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一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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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电话说了一句：“再见！杨福生！”
　　　　我知道，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候，我和杨福生的一切终于真正结束了，因为我就算在最后一次见到杨福生时候都没说出这句话，而这次，我终于认可了这个结局……
　　　　第二天，我心情平静地回到了老徐他们那，把行李收拾了。
　　　　“弟啊，如果真像你昨天说的……那就别去了，哥不会再逼你了，你要愿意，干脆哪都别去了，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在这个家里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一员……”老徐有些担心地劝我说。
　　　　我冲他笑了笑说：“没事，昨天事情有些突然，所以失控了，不过已经想通了，毕竟是我爸，就算再不愿意，我能不去么？万一因为当个不孝子被雷劈到就惨了……呵呵。”
　　　　“要不我们陪你去？”老徐又问了我一句。
　　　　“不用，你们在边上我会觉得尴尬……我能自己解决好的，再说了那边不是还有我表姐么，哥，你们店那么忙，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去去就回！”我微笑地看着老徐，想象着如果我真有个哥的话，估计也会和他一样开始显老，然后变得唠叨……不过，一直都关心着我！
　　　　听说我执意要回去，谢雷赶紧从店那边开着车过来了。
　　　　“去看看也好，我们开车送你去机场！”谢雷很干脆地说。
　　　　去机场路上，我跟谢雷说还要先去个地方，然后指挥着他去了我刚装修好的房子。没有下车，我指着那道有着蓝色大门和白色窗户的小房子告诉他们：“就是这一间，很好认，小区里就只有我们家门窗最特别……”
　　　　老徐和谢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还一直留着这房？我们以为你走时候就卖了的。”
　　　　“想卖，但卖不出去，这房子GAY透了，哪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啊！哈哈……”我大笑着拿出了两把钥匙，一人一把塞进了他们手中，“你们得把那边租的房退了，然后过来给我看房子……看一辈子！”
　　　　谢雷有些惊愕地看着我：“张皓天，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送我们一套房子？”
　　　　老徐脸色刷一下变了，沉着脸说：“我们不要！你也不能走！谢雷，把车开回去！”
　　　　“可你刚刚还说我是这个家的一员……”我急得冲老徐嚷了一句，“我的房子不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房子么？怎么，想反悔？”
　　　　“可我怎么都感觉你这一走是不打算回来了……像在作最后的交代似的！”老徐终于红着眼说出了原因。
　　　　“你就咒我吧，我等下上了飞机，万一掉了下来，就是你老徐的功劳！”我生气地冲他喊道，其实心酸得要死，不是气他说话不吉利，而是气他太了解我，我什么都瞒不过他。
　　　　“好了！”谢雷不满地看了老徐一眼，“这次是老徐你不对，哪能在人出远门时候说这些不好听的……张皓天，你也得答应我们，不能像四年前一样一去就杳无音信，要不我们就算睡大街上也不会住这的！”
　　　　“好，我答应，去去就回！”我说，边很用力地拍了拍老徐的肩膀，“你就信我吧，哥！”
　　　　老徐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飞机只能到达K市，离我们的小县城还有一天多路程，我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所以计划着先找个住处，明天再动身。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接了，是我表姐，估计是从老徐他们那得到了我要回来的消息，所以她语气稍微温和了些。
　　　　“估计你也该到K市了，就呆在机场等着，我已经让人过去接你了！”我表姐跟我说。
　　　　“从那边过来要一天多时间，要我就这么等着，那还不等傻了啊……我先在这边住一晚，明天自己搭车回去，不要那么麻烦了！”我跟她说。
　　　　我表姐说：“我叫去的人已经到K市了，我这就让他去机场接你。”
　　　　“你是算定了我肯定会回来，所以提前安排人过来监督我的吧？还怕我临阵退缩？”我有些不满地问她说。
　　　　“谁让你有前科呢，前边四年算怎么回事？等你回来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我表姐又生气了，恶狠狠地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机场大门前边等着，等了半天也没什么人出现，好几辆出租车都在经过旁边时候停了下来，询问要不要进城，拒绝得有些烦了，而且这里又到处是禁止吸烟的标志，我终于拎起旅行箱想找个地方躲着吸支烟再说。
　　　　“张皓天？”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迟疑地叫了我一声。
　　　　“怎么才来？”我不满地说着，同时转过身，只见一辆白色轿车正从我身后缓缓驶近我身边。
　　　　因为这里不能停留时间太长，所以我赶紧拎上旅行箱打开后车门上了车，这才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张皓天，好久不见了！”我听到前边开车的人边把车开出机场边问了我一句。
　　　　我抬头时候其实只看到了后视镜里那人的眼睛，但是一看之下，我却定住了，一脸惊吓地说不出话来。




90、九十

