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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仙旅奇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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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辉在柜台下捧出一本《百草集注》,翻开第一页,不由吃了一惊,居然是酒。秦钦打趣他:“酒乃百药之首,第一页不写酒写什么?”又嘱咐容辉:“药有十八反、十九畏,你最好对着背,抓药的时候多留份心,错不了!”
    容辉默记在心,又问:“这等名贵药材,我们药房里应该存着不少吧!”两个人心有灵犀,相视而笑。一上午间,秦慕教他认了酒、水、甘草、黄芪、人参和沙参五位药草。不过都是切好了的干药,若非经验丰富的老郎中,实难辨认。
    秦钦又拟了值班表格,呈给万管事看。万管事在正屋喝茶,看了值日表后,不住点头称好,又嘱咐秦钦:“春天万物萌发,不值班的就倒后院晒药,山上少雨,轮着晒三次就行了。不然药材霉了,都不好交代!”
    秦慕讪讪地点头应是,转念想到可以和万荣一起,又欣然答应。正要出门,又听万管事提醒:“食堂新辟了药园,在种药材,你们也去搭把手!”
    山上也有菜园,可热量不足,种出来的萝卜白菜比市面上的小一大圈。秦慕不由皱起眉头,失声询问:“这山上能种药材吗?”
    “那几百年的人参,不都是山里采的吗?”万管事早有自己的看法:“药材不比其它,长得越慢,越是精贵。就算种出来不能入药,还能入膳,总归是桩好事!”
    人参是“百草之王”,辟药园必种人参。莲山产的人参闻名遐迩,每逢夏秋时节,非但有外人进山盗采,山上也组织弟子下山采参。你来我往,野山参越采越少,山上才着手种植。
    人参分“林下参”和“园参”,“林下参”长在大林乔木之间,餐风饮露,终年不见阳光,全靠天地灵气生长,一二十年才能成药,专供王孙贵胄享用。“园参”则直接种在药圃里,水好肥多,阳光又足,三、五年就能收获,专供药房出售。
    秦家是养参大户,秦钦耳熟能详,断定山上种的是园参,作别了万管事,就回大堂说给容辉听。
    世间能诊病治伤,对症下药的大夫虽然不少。但认识野生甘草的,却也不多。容辉得此良机,喜上心头,欣然答应,又问秦慕:“我们要下山采药吗?”说着一指药柜,以示存货不多。
    少年人跟随师父,身背药篓,俯仰自得,畅游山川,自然是人生乐事。秦慕先是一怔,又讪讪地笑:“这些自有各地的药商上供!”见容辉满脸疑惑,只好悄声解释:“药商从山脚下过,都得供上点儿……你懂的……”
    莲山北临赵国,东临宋国,西临陈国,挟持天下地利,坐拥三境交界。两国通商,要交关税。商队从莲山脚下过境,只需送上些金帛贡品,比关税便宜得多。而“太虚观”一不掠人妻女,二不劫人财物,还保他们身家太平。长此以往,行商们更愿从莲山脚下过境。
    容辉头回听说“太虚观”还做这些勾当,终于知道自己成了“绿林好汉,江湖中人”,又好气又好笑:“终究落了草!”
    秦慕略感羞愧,忙转移话题:“师弟是想学医吗,那可得上点心!”又悄声指点:“碰见有人上楼瞧病,只管上去沏茶,瞧瞧大夫们是怎么瞧病的。等开下药方,你再记在心里,仔细琢磨。碰到不懂的,只管上去问,这里面全是学问!”
    容辉一一记下,先认药材,背药理。次日归他当整天班,上午时秦慕教他认了杏参、桔梗、长松、黄精、玉竹五味药材。下午归万荣当班,她穿着半臂夹袄,百褶长裙,春光中明艳动人。一来就拿出一沓牛皮纸,塞给容辉:“把红糖打包,一包二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不准多想……你懂的……”
    容辉莫名其妙,看见有女弟子进来领红糖,才恍然大悟,又涨红了脸,羞得无地自容,只好背对柜台,不敢多看一眼,多动一下,恨不得化作空气。
    那女弟子走后,容辉才舒出一口气。万荣欣然打趣:“医者父母心,瞧你那样子,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容辉反唇相讥:“既然都是父母了,自然是严父和慈母。我这做爹爹的,哪能管闺女房里的事!”算占足了万荣的便宜。
    “你……”万荣勃然大怒,抬手就打。
    “停—”容辉指着她说:“我没说你,你可别对号入座!”
