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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晋v]明宫禁脔_by_玉玲珑-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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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笺上果然写着一首长诗,并以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为题。 
  “一曲长恨为谁作?题起羊毫心如挫。沐风原居余杭城,世代书香蒙圣恩。自幼随父习诸经,专心为学耀门庭。幼时识书常立志,他朝金榜题名时。本是嫡出继家业,谁料亲母遭病殁。从此失去膝下欢,空遗满腹诗书文。庶母成嫡位即定,后儿自比前儿强。继母蛇蝎生歹意,宁教奇冤满巾冠。一碗毒羹服下腹,天眩地转入陷阱。同胞姐弟成怨偶,亲生父亲不相认。蒙受不白几欲死,心中一念且偷生。家尊狠心卖儿身,送入宫中为阉奴。受此大辱本欲死,奇冤深恨意难消。” 
  “惜薪为奴身心苦,只有一鹅长相随。未知上天肯怜惜,一日得遇见君面。君恩君情多浩瀚,朝夕伴于帝王侧。承蒙脱公勤栽培,小奴转做掌印人。三年岁月平安过,圣恩荣赐归故里。君多恩情臣深知,锦衣卫护奴才身。江南之行未太平,路遇匪人夜遭劫。重重难难皆渡过,且盼早日归京畿。谁料天有不测云,沐风身陷贼人手。多亏侠士明真相,义释奴身苟延命。沐风为报义士恩,斗胆越职放钦犯。归京之后遭人妒,沐风身陷囹圄中。严刑酷吏伤奴身,一心只盼君转意。不日君王来破狱,救出奴身心感激。沐风先天身有症,意恐难伴君终生。” 
  “平日风波掀巨浪,君王江南欲平贼。沐风得遇圣王爱,随行长随君身旁。不料途中歹人计,沐风身陷恶人手。君王大军如山倒,贼人胆破欲自焚。贼人欲辱奴才身,奴才欲死全臣节。未想再遇当年人,侠士二救沐风身。千辛万苦离险境,沐风日思帝王恩。义士不便送臣归,沐风独自欲归京。途中又遇恶人劫,幸得南陵王相携。沐风终得归京日,本欲从此永伴君。未料空穴自来风,义士被陷牢狱中。沐风虽无英雄魂,却是知恩图报人。为还此恩轻涉险,沐风从此入不归。” 
  “浪迹江湖非我愿,与君别离成追忆。此情恨断嚼舌人,与君姻缘难割舍。沐风本想了此生,未料家人皆被擒。南京守备后院中,老父被缚实难忍。沐风明知归京后,无颜再对君王恩。沐风此身唯属君,沐风此心永怀君。此身本为君王物,一死明志表心声。奴才一死万念灰,不将他人论是非。奴命轻薄无足道,君恩一去永不还。未与君王长相守,吾恨天意实难为。且书一语表心迹,自此人鬼两殊途。黄沙盖睑土覆身,身化白骨亦属君。句句真心字字泪,还君明珠还君情。沐风今书长恨歌,芳魂一缕伴君梦。” 
  “沐风!朕错怪你了!” 
  永乐帝大叫一声,只觉得天眩地转,眼前发黑。永乐帝抱着林沐风忍不住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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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之外,金英听见永乐帝的哭声想要进去,却被路顺一把拉住。 
  “应该是皇上看了林副总管的《长恨歌》了,林副总管交待过,那是他最后的武器,是用来对付王安的,我们现在不要进去,让皇上好好后悔吧。” 
  “路顺,这么说林副总管最后还在帮我?” 
  “是,金公公,林副总管临终前将我托附于你了,我以后会听你差遣的。” 
  “我明白了,林副总管如此相助,咱家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路顺和金英默默侍立在寝室之外,却各自想着心事。如果说路顺的心情万分悲痛的话,金英的内心却有些兴奋与欣喜。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这一点林沐风也早已料到。 
  可是林沐风难道就这样死去了吗? 
  (五十九) 天算'VIP' 
  寝室中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永乐帝终于缓过神来。 
  虽然林沐风的离去让他伤心不已,可是下旨赐死林沐风的正是他自己。永乐帝轻轻抬起林沐风的右腕,将那串坤珠戴在了林沐风的手腕上。 
  林沐风的手虽已冰凉却依然柔软,永乐帝紧紧握着林沐风的手却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 
  “沐风,这串南珠是朕赐予你的,朕佩戴乾珠,你佩戴坤珠。就算你将坤珠还给朕,朕又能赐予谁呢?普天之下还有谁配得上这串坤珠呢?” 
  永乐帝仰天长叹一声,回头望了一眼榻上的林沐风,离开了林沐风的寝室。 
  金英见永乐帝出来,便又紧紧跟随着永乐帝前往御书房。 
  小太监路顺见永乐帝已离去,又冲进林沐风的寝室中号陶大哭起来。可是不论路顺怎么哭,林沐风却再也不会和他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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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永乐帝深锁愁眉,金英在一旁为永乐帝轻轻捶着背一声不响。 
  “金英,沐风他真的走了吗?” 
