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喰种)鬼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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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也好，无助也罢。这样的脆弱，只允许存在在安静的夜晚。受伤的人在静谧的夜晚，躲在令自己安心的角落独自舔舐着伤口。
　　“不管怎样，你都是金木研，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论是人类，还是喰种。你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金木研。”
　　他抱住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狠狠的抓住我，我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金木君睡了过去。喰种的身体的确强于常人，但按金木君的情况来看，他应该还没有进食过，体质仅有了一些改善，若遇到喰种，恐怕是完全敌不过的。这一点，从金木君现在累的睡了过去的状况可以看出来。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深了。恐怕这一段时间都没有睡好，而且，没有进食。
　　我想起来我认识的一个叫伊鸟的情报贩子，她曾经这么对我说过，喰种的饥饿，堪比地狱。除了人肉，喰种唯一能食用的东西，就只有咖啡。我怕疼，所以不打算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金木君吃，况且他现在也不会愿意吃。要想他正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需要一个转机，而这个转机，只有喰种才能带给他。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出门，打算去买一只虹吸壶和一袋研磨好的咖啡粉，自己动手煮咖啡。别的不会煮咖啡什么的我还是会那么一点点的，就是煮出来味道一般般罢了。
　　说起来，会认识伊鸟，很大一部分原因和父亲有关。我的父亲，和伊鸟有过合作。在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问题”没有暴露出来之前，父亲一直将我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来培养。从小，我就跟着父亲出入各种场合。于是，我就那么认识了伊鸟。伊鸟不怎么喜欢我父亲的个性，倒是和我很合得来。某次父亲带我去和她购买情报之后，伊鸟就和我迅速的熟了起来。直到现在，我和伊鸟也有联系。
　　买完东西后，因为不想打扰金木君休息，我就回了自己家煮咖啡。因为家离超市有点远，这么一来一去也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我拆开装虹吸壶的箱子，将器具大致清洗了一下，正打算动手煮咖啡的时候，就听见隔壁咚的一声巨响。虽说这房子年代久远隔音效果不咋的，但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金木君在隔壁到底干了什么？
　　我顶着一脸问号，去了隔壁，无比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钥匙，施施然打开了邻居家的门。然后我就看见金木君一脸被抛弃的小狗的神情，坐在门口，眼睛奇迹般的没有肿。
　　此刻我无比羡慕喰种的自愈能力。连哭过的肿眼睛都能自愈了，好神奇！
　　金木君听到开门的动静，刷的一下抬起头来，死死盯着我，一脸的不敢相信。我有一种我其实已经死了金木君此刻看到的是我的鬼魂的错觉。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他弱弱的说了这么一句。讷讷的，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我有一种我是抛弃妻子的渣男而金木君是那个被我抛弃的小媳妇的错觉。
　　叹了口气，认命的牵起金木君的手，把他拎回了我家。我把金木君摁在厨房的那张小桌子旁边，让他坐好。我拿好杯子，纠结了下喰种能不能喝水这个问题。理论上来说，喰种会觉得除了咖啡和肉以外的食物都会难以下咽，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喰种能不能喝水。人体里约有60％－70％都是水分，咖啡里也会有大量的水，大概是可以喝水的吧？但是伊鸟也没告诉我喰种能不能喝水啊。所以到底能不能？我纠结了好久。直到金木君看着我端着水杯却始终不往里面倒水的蠢样，终于觉得看不下去而出声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我淡定的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然后自己喝掉了。
　　金木君看着我，脸一下子红了。
　　“良平，那个，是我的水杯。”
　　啥？
　　我低下头，无语的发现，自己再次悲剧了。因为常来我家玩的缘故，所以金木君和英都准备了专用水杯。而我刚刚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给他倒水的问题，拿的本来就是他的水杯。
　　我这是何等的愚蠢！
　　＊＊＊＊＊＊＊＊＊＊＊＊＊＊＊＊＊＊＊＊＊＊＊＊＊＊＊＊＊＊＊＊＊＊
　　大危机！！我一不小心和基友间接接吻了！！
　　1楼
　　在一起
　　2楼
　　在一起
　　3楼
　　在一起
　　…
　　我就知道结果会是满屏的在一起！
