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眼镜之坠欲之司(佐伯克哉x_mr.r_御堂孝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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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耳朵已经快起茧子了。”轮回司一脸【龙崎莲二我真的受不了你了】的表情进行抗议。
　　
　　“有时候我很希望出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时差。”
　　“真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你龙崎莲二嘴里说出来。”
　　“我等不及了。真的。我不知道，会在哪天倒下，起不来。”龙崎默默的说着。
　　轮回司看了看龙崎，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他想如果当年自己能为他们求求情，或许……
　　“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并不值得可怜。”
　　龙崎莲二好像看透了轮回司一样。
　　他想，其实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吧，龙崎那么聪明，一定知道。
　　
　　“嗯……他再过两年应该要上学了吧。”
　　又过去四年了。
　　心痛昏厥的时间距离越来越短。
　　龙崎想着，手掌抚上自己的心口，只能感受到痛，但却感觉不到心跳。
　　“你已经发现了吧。”
　　轮回司听到他突然开口说话，手里的动作突然一顿。
　　“以你现在的魔力撑不住几次了。其实是有解决的方法……”
　　“你是想说让我经常去人类世界活动一下吗？”
　　“你只有这一条路能走。这已经是第四片了。”轮回司说着冲着龙崎莲二摊开掌心，一篇晶莹的红色碎片，安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盈盈的红光。
　　龙崎莲二定睛看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我还没有问过，你是怎么处理它们的。”
　　“这你放心，我都是亲自送去轮回中的亡灵身上的。”
　　
　　这些带有自己心之碎片的亡灵，以后会一一出现于佐伯克哉的生命中。
　　只要想到这些，就像推翻了五味瓶一样。
　　
　　“……那你赶快送走这片吧，我先睡会。”龙崎莲二说完又窝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泽村纪次

　　
　　时间拖得太久，果然……已经到极限了吗？
　　龙崎莲二用手死死的拿着笔写完记录册上的最后一个字。
　　顿了一下，良久撑起了桌子站起来，慢慢往轮回殿的方向走去。
　　“该死的……为什么一定要离得这么远。”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心口处的风衣布料，嘴里还忍不住咒骂着。
　　“……呼……呃！！”试着匀称着呼吸来减低疼痛，结果那要命的痛还是从心口一下一下的扩散开来。
　　像是被一刀一刀的捅着，每一次的伤口都附加在前一个伤口上。
　　视线开始迷蒙了。
　　龙崎莲二用力的甩了甩头。
　　感觉到身体里还能调用来抵抗的魔力几乎所剩无几。
　　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凌乱。
　　“呃……”
　　碰的一声，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龙崎莲二试着用手撑起自己，但是已经被疼痛剥夺了全部的力量。
　　习惯性的将身体缩成一团，随着疼痛又往里弯了弯，像是唯一的保护方式一样。
　　“那个混蛋……啊……！”
　　痛苦的□声还是忍不住的流露出来。
　　龙崎知道自己就快扛不住了。
　　贴着地面，他听到了一些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低着的头稍微抬了抬，看到有谁走过去，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仿佛没看见到他倒在那里一样。
　　“现在你还能找到谁肯帮你嘛！”三年前第一次找到佐伯的时候，轮回司说的话在脑海中嗡嗡的回响着。
　　“……呵。”
　　龙崎再次把头低下，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左胸口。
　　另一只手攥了攥拳，慢慢的也按上胸口。
　　死咬着牙，摸到了一点突起的菱角。
　　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
　　红光瞬间从心□发开来。
　　“啊——！！”
　　叮咚——。
　　晶莹的碎片从无力的手中跌落，碰撞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龙崎的双眼已经痛到失去了焦点。
　　迷蒙中，有一团青蓝的雾色气团，慢慢地靠近。
　　想要仔细的睁开眼睛看清楚，只看到它叼起自己掉落的碎片，在眼前晃了晃。
　　这……这是只猫吗？……
　　
　　“龙崎！”一声大喊随着快速的脚步声奔向自己。
