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人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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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贾蔷说累了，秦钟也缓缓地开口道：“你想不明白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是因为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若是平日里说出这番话来，不被人当成疯子，就会被绑上火堆烧死吧？但他此刻心中却无惊无惧一片平静，就像是很平常地对着情人说起了自己的故乡一样。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皇帝，没有这么多尊卑之别，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样，做一番大事业。”
“那里的楼房很高很高，可以直入云霄；代步的车辆跑得飞快，比最神骏的汗血马还要快；那里的园林，人人都可以进去观赏休憩，不论老少男女、不分职业的人们，都可以在一起平等地说笑……”
“我从那里来，时常以为这是一个梦，可是并非如此。脚下的泥土是如此的真实。不过，这一次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有了这样的想法——”
“还好，这并不是一个梦。”
四十六、人生大梦 end
他睁开眼时，眼前是此前二十七年里熟悉的国际化大都市。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现代化设施齐备的办公室。曾经以为十年间的日夜，好比一场镜花水月一场梦。
他说“还好这不是梦”，就从梦中醒来了。
这一场梦做得，却似比他这一生都长。
他在办公室中坐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时，他已经将梦中十年过往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想，一切都应该早有征兆。
那个世界里前后时代都不可追溯，只能让人局限于眼前。但凡有违背他的认知的设定出现，细细想来只觉在一片混沌之中，让人无法深究。
就仿佛至始至终都有一团迷雾，却不敢碰触不知道谜团解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在聊斋那一晚，原本就是最接近于事实的暗示，告诉他将真实与虚幻混为了一谈。他本该在那个时候就醒来。
但如果在那个时候就醒来，他怎会知道在生死的边缘，能够明白一种超越了生与死的羁绊；如果在那个时候就醒来，他怎会知道刻骨的缠绵，与心灵安宁的归宿；如果在那个时候就醒来，他走这一遭、一梦十年所为何来？
半年之后，各类穿越剧盛行起来，看着各大卫视上竞相上演的穿越大戏，他会忽然想起那京城的豆汁摊，胡同里说不完的故事。
他的身上穿着西装革履，心中却藏着不曾散去的梦中的温热。
公司所在的办公楼附近有个街心公园，他最近喜欢把车子泊在稍远的地方，然后一边散步一边想些心事。这一天路过时，发现公园的一角开了蔷薇花。
他在半年里将红楼梦各个版本都翻遍了，所以也知道了那位叫作贾蔷的，在书中的寥寥数笔，他的痴情，他与那位女孩注定了的不能相守。那个在蔷薇花架下一笔一划地写着“蔷”字的女孩就是龄官吧，在郊外的茅草屋顶上的那个夜晚，那人说起的故事，就是他的前世今生。
他绕进了公园中，在蔷薇花旁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他听到一旁有位父亲在教孩子读书识字，那个小孩正在学着黄粱一梦这个成语。
一个人经历了飞黄腾达，经历了娶妻生子，经历了人生百态，到最后也不过是一枕黄粱那么长的片刻。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这世上并没有奇迹发生。
午休时段，咖啡厅里约有九成客满。有人推开了门，缓步走了进来。
老板娘抬头看去，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他面上带着谦逊而和善的微笑，言行举止都很有礼貌，让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老板娘一边帮他准备咖啡，一边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上了话。
那位年轻人说是第一次来这个大都市，他说有位朋友就住在这座城市里。
“那你的朋友住哪儿？怎么没陪着你四处玩几天？”老板娘随口问道。
年轻人微笑着说：“我没有找到他……我只是想来看看他说起过的家乡。他说这里四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公园里的男女老少不分职业的人都坐在一起谈笑……”也许是他的相貌谈吐不俗，声音也清澈悦耳，安静的咖啡厅中不少人都在侧头聆听着他娓娓道来，其中一位靠在窗边坐的青年听着忽然不觉落下了泪来。
那位年轻人说着朋友告诉他的这座城市里的故事，忽然感觉到有道炙热的目光胶着在他的脸上。他抬眼望去，正对上了一位相貌俊逸的青年的双眼，眼中是他熟悉已极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