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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主攻)登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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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颜似玉生平得意事之一,他动了动下巴道:“正是。”
  谁能想到,林松干冒大险救出本该葬身火海的前代皇子竟不牢牢护在身边,反而让他去参加科举,步步高升,最后调回落日城。
  更没有人能想到,前代皇子终究还是被找出来了。
  温文一时怔愣,幽幽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颜似玉不是一个佳人。哪怕他穿着最华美的衣服画着最精致的妆容,他的相貌依然是个清俊的少年,有些丑陋的女子。
  所以温文说的不是如花郡主的外貌,而是这永远令人惊艳的智慧。
  颜似玉蹲下身子,弯下腰,一只手勾起温文的下巴,吐出的热气若有若无喷在他脸上:“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心之所善,九死无悔。”
  温文柔和浅淡的眉毛舒展开来,像每一个午后受邀与颜似玉品茶时一般,无论耳边听见什么,都是这般柔若春水的表情,听,却不改本心。
  所有的怒气都在顷刻间如潮水般退去,恍如从不曾存在,他已坦然平静。
  篡位者永远是篡位者,而他会先一步去地下等待这个曾经让自己心动然后心痛的女人。
  拖延的时间够久了,阿良应该已经看到自己写给他的信。他所有想要说的话他都写在了信里,希望阿良能迷途知返。
  温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到达温良面前,他只是在赌,赌颜似玉对他还有心思,还做不到冷静细致一如往日。
  可惜,他猜到了开始和结局,却没有猜到过程。
  颜似玉鲜少有这样大的怒气,好像有火舌才一下一下舔着他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多年筹谋,一朝成败。他这几日夜不能眠,精神本就不好,温文还处处撩拨他。怒气越大,他的笑容就越妩媚,思绪被分成两半,一边是努力分析着京中局势的理智,一边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理智岌岌可危,那把火越烧越旺。
  他捏住温文下巴的手猝然下滑,天青色儒衫在内劲下寸寸撕裂。
  “我要你。”
  温文一时没听明白。他的双目被巾子遮住,看不见颜似玉泛红的眼,更从未想过接下来会发生的。他还在疑惑,颜似玉的声音竟与平日不同,低沉很多。
  颜似玉扯开他的腰带,撕开他的里衣,被绑住手的温文终于明白“郡主”想干什么,像上岸的鱼一样在地上扑腾,双脚胡乱踢蹬:“你住手!放开我!”
  颜似玉轻易压住书生的双腿,喑哑的男声低笑道:“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非你不嫁吗?”
  温文这才确定这个声音属于“颜如花”,他咬牙切齿道:“诚王竟舍得藏了这么一颗棋子。”
  因为如花郡主是女子,哪怕诚王府最危急的时刻“她”依然能安安稳稳地主持事物帮诚王渡过难关。也因为颜如花是女子,他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朝堂上。
  颜似玉亲吻着温文的脸颊,手掌在他的裤子中间重重抚摸:“你竟还在想这些。”
  温文呼吸一窒,下一刻双腿就被人拉住脚踝强硬地分开,接着裤子上的一大块布料就直接被抓了下来。他慌了神,死命挣扎妄图摆脱颜似玉的掌控:“我们都是男子,颜如花你疯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颜似玉将他的腿压在肩上,自己一只手除去裤子,笑容冷而艳,眼中似乎有火在烧:“颜似玉,我的名字。”
  温文还没想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就被剧痛打断了思绪……
  ~~~~~~~~河那个蟹的分界线~~~~~~~~
  父皇登基后只晋升颜似玉为公主,而非乘着余威恢复他的男子身份。
  颜似玉的心立刻凉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胸中的苦闷不敢泄露一丝一毫,还要对着父慈子孝的皇帝和皇长子笑语晏晏。还少年轻狂的他把所有的烦躁都倾泻在温文身上。
  这愚忠的文臣身体柔弱却有着坚定强大的内心。一次次尝试向外界传递消息,一次次被狠狠惩罚;在得到颜似玉故意放出的政变成功的消息后,他没有气馁,反而试图凭借自己难堪的处境联络江北林松。
  林松既然敢救出已经被皇帝秘密处死的皇子,可见其本身对皇权并无敬畏之心,又怎会为大势已去的“正统”出头?原本颜似玉派人伪装林松的细作,只想让温文有个念想好好活下去,没想到的是竟无心插柳引出几个居心叵测的“保皇党”。
  再之后,颜似玉眩晕的脑袋已经记不清晰了。他本来想借机掌控废帝残留的势力,后来不知怎的被温文激怒,干脆砍了几个老顽固的脑袋扔到那书呆子面前。
  温文果然怕了,他不再做多余的事,每天安安生生呆在屋子里,像妻妾一样等待颜似玉的到来。
  可颜似玉不满足,心中的火反而越烧越旺。父皇已经将颜烨封为太子,明堂堂地为其组建未来的班底。相应的,在朝中占据太多位置的长佩一脉就要为太子手下的官员让路。他不能愚蠢地暴露出自己对皇帝的不满,只能压抑着,温文就是他最好的发泄方式。
  直到有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臂弯中的人已经死了。
  连唇边的那一抹笑,都像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以下统统描写衣服,裤子就是大腿,衣衫就是胸口,裤子中间就是那啥,再详细一点就是“脖子以下”
  空些字数河蟹后补
  话说,好想写颜似玉虐温文的番外啊,我果然是虐星人。这种剧情明明可以发展出好多鬼畜字母君,虐身又虐心,偏偏……
  

  ☆、第 8 章

  酒醉人一时,情却能醉人一辈子。也不是真放不下,在皇图霸业面前小小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情醉的感觉,挥之不去。
  “殿下,那人求见。”
  颜似玉闻言精神一振,立刻放下酒樽道:“请他过来。”
  夜已深了,四周本就幽静,小黄门提着灯笼很快引一人来到这座小亭子。
  首先看见的是他被灯光照亮的暗青色袍巾,边角处略有潮湿,颜色稍暗。
  “给殿下请安。”那人双手抱拳作辑,是江湖路数,也未通姓名。
  颜似玉也不在意,用男声道:“皇上可有什么特别吩咐?”
