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照我还[阴阳师]上官星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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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终于冰澌溶泄……
随着那圈白色光环再也压制不下那阵金光，那金光之势如缺堤江河，一泻千里的自晴明体内高速狂卷而出，其气势声威，尽吸三江，直令沧溟空阔，斗牛无光。
似乎为这气势所折服，狐宸神殿内所有白狐都不约而同的跪伏在地，又是畏惧，又是好奇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的，目睹着这神迹般的发生。
高速奔腾的金色气流中，开始汇聚出阵阵清越鸣响，起始恍如美玉相击，盯聆悦耳。
而后声势渐盛，转同琵琶，珠走玉盆的清脆滴答中间或有萧萧之音，如若鹤唳马嘶。
后而如若风雷齐鸣，还带着狂风怒嚎，无数奔腾电光龙腾蛇舞的咆哮流窜。
接下来那气流直卷而上，狂卷至千尺云海，天空中的厚厚云层，也被这气流所随意驱赶操控，迅速的往周边散去。
最后，那气流如同一匹脱够了缰的野马，暴戾声势大减，而其中那股吞天破地的浩然神威之气却更见纯粹稳重，复开始逐渐逆向涌流回晴明身体之内，将晴明身子整个的掩映在一片瑰幻无匹的金色海洋中。
随着金光渐渐涌流回晴明体内，他的整个身形又开始浮现而出……
金光最后九缕虽细小，但其明亮璀璨，却绝不亚于九个小小的太阳。这最后九缕金光在他周身上下飞舞翻绕了一下子，便以箭矢之势直嵌入晴明额头，形如龙纹。
而后长度本只及腰的一头夜幕般不带丝毫杂色的发丝，天琨般开始向下流泻，直至逶泻及地，浩荡披散开来，九道烂银之色镶嵌其上，美不胜收。
这天地间最美也最强的九尾狐传说，终究再次出现于稻荷神山！
缓步走过去，轻轻脱起那张缓缓在自己手中张开双眼的绝色容颜，
本就倾倒苍生的冰雪容姿，此刻更是已超越了用文字所能描述的范围，虽说五官面目未改，但其中所透出的飘然邈仙之态，又岂是俗世中人有资格瞻仰的瑰宝？
那缓缓睁开的眼睛，即使汇聚漫天的亿万星辰，又如何能锻造得这等明亮清澄，深湛无边？
看着那莹然眸子，与自己对视后流出的一丝孩童般的不解与迷惑。
轻笑着在他额头御印烙下爱怜的，如获至宝的一吻。不带半分虚伪的声音多情而柔和，仿佛可以荡涤去一切的忧伤和悲哀的让人无比安心。
“你是天狐晴明，而我是狐皇天宸，这世间你最爱，也是最爱你的人……”
没有半点疑惑的眼，向自己盈放出一朵绝美的笑颜。
似乎有种前所未有的暖流通透周身，大笑着将他揽入怀中，得意的声音直达天界各方国都。
“自今日起，天狐晴明回归狐族，尊为无月狐圣，为我狐皇天宸择定伴侣，永不相负！”
无月，无月，呵呵，有了你，这世间又哪里还需要什么月亮？
***
自玄汨失踪后，八长老便共同暂代丞相之责，处理天狐祭礼上诸项事宜。
天狐祭礼百年一次，本就是狐族最重要，也最隆重的盛典，而本次的祭礼无论是从重要性、谨慎性、甚至是……
不可思议性的方面说起来，都绝对称得上前所未有，决不可有任何纰漏。
首先是庆贺狐族千万年来仅才出现三次的新天狐诞生，以及迎接其回狐族的盛典。
然后最重要的，自然是贵为狐皇天宸与其等同大婚的誓约之仪，意义与当年准备迎娶葛叶为后并无不同。
二者无论哪一件本就都是足可影响到整个狐族，乃至于天界各方的大事，如今居然还凑在一起，再加上天狐祭礼，自然也就不容有所闪失。
别说八人成日里是兢兢业业，提心吊胆。即便连天宸自己，虽口里未曾明言，但态度也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谨慎得多。
对于晴明这个几乎等同于凭空冒出的九尾狐圣，八人的态度是可想而知的无可奈何，甚至是相当之抵触的。
首先自然是因为对玄汨的多年来的敬重，而玄汨有此下场，无论如何说也都是因晴明而起，这层关系，八人说什么也是无法轻易忘记的。
继而令他们对晴明心生腹悱的，则是并不难以理解的不服气与……嫉妒。
天狐是狐族的至高境界，为求证其位，多少年来他们八人与玄汨谁不是殚精竭虑，穷尽毕生智慧，且数度自天刑中死里逃生，也尚未达成这毕生心愿。
然而反观晴明，别说未经天劫之苦，且又年纪轻轻，一开始根本还是个待罪之身。居然只是凭着得到天宸与其母葛叶两只天狐之血合力，便如此轻松的进入了全狐族共同翘首期盼的天狐之位，怎不令他们心生不忿之意？
若换在人间，君王这等行径，必令下臣怨怼，甚或有那心存不二妄念之人恃机闹出什么不臣之举来，但幸好狐族最大也最好的规则就是，什么后台、家世、背景都一概不论，谁的力量最强，谁就能稳居最高皇者宝座。
