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在前面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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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做过一个精彩的比喻，说官场就象一棵树，树上爬满了猴子——每层的枝杈上都有，还有的正在树下蹲着，准备往上爬。上面的猴子往下看，看到的都是笑脸，心满意足；下面的猴子往上看，满眼却都是红红的屁股，不以为丑。树上如果结有果子，总是顶层的猴子先吃。一般情况下，他们吃完了扔掉果皮果核，还要排泄，下面的猴子得到的总是上面猴子们的残羹冷炙，甚至是屁和尿屎。下面的当然不愿意这样，要么往上爬，要么撤退。可为了得到果子，一般没有猴子会在意上面掉的是尿是屎。对于往上爬的猴子，为了挤上来，他们的脸先得贴过许多猴子的屁股。能爬多高，取决于他们贴屁股的技巧有多高。最顶层的猴子不用贴其它猴子的屁股，可是将来有一天，想要取而代之的猴子会踢他的屁股，把他踹下树去。在整棵大树陷入困境的时候，上层的猴子会折断几条树枝，扔打下面的猴子。猴子们纷纷往下一层掉，大家都慌乱起来，纷纷自保，你压我挤，混乱中终于有些猴子从树上掉下去，成为牺牲品。于是，树上的负担减轻了，生活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所有认识袁晓天的人都喜欢他，因为他诚恳善良，说话风趣幽默，时常让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别人问他：你是不是猴子，他说自己自然是猴子，祖先都是猴子，要不姓袁吗？考大学找工作其实就是找一棵爬上去，真正聪明的猴子不会做看清了结果的事情，虽然很多人在做。要是天下英雄都挤在入仕做官这唯一的独木桥上时，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甚至刀刀见红，竞争自然残酷绝伦，生死立见。在这种没有底线的生存斗争中，一般的胜出者，不会是那些恪守崇高道德的人，有个小品说了“防不胜防”，就是这意思。斗争是无处不在的，官场上更是惨烈，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不惜通过窝里斗而内耗掉自己的民族精英，“与人斗其乐无穷”，被很多人高高举起，奉为经典，这就是俗话说的“槽里无食猪拱猪”。中国历史上历代的开国功臣有太多的悲剧，韩信、白起、伍子胥、刘伯温等等都没有得到好下场，太多了。所以，他总是说一个人的聪明应该有所保留，有一位聪明的老先生早就说了四字真言，并广为流传，这就是：难得糊涂。
真理和事实真相并不是只有少数的人看的清，大家都明白，只是不说罢了，都在那儿抿着嘴看着。不要显得自己在独立思考，这是从政的大忌。除了上面的经验，袁晓天还有一个结论就是：社会无论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人性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现在的人们太精了，赔本的买卖不干，看不到直接好处的事不做。什么是好处呢？谁都知道，无非是争夺权力，争夺财富，争夺女人。
终于到了人大大楼。他停好车。快步走了进去。在大镜子前面正了正衣服和领带。才上了楼。打开了自己办公室地门。
他刚在办公桌前那把棕色皮椅坐下。就有人来敲门了。然后门开了。科员小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袁主任。今天来晚了一会呀？”小朱名叫朱家志。老家也是南山地。就和袁晓天是老乡了。这样地关系在一个单位是很重要地。不管怎么样都会比别人更近一步。小朱毕业两年了。今年二十五岁。父亲是南山农村信用联社地老主任。独生子。家庭条件挺不错。小伙子中等身材。眉清目秀。比较有眼力。有一个很好地前途。因为这两年各单位不再大量地分配新人了。真正能考上公务员地又没什么背景。所以现在各单位地年轻人发发展地机会很多。
朱家志在袁晓天对面地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翻着桌子上地几本内部刊物。桌面软玻璃下压着这一届地市人大常委地合影。除了两个少数民族干部。大家一律西装革履。危襟正坐。张德**挺胸握拳。目视前方。不怒而威。
“有什么新事吗？”
“有什么呀？还是准备干部作风年地材料。在网上搜一个模子套一套就完了。还有一个事就是。中午不能喝酒了。现在有查地。要是查到了说是就地免职。在办公时间玩电子游戏。上QQ都不行。开会打个盹也不行了。”
“那就小心点，查的紧时不要没眼落力的，赶上倒霉也就完了。不就是一阵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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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十二章 身在此山中