  “皇上,林公公他真的走了,但奴才相信他舍不得皇上,他会化做一缕清风远远的瞧着皇上您的。” 
  “金英,王安从燕王府时就跟着朕,办起差事来倒是干练老道,可是他却永远不及脱脱明白朕的心意啊。” 
  “皇上,脱公公的身体欠安,要不然宫里也不会成为今天的局面。” 
  “嗯!金英,朕心里很乱,以后宫里的事情你要多担待些。朕对后宫的局面要进行调整,朕已决定取消大内总管与副总管之职,让各衙门各自为营,所有事宜都由朕亲自监督。” 
  “皇上,那岂不是太辛苦您了?” 
  “金英,所以朕才说让你多担待些宫里的事情,如今朕能信任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直到此时朕才明白沐风对朕的真情,朕也相信你对朕的情义,看来这内侍的权力不能过于集中,否则就会生出变化来。” 
  “是,奴才明白了。皇上今日早些休息吧,林副总管的后事就由奴才全权处理吧!” 
  “金英,沐风的后事就让王安处理吧,如果有什么不妥你就直接告诉朕。” 
  “嗯!奴才明白了。” 
  金英继续为永乐帝捶着背,心中却欢喜不已。自己想要的一切终于马上就要得手了,看来如今的王安已经失势,而林沐风的党羽一定不会投靠王安,自己就能捡个现成。 
  对于林沐风没有放在眼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宝座,金英却是觊觎已久。 
  三日后,大内副总管尚衣监掌印太监林沐风出殡。王安亲自着手办理林沐风的丧事,这丧事办得也算是极风光了。 
  林沐风的死因是旧疾复发,医治无果而卒。没有人提起皇上下秘旨处死了林沐风,当然也就没有人提起王安提前行刑的事情。既然是皇上不想张扬的事情,宫里也就没有人敢过问了。 
  路顺甘愿为林沐风做孝子,金英索性就顺水推舟让路顺出宫为林沐风守陵三年。金英有意将路顺支出宫去,乘机收买林沐风原有的势力。路顺也早已厌倦了宫中的是是非非,在他眼中能为林副总管守陵才是最大的幸福。 
  金英给了路顺一千两银子,说是林沐风生前让他照顾路顺,这一千两银子就是路顺出宫三年为林沐风守陵的费用。 
  路顺知道,这是林副总管为自己积的福因,收下银子后,路顺决定一辈子为林沐风守陵。 
  路顺开始为林沐风守陵,一日,王安突然将路顺叫去身边。无独有偶,竟然也给了路顺一千两银子。王安的理由也与金英相同,说是为林沐风修葺阴宅购买纸钱所用。 
  路顺实在不明白王安又想搞什么鬼。路顺也不敢明着与王安对抗,也许王安是为了怕林沐风显魂吧。 
  林沐风在宫中的寝室已被封,永乐帝不许任何人进入。路顺日日夜夜为林沐风守陵,暗波汹涌的宫内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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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之上,一艘客船正在逆水而行。客船是从江南而来,如今已离开了江南地界,进入安徽境内。 
  雇船的是一家三口,船舱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笼,看样子雇船之人是要搬家。 
  船家是两位中年汉子是兄弟二人,无非名唤崔大、崔二。 
  “船家!你们是不是没吃饭?为什么船行得这么慢?还不快点!象你们这种速度我们一家什么时候才能到湖南府啊?” 
  雇船的男子又在责骂船家兄弟,崔大没有应声,崔二却有些不高兴。 
  “这位大爷,我们可是逆水行舟,这速度您还嫌慢吗?你去打听打听,这长江之上谁不知道崔家兄弟的船快?明天我们的船就要进入江西地界了,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江西那地界不安全,我们可不能这样日以继夜的赶路了,我们只能白天赶路,晚上可要停船休息。” 
  “呸!老子花银子雇你的船不是让你养懒肉的!还想休息?没门,你们必须给我日夜不停的向湖南府赶,明白了吗!” 
  崔氏兄弟不再言语,继续向前行进。雇船的男子回到了舱内,倒身坐了下来。 
  “金福,那两个穷鬼是不是又想偷懒?” 
  船舱内一位妇人正在嗑着瓜子正是林沐风的继母周水仙,那雇船的男子就是管家金福。 
  “夫人,那两个家伙骗我说江西府不太平不能日夜赶路,我看他们是嫌累了想休息。” 
  “哼!想得美!不能让这两个穷骨头这么舒服!我就不相信什么时候人敢劫老娘!” 