是以八人也只得忍下所有不快，尽忠本分，悉心打点天狐祭礼诸事宜。
而且即便他们对晴明有所不满，也丝毫无法改变这位新天狐的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令整座神殿上下沦亡的事实。
比如现在……
“冷花，你让过去一点啊，我也要看啊！啊！他们二位站在一起好配啊……”
“哦……天哪，我的皇啊！您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是好久都没看到过了啊……喂喂喂？挤什么挤啊？寒伶？这里是我先来的耶？”
“对对对、啊啊啊啊！就这样继续下去啊！！皇……对、手抱住、抱住……吻下去、吻下去……我的皇啊？都到了这个时候您怎么就停了呢……呜呜呜呜……难得那么好的气氛啊……我还想看好戏的说……喂？你们为什么那个表情看着我干什么？”
“冬季啊……拜托你偷窥也收敛一点好不？没发现皇在往我们这边看了吗？你要死也别拖上我们两个好不好啊？”
“可、可是人家、人家只是、很纯洁、很纯洁的想看他们两位……亲热而已啊……真的是很纯洁的求知欲啊？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不信我啊？你、你们简直太伤我心了……不信请看俺真诚纯洁加无辜的双眼！”
“……我们信、我们信你是‘真诚’‘纯洁’而‘无辜’的……不过……先逃啊！皇还在看……不他、他已经是在瞪着我们这边了啊！！天啊！越瞪越久了啊！别只顾看了，先逃命吧！再不走的话我们都只有赔着你一起到地府‘纯洁’去了……”
（以上被借用名字的各位千万别和我要名誉损失费，要了也米钱给……华丽丽的飘走……）
这些个小狐最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天宸瞟一眼几个慌慌忙忙偷溜开去的身影，吃惊于自己最近好脾气得连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都可以予以无视，要放在以前，那几个哪有活路？
好象真的已经忘记了很久，笑，原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回头凝视身边晴明，高雅怡人的月白长袍上镶嵌着初生嫩蕊般的淡绿刺绣，动静之间仿如云霞相随，眉宇间藏尽毓秀钟灵的令人不敢直视之美
晴明明眸微睐，皑皑天空中，顿时只见光华流离，无数冰花雪华纷扬零落，疏影凌风，脉脉四散，飘洒在二人周围，一派清悠气象。
晴明纤手微合，漫天雪花应声顿止，如精灵般悬在空中却不落下，而后但见嫣彩缤纷，那万千朵六出冰晶竟又全部变成了状如新月的樱花瓣，说不出的明媚冶艳，似幻似梦。
天宸眼中赞许之意显露无遗，看着那花瓣随着晴明的指令，又在半空里消融散开做缕缕飘渺白气，到最后所有的白色雾气徐徐融合，凝聚成一大朵松软温暖的白云。
正想开口叫他休息，那朵云团突的在他头顶“啪”的声爆开，“哗啦啦”一阵无根雨悉数落在天宸身上，倒淋了他个落汤鸡也似。
天宸一个始料不到，给浇了个满头狼狈，信手擦去脸上水流，耳边听得他慌张道：“啊，天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想用袖子帮他擦水。
天宸浑不在意的摇摇头，正想宽慰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却瞥见他眼底一抹淘气的促狭笑意，已然了然与心，笑骂声：“好你个不怕死的捣蛋鬼。”
舒臂将他搂了过来，只管将自己那满头的水揉到他脖颈间。
晴明笑得几乎岔气：“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啊，别那么小气好不好。”用法术将身上水弄干与天宸只不过转念之易，却依旧搂了他不放，二人笑做一团，堂堂两个天狐至尊，与此刻倒成了一双不懂事的大孩子。
浓浓的温暖和谐之感，令隔得甚远的叶子也觉如沐春风般开怀而笑，只是若看在明眼人眼里，那笑容里，却有着太多别的什么混杂其中……
不知该说幸或不幸，晴明以天狐之身醒觉后，身为绝代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前尘历历，与他早已成了全不相干的过往。
作为天狐晴明的他，的确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赖、并且……爱着自他苏醒时第一眼便映入他眼中，而后更是对他呵护备至的天宸。