“怎么，不认识我了？”那人依旧语气温和地问我，“还是太累了？”
　　　　“雄哥……”我有些迟疑地盯着后视镜中的那双眼睛问了一句。
　　　　那人微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真的变了那么多么？”
　　　　我猛地起身，从前排座位中间跨了过去，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我颤声问了一句，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的确是他，虽然已经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可是那轮廓那眼神，的确是那次逃离家时候回头一瞥所印刻在我记忆深处的样子。
　　　　我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座位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依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雄哥并没有死，我说不上得知这个事实后的心情。忽然想到这些年一直的逃避，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也许当时我能够有勇气回去看看被车撞倒的雄哥，那么一切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直到进了宾馆的房间，我仍然还有些精神恍惚，雄哥倒了杯水给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看你是真累了，要不先休息下再去吃点东西？”
　　　　我一把将他放在我肩头的手按住，这才觉得心安了许多，他的手是温暖的，一如当初！我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切，然后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是雄哥，你没有死……”
　　　　那天晚上雄哥给我讲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他被车撞了之后，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轻微脑震荡，不过却没有生命危险。出了院之后，我爸也没有再提要把他调走的事情，不过却把他从一线调到了后勤，一方面还为我的事耿耿于怀，另一方面，雄哥身体受伤之后还是留下了些后遗症，实在没法再胜任一线的任务了。
　　　　在后勤呆了两年之后，雄哥主动辞职了。本来从警官学校毕业后满腔的热情和报复，却因为这次事故而无法去实现了，整天无所事事地呆在后勤仓库，让他更觉无聊，而且他知道，只要我爸在位的一天，他根本就没机会再重返一线了。
　　　　当时雄哥已经和一个女孩子结了婚，并且有了一个儿子，他辞职这事情对他的家庭影响挺大的，因为孩子的妈妈并没有稳定的工作，他呆在单位起码可以有稳定的收入，所以那段时间他和妻子的关系就开始有些紧张了，她责怪他太没有责任感，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得出来重新开始，再加上刚出来那段时间雄哥也不太顺利，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做，后来自己开了个小服装店也赔了，最终，那个女人抛下雄哥和只有两岁大的儿子离开了，这些年雄哥就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
　　　　我听得不住摇头，说来说去，其实毁了雄哥人生的就是我和我父亲，他也真够倒霉的，就因为当初发了一点同情心，却给自己带来那么多麻烦！
　　　　“雄哥，对不起……我现在有钱了，让我跟你一起生活，我来照顾你，帮你抚养你的孩子吧！”虽然知道提钱的事情很俗气，可是我还是说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他！
　　　　雄哥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真不需要了！”“就因为我是个同志？你觉得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要跟你一起生活？”我急了起来，“我当初是喜欢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我没有那意思，我只是想补偿你，用我一生的时间和所有的东西……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们家佣人，给我个机会替我和我爸赎罪……”
　　　　雄哥依旧微笑着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爸所做的我也都不计较了，辞职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怨过谁……而且你以为我死了，所以一直躲在外边不敢回来，这么多年了，受的苦也都是因为我，说起来，反倒是我害了你……皓天，我不是不接受你的好意，因为我又要结婚了，我有喜欢的人可以一起生活，你真不必再担心这些了！”
　　　　“结婚？”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我明白了，不管你结不结婚，我都不会再缠着你了，我知道，只要和我沾边的事就会出现好多麻烦……”
　　　　“傻瓜！”雄哥摇了摇头说，“你外表是长的成熟了，可内心还是和当初一样敏感……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个，你一直都是我的兄弟和朋友，当初咱们遇到其实不是偶然，等到家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坚持由我来开车，因为不想让雄哥太劳累，他争不过我，所以只好让我上了驾驶座，他在旁边给我指路，一开就是一整天，我每隔段时间就关切地问他腿脚酸不酸，要不停车活动下？