  周水仙叉着腰,金福忍不住亲了周水仙一口,却被从内舱中出来的林洮风撞了个正着。 
  “娘亲!” 
  林洮风瞪了金福一眼,倒身坐了下来。金福见林洮风的态度心里也感到不快。 
  “洮风,金福是你亲爹,你以后就叫金洮风了。” 
  “哼!我不习惯叫奴才爹爹!这林家的财产本来就是我的,没有你们多事林府的一切也是我的!” 
  林洮风并不领情,随手拿起桌上的烧鸡,也不谦让,撕了条鸡腿大吃大嚼起来。 
  “这孩子真是的!” 
  周水仙假意嗔怪着,却爱抚着儿子的头,金福却更加不悦起来。这么多年来自己在林家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一朝夺得林家的产业带着家人回湖南老家去受用,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客船继续前行,金福和周水仙带着林家所有的家产憧憬着未来。 
  翌日清晨,客船已进入山西境内。船家兄弟再三劝阻金福不要贪路,夜间一定要停靠在大港口休息。金福和周水仙持意让船家连夜赶路。 
  崔氏兄弟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眼见天色已晚,林洮风吃饱之后又喝得烂醉如泥,早已回舱休息。周水仙和金福也准备就寝。 
  突然,平静的江面上火光冲天,十几艘快船不知从何而来,已将金福的客船团团围住。 
  快船上跳下来十几个大汉,身穿黑衣,面涂朱丹,手中的钢刀已逼住了崔氏兄弟的脖子。 
  “船家,还不停船!” 
  崔氏兄弟见势不妙,连忙放下帆来,客舱立即停止不前。 
  “船家!为什么停船!” 
  周水仙叉着腰冲了出来,却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金福随后跟了出来,见势不妙刚想躲藏起来,却被两个好汉一把一个全都捉了过来踏翻在地。 
  “大王饶命!” 
  “呸!谁是大王?我是你爷爷!” 
  “爷爷饶命!好汉饶命!” 
  “哼!饶不饶你们性命我们说了不算,都要由我们当家的说了才算!” 
  好汉们将金福和周水仙双双捆了个结实,又在船舱里将醉得迷迷糊糊的林洮风也一起拿了。好汉们将崔氏兄弟捆在船上,蒙了双眼。却将金福、周水仙和林洮风押上了快船,又将客船上的财物也纷纷搬上了快船,才放了崔氏兄弟。 
  崔氏兄弟知道这是江西的水匪,哪敢多言,得了性命掉转船头一溜烟地回江南去了。 
  金福一行人被押到一座水寨之内,才被解开了蒙眼的黑布。水寨虽然并不大却很气派,两旁的好汉具是黑衣赤面,十分骇人。 
  首座的高台上摆着两把交椅,上面坐着的两人应该就是水匪的首领。 
  “大王饶命啊!我们都是善良的百姓啊!” 
  金福被吓得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周水仙也已吓得不轻,浑身发抖。 
  “善良的百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普通百姓敢在我的地界走夜路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金福悄悄抬起头来,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听声音也就二十出头。男子脸上戴着一个罗刹鬼的面具,显得十分诡异。 
  “清风!和他们啰嗦什么?这可是一头大肥羊,宰了他们夺了财务是正经。” 
  坐在白袍男子身边的是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声音瓮声瓮气,头盔上还有两只角。脸黑如墨染,就象是活判官一样。 
  “连忠,我们又不是山贼,不问问清楚总不能随便杀人。虽然这几个人非常可疑,不过听口音倒象是余杭一带的人。” 
  金福闻听此言,连忙磕头如捣蒜。 
  “两位大王饶命!小的一家就是余杭城人氏,如今想返回祖籍湖南,请大王军师放过我们一家。” 
  “果真是余杭城人氏?”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打量着金福一行人。 
  “余杭城有位名士林清儒老先生你们可曾听说过?” 
  “哼哼!我就是林府的少爷!你既然认得林府还不快快放了我们,请我们上座!” 
  林洮风方才洒吃得太多,此时吹了些风醉意更浓,迷迷糊糊地开始吵闹。 
  “哦?这么说你就是林家二少爷林洮风?” 
  “哈哈!既然知道二爷的名声,还不拿好吃好喝来!” 
  林洮风仍在说着醉话,金福和周水仙却在暗自思忖。这水匪竟然认得林清儒,可是却从来没有听林清儒提起认识水匪。 
  “可是,林府这么多的细软家当都上路了,为什么不见林清儒老先生呢?” 
  白袍男子打量着金福和周水仙,二人都不敢言语,林洮风却在一旁说着醉话。 
  “哼!那个老东西被我娘亲和周管家给轰出林府了,现在如果没死的话就在余杭城内要饭呢!还有我姐姐林碧桃那个傻瓜也陪他一起要饭呢!” 
  “哦?既然如此,林二少爷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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