    万荣若照实打下,就算自己认了。一时间羞恼交集,气得连连顿足,恰好又有女弟子来领红糖,就和她东拉西扯,故意气容辉。少女们说起家常,总是没完没了。那姑娘也会来事,话有开头,就舍不得走。如此送往迎来,万荣再也没理容辉。
第十三章 好雨知时
    次日天朗气清,又不归容辉当班,他换上短褐,去了药园帮忙。、山门已开,自有香客上山。或祈福,或游览,或探亲,或访友。商贾士绅,络绎不绝。其中常和山上走动的,少不了在客堂喝一盏茶。少则歇足一夜,多则盘桓数日。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容辉过“太极门”时,见几个少女正在东厅争着尝点心,正是“客堂”的迎客弟子。其中三女姿容出众,那个叫“芳琴”的过年时还一起包过饺子。如今见她们穿着一样的窄袖襦裙,色泽鲜亮,莺莺燕燕,晨光中明艳照人,心头不由一荡。又怕碰见王老,徒增尴尬,也不敢多看,直往药园快走。
    药园辟在“太极门”外,毗邻北面山峰。百丈正方,站着十六亩地,由溪水灌溉,受暖风吹拂,位置十分优越。
    药园的管事妈妈姓辛,拿着三等月例。她从前是花房的“大执事”,如今还是少妇,非但言语不羁,还有三分姿容。纵在田间,也讲究穿戴。少年们见她品性随和,又出落得风流动人,都爱和她说笑。
    她身边跟着两个少女,一个叫纤竹,一个叫蕊香,都生得十分清秀,也是刚上山的弟子,正拿着三等执事的月例。
    容辉记得过完新年,那些姿容清秀出挑,性格活泼机敏的,都被选进了“客堂”。“客堂”是全山的门面,供奉自然最好。她们形容本美,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新茶糕点,更加矫情而获百利,娇气惹人怜惜。人前人后,占足了体面。
    他当时十分艳羡:“都是贫穷子弟,可模样不同,命也不同,真是造化弄人!”
    潇璇就笑他:“你羡慕什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美的人儿,过了花信年华,也要放下山去。小姑娘家仗着年轻漂亮,整天做梦,正经人家,自然看不上。将来都得给人做姬做妾,没一个有好下场!”
    容辉一想也是:“以色事人,终究落了下乘。”如今见纤竹和蕊香与药相伴,就觉得少女应该如此,将来气如幽兰,清心怡神,必能得个好归宿。
    他走到药园时,辛妈妈正领着两个少女翻土播种。三个人都盘着一样的圆髻,穿着一样的短褐长靴,蹲伏田中,举止轻捷,春光中十分可人。
    容辉走上去问:“山上这么冷,不盖暖棚,能发芽吗?”说着接过辛妈妈的铲子,帮着翻土。
    “药材不比白菜,长得慢也不打紧,只要是自然长大,就不失药性。”辛妈妈笑着说:“看这气候,只怕等过了清明,才能破土抽芽。”
    山上天气清凉,播种也不赶农时。容辉值班时勤背药理,有空就往药园帮忙。用功一月,堪堪认清了上百味常用草药。
    阳春融雪,惊雷叱喝,和风细雨,万物萌苏,正是仲春时节。针线房刚刚发下春裳,男装是细麻直裰,女装是细棉半臂。阴雨天中,少女们相互串访,讨论针线刺绣。
    山上风光迤逦,正宜种茶。山阴处早辟了茶园,由专人看守。“明前”“雨后”是采茶时节,寮房又专挑出模样周正,冰清玉洁的少女,在烟雨蒙蒙中以口采茶,称为“口香茶”。少女们采一斤茶,能另拿一两银子。一时间莺舞蝶飞,十分热闹。
    这日天刚放晴,下午又归容辉和万荣当班,楼上则归张大夫坐堂。容辉学了个乖,自觉拿出牛皮纸,背过身去包红糖。万荣又用胳膊撞他:“你说绣什么花好?”她才洗了头,春风中还有淡淡发香,不待回答,已如数家珍:“牡丹太富态,我怕衬不起来。”“梅花又太消瘦,显得我多淡漠似的。”……
    山上惯例,执事每年四套常服,管事每年十二套常服。少女们正值花样年华,每年只有一套春裳,自然分外珍惜。春衫又是素面,若要镶花着绣,还得自己动手。于是每当春裳下来,自有一番热闹。
    万荣自拿到春裳,逢人必问,显得十分谨慎,容辉已被问过三次。他完全不能理喻,不由腹诽:“头发长,见识短。”正觉无措,忽听有人应声:“春天万物生发,山上花期又晚,正襟上绣花不免过于妖艳。你性子活泼,为人磊落,倒和郁金香相配。不如用郁金香打袖边,你看怎样?”语声和缓,悠闲淡雅,正是潇璇。
    她也穿着青棉半臂,左襟上却多蹩了一朵百合。英姿佼佼,雪袖飘飘,恍若云裳仙子。她也穿着百褶长裙,裙角却绣着一圈花瓣。款款迈步,恍如踏红而来。
    潇璇的装束,总是在简约中透着精巧,在端庄中透着别致。她既是掌门弟子,又生得年轻美丽,自然广受少女追捧。万荣转过身来,竟似摘到了夜空星辰,满心激动,眸光璀璨。
    潇璇常常下山走动,心胸渐开,又见多识广,已不放在心上。这时在容辉面前,却微觉拘束。她向万荣微微颔首,又吩咐容辉:“你跟我来!”语声悠悠,透人心扉。
    故人越走越熟,朋友越见越老。容辉每见潇璇一面,却觉得她全身都是新的。未及多想,见她走上楼梯,心里不由一突:“不好,阿姐病了!”忙放下红糖,快步跟上。
    万荣的目光早顺着潇璇去了,见容辉跟去,就倒了两杯茶,一手握着托盘,一手提裙跟上。纤足击地,“噔噔噔……”连声响过,人已上到二楼。
    楼上也是三间建制,楼梯口在南,独占一间。张大夫在中间坐诊,正和潇璇客套:“老夫得蒙姑娘照顾,如有所命,担当尽力而为。”他年过半百,兼任医房管事,还拿着十两纹银的月例,算是供奉中的头一份。
    万荣撩帘而入,见潇璇端坐椅上,姿容闲静,如座云端,让人肃然起敬。她不敢多看,轻轻端上两杯茶水后,又躬身退下。回身时睃了容辉一眼,见他身姿如松,还侍立在旁,心中好生羡慕。
    潇璇端起茶碗,拿盅盖拨开面上浮叶,轻啜一口,不由赞叹:“今年雨水足,茶也嫩得多。不过我听说张老爱喝红茶,是吗?”
