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作好辛苦-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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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莫尔柔柔的笑着点头，面色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从明白自己的身份，重新认识自己的学生，惊喜担忧各种心绪的转换，加上身子本来就虚弱，还是重伤初愈，他今天的确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卡祗迪为杰莫尔放下纱罩，淡淡道：“之后我会让卡莱将配置好的魔药带来，三副药剂之后，你的身体便会恢复最初的情况。但是……”
他的目光朝后一瞥：“你们出去。”
苏千秋怔了怔，正在人家伊斯菲尔背上画圈圈的小手停止了兴风作浪，琥珀色的眸子狐疑的瞅着卡祗迪，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吗？
卡祗迪与杰莫尔有悄悄话？
这又是哪门子的关系呢？
在他愣神的时候，伊斯菲尔若无其事的摆脱他的桎梏，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像是身后有饿狼在追赶一般。
艾暧看了看卡祗迪冷然的水蓝色眸子，耸了耸肩，轻松的转身离开。
左亭衣的眼睛盯着纱罩，似乎目光能穿透纱罩看见里面躺下的杰莫尔，沉吟片刻，他抿着唇安静的笑了出来，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朝门口走去，在苦思不得其解的苏千秋身边顿了顿脚步。
“不是让我们走了吗？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左亭衣戏谑的笑，接着错开苏千秋离开。
苏千秋不甘心的瞥了一眼墙边站着的卡莱，愤愤的皱了皱鼻子，也转身跟在左亭衣身后。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敢违逆这位魔药大师的命令啊。
“你也出去，卡莱。”卡祗迪淡淡的瞥向洋洋得意的目送苏千秋的少年，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卡莱怔了怔，才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怏怏的离开了房间。
在门外打转的苏千秋一看门又开了，连卡莱都被撵了出来，不由乐了，不错不错，卡祗迪没有徇私。
“笑什么笑？”卡莱恼羞成怒，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留在里面的……
该死的，那个杰莫尔又和卡祗迪有什么秘密呢？卡莱无比郁闷的蹲墙角画圈圈，自家的卡祗迪也太容易招蜂引蝶了吧？那么多的情敌，这让自己怎么防，从哪里防呢？
苏千秋乐不可支，在门外站着，也不打算趴到门上去偷听。
既然让大家都离开，那么卡祗迪也有他不能让人知道的理由。苏千秋有时候还是蛮识大体的好孩子，他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就是想欣赏卡莱忿忿不平的阴暗表情。
不过他笑着笑着，笑声就忽然噎在了喉咙里。
“你很开心？”伊斯菲尔幽灵一般的站在不远处，细长的黑眸幽幽的望着他，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绝寒的气息，像是从九幽冥地吹出的风一样。
苏千秋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像是倒带回拨一样的，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走马观花的再在眼前演绎了一遍。
越清晰的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身上的寒气就越重了起来。
苏千秋心虚的小腿肚子都在打颤，貌似……刚刚自己调戏这孩子，调戏的很了？
看着阴柔眸子里阴毒的怨恨，苏千秋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了？居然连这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都敢调戏之？
“我……”苏千秋干巴巴的解释，“其实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伊斯菲尔冷哼一次，“你每次都是故意的。”
苏千秋歪了歪嘴，这小子得瑟上了。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吧？”看来又是被记恨上了，在伊斯菲尔那本黑名单上，苏千秋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明白了这一点，苏千秋反而淡定了，叹了一声，面色从容，“要不，我让你调戏回来？”
“你说的。”伊斯菲尔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诡谲，弯着唇笑得很好看，“现在杰莫尔老师的事情还没有完结。等这事过了，还希望神子大人言而有信，信守承诺。”
