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作好辛苦-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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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在他坐下的时候，死寂的大地深处传来温和轻笑的声音，直接在这个世界里清晰响起。
　　　　苏千秋挑了挑眉，看吧，果然有变化了啊。
　　　　“你是谁？”他盯着地面，莫非来人藏在地里？
　　　　“小家伙没资格知道这种事。”声音渗过层层土壤岩层到达地面，“如果真想知道，那么就成长到有资格的时候好了。”
　　　　“感觉上，你不是人吧？”苏千秋头一次有些忧伤自己的敏感察觉。
　　　　“当然不是。”声音带着笑肯定了苏千秋的猜测，“这里是幻境。你暂时可以把我当做幻境。”
　　　　苏千秋木然的扶额，什么时候幻境都有生命形式了呢？
　　　　他纠结的拿手戳地：“那可以放我出去吗？我的同伴呢？”
　　　　“你的同伴同样身处幻境中，这个幻境才刚刚孕育而成，本身并没有太大威力，等他们看完该看的东西之后，就会从幻境中脱困而出。”
　　　　“那我呢？该看什么东西？”苏千秋纳闷的朝四周望望，就看着些荒芜的景色吗？很无聊哎。
　　　　声音变得有些古怪：“这是直达人心底的幻境，人在其中。会看到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至于你……”
　　　　沉默是什么意思啊喂？苏千秋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的荒凉：“你该不会是说，我心底就是这样一幅景色吧？啊？我的人生有这么贫瘠吗？”
　　　　说清楚啊。
　　　　“……幻境看不到你的内心。”那个声音也带着疑惑，“真是很奇怪，这种事情可是第一次发生。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苏千秋低头想了想，眨巴着眼睛人畜无害的笑：“应该是让……把我吃掉……吧？”
　　　　中间的名字被他含混过去了，他眯着眼睛笑得奸诈，对啊，自己前世坚持了二十年，这辈子也跟弗洛伊德暗中斗争不休决不妥协的事情，不就是这个么？当最贴心的小受，找个最养眼的小攻……
　　　　唔。最近都快忘记了，还好想了起来。
　　　　他抬眼，看看四周萧瑟凄清的景色，有些无语：“这幻境是不是失灵了呢？我想的东西没一样是出现了的。”
　　　　如果真能显示出内心深处的愿望的话，那么显示出来满足抚慰一下自己干涸的心灵也不错……抱抱亲亲就好，尺度太大的马赛克掉也无所谓啊……苏千秋咬着下唇发呆，愿望还是愿望之前，拿幻境满足一下自己也不错啊。
　　　　“你想的，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他怔了怔：“当然。”
　　　　“原来如此，你连自己都骗过了，相信着自以为是的愿望。”那个声音有些明白的意思，“连自己都没能看见的心，初成的幻境自然也看不到。”
　　　　“什么意思？”苏千秋莫名的紧张，握紧的手心浸出了冷汗。
　　　　“等这个幻境再成长一段时间之后，你再来一次好了。”
　　　　“为什么？”
　　　　“那时候，幻境应该有足够的力量看到你心中的愿望。”那个声音强调着，“就算隐藏的再深，也可以看见。”
　　　　苏千秋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非得让幻境看到心底的秘密？我才没那么笨的自投罗网吧。”
　　　　“可是你也想知道的吧？”温和的声音此刻带着无尽的诱惑，“想知道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底愿望……真正的愿望……”
　　　　“我……”苏千秋不得不承认，心中某处的蠢蠢欲动，像是一种怂恿，或许，自己真的会再来……
　　　　“记得再来。小家伙。”
　　　　那个声音清清淡淡，似乎料定了苏千秋心中的想法，“你的同伴已经在外面等你，出去吧。”
　　　　那声音落下，苏千秋再睁眼，天地还是那片天地，不真实的蓝天，苍凉的大地，景色依然没有改变。
　　　　但是有什么不同了。
　　　　风在轻悠悠的拂过，有几人的浅浅的呼吸声，视线中出现的身影像是重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出来了啊，小千秋。”没骨头的老师京银一下子趴上他的身子，懒懒散散的笑嘻嘻里隐藏着松了口气的释然，“呐，告诉阿银。你看到什么了？”　　
　　　
　　　　　　　　　　　　　　　　　　34　想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没看见什么。”他舒了口气。不舒服的扭了扭被压得沉重的身子，“倒是老师你看见了什么？”
　　　　阿银老师的愿望，恩，应该是太阳，甜食加金币吧？
　　　　这个穷酸夜叉甜食控。
　　　　“阿银看见自己躺在金山上，在老大的太阳下面一边吃凉果子一边数金币，好幸福啊……”某不良老师伸出手指快活的摇晃着，炫耀的语气，“还有美人服侍哦，小千秋。”
　　　　“真想再进去看看呢。”他往回看，有些遗憾的轻叹，“可惜如今幻境力量不强，只能旁观不能参与，没有一点代入感。”