犬儒是冲不破生活的罗网的。这方面我真地不如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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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这阵风不知道要刮多久呢？”
“到上面布置了新工作中心！”袁晓天靠在皮椅背上，悠悠地说。他想起刚才自己低声下气，象个犯了多大错误的小学生低头认罪的样子，一边眯着眼看着小朱，一边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呀？这么美！”
“我能有什么好事呀？恰恰相反，倒是遇上了烦心事了！”
“怎么了？袁哥有什么烦恼呀？告诉小弟，我给你摆平吧！”袁晓天听到这儿，从椅子上直起身来，一个人他想到了一个方法，马上兴奋起来。
“这种事你可办不了，不过你这一说，我有办法了，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呀！我想到谁能帮我了。”
“什么呀？我听的云山雾罩的，累不了的心咱不累！我回去了。”小朱笑了笑，开了门出去了。
袁晓天看他关上了门，马上拿出了手机，哼着不知道什么歌曲的调子，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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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再次走进袁主任办公室时。看见袁晓天又在看那本《人大办公室主任工作手册》。双手捧着这本厚厚地大家伙。看地正入神呢。。这本书是前任主任留下地。书买来了人就升迁了。才一直放在书柜里。一大摞呢。好多还用牛皮纸包着。没有打开过。袁晓天过了几天才发现这些“宝贝”。太高兴了。他恭恭敬敬地把这些书都拿出来。大体上翻了翻。把合自己口味地书都拣了出来。依次放进了椅子后面地书柜地第二层里。与肩等高。存取方便。没有人打扰地时候。他就拿出一两本来看看。开卷有益嘛。在网络迅速发展地今天。传统地书籍自然有它地优势。一年多来他看地书可不少了。今天他又看入迷了。
“看什么呢？要下班了？”
“是吗？这才几点呀？”
“快十一点了。你看什么呀？这么认真？”小朱走到他地桌子旁边。“天天都学习呀！”
“看着玩地。闲着也是闲着。你听听多好玩。我给你念念。学着点。”袁晓天清了清噪子。念道：官场二十条行为准则：
第一、托人办事必须花钱。事没办成必须退钱。第二、报喜得喜报忧得忧。出了问题内部消化。捂不住了丢车保帅。第三、领导地意见不能提。领导地看法就是你地看法。领导身边地人相当于领导。第四、个人风头要少出。好处不可以独吞。能办地事也不能一下子办好。遇棘手地事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第五、对前任地事切忌不要去管。少自作主张多向上级请示。多开会多发通知多造声势少做实事。
听到这儿，小朱笑了起来，说：“这种道理哪一个混官场的不知道呀，我以为还是什么密诀呢？”
袁晓天正色地说：“知道是知道，可是融会贯通，熟练应用才是本领呢！好好听，这就是《红楼梦》上的护官符。”
他重新拿起书，接着念：“第六、违规的事集体拍板后再去做，不要站错了队，不要跟错了人。第七、宁可用蠢才，不可用人才，最好用庸才。第八、栽花别栽刺，小人不可得罪。第九、坐车量身价，副职不擅权，但要把握机会。第十、对风向嗅觉要灵敏，及时调头。完了”
“学习了，回头我抄一张贴在墙上，每天诵读，早晚进香，行了吧！”
“小鬼，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要是用在现实生活中，你就不得了呀！”袁晓天说了不几句话就得开个玩笑，他在单位里感觉太轻松了，总是很适当的让身边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说实话，在中国当官并不难，只要熟悉这些潜规则就行了，可是有一点，就是别拿自己当什么好人了，好人你也当不了官，人不当官不显坏。当上官了，心里想的嘴上说的手上做的完全是两回事了。我说的对不对？”
“孺子可教呀！”袁晓天合上书，笑了笑，没说话。进了这个圈子混的人，谁没有一套理论呢？”中国人就是这样，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这就叫犬儒。
“主任，说正事，中午有场吗？”小朱看着袁晓天问。
“没有吧，我刚才去张头那屋了，他说今天回家吃饭，他有个表妹来了，要回去陪陪。让咱们自己安排呢，要不就在食堂吃点吧。”
“我正想来和你说个事呢，刚才我一个同学来了，高中和大学的铁哥们，大成乡东篱村的，你知道这个村吗？”
“知道，离我们村也就二十多里地吧，不远。这样吧，来了就一起出去吃吧。”袁晓天站了起来，转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
“行，他在我那屋里呢，我去叫他，咱们走吧！”
这件事可不能拖太久，夜长梦多，妹妹明天就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前庆贺一下吧。
袁晓天想到了妹妹，心情舒畅起来。妹妹还没有拿不下的碉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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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十三章 沧海难为水