他说完，就径直离开。
苏千秋看着走远的小身子板，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心跳预感不妙的加快了许多，他吸着气喊：“喂，我说伊斯菲尔，我承诺什么了？”
“调戏呗。”左亭衣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接过话，指尖轻佻的划过苏千秋的小脸，“像这样。小千秋你承诺了别人的哟。”
苏千秋一惊，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接着惨嚎：“我随口说说，开玩笑的嘛。”
伊斯菲尔的调戏，说不定会玩死人的吧？
“别言而无信啊。”左亭衣挥了挥手，睡眼朦胧的朝走廊外走去，“我倒是很期待。”
苏千秋扁了扁小嘴，欲哭无泪，伊斯菲尔，你还真当真了不成？何必呢？
“活该。”墙角的卡莱一身强大怨气的嘿嘿笑了出来，碧色猫眼快慰的眯起，“谁叫你要招惹别人？活该。”
苏千秋阴暗暗的压低了声音，破罐子破摔的逞强，也不想在卡莱面前丢了面子：“怎么了？你羡慕了？本神子至少还有人愿意调戏，而你呢？连愿意调戏你的人都没有。人活到你这份上，真是惨淡的紧了。”
“你……”卡莱噎了一下，接着阴恻恻的冷笑出来，“伊斯菲尔的调戏么？那我还真要恭喜神子殿下的艳福了。”
“不必。”苏千秋甩下硬邦邦的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这里。
他害怕和卡莱说的多了，自己会忍不住的后悔的哭出来。
何必呢？这是何必呢？
自己要死了才会图一时欣慰的去招惹伊斯菲尔。
苏千秋打定了主意，什么承诺不承诺的，那都是伊斯菲尔的一厢情愿，自己有多远就要推多远，坚决不承认。
07 逛街，意外
苏千秋在师蓝为他安排的住处里整整呆了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的像是待嫁的闺女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房间里纠结。
足不出户的原因，除了被卡祗迪抽了一管子血之后需要休养之外，自然就是几天前他随意说出的话，却被伊斯菲尔认定为承诺的那件事。
因为是自己调戏在前，夸下海口让伊斯菲尔调戏回来在后，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自己理亏一些。要是伊斯菲尔认起真来，自己能不能糊弄过去也很难说。
像是把柄落入了伊斯菲尔手中，苏千秋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无奈心虚气短，这几日愣是没敢出门，怕巧合撞上了那人，徒增尴尬。
不过他这么躲，还是没能躲过。
这天，天朗气清，伊斯菲尔同学施施然的来敲门：“苏千秋，出来。”
苏千秋很想吼一嗓子说人不在，可是蓦然间又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
“小千秋，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悠闲懒散的戏谑，分明是左亭衣的声音。
苏千秋无力，提不起反抗欲望的走到门前，拉开反锁的门，眉目阴霾：“干嘛？”
伊斯菲尔优雅的挑了挑细长的眉梢，阴柔的说：“出去逛街……”
他看着苏千秋骤然变色的小脸，漂漂亮亮的神子此刻看上去像是吞进了一只苍蝇，一张小脸惨绿惨绿，不由得满意的微笑了出来，这才慢悠悠的补充下句：“……陪杰莫尔老师。”
苏千秋心情几番起落，也没管伊斯菲尔是故意找茬，眼睛一亮：“杰莫尔老师好了？”
“真无情啊小千秋。”左亭衣闲闲的插口，“几天都没有去探望杰莫尔老师了，连现在杰莫尔老师恢复的差不多的消息都不知道。”
苏千秋惭愧，余光幽幽的瞥了一眼伊斯菲尔，要不是心虚这家伙，自己也不会一连几天的宅在窝里。
“走了。”伊斯菲尔高傲的扬起了小脸，此刻杰莫尔老师没在眼前，他正好不用伪装，细长的黑眸锐利的盯着苏千秋，“今天你若是再敢趁着杰莫尔老师的面对本殿下动手动脚，本殿下就算是拼着让杰莫尔老师不开心也要教训教训你。”
苏千秋皱了皱鼻子，不屑的轻哼：“你当你是香馍馍不成？我还要三番五次的调戏你了？伊斯菲尔，你今天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对你动手的——尽是骨头的身体，有什么好摸的呢？”
得了便宜卖乖，其实就是指小千秋这种脸皮无止尽厚的家伙。
伊斯菲尔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今天你就先得意吧苏千秋，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这也是他的父亲告诫他的话，伊斯菲尔逐一清晰的记在了脑子里，跳梁小丑的风光只是一时的灿烂而已。
左亭衣轻飘飘的看了苏千秋一眼：“你真欠揍。”
苏千秋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真的只有骨头，不信你去摸摸。”
左亭衣眯着墨绿色的眸子浅笑：“不过，我就喜欢这样子欠揍的小千秋。”
说完他飘飘然而去，朝小千秋摆了摆手：“快的跟上来。”
苏千秋咬着下唇怔了怔，然后飞快的跟了上去。
刚刚心跳似乎快了那么几拍，脸上似乎有一点点的发烫，苏千秋将之归咎于被表扬的欢喜心情——呃，那句话的意思，是表扬吧？
在宫殿的大门口，杰莫尔老师与艾暧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见三人来了，不由扬唇浅笑，朝三人招了招手：“这儿。”
