勒，如果你爱我的话。”
　　“那么你让我看着你去死么？”米迦勒咬着嘴唇，路西法摇摇头：“之前我觉得我会死，现在不会了。”他走过去，伸手抚摸米迦勒的脸颊，常年握剑的手有一些薄茧，“现在，我有理由要活着。”
　　“那么答应我你不会有事。”米迦勒捉住他的手，路西法点头，米迦勒叹了口气：“那么你就去吧。”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路西法一把拉进怀里：“路西法你做什么，这里可是……”
　　“抱歉，米迦勒。”路西法将头埋进他肩膀上，“抱歉……”感觉到他情绪不稳定，米迦勒伸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路西法，活着回来，等你回来，我有事要告诉你，很重要的事。”
　　哈尼雅等到他们分开，等的腿都麻了：“看来他们的传闻是真的。”
　　“恩。”玛门有些不爽，“该死的，那我岂不是连老妈都没了，哼。”
　　“喂，你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找我老爸。”玛门咬着烟斗说，“你智商比我高，结果应高比我好，反正我不相信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放心，你总不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要知道，你比石头脆多了。”
　　“你说谁脆？”玛门挑眉，照着旁边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一拳，石头裂开两半，玛门吹吹自己拳头上的粉末，“看清了么，我告诉你，大恶魔的身体可比石头硬多了。”
　　“话说，雷利亚有什么不同么？”哈尼雅说，“魔王陛下都说父亲打不过他，如果他真的和所有的大恶魔一样，那父亲的胜算占了八成，毕竟时间投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同么……”玛门皱眉，“我好像听沙利叶说过，他作为大恶魔的帝王和巫王，同时擅长武技和魔法，而且是很古老的黑魔法，恩，对了，论实力他比老妈还差点，不过，听说他有对付天使的特殊能力。”玛门压低声音说，“恩，就说他攻击的速度很快，一旦和他的距离小于一米，天使就没办法施展任何魔法了，因为他可以通过高速的攻击，在自己的身边一米范围内制造一个禁魔领域，恩，但和一般意义上的禁魔领域不同，这个领域对于已经触发的魔法没有办法，只能禁止魔法的使用。”
　　“一米……”哈尼雅皱眉，“那岂不是很危险，近身战的话两个人只见的距离不可能大于一米，如果他一直保持这个距离的话，父亲的魔法就完全没用了，而他却可以用魔法。”
　　“这就是啊。”
　　“不过，我相信父亲。”哈尼雅点头，“父亲一定有办法。”
　　☆、决斗（前篇）
　　路西法回到大厅，梅丹佐惊讶的问：“你没找到哈尼雅么？”
　　“没有。”路西法淡淡的说，“不过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