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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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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眸光一闪:“哦?”

    “当然,这不过是臣与北静王的妄想。”他又不失圆滑地补充了一句。

    皇帝道:“林卿可不是个有些妄想就要来说与朕听的人。还是这么没凭没据的妄想。”

    水溶脸一白,虽说皇帝说的是林沫,他却觉得很是难过:“陛下,此事……并非无迹可寻。”

    皇帝示意他说下去。

    水溶也顾不得得罪南安王了:“事实上,臣有手下,偶遇南安王的长随与茜雪国使者私下接触。。。。。。。”

 90第89章

    她这一哭;倒叫太上皇想起和惠来了;那时候和惠还只是端王府的小郡主,是整个宗室中最出挑的姑娘,聪明伶俐;又没有静娴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撒起娇来很让他受用。后来成了公主;也是温柔守礼,替他和母后在父皇那儿讨了不少喜欢。就算嫁到了孔家;也一直安安分分的,没替儿女求得过分。如今老兄妹也到了这把年纪;上次见面还是景宁这丫头成婚的时候,这岁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呢。他想到这儿,心就软了下来:“你好好的,哭什么呢,你是和惠的孙女,身上流着我们皇家的血脉,朕能不疼你?”

    贾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老成了人精的了,原本想着,依着国公爷的面子,她又年纪大,有些声望,以往也在老圣人说起来,倒也会提一句“贾代善是个好的,可惜,去得早了哇”。只是到底亲疏有别,她本来就听说静娴在太上皇那儿讨不得喜欢,自认也占着理,才敢过来辩上一辩,却料不得太上皇是这个态度。

    她原本年纪就不小,身子也算不得十分得硬朗,这一吓之下,竟提不起一口气,昏厥了过去。

    “传太医吧。”太上皇冷冷地道,“这事,朕便妄自替景宁做个主罢!你爹是朕的外甥,你便如同朕的亲孙女一般,朕委屈不了你!”

    林沫跪在御书房的波斯毯地上,低着头,默默地算着时辰。皇帝生了气,打他进来起就当没这个人在,也不叫他起来,御书房里也没有其他人,连伺候的宫人都没有,他也没觉着有什么丢脸的,就干脆这么直挺挺地跪着,只是昨儿个睡得又晚,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御书房的炭火味儿又重,且地上着实有些冰凉,他跪了这么久,膝盖隐隐地生疼。

    “起吧。”皇帝看他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儿,声音犹自冰冷。

    “谢皇上、”林沫态度依旧恭谨,低眉顺眼地起了身,弓着背站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去。

    皇帝皱了皱眉:“到前头来说话。”

    “是。”他弯着腰往前走了两步,依旧闷葫芦似的耷拉着脑袋。

    皇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刚刚不是挺神气么谁给你的胆子,随随便便地顶撞长辈?你那些诗书礼义都读到哪里去了?没人教过你孝字如何作写么?”

    林沫继续闷着头不吭声。

    “说话!”

    “回皇上,即使是林家的长辈,还有处不好了分家一说,何况那所谓的长辈并不姓林?微臣以为,各人自扫门前雪,靖远侯府如何,荣国府本就没资格指手画脚。贾王氏论起辈分来确实是长辈,然则荣国府次子当家,将袭爵的长子排挤到偏院的事儿,京里谁不知道?微臣也算是十年寒窗读出来的了,实在不愿意听这种人的教诲。更何况微臣家里,小妹待字闺中,不久微臣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又想要外放,不把关系滤清了,实在是不安心。”

    皇帝先是被他那句要做父亲哽了一下,又听了他后一句,怒不打一出来:“你放什么狗屁?外放,外放做什么?你在户部摆谱子还不够?曹尚书是你的顶头上司,他都怵你的脾气!你把自己当什么?”

    “皇上。”林沫缓缓跪下,“微臣从乡试开始考学,就知道自己将来一定要外放的。无论是什么级别下去,都是要下去的。”他的声音不带情绪,“皇上也是知道的,微臣七岁的时候,山西大灾,病死饿死无数,微臣亲眼目睹,尸殍遍野,百姓只差不曾易子而食,多的是人饿的明知会死,依旧挖泥果腹。微臣当时年纪小,怨恨老天,甚至怨过朝廷,为何不来救一救自己的子民。后来微臣大了,明白了事理,皇上是给了赈灾钱粮的,但山西那几年死了何止数万人?那些银两是进了谁的肚子里?微臣在户部一年,翻遍账本,每一本都干净爽利,仿佛满朝文武无一不廉洁公正。微臣念书,本就打算为那邻壤的子民请命的,如今更是想为更多地方的老百姓讨一个真相。”