　　＊＊＊＊＊＊＊＊＊＊＊＊＊＊＊＊＊＊＊＊＊＊＊＊＊＊＊＊＊＊＊＊＊
　　我僵硬着身体，故做淡定的洗了杯子。
　　“我的杯子不小心摔碎了。”
　　金木君看着流理台上倒扣着的某只杯子，明智的选择不说话。他坐在那边，安静的看着我往虹吸壶里注水。
　　突然，金木君的手机响了起来。金木君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脸上满是失落。
　　“不接吗？”
　　“…嗯。不想让英担心。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说着，金木君温柔的笑了起来。“英呢，是个很温柔的人，同时，也是个会在各种奇怪的地方有着敏锐直觉的人啊。”
　　我看了他一会儿，默默的转身专心弄我的咖啡。金木君既然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方便去干涉。现在，我已经插手了，那就必须适可而止，不能够再继续深入下去了。现在是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成长历程，如果我轻易的插手了，可能会带了很糟糕的后果。我的直觉这么的告诉我。
　　将咖啡缓缓注入刚买来的咖啡杯里。我把咖啡递给金木君。
　　金木君黯然的低下了头。“我，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尝尝吧。这可能是你唯一能够品尝的，人类的食物了。”
　　他猛的抬头，眼中写满了震惊与狂喜，两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以至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扭曲。
　　他颤抖着双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坚定的握住了杯壁。然后，他以壮士赴死的神情，一气喝下了那只倒了三分之一杯子的液体。咖啡的香味在空气中缓缓蔓延，盛开出沁人的芬芳。
　　他的眼角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真美味。”
　　像是在沙漠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那样灭顶的喜悦。泪水中混杂着的，是深深的苦涩和绝望。
　　他成为了喰种。无法否认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起了章节名是觉悟。但是绝望会更多吧。
　　所谓的觉悟，也就止步于，我不再是完全的人类了那样的程度。更清醒的认知，还要等董香、店长还有西尾他们。
　　金木君的成长是逐步的。
　　

　　☆、夜晚的危险

　　晚上，我破天荒的睡在了金木君的家里。因为是邻居的缘故，就算是晚到很晚也不至于留宿，所以三年间从未睡在对方的家里过。这一次，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金木君，就搬了被褥到他家里打地铺。
　　面对我的留宿，金木君有些不好意思。他拒绝了几次，都被我无视了。平时霸权主义强权政治都是英独享的“特权”，这一次我也享受了一回，老实说，这种感觉，很爽。
　　我很快就入睡了。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我对声音很敏感，一点点的声音就能把我吵醒，虽不至于到一片落花的声音就能把我吵醒那么夸张的程度，不过比起一般人而言也算是敏感。
　　被吵醒之后，我下意识的压制了自己迅速起身查看的欲望，仅仅保持了原来的姿势，闭着眼装作熟睡的姿态，试图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
　　声音的来源大致是在金木君那个方向。有过夜半惊醒的经历的人大概会知道，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切声响都会被放大那种感觉。仅仅是木质地板因变温而发出的细微的爆裂的声响，也会被无限放大。那些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经过心理作用的放大，便会变得无限恐怖。
　　现在的我大致就是这种感觉。衣服与被褥摩擦发出的细碎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的咔嗒咔嗒的声音，金木君的呼吸激烈的颤抖的声音，以及他仿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喃喃。
　　“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
　　在黑夜里被压抑着的，是食肉的欲/望。
　　糟糕。我的存在似乎激化了金木君对肉的渴望。
　　人肉在喰种的眼中，会是怎样呢？我莫名的想起了伊鸟对肉的形容。她并不是美食家，但她说起人肉时的那种幸福的表情，让我不由得铭记。
　　“人肉啊。大老远的就散发出芳香，喰种一下就能辨别出，那是食物的香气，是某种喰种可以享用的盛宴。那个词是啥来着？传承？大概是吧。祖祖辈辈积淀累积下来的那种感觉哦——那个，好吃的不得了。”
　　毛骨悚然。
　　之前做的心理建设统统瓦解了。我一下子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怎么办？我会被吃掉吗？会吧？会吧！怎么吃？杀死之后再吃？还是趁活着的时候，一口一口，咬下肉来吃掉？一边听着生者凄厉的呼号一边享受生者血肉的芬芳？
　　我一定是蠢到不行了才会自己送上门来。这样子和把自己打包装好给天敌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一点的，好歹我没给自己身上写上“请享用”。什么啊！这么没有防备的暴露在喰种面前跟说“请享用”没有一点点区别！！
