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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倔强之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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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极好,醒过来脑袋如往常一样混混沌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半天才注意到床边睡了一个人,再看了半天反应过来是江越。我推推他,“少爷怎么睡在这里了。”
他一激灵,触电似的醒过来,眼神儿澄清的澄清的,有点吓人,“你起来了?”
我说,“睡醒了当然要起来,什么时候了?”
他看看手上的表,“早晨七点。”
我哦了一声没再理他从床上下来洗漱,突然之间看到镜子里面自己那张脸----我从来都很少照镜子,对自己的外型也很少关心----镜子里那么白的一张脸,早都没有之前的样子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琢磨,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这个样子,到新上以后还是从新上回来?回头去看江越,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仆人送了套新衣服上来换,接着提醒我下楼吃早餐。
慢腾腾刮了胡子慢腾腾从楼上下来,正见江越已经开始用餐,江蓝坐在他旁边消灭一块牛角面包。我想了想,又走回去,对屋里的仆人说不想吃饭。那人听了着急的跟什么似的,“林先生,葛宅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年三十到初八的三餐是必须在这里吃,绝不能缺席,您在这里待着,不是让我们为难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睡觉之前是腊月二十七来着,那仆人看出我的疑惑,补了一句,“林先生昏迷了两天多呢,吓死人了。”
“靠,我只记得自己睡着了。”我暗自说道。葛家的规矩多,过年这几天,早餐中餐各家吃,晚餐几家直系旁系除去正月初一都要聚在一起。
“你是睡着了,只不过多睡掉几十个小时罢了。”江越冷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过来吃饭,葛宅的规矩连我都没坏过。”
葛家的规矩你坏的也不少,我在心里暗想,大过年还是不要闹不痛快免得连西区都回不去。
我只得慢腾腾的又走下去,做到桌前艾艾的坐下来。无意间发现江越眼下青青的一圈,倒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估摸是守了我一两宿,只是不知道他这一两宿要用我的什么来换。哦,不要责备我戒心太重,我实在是个胆小的人,更何况他装可怜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要了牛排汤和小煎饼,坐在位置上一点一点的糟蹋。葛宅的伙食一向不赖(这是因为历届各位主子都绝不肯亏待自己的那张嘴)。
一口汤正含在嘴里要往下吞,江蓝突然开口道,“林先生的枪法不知怎样了。”眼睛颇为轻蔑的看过来,“哦,应该是很不错的,少爷原来那个替身可不就是你干掉的吗?”
那口汤差点呛在嗓子里,我轻轻咳嗽一下笑道,“虽然不怎么样,但一直没敢荒废,只是……”我也冲他轻蔑过去:“陈麻烂谷子的事情江特助还费这些口舌做什么,该不是要影响内部团结吧。”
我一句话噎的他说不出下句,也是,我同他相比估计也就这张嘴能占点上风。其他的东西自然是样样失色,倒幸好我没这个比的心性免得,人会气死人的。
他脸上表情略微僵了僵,还是笑着道:“那一会儿去比试比试如何。”
江越听了皱起眉来,轻声叱道,“阿蓝……”
江蓝飞眼看过去,略有些撒娇的意味,“少爷~~,你不许么?”
江越不再说什么,只是拿眼睛略有些冷的看着我,我遂应承下来,“江特助有这个性质,林朝阳也不敢造次。”
是了,既然他想要找优越感我便奉陪,反正我是这样不顾脸面的人,正如同一句话说的“唾面而自干”,能做到这种境界除去他们二人的功劳,还有我各人的修身联系,所以说还是我厉害。
他听了,拍着手笑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他拉起我,急匆匆的向外面走。
甩脱他的手,我活泛活泛手腕,“比什么?靶子还是真人,轮盘赌还是别的什么。”