    “人老了,受不住新茶!”张大夫须发皆白,本显得十分苍劲,如今头戴克丝纶巾,身穿蓝绸直裰,又生出几分光采。他靠坐太师椅上,含笑应承:“不喝茶,没精神。喝了茶,睡不着,第二天更没精神。老喽,不中用了!”
    潇璇不动神色,顺着他的话说:“红茶纵能防老,也防不住思亲之情。张老每年都封银子回去,这些年来,家里也该添丁进口了,山上的供奉可还够用?”
    他吃穿嚼用都在山上,除了十两月例,每年还拿三十两供奉。时下国泰民安,五口之家要过得殷实,每年也不过二十两纹银。可儿子成亲,要置地建房,还真不够。这时听潇璇主动开口,不免有些犹豫:“好儿不争爷娘产,好女不穿嫁时衣,家人平安康泰,老夫知足了。”
    张老家境窘迫,本是江湖游医。漂泊半生,平生只愿在府城开堂坐诊,做有体面的大夫。上山十年来,攒够了银两,就求到了潇璇跟前。
    张家租门面,进药材,拜把头,抚闲帮,都是潇璇打的招呼。她来前又问过号房:“张老夫人在家含饴弄孙,长子而立,刚纳了一房小妾。次子新婚,家中置了二十亩良田,在乡下守业。”眼见张老神色不定,心道果不其然,就劝张老:“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必挂心。况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都给全了,也算对祖宗有个交代。我给您推荐个人,每年十五两束脩,再加四季常服一套,怎样?”
    姜桂之性,老而弥辣。世间有三大行当,也是越老越香,所以经久不衰。一是账房,账算多了,好帐坏账都会做。二是状师,案办多了,活人死人都能判。三是大夫,病看多了,疑难杂症都能诊。
    张老眨了眨眼,还在运量。容辉却下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潇璇。“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若只在山上治个头疼脑热还好,若给人治伤解读,无异于跳进‘是非窝’里。若被杀人灭口,或许临了还蒙在鼓里。”
    潇璇眉心微胀,侧头看了容辉一眼。眼神光风霁月,透着磊落安闲。容辉心悦臣服,又觉得自己想偏了,忙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给张老作了三个揖,喊了声:“张师傅!”又转身下楼,冲了杯红茶上来。
    张老微笑颔首,勉励容辉:“细心周到,孺子可教!”
    潇璇又和张老说起春季的养生之道,契阔半晌才走。容辉和万荣送她出门,潇璇看着万荣微微颔首,又吩咐容辉:“你随我来!”容辉应了声“是”;垂首跟上,看得万荣满心羡慕。
    潇璇盈盈迈步,转过药房,沿花径直去西苑。春光灿烂,暖风醉人。路旁五丈一楼,十丈一院。或是在茂林修竹之间,或是在绿树琼英之外。
    容辉跟在后面,不自觉伸了个懒腰,又见潇璇步履轻盈,风姿绰约,更加赏心悦目。待到没人处,不由快走两步,追上去问:“姐,你认识张师傅?”
    “当年在陈都时,一次师父生病,不敢去请大夫。我恰好碰见他,就请他去瞧病!”潇璇步履不停,缓缓地说:“师父和他一见如故,再回山时,就带上了他。”
    容辉满心奇怪,敢想敢问:“大家不都说‘掌门真人’是武林高手吗?怎么会病,又不敢请大夫?难道是花柳病,见不得人?”
    “呸!”潇璇瞪眼轻淬,眼角止不住往上挑,又悠悠自语:“当年时运不顺,师父连做了好几场祈福法会。又是抄经念咒,又是开坛画符。结果积劳成疾,就病倒了!”言语间也有几分笑意。
    容辉忍俊不禁:“掌门真人可真有趣,给人祈福,自己先病倒了!那当然不能请大夫,不然谁还信他!”两个人说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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