　　　　回望的赤色眸子半眯着，有复杂深处的情绪慢慢的沉淀到眼底深处，被血一般的赤色轻描淡写的掩饰下来。
　　　　背对着京银的苏千秋看不见京银一刹那间的怅然，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你还真当我会信你的话么？
　　　　“那下次再进去一次不就好了。”苏千秋不负责任的说，“本神子陪你一起。”
　　　　“哦～小千秋打算要再去一次？”京银眯着眼睛坏坏的笑，似乎抓住了谁的小辫子一样狡黠。
　　　　挣开阿银老师的压迫，苏千秋没工夫理会他。扭头朝其他人看去，有些犹豫的问：“你们都看见了吗？”
　　　　“说的好像你没看见一样，是这样吗？小学弟。”一脸甜腻惑人的笑容下，根本看不到沉冰其他任何的情绪，“幻境么，进去了自然会看见一些东西的。我也看见了哦。”
　　　　“我当然看见了。”苏千秋淡定的笑，顺便客套的问了一句：“那沉冰看见了什么了？”
　　　　没打算沉冰会给出答案，他目光一偏，就朝一旁的李兰和弗洛伊德看去。
　　　　“我看见了很美妙的事情呢。”出乎苏千秋预料的，沉冰低笑着开口回答，“虽然知道是幻境，不过能看见那人那么美妙的表情，唔，真叫人心情大好呢。”
　　　　居然会回答我的问题？
　　　　苏千秋才移开的目光又莫名其妙的兜转回来，对上那双晶莹剔透的淡蓝色眼睛珠子，忽然的就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毛骨悚然起来。
　　　　心中警报拉响，再也不敢往下多问下去，比如“那人”是谁，所谓“美妙的”表情又是指喜怒哀乐哪种……
　　　　苏千秋干笑两声蒙混过去，心中始终觉得对于这人的事，自己不应该有丝毫的涉及才好。对危险的预感刺激的头皮发麻，于是含糊的笑着，飞快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强行扭转开来，目光落到安静异常的弗洛伊德身上。
　　　　想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弗洛伊德一直勾着唇笑得优雅又成竹在胸般的淡然邪肆，像是沉冰那样。仅用一种表情就覆盖了所有的情绪。不过苏千秋是谁？察言观色登峰造极的他才看见那双暗紫色的眼睛，就敏感的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家伙，奇异的在走神呢。
　　　　眼中没有了威压性的气势，没有让人心惊胆战的笑意，暗紫色依然瑰丽神秘，只是带着罕见的恍惚而迷茫，在刹那间看来，几乎有着纯净无害的水晶气质。
　　　　这可是恶魔啊，恶魔。
　　　　苏千秋夸张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望进了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看什么？”弗洛伊德已经拉回了思绪，勾着唇微笑，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
　　　　苏千秋怔了怔，居然乖乖的回答了：“我想知道，弗洛伊德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是弗洛伊德的愿望呢？
　　　　世俗的金钱权利他不屑一顾，力量美人从来不是他所缺，那么，活过了千万年的魔的心底，究竟想要什么呢？
　　　　是啊，这么想想，似乎觉得。弗洛伊德也该是无欲无求的那种人了吧。不是真正的无欲无求，而是他的愿望一定都被他自己满足实现了，所以便没有了想要的东西想完成的愿望。
　　　　苏千秋咬着下唇，那么，弗洛伊德也该像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看见了……”弗洛伊德的声音丝滑的在耳边响起，挑弄的笑意，“不过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见了？
　　　　也就是说，弗洛伊德也有愿望么？
　　　　苏千秋弯着琥珀色的眼睛笑：“说给我听听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完成愿望呢。”……说不说其实也没关系，只是知道你也有愿望，这就足够了。
　　　　弗洛伊德目光奇异的看着他，眸子里划过一抹暗色，缓缓的说：“需要的话……”
　　　　宛如大提琴的音符滑过心坎，四个字带着不一样的分量落到心间，字字清脆。
　　　　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苏千秋几乎要抬手掩住嘴巴，免得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他迟缓的眨巴着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需要的话……
　　　　白皙的脸上慢腾腾的升起粉色，他狼狈的转身，故作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膛，声音却轻柔的宛如三月的嫩嫩柳梢：“只要弗洛伊德让我帮忙，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是吗……”弗洛伊德的嗓音淡淡又悠长，看着转过身抓乱了一头银发的少年，抿了抿唇，唇角不经意的翘起，好吧，如果需要的话……