江越回头笑,“不,是刀子。”
刀子?是的,刀子,说白了就是扔飞镖,这玩意儿我从小玩儿,闭着眼睛都能中红心中心,所谓靶场也就是葛宅花园,靶子就是里面竖起的一块儿童海绵靶,飞镖也是三块钱一支那种劣质产品。
“你还不如让我玩气枪射飞碟好一些。”将飞镖夹在手里,我颇有些无聊透顶的意味,“我不玩儿这些,你们自便。”扔掉飞镖,我拍拍手,准备走人,鬼知道江越又要玩儿什么新花样,我不奉陪。
这大好的年浪费在少儿游戏中也确实有些浪费。好歹也应真枪实弹的来,我倒是不知道青金穷到连自家卖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正要走回屋子,江约在身后突然问:“有没有考虑过回来?”语气很正式,似乎有那么点诚恳的意味。
我回身对他笑:“少爷,你是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永远不懂得效忠和妥协。”
他也笑笑,这次笑的倒是没有什么延伸意味…………但也决不能看作真诚:“你如果真的很想回西区,那也要等到年后,规矩你是知道的。”
规矩,哼哼,我知道的规矩太多了。
“规矩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似乎不存在威胁。”
“所以你不如在这里玩玩飞镖多少还可以消磨时间。”江蓝举着飞镖对我歪头道,“林朝阳,现在不是你为所欲为的时代。”
扔飞镖,哼。反手夺过他手里的三支飞镖,看也不看的投过去,全中红心,“你不知道么,一样东西登峰造极以后就变得索然无味了,我看你特别需要练练。”
或许是习惯于我的吊儿郎当,太少见我这样正经的时候,江蓝愣住了倒没有什么话出口,是的,或许搏击他比我强悍,但对于钢铁器械哪怕是飞镖这种小玩意儿的敏感度,他永远也不及我。
回了主屋我去厨房里面中找东西吃。说实话,那么冷的天气在外面站着确实很消耗卡路里。仆人正在准备午饭,年饭自然是中餐…………如果是西餐的话估计我会真的破了葛家的规矩窜到外面去找东西吃。
厨房大扇的落地窗正对院子。手里拿了块豆腐箱子正看见江蓝还在院子里面练飞镖,倒是很准,就是三支连在一起就没了看头。这是孩子心性想要比过我。切,我暗自笑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么天才的。
天妒英才,我记得这么句话。
转身继续从盘子里面捡东西吃,其实江越也在院子里陪着,不过我懒得将他也关注一下。你要知道,有些人你是绝不能向他示弱绝不能再信任也绝不能再多去看一眼,我需要有绝对坚定的立场,不能再动摇。
中午饭还有晚饭的时候,依然是三个人在桌子上吃,我吧啦碗里的菜一句话都懒得说。沉默继续沉默是我现在觉得最安全的事情。辛苦找些话题与非同路人谈实在太消灭我的脑细胞。晚饭过后我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江越叫住我,比任何一次正式的说:“朝阳,我希望你能留在总部。这里比西区更适合你。”
既然他如此严肃,我也不好嬉皮笑脸含糊过关,也学着他极为正式的说:“少爷,你知道的,我过去是极适合这里的,可惜过去适合不代表现在适合。只是有些琐事如果需要我们下面来办自然是不容推辞的,但回来的话,呵呵……”我冷笑:“回来也没有什么大用处,我不过是个吃白饭的累赘,我这个人本事没有却要面子的很,将来彼此不愉快我还得卷铺盖去驻守边境,何苦绕弯子呢,更何况我在那边数钱也数的开心。”
说完我离了桌子上楼睡觉,途中微微侧身向餐厅看,只见江蓝的眼幽幽看过来不知是否想着要算计我。至于江越,他端起饭碗,继续未完的年夜饭。
我这才想起来,春节联欢晚会似乎就要开始。记得有一次的春节联欢晚会是同胡灿一起看的,我好心为他两肋插刀结果他给我来背后一刀。今年又是一年,只可惜今年我是没有兴趣看了。我向自己保证,这以后将会过的很有意义。



                  第十章 林朝阳(6)




过了昨天今天就是初一,高林源和常赞分别打电话过来给我拜年,尤其是高林源比我大四岁还向我要压岁钱,我冷静的对他说:“最近手头紧,先欠你半个月工资。”至于常赞,和他心爱的男人正幸福的要死,我就说他那点儿心思早已昭然若是,只有旬子还在粗神经的揣摩他到底喜不喜欢他,说来改明儿我还得谢谢那文老板,等我回去后尚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初一照例葛家各位叔伯要聚餐,照例我也应该是参加的,不过我年年缺席,没有一次真正去过的,今年也不例外。仆从把午餐送进来,年饭果然足够丰盛,都是中餐(除去江越)同高林源扯着有的没有的,我用脚示意仆从把门关上,他却为难的小声说:“少爷和世伯们要您下去呢。”
捂了话筒我不耐烦的吼她:“不去,没见我正忙着呢?”