杨君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真正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人已经不多了。
诗曰：意志刚强善恶明，富进取心求和平，忍耐克己如心意，前难后成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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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君是坐最早的客车来沦州的，他是来找大学时处了三年的女朋友刘影的，她们有一个两年之约。那年毕业时，应该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了，出身农村，无人无权无势无有任何背景的他，专业又不好，找工作时处处碰壁，家里人都很着急，刘影几乎天天打电话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其实一直迷恋农村生活的他早就做出别人意想不到的决定，要回到家里养猪。可是，刘影是不会同意的。一边是相恋三年的漂亮女友，一边是创业的无奈和冲动，这道人生的选择题让杨君失眠了。他曾经兴冲冲地回到东篱村，准备和父母说清楚，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议论。这也不能怪他，大家都想不明白，这个穷地方，庄稼地，村里的人都不愿意待，都千方百计的想出去，考学不成就外出打工，只有一些上了年纪，家里有拖累，出不去的人才在地里忙活。这个杨君怎么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又要回这里当猪倌呢？杨三石自然气得吹胡子瞪眼，拍着桌子跳关脚大骂，他心疼杨君这几年花的几万块钱。于月芬看着二儿子委屈受罪样子的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偷偷地抹了好几回眼泪。其实他们的态度杨君并不放在心里，他烦心的是女朋友刘影不同意他回到农村，说这是最没出息的了。刘影是杨君大学的同校同学，苦恋三年了，是学校十佳模范恋人之一，却也在毕业前夕难以避免出现了危机。刘影家是沦州市的，当时已经在沦州中心医院实习了好几个月了，她没能力把男朋友留在沦州市，又不肯跟随他到农村养猪。两人抱头痛哭，不得不选择分手。
倔强的杨君也不会同意凭借刘影的力量留在沦州，他始终认为做为一个男人应该闯荡一番事业，给自己的爱人一个交待。临别的那一个秋天的夜晚，最后一个长吻后，刘影含着泪水告诉他，让他两年的今天带着能够让她回心转意的成绩来见她，她会等着他的，不会轻易割舍这段感情。杨君没有说话，他清楚这两年是一个约数，这期间可能发生很多事情，成绩本身也是模糊的，有太多因素改变着所有的可能。可是，他还是感激她，毕竟那是她们的初恋，彼此真诚相爱，只是感情抵不过残酷的现实。正是失恋让他无路可退，只能埋头向前，在克服了别人难以想像的困难后，他取得了成功，成为周围村民交口称赞的成功人士。
他几乎是白手起家，杨三石没有给他多少钱，他自己就跑遍了亲戚朋友同学借钱。然后又到传统养猪场学习技术养殖，先买了三头猪，没想到养了一个月就死了两头。经过调研，他认识到，养猪要有进一步的发展，必须依靠科学养殖，现代化操作。于是找到了农业贷款，扩大规模，整天喂猪，打扫猪舍，地里的基本农活，这些白天繁重的体力劳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晚上他还要自学相关科技，又投资购置了现代化信息设施，买电脑、装宽带，聘请技术员，他相信自己的选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的杨君在深夜总会想起那个两年的约定，每天忙碌过后，有一个人可以想想，大概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去年猪肉价格突然涨了起来，这让杨君一次出栏就回收了全部贷款。利用机遇，他又追加投资，还创办了大成乡养殖合作社，探寻到了一条创业的新模式。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刘影了，可是，两年没有任何音信的她，还在等着他吗？
到了车站，他在候车大厅里坐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找到他要找的人，也不能确定刘影是不是还在中心医院工作，当年那个熟悉的号码已经是空号了。真正到了当年分手的这个地方，他却没有了一路上的冲动。他至今仍然不会忘记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那个定情的夜晚，那些刻骨铭心的第一次。可是两年会改变一个人多少呢？
清晨的风有些凉，在车上还没有感觉呢，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每条路，每一辆车都可以通向这里
只是这两年他一直回避着这个心事的出口，他害怕自己太轻率也许会真的失去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