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无不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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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棣楞了下，笑道：“你小子是男人吗，还温柔呢，你什么时候变性了我就对你温柔点。”
　　听到他的话，萧可的眼里划过一阵伤感，只是他极快的就反应过来并掩饰了过去，恶狠狠的皱了皱鼻子说：“难怪找不到女朋友，不时时注意保持你的温柔伪装怎么行，你小子真是的，小心你光棍一辈子。”
　　吴棣也不跟他计较，只是拍拍他的头，敷衍一般的说：“好好，光棍一辈子。”
　　萧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口而出那句话，但是他确实说了，他说：“吴棣，如果你要光棍一辈子，那你就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吧。”话语里掩盖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乞求，只是吴棣光注意给他夹菜了，闻言只是不在意的笑笑说：“好啊。”语气里是面对小孩子任性要求的无奈。
　　萧可看着自己面前的菜，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
　　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会问出来，就如饮鸩止渴一般，越是期望，越是伤感。
　　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已经是他们之间的尽头。
　　

　　　　☆、继续磨叽

　　一阵秋雨一层凉，路边的梧桐慢慢的换上了黄色的新衣，小区的枫叶也红了一半，吴棣走过时摘了一片小巧的枫叶放在手心把玩，低头看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连连道歉，那人不理会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匆匆的就走出老远。吴棣甚至没有来的及看到那人的长相，对着那人渐渐远离的背影心里有点不爽，但到底是自己撞了他，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就转过了头，回头时他的右眼突然跳了跳，揉了揉就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走向了小区超市了。
　　近几天一直在下雨，萧可好像有点感冒，整天嚷头疼，他本来在找的工作也因为生病暂时停了下来。吴棣在网上看了个偏方于是买了生姜和可乐，打算帮某个不会吞药的笨蛋做点不那么难入口的感冒药。
　　到萧可家的时候，天黑沉沉的好像压下来一样，看样子晚上又得有一场雨，吴棣进楼的时候看了眼天空的乌云，想着待会得找萧可借把伞，刚下班时没下雨，于是早上上班时带的伞就不小心落单位了。
　　进门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没开灯，估计那个懒人还窝在床上吧，吴棣笑笑，眼底有着一抹柔情，关好门向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听到萧可房里传来尖叫，天空雷光一闪，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吴棣给那尖叫吓了一跳，不知道萧可是什么情况，于是急急忙忙进屋去看了看，只见萧可蜷缩着，被子勉强盖了一个角，大半掉在了地上，脸上什么闪闪的样子，吴棣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满脸的泪。。。。。
　　吴棣的心有一瞬间收紧了，到底是什么梦让一向嬉笑的萧可哭成这样？
　　过了一瞬他才反应过来，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萧可，萧可使劲躲嘴里喃喃：“谢雨。。。谢雨，求求你。。。放过我。”一边哭的更厉害了，闭着眼睛却喘不上气的样子让吴棣楞住了，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着这个一贯以笑脸示人的男子在梦中泪流满面，只是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流淌，是不舍他的泪水？是嫉妒那个他在梦中也要叫名字的人？
　　一阵迷惑像雾纱一样蒙在了他的眼前，吴棣不知道他心底那阵莫名的伤感是为了谁，不知不觉他停了手，站在萧可床旁很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看着固执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萧可，看着泪流满面的萧可，吴棣突然间很心酸，可是也无奈，他不知道怎么叫醒他，不知道怎么把他从他的梦里带回来。。。。。。。如果，吴棣想，如果萧可是女人就好了，这样即使他在梦中哭泣，至少他还有光明正大站抱着他安慰的资格，而不是这样，手足无措。
　　那是第一次，吴棣对萧可有了明确的心痛，只是细微而隐秘的心疼并没有引起他足够的思考。
　　吴棣不知道怎么叫醒他，只好守在他的床旁边，直到他平静下来，才走出去接着做饭。
　　去厨房的时候路过客厅，落地窗外下着倾盆大雨，仿佛一颗颗石头打在地上的声音，和着迷茫重重的打在了吴棣的心里。
　　那时候，如果他思考了，他一定可以明白他对萧可是怎样的感情，只可惜，他并没有多想。
　　