那个仆从估计是新来的,还没怎么被教训过,我这样一吼倒真把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起来:“可钟叔说要你下去看看。”
说到钟叔,我到有几分诧异,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从小到大没几个长辈看的上我,也就他对我虽不冷不热但也绝不会冷面冷心。当时江蓝也是我拜托他找来的。我跟江越的事情他也从来不评价,甚至后来对我可以算是疼爱有加的,我确实不能不给他面子。
把那个仆从轰出去,高林源已经冲着电话喂了半天,我收回捂话筒的手:“喂什么喂,我有事先挂了。”
把电话挂断起身下楼,一帮老家伙刚刚开始动筷子,说是动也不能算,手里拿着吃饭的家伙嘴里确实不识闲的说,嗡声一片倒有几分菜市场的意味。钟叔眼尖,连忙招呼我过来他身边坐,他身边有一个空好的位置,想必是专门为我留得。
于是乖乖的走过去,给各位长辈草草拜个年才入了座位。
江越在主座,我与他相距不近不远倒也乐得轻松愉快,只是江蓝斜刺里向我看过来,必定是炫耀他坐在江越身旁,其实他没必要这样,我不会同他争什么,因我早已放弃不再回头。
气氛有些僵硬,许是我突然空降又不说话的缘故,一位世伯反应快,笑呵呵的问道(其实仍是笑里藏刀的意味):“朝阳啊,这么久也没见你回来走动走动,把我们忘了吧。”
我夹了块鸡翅曼斯条例的骨肉分离:“西区那片儿一直都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的,我想回来也是有心无力,高世伯你见谅啊,见谅。”
他笑笑:“说到西区,上次我问你要的那块店面……”
说到店面我呛了一下,差点把鸡肉喷到对面的吴伯脸上,冲两个老头分别拱拱手陪笑道:“世伯真是对不住啊,本来皇马走人后的那个店面确实是给您留的,但有个文老板要租,兄弟们好话说尽了他也不听,前两天我已经找人砸了他的场子,这人就要乖乖走人了,到时候这店面就是您老人家的了,哪怕不走,还有一家娱乐会所要转让,我到时候亲手给您送过来行不?”
这位世伯得了我的允诺也不在问下去,剩下的几个顺势接过话头来嘘寒问暖几句…………我奇怪的很:以前也不见这帮老家伙关心我,怎么从新上回来反而亲上加亲了。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唧唧喳喳正疲于应付间,江越放下筷子开口:“朝阳你同钟叔换一下吧,他身体不好到西区去做的话悠闲些,你去管夜城。”
我以为他真是英勇无畏。
我嘿嘿几声,“少爷,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也不是我不为钟叔考虑。有些人呢,适合去吃饭,有些人呢,就适合站着看别人吃饭,有些人适合别人吃完收拾碗碟,而我呢,就是那个适合看别人吃的,远远的那种,近了就要去抢别人的饭碗,彼此都要防备着,不愉快还有猜忌,在西区我挺安心的。”
若是昨天那样倒也没什么由得我胡闹,现在众位前辈元老都在的情况下便是明目张胆的抗旨,违逆圣意,气氛立刻僵硬下来,几位世伯紧张的看着我,估计恨不能将我立刻扫下桌去藏起来。
我眯眯眼睛继续糟蹋碗里奢侈的山珍海味,反正他江越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小利,自然也不会在乎我这个小丑偶尔跳跳梁,他必然也不会怎么样,是不是。
倒是有些人要维护主子的利益为空波及。马老头吃着碗里的菜,头也不抬的给我一句:“不识相的小混蛋,上不了台面。”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都听得见,气氛便如此缓和下来,有人顺势将话题转移到安全性较大的方向,比如收成怎么样谁家添了新丁,总之是老男人们之间的八卦,口水话题。
江越垂下眼睑来开始解决自己碗里剩余的饭菜,一扫而光后,他笑起来:“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强迫。”
这顿饭吃的还算如意,让我觉得偶然与这帮老家伙吃吃饭也是不错的,退了饭局,聊聊家常又到了晚餐时间。晚餐依旧是“哈哈哈哈”的安全话题,江越不怎么响应,我几乎可以看见一个个谢顶的脑袋上布满的黑线。好不容易熬过晚餐,再重复聊聊家常话题,然后如释重负的各自归家,我倒觉的这硬性的家族聚餐,对这帮老头们来说才是一个巨大的折磨和艰难的挑战。陪他们到坐到我已是不胜厌烦,钟叔临走时拉我一下,示意我送送他。
出了葛宅,上了车,钟叔问我:“怎么不想来夜城呢,其实比你在西区实在不会更忙了。”
我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的嘻笑:“钟叔,你自然是知道我的,却非要我自己说出来,但你要我说,我便说清楚…………我不想离少爷太近。”
他叹口气,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脸,也是老了的:“离少爷近些总比远了好。西区那边他们也没少给你麻烦吧,少爷今天在桌上说把夜城交给你,你却驳他的面子。”
我说:“可不是么,要不那帮人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想当初他们最看不上我在这里卖屁股。”
他听了立刻严厉起来:“朝阳!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别人再怎么作贱你你都不能作贱自己!你要记!”
我勾勾嘴角,不吭声,被人作贱和自我作贱有什么区别,被人杀与自杀有什么区别?哼,没有区别。气节有什么用,自尊有什么用?没有。我这种人其实是用来杀一儆百的最佳教材,所以说起死来也会物有所值。
见我没有回应,钟叔又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就这么倔的的性子,想来以后你也不会改,不改改的话你死的快,小心点。”
我回头对笑他:“钟叔,您老也是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怎么倒怕起死了,死的人又不是你,担心什么。”
死,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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