  那人答道:“皇上命我们暗中寻找废帝旧部加以笼络。”
  颜似玉一惊,他方才还在想“旧部”,现在就有人从嘴里说出来,也不知是天意还是颜烨有了探知人心的本事?
  他佯作不在意道:“废帝旧部中混得最好的当属温文留下的青阳书院,一群书生能有什么作为?”
  所谓混得好,不如说是太不成气候,入不得达官贵人的眼。废帝倒台后当年的忠臣良将大半被贬谪入狱,青阳书院一群书生却无人与他们较真。
  “殿下此言差矣。”那人虽颔首低眉,通身的气派却似不弱,,“殿下在此地的时间太长,莫非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百业士为首,百姓对读书人皆有敬佩信服之心,读书人的口舌虽不及市井长舌者能一传百、百传千,却能带动民间想法,不得不防。”
  颜似玉心中不以为然。若颜烨只为掌握天下悠悠之口倒是好对付,只怕他有查探自己阴私的本事,叫温文在地下都不得安宁,恁地令人恶心,嘴上敷衍道:“先生所言甚是。本宫在废帝旧部中也有一些布置,皇上要你收拢他们,你不妨踏踏实实办,本宫自有办法对付。但你也不可松懈对林松的监视,此人重情重义,当年本宫设计杀害前太守的事万万不能让他知晓。”
  “殿下放心,林松对我推诚置腹绝无半分掺假,对当年的案子也早抛之脑后。”颜似玉姿态诚恳,那人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没有,更不好再说,转而道,“小人今晚受邀去参加董彦的酒席,碰见一桩怪事。”
  颜似玉心中一动,猜到多半与董彦试探温良有关:“说来听听。”
  …………
  郁郁葱葱的竹林,笋子过了春就可着劲的长,细长的竹身本不碍事,无法无天地长起来竟占了好大一片沃土,正午也不见阳光。
  竹林深处有一幢三室的竹屋,被竹子拱卫着,秀雅中暗藏锋锐,如隐居的高士等待明主探访。
  这一等,就是许多年,竹椅扶手已磨得光亮,青丝染了白,被鲜血浸透的大地也长出了新芽。
  终于,有人来了。
  来者是个弱冠少年,一袭白衫,背后背一柄长剑,那红色的剑穗随着他的步伐飘荡,更增风流韵致。
  他长身玉立,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道:“温和求见齐长茂齐夫子。”
  竹屋内似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继而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温温和气袭龙斿,薄晚轻云忽便收。颜如花真看得起老头子,竟派你来杀我。”
  温和微微皱眉,解释道:“夫子误会了,殿下对夫子并无恶意。温某也并非奉殿下命令来取夫子性命的。”
  屋内许久无人答话,半响后那齐长茂才长叹一声道:“你进来罢。”
  温和想了想,将背上的长剑解下放在门外才走进竹屋。
  他曾随齐长茂求学,年幼不知事,只记得大哥和三哥是极好的,书本策论都在学生中出类拔萃,而二哥早早去了边关,也在齐夫子名下当了记名弟子,每次回家都被父亲赶来和自己一块儿温书,带着厚茧的手提起笔来也似模似样。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非情非得已,温和也不愿再将夫子牵扯进朝堂俗事。
  京城陷落后大哥和齐夫子等一大批废帝死忠之臣不知所踪,温和最初只道他们逃走避祸,半年后大哥的尸体被人从一所旧宅的花园里挖出来,与他一起被埋在地下的还有数名身份五花八门的瘦弱之人的尸体,身上财物俱都被人窃去,明显是匪徒劫财杀人。但他最近又有新的发现,因被杀者中有一名书生与齐长茂有莫大干系,事关兄长死因,他不得不向夫子求证。
  进得竹屋,见屋内极为空旷朴素,也不拘格局,一张梨木方桌边摆三四个圆凳,角落里是一小桌,其上一架古筝色泽光润质朴,显是古物。
  徐夫子坐在桌边,背对门口的位置,正好挡住温和的视线,温和更进两步才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古画,他恰巧识得,是百花争鸣图,描述的是数百年前文帝大开言路,在五门邀请群儒辩驳时事的情景,可谓文士鼎盛之时。
  “你终究还是来了。”