    皇帝有些讶异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林沫。

    这原本是他最小的孩子,从生下来还没满月就叫林清抱走了,他和皇后几乎每时每刻地都在想,这孩子会不会生病,会不会难过,苦不苦,会不会有不长眼的欺负他,却从没想过,这孩子会长成如今这个样子。其实从看到他高中状元的那篇文章就该明白的,他同那些养在深宫里的孩子不一样。

    林家没有骄纵他,即使在顶梁柱们都死了以后,一群老弱妇孺依旧把他的孩子养得骄傲又挺拔,说不上一身正气,好歹无愧于天地。

    他深深地盯着林沫看了一会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任性了。既然要做父亲了,便好好的。朕将来不会亏待了你。”

    林沫低着头,半晌才道:“皇上,微臣家里并不需要靠微臣做官来发财封爵。”

    这是个相当有出息的孩子,有出息到让皇帝有些后悔没发现林清这人还有教书育人的天赋。

    “你告诉朕实话,你知道自己是谁么?”

    林沫不敢说话。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趁朕还活着,别乱得罪人。”皇帝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谢皇上。”

    林沫拖拉着步子走出了御书房,听得外头的小太监道:“靖远侯,北静王在四门外,问了您好几回了。”

    他不觉讶然,这种人人自我的时候,水溶昨儿个帮忙已经完全不像他了,今天居然还送佛送到西地来等?

    他踱到西门,才发现水溶并不是一个人在等,他抱着手炉,偏着脑袋对着水浮笑。

    果然又是自作多情么?

    所以说水溶这人还真是会演戏,竟连彼此的妻子都以为他们中间有些什么。风言风语恨不得传到宫里来,谁都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思,保护着他真正的心上人的名声,倒叫他遭了不少异样目光。只是次数多了,这种自作多情的感激的心情还是再也不要有了吧。

    “殿下,王爷。”他走过去,神态自若。

    水浮看了他一眼就笑了:“泰隐今天可不像往常了。”

    满脸疲色,气色明显得不好。

    “昨儿个没睡好么?赶紧回去吧。”水溶看着他,倒是没多说什么。

    他是要去太上皇那儿同静娴一起回去的,这本就是他的家事,沾上了这样的亲戚,静娴嫁到他家里来,本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焦躁的,何况如今还有了身子,更不该去替他挨骂,所以也就笑了笑:“方才陛下宣召前,老圣人着人传了话,要我过去呢。”

    “皇祖父最近挺爱管事。你这事事情闹得大,今儿个户部还有不长眼的说你以卵击石,一个小侯爷就跟两个国公府闹,人家可是连个重孙媳妇没了都有郡王路祭的。”水浮笑道,“要不要我陪你过去呢?”

    水溶道:“你就是要笑话我罢?路祭那档子事,本就是四家商量好了,我年岁轻些,去做个代表的。那时候不是还没认识泰隐么。怎么我给他们家媳妇设个路祭,跟他们家宝玉说说话就谁都知道,我陪着泰隐跪来跪去的,就没个人说一说?”

    “你还嫌说得不够多?”水浮道,“再说下去,泰隐该同你着急了。”

    林沫笑着摇了摇手,托了宫人去向太上皇宫里报信,不多时,便见几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过来:“靖远侯,老圣人宣。”

    “你先去罢。”水浮道。

    水溶道:“回去了叫个婆子去趟我家里,上回说好的杏脯还没见影子呢。”

    林沫也没理他,摇摇手就走了。

    他自从允郡王回来后就没放下过那颗心,直到刚刚在御书房里才放下了这颗心。至少在皇上身子康健的这几年他不会有什么大事,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皇上还年轻力壮,他这身子却是自幼地多病,能不能活过四十岁还难说呢,只要好好地孝顺师娘婶娘们,给妹妹找一门好亲事,为静娴多谋些好名声,好好教育子嗣,最重要的,肃清账务,名留青史。

    人活这一辈子,有的图财,有的图权,有的更是要图长生不老,他在医药世家长大,自己的身子骨儿心里也有数,何况打小就不缺吃穿,没兴趣去贪些不义之财,读书这么多年,也就是对清名二字略略在意了。

    如今跟水溶搭在了一起,听水浮的意思,风言风语还真不少。他自己是行得正走得直,但人人都有一张嘴,说成什么样他也不能去管。索性不去管。

    说我不孝,我对师娘岳母都敬奉着,说我狂傲,我对无职无权的读书人谦虚有礼,说我与水溶不清不楚,行事不庄,我自不纳妾,尊重正妻。旁人如何说,管他说去,只求身后世人提起,为那姓氏的林字多加点光彩。