　　龙崎莲二已经没有力气回应那声叫喊，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子雾色，带着自己盈盈闪动的心之碎片受惊一样地跑掉。
　　轮回司一把将龙崎从地上扶起来，苍白的几乎要形成透明的面孔随着冷汗涔涔流下而变得痛苦不堪。
　　“……碎片……去、去追……”
　　顺着龙崎迷茫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的拐角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
　　轮回司顾不及其他，只好把龙崎重新放下，急忙追着那红光追去。
　　
　　“唔……”世界由白变黑，然后再颤颤的烛火中形成灰暗。龙崎莲二慢慢的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安置在房间中了。
　　适应了一下视线，将头慢慢的转向一边，轮回司正趴在他的桌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喂……”低声唤回他的出神。
　　“……呃、你醒了……”
　　“碎片呢？”
　　“……那个……”轮回司支支吾吾的。
　　“您打算蒙蔽在下吗？”
　　“被一只误闯的猫灵叼走了。”
　　“还有呢？”龙崎莲二就知道他没说完。
　　“还有……就是……被我追的掉进了轮回井此时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为人了……”
　　“这就是你说会妥善处理的结果？”
　　“龙崎……这、这是意外……”
　　“哦？”龙崎的反应让轮回司觉得后背发冷，总觉得他越平静，就越没好事。
　　却见龙崎突然低下头“算了，你替我做件事吧。”
　　“你说！”轮回司一见有赎罪的机会，立刻激动的应着。
　　“我已经不能继续在深渊里了。所以关于统计司的工作……”
　　
　　“龙崎，已经是极限了吗……？”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只要能接触人类，魔力就很快能恢复。我说过，你不用担心我，更不用可怜我。”
　　“我知道了，统计司的事情就交给我，你放心。”
　　龙崎莲二抬起头冲他咧了咧嘴，模仿出一丝微笑：“不放心有用吗？我不是只剩下你肯帮我了吗？伟大的深渊轮回司。”
　　
　　沉默了许久，空气中并没有言语交谈的传播。
　　
　　“龙崎，你别生气，我跟你讲一件事，那是只母猫……”
　　“你给我滚回你的轮回殿去！”
　　
　　在龙崎的怒骂中，轮回司连忙逃走，心里却想着，这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龙崎莲二的脸上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他是那种说出做到的性格，于是不出一个月，龙崎莲二便离开了统计处。
　　然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又过了七年，终于在龙崎莲二的告知下，轮回司才第一次踏入了那个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崭新的环境中。
　　
　　“这里是……”
　　轮回司一脚踏进结界的时候，四周的环境慢慢的溶解变化，在缓过神来四周应被明亮的灯光照耀，红色的帘幔将整个空间分割出来。
　　“怎么样？”
　　已经几年没见过的龙崎相比之在深渊的那段时间，气色已经正常了许多。
　　“会想到把虚无空间建立在深渊与人类世界的交接口处，实在是只有你会办到的事情。”
　　
　　龙崎莲二邪魅的笑容爬上了脸，说着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圆框金丝眼镜。
　　这样的一个动作才让轮回司注意到他的双手戴着一副赭石色的皮质手套。
　　
　　“……你，从来不戴手套的。”
　　龙崎莲二没有作答，微微地将手攥紧再摊开。红色的帘幔后慢慢走出来一个蓝发少年，手里端着托盘，盘内放着两杯茶水，细看上去与普通的茶水并没有什么不同。
　　将茶水分别摆放在龙崎莲二和轮回司的面前后，站在一旁静静不动。
　　
　　“你看这个孩子长的是不是很可爱。”龙崎开口问道。
　　
　　轮回司的目光理所应当的上下打量着那个站在一旁的少年。
　　
　　墨蓝色的头发与他的瞳孔一样，看上去如同海一样的深邃。干净的小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是的，怎么会有有表情呢。
　　因为他的眼底毫无波澜。
　　他只是一个空有肉体内无灵魂的布偶。
　　
　　轮回司凝视了一会突然像是想通什么，一把拉过龙崎莲二的手，扯下手套。
　　那哪里还是那双会夺人目光的手呢。
　　皮质手套下，只剩下一双阴森森的白色骨头。完全看不到血肉的存在。
　　“你耗费这么大的魔力创造了这个布偶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啊……”龙崎的声音拖得绵长，像是认真的思考一样。
　　
　　“你好，我是今天新转来的四年级生泽村纪次，今后请多指教！”一个带着稚气的蓝发男孩站在讲台边上深深朝台下鞠躬。
　　“佐伯克哉！我能跟你交朋友吗？”
　　刚刚放学，蓝发男孩一下子堵在收拾好书包准备开的佐伯克哉面前，带着完美的微笑问道。
　　
　　“泽村……纪次吗？……”




☆、盼之为叛（上）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咯！”泽村友好的伸出手，露出可爱的微笑。
　　“嗯。是朋友。”佐伯克哉也开心的笑着握住他伸来的手。