　　　　“你别老这么担心我了！又不是我在开车，被你这么问来问去的，我真觉得自己像老弱病残似的！”雄哥不满地说，“我也没大你几岁，这么多年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等有空咱们再去爬山露营，到了山上你就知道你雄哥跟当年也没差多少！”
　　　　我不常开车，路也不是很熟，所以磨磨蹭蹭从早上一直开到半夜，这才回到了小县城。也幸好是半夜，我既看不到小县城熟悉的场景，也不怕遇到熟人，心情还算比较平静，其实我也太多虑了，就算是大白天，估计看到小县城也已经大变样了，而且十多年了，遇到熟人也早变陌生人了！
　　　　按照雄哥的指点，我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里，最终在一栋别墅前边停了下来。
　　　　“到了！就这里！”雄哥指着别墅跟我说。
　　　　我下了车，看了看那栋别墅，有些意外地问他：“你辞职出来还是发了啊？都住别墅了，我还以为……”前边听他讲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我还以为境况会不太好呢！
　　　　“哈哈，傻瓜，这是你表姐的房子啊！快进去吧，她还一直等着你呢！”雄哥笑着说。
　　　　我推开门进去，我表姐果然在客厅里，不过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依然开着。我在门边鞋柜里找了双拖鞋换上，就这一点响动，我表姐却醒了，等我转过身去时候，看到她正坐在沙发上生气地瞪着我，一句话不说。
　　　　“姐，我回来了……”我有些心虚地小声跟她说了一句。
　　　　她刷地冲了过来，四下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干脆把柜子上边花瓶里的花抽了出来，劈头盖脸地就朝我身上头上一阵乱打。
　　　　我也不挡，反正也不疼，就老老实实让她教训个够。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一走就是四年，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还当我是你姐么？”我表姐边打边责骂我，“这次要不是你朋友打了电话过来，你大概要躲我一辈子了吧？”
　　　　“行了，他今天开一天车也累了，先让他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雄哥进门后阻拦我表姐说。




91、九十一

我表姐把已经没了花瓣的枝条扔到柜子上，然后抹了下刚刚忍不住流下的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跟我们说：“厨房留了菜给你们，我去热下。”
　　　　“不用了，我们路上已经吃过了。”我赶紧阻拦她说。
　　　　“少罗嗦，又不是给你留的！”我表姐一甩头就进了厨房。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雄哥笑了笑，他悄悄指了指厨房，示意我赶紧去说两句好话。
　　　　我来到厨房门口，只见我表姐正把炉子上煲着的汤盛出来，我赶紧上前去端汤：“我来吧！”
　　　　我表姐叹了口气，伸手替我把沾在衣服上的几片花瓣拿了下来，然后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都瘦了……”
　　　　“对不起……姐！”我低着头不敢看她依然湿润的眼睛，本来我表姐和我妈很像，现在就连她眼神中的关切都一模一样。
　　　　“行了，先把汤端出去吧，小心烫！”她说着，然后开始把切好的菜倒进锅里。
　　　　我和雄哥又被表姐给逼着把桌上的菜消灭了大半，然后她把我带到二楼的一间卧室，让我赶紧洗澡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这才想起来我衣服什么的都还在车上的行李箱里，所以又下楼去跟雄哥拿车钥匙去开门。
　　　　但是雄哥却不在饭厅，我见厨房灯还亮着，就走了过去，却听到雄哥和我表姐在里边的对话。
　　　　“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几个碗我自己一个人洗就行了！”我表姐说。
　　　　“孩子呢？”雄哥问。
　　　　“早睡了，先前还吵着要等你回来，后来我哄着他在房间玩了会电脑就撑不住睡了。”我表姐回答说。
　　　　“我都说不让他玩电脑了，你呀，就是太宠他了，明年就中考了，当心宠坏了他，考不上重点高中！”雄哥责备说。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我当初也没考上重点，后来不是一样考进大学考出国去了！你这种教育思想就不对，整天把你儿子管得就跟个书呆子一样……”表姐反驳他说。
　　　　“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是‘海龟’来的，我又说不过你……”雄哥有些无奈地说。
　　　　听到这番对话，我大概也就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难怪我表姐会派了雄哥去接我，雄哥还说要准备结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这两个对我而言都很重要的人竟然凑到了一块，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冥冥中已经注定？不管怎么样，这应该是这么些年第一件让我感到欣慰和开心的事情了！
　　　　他们俩谈笑着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见到我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笑，两人都愣了一下，我表姐随即很自然地问我：“傻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