或许是放下了所有包袱的关系，重生后的他全没了昔日的冷漠疏离，傲然不羁。反而是变得如一个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顽皮孩子，爱笑爱闹。
无可比拟的美貌，和气顽皮的性情，几乎是在瞬间便虏获了狐族上下的真心爱戴。与天宸站在一起也绝不显丝毫逊色的柔和光明，相映生辉的组成狐宸神殿新的绝美画面。
无数原本因天宸对他无端太过宠爱而颇有微词的狐族女子迅速摇身一变，成为他与天宸的最大拥护者。在二人所经之处，埋伏的埋伏，偷窥的偷窥，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的只为求瞧得一眼二人风仪，往往二人所经之处，死伤遍野的情形几乎只能以盛况空前来形容（泉家所有保皇党姐妹客串~）
而面对这一切，惟独还能保持住几分清醒的八长老也只有扼腕徒叹大势已去，奈何奈何，而后回去苦心修行，免得在下一批沦亡名单上荣登榜首而已了。
狐族中人尚且如此，天宸对这个得来不易的恋人，爱惜的程度自然更是超过了全狐族，乃至他本人的意料之外。
虽已晋级为九尾天狐，终究不是依循正途修炼而得，是以晴明的力量并不完全，身体仍旧无法随心驾御各种自然之力，虽有天宸从旁指点，他也时常难以负荷。
操纵天地浩气是何等危险复杂之事？顾虑晴明年纪尚浅，经验不够怕出什么意外，天宸居然将“无上神界”的操纵权半数交给晴明，让他先以“无上神界”做为练习之用。
谁都知道“无上神界”等同天宸化身，亦是他绝对皇权的象征，这可是当年即使葛叶也未尝有过的荣宠，虽誓约之仪未举行，但天宸此举，已经是最有力的承认晴明地位的方式。
好在晴明资质绝顶，不多久，已能自由操控“无上神界”。
虽暂时碍于体能限制，不能与天宸相提并论，但只要按此进度，不出意外的话。天狐祭礼前后半月内，晴明必能随意体内的庞大力量，成为真真正正、名实相符的天狐。
得知新天狐诞生的消息，龙帝、鬼君等天界大族除奉上厚礼道贺外，皆也正式谴派使节，请天宸与新一代天狐——无月狐圣晴明到本族为座上贵客，以期重瞻天狐倾世风姿。
若再昔日，天宸哪还等得？早已如当日葛叶晋级时那样，兴冲冲的便携着晴明依次登门造访，大大的风光无限，惹人艳羡去了。
但这次，他却居然只是婉言谢绝，言明天狐祭礼百务缠身，冗长无暇，谢绝各方盛情，只待大典结束后，必当亲临各族答谢厚爱。
天狐之美，三界何人不为其所惑？天狐之血，更是提升力量的不世异宝。两相因素相加之下，令得天狐成为各方各安鬼胎之辈共同觊觎的争夺目标。
想当日葛叶晋级成功后，天宸片刻功夫也等不得，急急忙忙的带着葛叶美其名曰拜访众族诸君，实则只为炫耀自己将来的皇后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事后龙帝、鬼君两人果是为葛叶神魂颠倒，色授魂与，纷纷谴使请求和亲，却被听清来意后气得七窍生烟的天宸想也不想，直接呼雷凌空遥击，劈塌龙帝宫殿飞檐一角作为回答，使者则是直接轰出神山了事。
导致那之后的近百年，三族的关系势如水火，若非玄汨居中多方苦心斡旋方得重修旧好，狐族哪有这些年的太平光阴？
而在平日，天宸只凭自身强绝实力，在三界中纵横无敌，几曾怕过谁来？对那些小人的暗中手脚嗤之以鼻，压根不屑也不必放在心上。
但如今的情况，令他也不得不开始出现玄汨一直希望在他身上产生的变化，遇事稳重多虑，忧患得失。
自己与晴明虽同为九尾天狐至尊，但目前这两个天狐的力量都处于前所未有的最低点，晴明是不用说的了，自己也因分赠三成血液给他的关系而落在千万年来的峰谷状态。
没有往日足可叱咤无敌的把握，仅有这惑乱众生的绝世之美，若还敢当做没事人般悠哉游哉的去游历各处，稍有变故，真是死都不知怎么个死法。
但只要不离了“无上神界”范围，即便三界诸君齐至也奈何不了自己，只需过得些时日，届时天狐祭礼后，晴明当已能自由操控天狐神力，自己的力量估计也该恢复得八九不离十，到时候……嘿嘿，还用得着等他们开口么？
不到入夜，晴明早已撑持不住，低眉合眼，意态阑珊。
天宸看得暗自发笑，索性抱了他回房休息。
不管狐族上下究竟如何看待这位形同凭空冒出的无月狐圣，但天宸本人，却的确是在以前所未有的，近乎于摸索、尝试般的呵护、宠溺着这个以最神圣的誓言立下永生相伴的人儿。
房中无烛无火，然那轮仅存在与这个房间的静谧朗月，却不是足可愧煞万千灯火么？
一如这绝世皇者的承诺，在这狐宸神殿中的明月，绝不再为第三人绽放清辉。
因为，这轮最美的明月，已被他锁在怀中，禁锢指掌……
轻轻将他放倒在床，看他心愿得偿般满意的打了个呵欠，清霜素秀的月光洒在银黑相间的滥觞长发上，发出阵阵温和的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