　　　　☆、见面了

　　萧可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鼻子很塞，一直流着清水鼻涕，吴棣刚做好饭温在炉子上，就听见他房里一阵响动，跟闹耗子似的，进去看萧可时，就发现他在拿被角擦鼻涕，吴棣顿时就凌乱了。。。
　　“哎哎”吴棣赶忙上去拉开他手中的被子“我说你，你恶心不恶心啊。。。床头柜上的纸呢？”
　　“用完了啊，而且家里没有纸了。。。”萧可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点都不想刚起穿得人，一边很无辜的抢着被角捂着鼻子还不忘用他因为感冒而略带娇气的声音损人道“而且，你才恶心呢，你全身上下都长的像恶心病毒，啊啊啊啊嚏！。”
　　小样儿，感冒病毒也不能治你的嘴巴啊。本来想顶回去的吴棣看着萧可刚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后一副抽噎的可怜样儿，翻了个白眼决定大度的不怪他，心中默念，看着你是病人的份上咱不跟你一般见识。
　　转头一看，果然床头柜上纸团堆成了山，地上的垃圾桶了也堆了座纸山。
　　“得”，吴棣认输了，无奈的擦擦手打算出门，“你等会儿，我下去给你卖点纸，晚上给你换个被套。”
　　“恩。。。”萧可躲在被子里闷闷的回答。。。“你快点啊，我好饿的。”
　　〃就你这样的，人心相印都得给你写感谢信了，〃吴棣坐在门口换好鞋，一边碎碎念“你说你给人家业绩增长了多少个百分点啊。”
　　“罗嗦，快下去吧！”因为鼻塞而显得闷闷的声音却带着可爱的鼻音，吴棣系着鞋带脸上却带着暖意般的笑意，明明是个可爱的家伙却有一副坏脾气，真是欺诈，自己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他是个很乖的人，大概也亏得他的好样貌，不然早被打死了。
　　“吴棣动作快！”萧可又开始抽抽，好像在哭一样。
　　“好好，下去了哈。”吴棣开门时接着念。
　　“走吧走吧，”萧可很不耐烦的把自己更牢固的裹在被子里，试图屏蔽某人令人烦躁的声音，把那个啥啥了的角嫌弃的卷出去，恨恨的说，“就你最罗嗦，也不知道动作快点！”
　　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吴棣走后显得异常安静的房子里，心中的恐惧慢慢浮现，埋在被子里的萧可发现自己控制不了由自己身体恐惧本能引发的颤抖，他又梦到谢雨了，自从他离开家后，已经有好久没有梦到过那个人了，那个他几乎完全忘记的人。
　　谢雨是他车祸以前的爱人，据说很相爱，可是对现在的萧可来说也只是据说了，一场车祸，他完全失去了对谢雨的记忆。医生的结论是选择性失忆，萧可谁都没有选择，唯独选择了忘记谢雨，谁都想不透为什么。可是萧可已经不能给出答案了，谢雨疯狂的逼问也没办法勾起他一丝丝的记忆。。。。。之后是萧可选择离开家，推掉了本来在家乡那边定好的工作，选择来到现在工作的城市。
　　如果说几天前他收到了朋友的信件，说谢雨有可能会来这个城市时他还只是笑笑，那么早上他接到他爸爸的电话后他却不得不面对那人真的即将或者已经来到这个城市的现实。
　　虽然爸爸在电话里说说既然他这么久没有放弃，那么说明谢雨真的是真心的，以前有什么都不要太计较了，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口气也异常的柔软，一点都不像他铁血了一辈子的老爸。可是，问题是他自己连对方到底犯的是什么错都已经不记得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车祸后是假装失忆，只是想要借机离开谢雨。可是，其实他是真的不记得他和谢雨的一切了，那场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车祸已经夺走了他脑海里关于谢雨的一切。即使是谢雨来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对他来说，忘了就是忘了，还怎么想的起呢，几年前都想不起来的东西几年后只会忘得更彻底吧。
　　想到之前有点神经质的谢雨，萧可躲在被子颤抖着有些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指甲。
　　谢雨啊，我都已经忘记一切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呢。
　　

