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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孽情之啼莺(父子3p)by 冰雪漪梦-第29章

小说: 孽情之啼莺(父子3p)by 冰雪漪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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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门外那两个看守,聂子莺重新躺下,不知过了多久,那阵脚步声又慢慢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些骇人,‘咯吱’一声,门被轻推开,聂子莺知道有人进来了,他闭着眼,不敢睁开。有只手轻轻的触上他的肩膀,摇了他一下,聂子莺依然闭着眼,生怕一睁开眼,就会看到什么妖魔鬼怪。

  那只触上他肩膀的手,仿佛不见聂子莺睁开就不死心般,每隔一小会就轻摇他一下。聂子莺终于忍受不住那只恼人的手,而睁开了眼。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站在他床畔,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眸眼在月光下顾盼生姿。

  女人细语道,“跟我来!”语毕,也不管聂子莺是否有跟上,就出了房间。

  聂子莺从床上坐起身,看着那人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透过房门,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在门口不远处便停了脚步,过了片刻,她依然不曾离去,似乎刻意在等聂子莺出来。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按耐不住,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出了房。而门口的守卫,早已不知去向。

  一见聂子莺出来,她立刻迈开步子,出了南院。聂子莺紧跟其后,她这是要带他去哪?在错综的回廊,不知走了多久,当她的身影闪入湖庭小筑时,聂子莺这才觉得不对。

  她的身影消失在小筑内一处门前,聂子莺站在不远处左右看了看,这里正是囚禁小双的地方,门外的守卫皆倒地而躺,若非听见那细微的鼾声,聂子莺差点以为他们死了。

  走到门口,聂子莺鼓足勇气推开门,踏进黑暗房间,然后,就这样抬起了眼睛。月光从门外透入,带给黑暗的房间一丝微不足道的光亮。而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光,让聂子莺看清了眼前,刹那间,心蓦然冻结成冰,眼内有泪珠隐隐作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不曾踏足这件房间一步。

  爱妻沈如画之位

  为什么?为什么娘的牌位会在这里?聂子莺的身体忍不住渐渐僵硬,想起过去与沈如画之间的种种,他当然没忘,怎么可能忘了她。

  房内的摆设很简洁,一张供台外,还有一张圆桌,桌旁放四只圆凳。桌放旁着几盘菜,还碗丝毫未动的白米饭。房间的最里面隐约可见一张床榻。

  “谁?”

  床位于暗光处,聂子莺看不清对方,但站在门口的聂子莺在月光的倾洒下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聂子莺朝前走了一步,只依稀看清一个人躺在床上。当聂子莺越走越近,那人的呼吸也变的急促,伸出手,企图朝他这边靠近。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房内实在太暗,令他什么都看不清,微微带着哭音,“这里好暗!”

  一道哭音甚浓的声音传来,“桌上有蜡烛。”

  闻言,聂子莺点燃烛火,合上门。火光一现,聂子莺立刻看清了床上的人。单薄的身子,煞白的脸色,在他的身上,聂子莺已经完全找不到他昔日蓬勃的朝气。

  “少爷,你怎么来了?”小双神情带着丝惊慌的看向门口。

  “他们似乎睡着了,我才敢进来的。”聂子莺安抚他,身手扶他起身。

  “少爷你来做什么呢?”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胆怯,聂子莺的来意当下猜到几分,摸了摸瘫在床上无力的双腿,半晌,迟迟开口,“我不能离开这里。”

  聂子莺不明道,“为什么?”

  小双抬眸看了眼,正对床榻而放的灵位,又立刻垂下眼,他该如何告诉少爷这一切?小双哭了起来。

  “你怎么哭了?”聂子莺慌了手脚,一同哭道,“别哭,别哭,谁欺负你,我就去帮你教训他,为你出气!”

  小双幽声道,“如果,如果我说是你呢?”

  聂子莺愕然抬头看他,他也在看他,聂子莺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不懂小双说这话什么意思。

  小双眼含泪花,噗笑道,“少爷,我在逗你玩,你怎一点幽默感都没?”

  聂子莺见着忽哭忽笑的小双,心下酸楚不已,再看一旁沈如画的灵位更是心字成灰,“娘的灵位怎么会在这?”

  闻言,小双面容悲凄,他看着他,动了动唇,又摇摇头。

  聂子莺问道,“小双,你有话要对我说,是吗?”