　　我状似平静的躺在那里，睡的深沉，内里简直如千百万人跳起了踢踏舞一般，思绪炸裂开来，大脑一片空白，耳中其他声音无限弱化，只留下节奏越来越快的自己的心跳声，和金木君越来越疯狂的声音。有一种连耳鼓都在震动的错觉。
　　他翻身下床了！
　　他一点点的，试探性的，朝我睡的方向探出了脚步。我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即使我的大脑里在无限循环：动起来，快逃。但是我动不了。连挪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我平静的躺在那里的举动似乎给他传达了安全的信号。他突然加快了脚步，朝我冲了过来。我听见他的喘息越来越近。
　　我模糊的感觉到他停在了我的旁边。他跪坐下来。他的手指碰到了我裸／露在外的脸颊。他俯下身来。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他的喘息里混杂着即将得手的喜悦。他分泌过剩的唾液滴落到我的脸上。他的手贪婪的抚摸着我的脸。他温热的手指急不可耐的抚过我的眼皮。
　　我终于忍不住，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感受到了我眼周的运动，手指突的定格在了原地。
　　啪嗒——
　　一滴液体滴在我的唇角，顺着我侧躺的姿势，流了下来。我不自觉的张开唇，舔了一下。咸的。
　　金木君哭了。
　　我的脑海现出这个念头。
　　奇迹般的，我的身体解除了石化的状态。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因为僵化太久，周身肌肉都发出了抗议的信号。冰凉的手脚也开始一点点的回温。我无声的长吐一口气，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
　　我微微将眼睛咧开一条缝，搜寻金木君的身影。我隐隐约约的看到，金木君环抱着膝盖，坐在床边。他低头看着地面，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的眼睛。我直觉的想，此刻他的左眼，必然是黑与红的交织。金木君将头深深的埋入了自己的双膝，孤独的身形散发出更深的绝望与自我厌弃。
　　他好像，陷的更深了。
　　我做错了吗？
　　我这样反省自己。闭上了双眼。人总是在苦痛中成长，喰种也一样。金木君，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有没有错，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在此刻默默的陪伴着你，祈祷你能尽快的迈进。
　　在狭小的和室里，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此刻的清醒，却又默契的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此刻的金木君必然觉得自己难堪的无以复加。无论我此刻说什么，都有火上加油的意味，只能放任他在那里钻牛角尖。现在的沉默，也是让他不觉得更加难堪，小心的维护着他仅剩的尊严。
　　我就这样，听着金木君的呼吸，清醒着渡过了剩下的黑夜。
　　早晨，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床了。看到金木君依然维持着昨天晚上的坐姿，我故作淡定的说，“早安金木君。你这是梦游了吗？”
　　金木君抬起头来，对我虚弱的一笑，“大概是吧。”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向金木君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家。
　　在合上自家门板的那一刻，我突然失却了全身的气力，跌坐在地上。
　　果然很可怕呢。我究竟是以怎样的勇气，和饥饿的喰种，共同度过了一个夜晚呢。原来我也是如此的惜命的人。原来面对天敌，我一样会害怕的不能自已，即使那个人曾经是我无比亲密的朋友。
　　在正面金木君之前，我也需要好好的，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我忽然想到了英。如果是英的话，大概会轻松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嘛。我想一个正常人大概会是这种反应吧。
　　好吧其实井上的反应已经是非正常人了。
　　正常人大概是直接恐慌的跑走吧。

　　☆、喰种、进食

　　回到家，简单洗漱了下，我便睡下了。前一天晚上一直精神紧绷，到现在也是累的不行了。
　　等我睡醒了起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习惯性的打开电脑，黑到通信局，查看金木君的通信纪录。除了来自英的几通未接电话之外，还有一条已读短信。时间是昨天傍晚，内容是，高槻泉的签名会。可想而知，金木君因为英提到的高槻泉的签名出门然后又受到了某些刺激想自尽，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想了想，决定去隔壁金木家觅食。家里的泡面吃完了，昨天看了下金木家的冰箱，似乎有不少高级食材的样子，作为昨天煮咖啡的回报，让金木君下厨好了。这么想着，我掏出钥匙进了金木家。
　　屋里很冷清。我环视四周，似乎没有人的样子，心里暗叫不好，金木君不会想不开了去跳楼什么了吧？打了金木君的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这下我淡定不了了，已最快速度冲回家拿了防狼棍就出门找人。
　　夜晚，喰种盛行的时刻。想想金木君还是比较弱的，实在不行一个闷棍敲晕他强行带回来好了。虽然他的体型比我大搬运起来会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