苏千秋仔细的打量着杰莫尔老师，他的脸色依然显出病态般的苍白来，薄唇透明的没有血色，不过在很久之前，杰莫尔老师就是这幅病秧子的模样了，应该是有什么另外的痼疾。
除去这些。杰莫尔老师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浅樱色的眸子也不再黯淡，明亮柔和的像是穿梭于柳丝间点点萤火，温柔的散发出暖暖的微光。
就是不知道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单看他还把左亭衣当做乌尔奇奥拉，似乎记忆什么的，没有一点进展呢。
苏千秋暗暗的叹了口气，然后挂着炫目的笑容走上前去，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杰莫尔老师好，身体好多了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这几天遇到了一些事情，没去看看您真是……”
“这有什么关系？”杰莫尔揉揉苏千秋柔软的银发，“老师知道，小千秋心里是很关心老师的，这样就好了。”
苏千秋乖巧的点头，私下的目光却眼红的望向了艾暧——为毛啊为毛啊？为毛我就摊不上这样的好老师呢？
再次哀怨加怨念。
艾暧被苏千秋盯得毛骨悚然，轻咳几声转移注意力：“老师，我们去哪里逛逛呢？”
杰莫尔垂眸想了想：“我听师凉殿下说过，第五大道似乎很热闹？”
“恩。”伊斯菲尔点头肯定，“那条街坐落着不少商行与拍卖行，每天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
“去那？”艾暧转了转灰色的眼睛，平静的摇了摇头，“人太多。”
杰莫尔老师的记忆一片空白，初次接触世界，太过喧嚣嘈杂不好。人多意味着各种心思多，人心晦暗复杂，不怎么适合一片空白的杰莫尔老师。
被艾暧否决之后，伊斯菲尔似乎也考虑到了杰莫尔老师的问题，提出建议：“去第四大道好一些。接近第五大道，不冷清也不浮华。各种小吃也都是白葩城的名产。”
苏千秋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怂恿：“就第四大道了嘛。大家钱带够没？我们要从街头吃到街尾。”
杰莫尔哑然失笑：“就那儿，第四大道，我们走吧。不过先说好，老师没钱，就要靠你们帮忙了呢。”
苏千秋拍着胸脯保证：“那是自然，杰莫尔老师的，我就包了。”
献殷勤——伊斯菲尔拽拽的斜睨了苏千秋一眼，不屑于跟他说话的，走到前面：“我带大家去。”
他可不像是苏千秋，来到白葩城几天了还搞不清楚路在哪方。
作为教皇之子，他在许多小事上都被培养的格外精明。
比如才来白葩城，他便将城内各处布局人俗探查的一清二楚，连朝中各官员之间的猫腻都琢磨的细致明了——因为他是教皇之子，是掌控全局之人。
一个病美人带着四只小美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第四大道直奔而去，一路上不长眼的色狼猥琐男都被暗中保护的乔加同学敲了闷棍，拖到墙边扔在了垃圾堆旁。
苏千秋眼神乱飘，乔加东窜西跳的，貌似很辛苦啊。
回去之后，要打包一些好吃的给他才行。
来到第四大道街头，就闻到了一股子混杂在一起的食物香味，清甜与酸辣混杂，复杂的味道却不显得笨重闷人。反而勾引得人的味蕾蠢蠢欲动。
“食指大动啊。”苏千秋舔了舔下唇，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
“猪。”伊斯菲尔低低的嗤笑了一声，黑眸装作对小吃不屑一顾的模样，实现却频频的在一些精致的小零嘴儿上驻足。
口是心非的家伙。
苏千秋扁了扁嘴，不跟伊斯菲尔一般计较，跃跃欲试的笑道：“开始吧，大家。”
杰莫尔上前一步，眯着眼睛笑的分外开心：“从第一家开始，糖油果子。”
苏千秋笑眯眯的摸出一枚银币放到杰莫尔手心：“老师，我有零钱。”
杰莫尔莞尔，捏着银币走到小店铺前。丝毫不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没有生涩与慌乱，从容自然的说：“来五串。”
苏千秋自此倒是放心了，看来即使对世界一片空白，杰莫尔老师也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片陌生的世界与环境。柔弱的外表下，真是出乎意料的坚韧啊，老师。
他目光落在杰莫尔身上，却在下一秒骤然变得锐利，身子幽然无声的朝着前方飘去，干净利落的挡在了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面前，眸色一暗：“你想做什么？”
他的余光朝旁边扫去，伊斯菲尔，左亭衣，还有艾暧，都在同时出手，分别拦住了面色诡谲不善的四人。
以杰莫尔老师为中心，四个少年不约而同的从四方拦住了四人，面色警惕——
“你们，想做什么？”苏千秋再问。
气息不善，而且是直冲着杰莫尔老师而去。肆无忌惮的恶意，让人不发现都很难啊。
苏千秋面前的男人目光阴鸷：“小鬼，不想死的话就让开。”
苏千秋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无知者果然是最幸福的啊……大哥，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
他这边还在感慨，那边的伊斯菲尔已经冷笑了出来：“不想死的太痛苦，就交代是谁派你们来的。”
无语，苏千秋看着身前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的男人，无语的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