  聂子莺的模样依然是那么的纯善无辜,他怎么忍心他,五年前庄主并没死,他说这一生最大错误,便是生了少爷,又说,要将少爷囚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内,终日带着忏悔之心,每日一睁眼,入眼的便是夫人冷冰冰的灵位。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他一个人受苦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受苦,小双迟疑道,“我不知道,我一来这里,便看见夫人的灵位被摆放在此。”

  聂子莺心中疑团未解,又见小双一脸悲伤之色,转而关切道,“你在这还好吗?”

  小双摇摇头,又点点头,令人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他们不敢怠慢我,除了……”带着与聂子莺再次重缝的喜悦,小双忽然紧握住聂子莺的手,“少爷,今夜你别走好吗?”他觉得自己快被这死气沉沉的地方逼疯了,每个夜晚,几乎都是枕着恐惧入眠。

  聂子莺有些担心外头的人会突然醒来,想到把自己引来这的神秘女人,外头的人应该不是单纯的困乏入眠而已,听漠北教主的口气,那个女人应该是同百里惜一道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帮助自己就不奇怪了。

  迟疑许久,聂子莺道,“我只能留一会,若门外的人醒了就麻烦了。”虽然不知他们何时会醒来,但至少这一时半刻是不会醒的。

  小双靠着床,却是一点不困,丝毫睡意也没有,“少爷。”

  聂子莺趴在床畔,“怎么了?”

  即使房内点了烛火,仍驱不走一室的寒意,而那寒意正是来自沈如画的灵位,透着刺人的寒意,刺入心骨。

  “少爷,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天,变成那一块冰冷漆黑的牌额。”

  “是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少爷,你说做人有什么好?”

  “做人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可是,不是人也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

  聂子莺最终还是没能明白小双的话,在聂子莺的想法里,只要他成了人,聂抒墨就会爱他了。他始终都不明白,并非他成了人,聂抒墨就会爱他。

  小双红了眼圈,“少爷,你别管我了。”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不,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倒是少爷走的越远越好!”说着,已是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当两人难分难舍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

  小双急忙道,“少爷,快吹蜡烛!”

  聂子莺应声吹灭烛火,房内又恢复之前的黑暗。

  “喂,居然敢当值的时候睡觉,都不要命了?”

  一阵踢喊的声音过后,又陆续响起几道粗旷并带着一丝困倦的声音,“我怎么睡着了?”

  “怎么睡着了?你问我,我怎么去问谁!”

  随即,房门被打开,借着月光,守卫朝里面看了眼,确定里头的人还在后,立马关了门。

  聂子莺躺在床的里侧,即使门外已陷入安静,也没有再爬起来,若没料错,除非那神秘女人再次出手,不然这会他别想若无其事的出这个门。只是这样一来,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聂子莺盯着漆黑的周遭,看不见任何一物,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沈如画的灵位在床的正前方看着他,房内的气氛压抑到令人无法喘息,恐惧感突袭,无边的黑茫茫顿时袭上他的心头。两人躺在床上都没再开口,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并没睡着。

  小双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怕吗?”

  聂子莺没马上回答,但他不安稳的呼吸声已经替他回答了小双的话。

  “这样会好些吧?”小双伸手握住聂子莺的手,平静说道,“一开始,我也像你这么害怕。不过夫人生前是个极温柔极好的人,想象成她在床前保护我们就好了。”

  对于沈如画,聂子莺心中有愧,他心虚极了,即使手被小双握着,仍忍不住轻颤,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小双和沈如画的灵位关在一起,聂子莺呜咽一声,挣开了小双的手,将整个人蒙进被子。

  “少爷?”小双轻唤一声,幸好被关在这的人是自己,若换了少爷定比自己还痛不欲生,“少爷,你再忍忍,每日午时,他们会交班。”

  言下之意,聂子莺最晚只需忍受到明日午时。

  这一夜,聂子莺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度过的,从未发现时间如此难熬。

  房外传来阵清脆的鸟鸣,纵使房内没有一丝光,但依然可以让人知道已经天亮了。待在一片黑暗中,聂子莺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时辰,只好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房间内,白天与黑夜是没有差别的,聂子莺躺在床上等候着午时交班的时刻,这个地方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忽听门外一阵恭敬之声,“拜见教主!”

  “开门。”

  聂子莺朝床里退了退,很快就发现不妥,急忙跳下床,也不知该藏身何处。最后,聂子莺不得不再次退回床畔。

  “少爷,床底下。”

  聂子莺没作多想,飞快地钻进床榻之下。

  聂抒墨站在门口,一袭绣银纹的黑色长袍,乌黑的头发随意束起,微微飘拂,身影非凡。随着他的进入,终于给房内添了丝光线。一进房,瞧见桌上未动的饭菜,聂抒墨皱了下眉,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走近床前,聂抒墨淡问道,“为什么不吃饭?”