　　
　　“克哉的学习一直都这么好嘛！哇，好厉害！”上周的测验单子发了下来，一下课泽村便凑了过来，对着满分佐伯笑眯眯的说道。
　　“还好啦，你呢，分数也不错吧！”
　　泽村羞怯的拿出自己的成绩单：“喏！才九十分。怎么都比不上克哉呢。”
　　“克哉的笔记能不能借给我呢？我想看看克哉的笔记，说不定能追上你呢！”白嫩的小手指了指佐伯克哉放在课桌上的笔记本。
　　“嗯……好啊！你拿去吧。”
　　“克哉最好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泽村纪次开心地笑着，深蓝的瞳孔里闪着光辉。
　　“是啊，一辈子的好朋友。”
　　
　　从那天第一次见到这个蓝发少年挡在正准备放学回家的自己面前时。
　　从他开口说道：“佐伯克哉！我能跟你交朋友吗？”
　　那一刻，就决定，这个蓝发少年，会是自己的好朋友。
　　有着蓝眸蓝发的少年，泽村纪次。
　　会是佐伯克哉，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第一个认真用心的好朋友。
　　
　　又是这样！
　　……第几次了？
　　……第几次了！
　　佐伯克哉愣愣的站在自己的课桌面前，眼前的课桌上扔满了垃圾。
　　其实就算收拾好垃圾，那个桌面也已经被刻刀刻得乱七八糟了。
　　莫名其妙的从六年级一开始，自己就被所有的同学排斥了。
　　无缘无故的自己的课桌会被涂画上“讨厌鬼”“爱炫耀”等等字眼，开始只以为是恶作剧便自行擦掉了，可是转天却发现同样的字甚至更过分的话语被用刻刀刻在了桌面上。课间放在桌上的书本，只要自己走开就一定会被丢在地上，甚至用脚踩过。椅子上会沾着人吃过的口香糖，发作业和收作业的时候总会偏偏少了自己的那份。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各种小动作搞得头疼不已。
　　突然觉得班上每个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每当自己露出尴尬的模样环视四周的时候，耳边总能听到一些刻意压低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蠢样！”
　　“是啦！他活该啦……”
　　
　　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一直跟大家的关系都很友好。
　　就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就好像……
　　就好像忽然一夜之间，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一样，被所有同学联起手来排斥了。
　　被讨厌了。
　　佐伯克哉讨厌这种感觉。
　　其实就算是错了也没关系，只需要一个人来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就好。可是没有，没有人会对佐伯克哉说，你哪里哪里做错了。只是一味的排挤自己，讨厌自己，欺负自己。
　　……呃、算了。
　　算了！已经忍了大半个学期了不是吗，反正马上就要毕业了，然后……
　　然后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是的，就要结束了！
　　
　　佐伯克哉心里想着，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放下书包动手收拾起书桌来。
　　“他们真的很过分呢！”一只手轻松的搭上佐伯克哉的肩膀。
　　蓝色在眼前晃了晃。
　　“没关系的克哉！有我在！”泽村纪次笑的明媚的看着自己。
　　是的，有这个人在呢。
　　我还是有朋友的啊。泽村是我的好朋友，他不会讨厌我。
　　“……嗯，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所以不要紧的。”面对泽村温柔的安慰，克哉觉得心里传来一阵温暖。
　　“我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你对我而言是很特别的……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对啊，我们是好朋友。”
　　蓝色的发，蓝色的眸，是那个讨厌的一年中，最漂亮的颜色。
　　
　　大半年来的排挤已经让克哉没有办法在教室多呆一刻。
　　只要一下课就会立刻收拾好书包离开。
　　当然，也不会有人再去注意他的离开。
　　就快盼到毕业了。
　　马上就可以结束这种让自己讨厌到想吐的境况了。
　　这种充满低趣味恶作剧的无聊班级，我就快可以离开了，这些不得不和这些讨厌人的家伙相处的时间，就快结束了。
　　我的成绩一直很好，毕业以后，一定可以离开这里去很好的私立中学的。
　　只要……只要在新的环境里，就会有新朋友的，好好相处就又能和以前一样拥有正常的校园生活了。
　　快要毕业的前夕，竟然对这里没有什么不舍和留恋了。
　　如果唯一要说有的话，那就是……
　　
　　四月初，正是樱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
　　粉色的花瓣被风夹杂着缓缓飘落。
　　像是从天空中直直落下的雨一样。
　　粉红色的樱花雨。
　　还有淡淡宜人的樱花香气。
　　
　　学校举办毕业典礼的当天真的是十分好的大晴天。
　　校园的地面几乎被粉红色铺满了，像是一层漂亮的花瓣毯。
　　就这样迎接自己的毕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