　　　　“真是感情好呢。”沉冰沙哑的嗓音听得来格外的舒服，“不过。库洛斯大人还等着呢，请各位尽快启程。”
　　　　苏千秋抬起手，想用手背冰一冰发烫的脸颊，却在手与脸的皮肤相触时，迟钝的发现自己的手也是高温不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无奈的轻叹一声，他跟上沉冰的步伐，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弗洛伊德的方向，走到了乔加的身边。
　　　　就当本神子稍微逃避一下好了。平复心情嘛。
　　　　按着心脏砰砰跃动的胸口，他嘻嘻笑着凑近乔加，没话找话一般的闲散态度：“喂，乔加，你呢？看见什么了？”
　　　　“恩……这个……”乔加罕见的低头别扭，吭吭哧哧的不干脆起来。
　　　　本来只是出于转移注意力才问的，不过乔加这么一来，到让苏千秋真的好奇起来：“你该不会是看见自己扛着剑大杀四方无人可挡吧？”
　　　　乔加同学的暴力美学呢。
　　　　“没。”乔加干脆的否决了苏千秋的栽赃，“我才不会那么狂妄，怎么可能无人可挡？”
　　　　“那是什么？”苏千秋凑近了跟他咬耳朵，“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的。”
　　　　“你怎么不去问左亭衣？”乔加别过头，居然也学会了苏千秋转移注意力这个方法。
　　　　苏千秋瞥了一眼不远处笑得一脸娴静的混血精灵，嘴角抽搐：“你当我傻的？左亭衣现在一看就是一脸的欲求不满，我去问他跟送菜没两样。我可不想被他盯上。”
　　　　天知道左亭衣同学看见什么了，不同于乔加的暴力美学，这个看似优雅精致的混血精灵可是有着一般的暗夜血族血统，崇尚的美学，叫做血腥美学还差不多。
　　　　现在去跟他攀谈？苏千秋极力反对的摇头，他才不想被蠢蠢欲动想干架的左亭衣盯上呢，自己可不想成为他的发泄桶。
　　　　乔加不得不赞同的点点头，现在的左亭衣的确碰不得。
　　　　“所以咯，乔加你看见了什么，就给我说嘛。我又不会笑你。”苏千秋继续怂恿，“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乔加殷红的眼睛亮了一下。皱眉仔细想了想：“恩，你可以帮我的。”
　　　　“帮你好说啦。”苏千秋笑嘻嘻的保证，“先说你看见了什么？”
　　　　乔加不好意思的抓了抓红色乱发，压低了声音，吞吞吐吐的道：“呃，那个……我看见我终于把我家老头子丢翻在地上……然后，然后每天……”乔加一狠心的咬牙，一口气说完：“每天都由我反过来训练他，他曾经让我怎么做的，我全部加十倍让他训练……”
　　　　羞愧的用手捂住脸，乔加同学的脸像是蒸了包子似的一片通红，小小的声音从指缝间流泻而出：“那个，这种愿望是不是很没用很丢脸？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想获得最强的力量的，没想到……”
　　　　没想到，乔加的愿望只是获得老爸的承认，或者是，超越那个曾经眼中强大到无所不能的老爸。
　　　　苏千秋自动的在脑中补全乔加的话，一脸感慨的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武斗份子的愿望这么纯洁朴素啊……朴素到，都让人觉得可爱的地步了。
　　　　这不就是儿子对父亲的憧憬向往么，多么美好质朴的纯真感情呢。
　　　　无限慨然的苏千秋抬手轻拍着乔加的背脊，语重心长的道：“这愿望很不错，希望你能早日实现它。”……其实，笑得肚子疼的话能不能蹲下休息一下呢？
　　　　“恩。”乔加只是短短的消沉，片刻之后便重新斗志昂扬，“有小千秋你帮忙的话，过不了几年就成了。”
　　　　苏千秋闷闷的点了点头：“我怎么帮你？”
　　　　乔加诧异的看他，目光像是在看失忆的可怜孩子，强调出精髓重点：“小千秋，你是神子，我是神使啊。”
　　　　苏千秋一僵，两道宽面条泪水蜿蜒而下——完全，完完全全，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儿啊。　
　　　　　　　　　　　　　　　　　　35　小乔啊，我们没可能的
　
　　　　“怎么了？”乔加很好心的看着他。完全理解不了苏千秋此刻忧伤悲壮的心情。
　　　　“我们那个……”苏千秋的舌头打结，眼神控诉的盯着乔加，“神子神使什么的，那次不是凑数过关的么？你怎么当真了？”
　　　　乔加也怔住了：“就不能当真么？”
　　　　呃，这个……苏千秋纠结的扭曲着脸，您要是当真了我又有什么法？可是，为什么要当真呢？
　　　　“你不愿意？”乔加同他并肩走着，有些反应过来，“你不想要我这个神使？”
　　　　别说的这么像分手质问戏码一样嘛。
　　　　苏千秋痛苦万分，问题关键在于：“你怎么会当真的？你不像是啊……别人都可能愿意做神使，但是乔加你为什么会愿意？”
　　　　“对了，你知不知道神使要做些，不对，是要被做些什么？”苏千秋贼兮兮的环视了一圈众人，压低了声音，“你要是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愿意的。”
　　　　在苏千秋想来，醉心于武技的乔加一定是武痴那种类型，生活白痴常识白痴，这个男女，咳咳。男男之事也绝对不甚明了，一无所知。
　　　　骨子里桀骜不驯的骄傲的乔加，怎么可能容忍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是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