　　　　☆、进一步

　　“五十块五毛，谢谢。”收银台小姐没有一点感谢意思的感谢声传到耳边时，摸着口袋的吴棣才惊觉自己下来居然没带钱。。。
　　钱包在大衣里，大衣因为嫌麻烦一进门就脱了放萧可家沙发上了，出门的时候又因为嫌麻烦于是没穿。在收银台小姐一个接一个白眼里，吴棣讪讪的退了那堆东西。。。暗忖还好下来的迟，超市里已经没几个人在排队了，不然得多讨人厌啊。。。。吴棣很郁闷的打算上楼去拿了钱下来买，别的可以不要，纸是一定要买的，总不能让那个笨蛋一直用被子擤鼻涕吧，吴棣抬头看看天。虽然雨已经下过一阵了，但天色还不是很好的样子，他有些担心，就萧可那生存自理能力，换掉他擦鼻涕的那个被单后家里还有其他被单么，突然觉得待会上去有必要确认下这个问题。。。。。
　　秋天的s城的夜还是有点冷的，尤其在下过雨后，风里更是透着一股凉意。
　　吴棣疾步往萧可的单元楼下前进，走太快的结果是不小心又和人撞在一起了，忙抬头跟那人说了声对不起。
　　那人长的很有标志性，这是吴棣抬头看那人第一眼的感觉。
　　那个人长的不帅，却因为有一种内敛的感觉而让人感觉很舒服，穿着商务版的西装外罩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吴棣本身身高有接近一米九，那人居然跟他差不多高。抬起头的瞬间，吴棣发现那人的眼睛和萧可是两个极端，萧可褐的像琥珀，而他居然黑的深不见底的，看久了就好像会被吸进去一样。那人好像不是很想搭理人的样子，对他扯了扯嘴角说了句没关系就径自走了。
　　吴棣看着那人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想起在家里咳得眼泪汪汪的萧可，也顾不得多就匆匆上楼去了。
　　到最后吴棣把东西买上去时，萧可已经饿得拿勺子敲碗了，一边敲还一边有节奏带着鼻音嚷：“吴棣棣，乃在干嘛啊。。。。饿死了。。。”居然又变成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眯的像兔斯基。。。。
　　真二，或者装兔斯基是他的爱好吧。吴棣表示很无语“怎么不懒死你啊，东西都弄好了放厨房呢。”一边骂着却一边赶快放下东西，快步向厨房走去。
　　一顿饭完，照例是萧可看电视吴棣洗碗，吴棣看着眼前油腻腻的一堆，感叹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在家里都不碰的东西在这里倒是每天洗。
　　吴棣帮萧可洗完碗出来时看萧可在看电影，还是个貌似很文艺的外国电影，吴棣一直看萧可看的都是纪录片或者。。。那啥啥爱情动画片之类的，没想到那小子还有文艺细胞啊，吴棣很哈皮的想，擦手的时候随口问了句，“看的什么呢？”
　　“jeuxd'　enfents。。。英文译名love。me。if。you。dere”萧可头也不抬的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今天心情好，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吴棣表示受宠若惊。萧可看片的时候通常是不理人的，就算你在他耳边大叫，他也只会给你一巴掌叫你别吵，然后不耐烦的推开你，就像一只闹脾气的猫一样。机会很难得啊，吴棣兴奋了，虽然本意是想勾他多说几句但是不文艺的他的确不懂萧可说的是什么，于是他很诚实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萧可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已经有磨牙的感觉了，吴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脖子那里凉嗖嗖的。
　　“两小无猜。”萧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好像吴棣要是再不知道，他就要咬下去一样。
　　“两小无猜？”吴棣一边扭头听着一边拧了毛巾开始擦桌子，桌子不知道多少天没擦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指望那个懒人，这屋子里得生灰！真不知道认识他之前这娃是怎么活下来的，所以这段时间吴棣都趁着吃完饭回去前的一点时间帮萧可收拾收拾下，权当饭后运动了。话说，吴棣一点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沦为了萧可的保姆了。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萧可突然念出一段东西，吴棣只当他又发病了，用力擦擦擦。最后盯着电视屏幕，眼神晦暗不明的萧可仿佛感叹一般的总结道，“两小无猜啊。”
　　“呵呵。。。你还真是有学问。。。我以前一看到语文就头疼。”吴棣低头仔细擦了擦桌角，想起以前老妈拿把菜刀站在他书桌旁让他背书的的凶煞模样，经不住笑了。
　　“笑什么？”萧可居然发现了吴棣在笑，突然出声道。
　　“没有，”吴棣说“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萧可看着屏幕，没有再问下去。直到吴棣擦完桌子要走了，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好像是在认真看电影，又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吴棣走后，萧可把电影快进到最后。那个电影他看过很多次了，从他车祸后一直一直都在看。到现在，他都可以闭着眼说出那些原本生涩难听法语台词发音了，可是他还是喜欢一遍一遍的看，就好像毒品上瘾的人对毒品的渴望一样，欲罢不能。
　　他经常想，以前他和谢雨是不是也有过像电影里一样的过去，会不会也是因为谢雨和他的游戏，自己才会忘了谢雨，这样的猜测让他心里很难过。电影的最后，到底展示了男孩和女孩幸福终老的可能性，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幸福的爱情，只是因为一点点的缺失就走向了悲剧的结局呢。
　　谢雨。。。他看着最后电影的最后一幕，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也是两小无猜，那么为什么，我会因为单单一场不太严重的车祸就忘记你，这样的爱情，是不是过于儿戏了。
　　或者我们也曾经有过可以幸福终老的可能吧。
　　萧可看着电影的最后一幕，突然的眼中滑下一滴眼泪。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