  听到熟悉的冷淡问话,小双道,“不饿。”

  聂抒墨哼笑一声,“逃跑不成,就想绝食吗?”

  小双动了动身子,半撑起身道,“死了也好过这样被关着。”

  聂抒墨眼里带着冰冷的警告,说道,“就算是硬塞,我也会让你吃下去。”

  小双语气漠然,顶撞道,“塞几次,我就吐出几次,你这么不近人情,总有天你要后悔的!”

  聂抒墨冷冷的看了他一下,“那么你呢?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小双深吸口气,心中暗叫不好,这句话怕是早已传入床底聂子莺的耳中了。

  聂抒墨见小双神情突变,说道,“子莺,念及我曾经父子一场,这样的惩罚已经很轻了。”

  想到床下聂子莺还在,小双望了聂抒墨一眼,不知如何作答,就算聂抒墨不顾及,他也该顾及聂子莺的感受,小心翼翼答道,“是,我知道了。”

  聂抒墨唤人撤下桌上的冷饭冷菜,口气依然保持冷淡,“既然这样,那么别再让我知道你不肯吃饭。”

  小双滑下身子,平躺而下,说道,“知道了。”

  聂抒墨没久待,如来时一般,又匆匆离去,徒留下离去前足音的余韵。

  泪水从眼眶中滑出,轻轻地落到唇边,味道咸涩。

  可是,聂子莺笑了。

  聂子莺爬出床底,“小双,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心中像是有千万根刺着,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聂子莺像是吃了一块甜腻无比的糖后又咬了一口苦涩无比的莲心,他的手紧紧抓着床拦,无力地趴在床边,他后悔他所做的一切,经过漫长的岁月,爹依旧没有原谅他?

  “快走,离开漠北,永远别回来!”小双推了推床畔的聂子莺,“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受的这些罪都是代你受的。”

  聂子莺想起聂抒墨,心里越发难过。

  沉默片刻,小双道,“等出去后,少爷就去找凌公子罢,有他陪着少爷,我放心。”

  想到凌兮凤,聂子莺忍不住道,“当初他再三叮嘱我不许暴露身份,莫非他早就知道爹没死?”

  比起聂抒墨,小双较为偏向凌兮凤,说道,“凌公子这么做无非也是为少爷着想。”

  等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聂子莺敛起眉,低下头,并没把自己现下的处境告诉他。百里惜不在了,还有谁能帮助他离开这里?至于那个神秘女人,他一点都不了解。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70

  一湖静水在阳光之下泛着柔光; 湖旁种植的花草,散发迷人芳香,阳光照在聂子莺清瘦的面颊上,如白玉般的肌肤透着柔润的光辉。离开小筑后,聂子莺抱着膝,坐在湖边的石块上,嫩青色的衣摆随风摇拂,发愣地看着清澈的湖面。

  他给不起小双富贵,但他能尽最大的努力,护得他周身安全。如果承认他才是真的聂子莺,可以了吗?聂子莺此时愁满心扉,忆起往昔,心上益满不复的往事。

  聂抒墨刚刚前去南院,却扑了个空,问了一干人都不知道房内的人何时不见的,门外的守卫只说后颈一疼,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看样子他跑了,聂抒墨暗中观察过他,可以肯定他不会武功,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有人在帮他。聂抒墨心情不佳的在漠北内信步,漠北上下人数众多,若无足够的头绪,很难揪出混入其中的奸细。

  聂抒墨的突然停下脚步。风轻拂而过,吹起聂子莺几绺散落的发丝,聂子莺伸手将散发随意拂到耳后,低垂的双睫微微动了动,益出一道轻若似无的叹息。

  一瞬间,聂抒墨眼内只有靠湖而坐面带些许忧愁的青衣男子,他的轻叹声随风吹入了聂抒墨耳内,他在烦恼什么?聂抒墨顿时起了对眼前这张俊逸惆怅的脸下所藏心事的窥探之心。“你怎么没在房里?”

  聂子莺闻声望去,聂抒墨脸上依旧一副不带任何色彩的表情,聂子莺只觉得阳光下的聂抒墨有些夺目,绽放着令他无法移开眼的光彩。聂子莺凝望着他,与聂抒墨两两相望。

  聂子莺想起从前的那个梦,梦里有花香,有鸟鸣,风过,卷起地上的花瓣,而聂抒墨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如果聂子莺没有在哭,这样的情景,定令他嘴角快乐的上扬。

  如果聂子莺没有难过,这样的情景,定令他一颗心绽满幸福。

  似乎身后,微微拂动的风,都显得凄楚。

  可惜,聂子莺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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