  齐长茂穿米白色直裾,头发花白,紧紧束在头上,没有一丝一毫不齐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另一幅画,另一张古老发黄的纸,平板得不似活人。
  温和心中一痛,道:“夫子不必担心,殿下不知您隐居在此……”
  “现在他知道了!”齐长茂打断他,露出一个浅浅的苦笑,小小的动作牵引,脸上的皱纹都动起来,如死水生波,“所有人都变了,你竟仍然天真至此,也不知是福是祸。”
  “知足是福。”
  温和不管谁当皇帝,也不管过去与将来,他只求快乐今朝。但若为过去之事而不得快乐,他也不吝仗三尺剑,流血百步。
  齐长茂定定地看着自己最不喜的弟子:“你若惜福就不该来找我。”
  “有些事,不得不做,九死无悔。”
  齐长茂神色稍霁:“你既然已经知道老朽藏身之地,颜如花查到也只是早晚的事。有什么事直说吧。”
  温和闻言愧疚道:“打扰夫子了,弟子实在不知除了您还能找谁询问。夫子应当听闻,我大哥受先帝旨意去劝说二哥,而后不知所踪,二哥军中上下皆未在那日见到大哥的踪影,我们也只当城中混乱,大哥为乱民所杀也不奇怪。可是前些日子我恰巧遇到当日守宫门的差人,他说大哥根本就没有出宫。”
  齐长茂也不问温和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巧遇”守宫门的差人,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道:“先帝派遣子君去见温良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帝侍人所说。”
  “先帝侍人对何人所说?”
  温和皱紧眉头,欲言又止。
  齐长茂帮他说,字字铿锵:“先帝侍人对颜如花说的!”
  那侍人是于事后对襄安公主说,还是在事前对颜如花告密?
  温和心中早有怀疑,仍反驳道:“夫子与殿下素有间隙,此言可有证据?”
  “你不是在找证据吗?”齐长茂两道花白的眉毛直入发鬓,知天命之年威风凛凛,温和竟有幼年在夫子面前的敬畏之感,“颜如花之父诚王性如虎狼,她一介妇人不安于室,颠倒阴阳祸乱朝纲,奸诈狡猾,手段狠辣,更不知羞耻引诱温良造反,她怎能让子君劝降温良?可笑你认贼为主多年,竟看不透这般浅显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弱冠是二十岁,在现在估计不算是少年了。
  原本答应小鹿周二更一章的,可是两千五百字没有写完,之后就在背单词与上辅导班中忙碌了,很对不起陌路,让我深深鞠一个躬
  非常感谢长评
  能猜到“那人”是谁吗?

  ☆、第 9 章

  温和被夫子的气势慑住,也忍不住扪心自问,他真的看不透吗?
  许多年前,大哥和二哥都来请他为人卖命,他选了女儿身的“颜如花”。回忆当时的想法,不过是大哥口中的未来太过憋屈,卑躬屈膝、左右逢源、英明睿智的剑客不会是一个好剑客,因为剑客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一个——拔剑。这些年颜如花让他做的也确实只有拔剑,或者说,杀人。
  他去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杀了很多人,也知道很多颜如花的事。殿下行事虽有狠辣奇诡之处,也不失为一代天骄。他曾不止一次的和二哥说起,若殿下是男儿身,自己未必不愿意辅佐这样一位天子。二哥听他说起这些时的表情总是很奇怪,那样的爱恨难明,好像有千斤重的负累压在身上却甘之如饴。
  “若真是她杀的,她没有必要隐瞒。因为如果我在那日遇见大哥,我也会杀他。”
  生死存亡之际,杀死敌对的文臣实在再正常不过。温和知道自己不会怪那个可怜、可恨,又可敬的女人,二哥更不会。因为她是他们认可的“主子”,生命中所有爱恨,都敌不过少年时一句誓言
  ——若群主不负天下万民,温和定不负郡主。
  殚心竭虑调查往事,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他仅仅是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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