    他像是终于明白了自己要什么一样,放下了困扰了许久的担子。

    作者有话要说:实习期结束回江苏了,办了宽带,争取从明天开始日更

 91第90章

    太上皇到底年纪大了;如果是二十年前的他;一定不会用这么招摇的举动来彰显自己仍旧年富力壮。明晃晃的的珊瑚树、挂着凶恶表情的兽皮、沉重的弓矢无一不显示着这位老人的不甘心。

    林沫有时候会想,就算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生老病死本就是人活在世界上逃脱不了的循环,无愧于天地便可流芳百世;不比地在这世上污浊沉浮得要干净?然而太上皇这个老人家;强势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主,如今就算表面上放了权;依旧爱过问朝廷的事,一个孝字;将好好的皇上压得喜怒不形于色,倒也是件奇事。

    他恭恭敬敬地给太上皇行礼,做好了要继续跪着的准备——太上皇爱为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况如今情况还这么不顺。虽说皇帝愿意护着他,但还不至于护到老圣人的寝宫来。

    岂料太上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道:“起吧。”甚至加了一句,“赐座。”

    林沫狠狠地受宠若惊了:“微臣惶恐。”

    “坐吧,皇帝刚刚特地差了人来朕这儿说罚你跪了有些时候,瞧你气色不好,先差你回去了,你还肯来看朕这个老人家,也算是有心。”太上皇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话里话外却多的是埋怨。

    林沫哪里还敢坐,赶忙躬身:“微臣惶恐。”

    一个允郡王,一个他,都是喜欢跪的人,太上皇心里冷笑,他喜欢看孩子们撒娇讨好,却见不得他们唯唯诺诺。

    其实老人家的喜好分明得很,林沫也不是个笨人,当然明白老圣人爱什么。只是老圣人当年偏爱忠顺王,“此子肖父”都说了几遍,江山还不是传给了闷葫芦似的皇帝?皆因皇帝一举一动循规蹈矩,挑不出错来。若能因为个人的喜好便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太上皇如今也不能坐在这儿安安心心地做自己还宝刀未老的梦。

    他的身份有点特殊,不能过分地讨几位人上人的喜欢,会后患无穷。

    别惹到老人家讨厌到想杀了他、动不动给他下绊子就行了。

    “坐。”太上皇如今也懒得多为难他,何况居高临下地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儿,倒也说不上厌恶。这孩子眉眼生得相当好,若换个女孩儿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就真是楚楚可怜了,可惜他一个男儿,委委屈屈的样儿,着实不好看。

    “太医说,景宁有了身子。”太上皇斟酌着开口,“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以后行事要有些分寸。”

    “是。”林沫低声应道。

    太上皇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从来不擅长应对林沫这种类型的孩子,找不到打他罚他的理由,却也找不到任何一丁点喜欢他的理由。他当然愿意给和惠一个面子,对这对小夫妻好一些,何况再怎么说,老儿子大孙子,就算成不了命根子,也不该是仇人。只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养歪了,幸好是姓林的,不然,他还真得被气出病来。

    “朕答应了景宁要给他做主,可是现在贾代善他媳妇还躺着呢,他是朕身边的老人了,当年也立过功劳,朕不能太寒老臣的心,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林沫一咬牙,俯□去:“陛下,微臣身上侯爵,乃是荣国公女婿的庇荫所得,微臣愿弃此爵位,与荣国府从此再不想干。”

    太上皇的宫殿在任何时候都灯火通明,于是流光之下,他坚定的神色倒叫老圣人一惊:“哦,及冠而封侯,你在本朝也算是头一个,多少人羡慕,你倒是舍得。不怕别人说闲话?”林沫回道:“微臣生于医药之家,父祖先辈皆是医卜,没能给微臣什么爵位,微臣既然那会儿能自己考得功名,这会儿,也能自个儿在官场做人。”

    “倒有几分骨气。”太上皇笑道,“你是林海的香火,给他守孝,又替他养姑娘,他的爵位传给你,又加了一等,原也没什么,倒是个倔强脾气,不肯服软。这事照理归户部做主,不过你既是户部侍郎,理当回避,这事朕做主,如何?”

    “一切听从陛下旨意。”林沫深深地低下头去,磕头谢恩。

    皇后在泽坤殿内,由着两个小宫女给她揉肩膀,偏过头去,不想看下首哭哭啼啼的元妃,王夫人还跪着,她也懒得叫她起来,只是同身边的嬷嬷道:“商嬷嬷,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怪了,景宁说的也是,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五品的宜人在人家侯府耀武扬威的,这五品的诰命么,还不是自己家人考出来给的,真真是·····”

    商嬷嬷忙道:“娘娘息怒,娘娘不看僧面看佛面,王氏虽说不算什么,贵妃娘娘在呢。”

    皇后瞧了一眼元春,笑道:“是了,本宫得给贵妃留面子呢。”

    元春忙哭道:“娘娘这么说,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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