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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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的敌人，还是在神术保护严重匮乏的情况下……这是不是实在有点儿本末倒置了？”
　　　　弯腰把脑袋凑到水晶球的前边，特库姆塞黑着脸问道，语调中明显缺乏信任，“按照阁下法，这些丧尸纵然只有三五天的生命力，只要一个村庄接着一个村庄地感染下去，也足以将接力棒从库斯科一路传递到海边的大沙漠了。消灭敌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保护自己！我可不希望凯旋而归之后，看到的却是一片丧尸肆虐的死亡之地！”
　　　　“呃？这并不会影响您建立封锁线啊！”水晶球里的恶魔将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精灵女王带着她的几乎全部军队来到了库斯科，就在距离你们不足一百里的下游位置，而且，由于两边的陆地都被丧尸占据，这些军队目前正漂在水面上，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话说到这里，欧凯就没有再讲下去，大概是认为这边的人应该都能明白他的意思。遗憾的是，这位恶魔将军似乎有些高估了合作对象的理解能力……
　　　　“欧凯将军。”菲里颇为迟疑地凑到水晶球旁边，脸色很有些白，“您是在建议我驾驶祥瑞号出击，用一条船单挑他们的整个舰队吗？这个……不是我军胆小怕死，实在是因为我们的船目前已经完全失去了飞行能力，武器优势挥不出来。而且，祥瑞号又不是什么特殊设计地内河浅水重炮舰，在如此狭窄急的河道里，这种巨舰连正常航行都挺困难，时时刻刻都得担心触礁搁浅别说进行水战——那根本就是送上门的靶子啊
　　　　听到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答复，水晶球里的恶魔将军先是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张大了嘴巴。随即便忍不住长叹一声，以手加额，流露出一副“被你们打败了”地沮丧表情，“泰勒上校，阁下的祥瑞号根本没有任何出击的必要。事实上，按照我的初步设想，你们甚至不必从现在的位置向前挪动哪怕一步路。”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只要烦劳诸位在河口附近稍微做一点手脚，我安排地人手就能将其余的步骤办完……”
　　　　**
　　　　当太阳在峡谷间西坠。暮色即将笼罩天穹之际。因为可燃物基本烧尽地关系。库斯科城中地熊熊烈火逐渐开始熄灭。只剩下呛人地袅袅余烟。而城外河面上地庞大舰队。也在水手地吆喝声中拉起了锚链。做好了掉头回航地准备准备。无数呜呜叫着地丧尸聚集在岸边。腐朽地躯体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但依旧朝着船上地活人们张牙舞爪。仿佛在向他们告别送行。
　　　　几艘好不容易腾空出来地大帆船。停泊在竖立着临时灯塔地巨型礁石旁边。幸存们攀着绳网。从船舷蚁附而上。经过一个下午地紧张收容工作。驻守河心岛礁隔离区地医疗小队总共甄别出了两千两百多名尚未遭受感染地健康士兵。并且抢救回了六百多名感染程度较浅地轻伤员。至于另外一千多名即将成为丧尸地深度感染。则被果断地执行了人道毁灭。
　　　　这支汇聚了精灵王国中央政府七成以上地机动兵力。实际兵力超过三十万地庞大军队。就这样在短短半天时间内被一扫而空。如今除了少数逃入周边山林地飞毛腿。以及若干躲藏进坚固地窖地土拨鼠之外。仅仅只剩下现在这不足三千残兵败将。让人直感觉到无限地凄凉。
　　　　除了能够搭船返回地这批幸运儿之外。即使是那些逃出城市地家伙。也面临着后有丧尸尾随。前有土著游击队截杀地绝境。几乎可以说是十死无生。而另一批选择了钻地洞当耗子地那伙人。女王陛下也没有兴趣和精力去拯救他们。嗯。假他们没有在火灾地浓烟中窒息。并且储备了足够坚持到丧尸狂潮结束
　　　　与饮水……那么大概还能活着再看到一次太阳。
　　　　尽管搭载人数已经被如此大幅度地精简。但原本就拥挤不堪地精灵舰队。还是很难塞进去这些新增加地不速之客。为了尽量节省空间。逃难们抛弃了武器、弹药、干粮、衣物等等一切多余地物品。可是仍然无法解决运输问题。
　　　　在这个大家都在挠头的时刻，原本驻守北极港的吉尔伯特参谋长，居然出乎意料地大显身手。在他的建议与组织下，十几艘船都捐献出了备用木料，交给准备运载逃难的那几艘大帆船，用以对船舱进行压迫性改造——将原舱室从高度上分隔成两到三层，然后全体乘客按次序挨个儿并排坐好。每个人分配到的空间不多不少，大概刚好能顶着天花板放下自己的**，并且有条件稍微活动一下手脚防备淤血。虽然这会带来通风采光等一系列麻烦问题，但好歹总算是凑合着把所有人都给统统塞进去了。
　　　　不过，看着这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拥挤场面，不少军官都感觉有些熟悉。忍不住转弯抹角地向吉尔伯特参谋长询问了几句，这才察觉到这位“仙人参谋”相当擅长公器私用，在北极港和另外几个职位上都客串过几回人口贩子，对于如何依靠一条船的空间贩运更多的奴隶，实在是很有些心得。现在把这些旧时经验搬过来套用，自然显得驾轻就熟。
　　　　幸对于这种贩奴船等级的恶劣待遇，众位乘客并没有什么怨言。岸上那种地狱般的凄惨景象，他们都是刚刚亲身经历过。相对于被丧尸围攻咬死再拆吃入腹来能够坐船逃离自然是再好不过。
　　　　别说是暂时忍受一下贩奴船的艰苦条件，就算是真的要他们去当奴隶，这些急于从丧尸噩梦逃脱的家伙说不定也捏着鼻子认了。
　　　　在向阿克迪娜女王陛下汇报完有关丧尸的信息参数，并且在旗舰上分到一个舱位之后，丹尼尔中将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忙着找地方休息，而是久久在甲板上徘徊，思考着接下来可供选择的对应措施。结果却沮丧地现，需要立即解决的挠头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
　　　　从整体战局上看，在遭受到这等惊天重创之后，此次对印加人反抗军的剿灭作战，恐怕只能宣告破产了。现在对精灵军来重要也最紧迫的头等要务，是在丧尸蔓延区域外围尽快建立起一道隔离带，防止这场恐怖的灾难向整个大陆蔓延——虽然这些丧尸没有任何智力，不会游泳，不会划船、不会骑马、不会驾车，但它们至少还有两条能走路的腿。在丧尸们能量耗尽倒地不起之前，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居民都有被袭击感染的危险，然后这批新产生的丧尸还会再向更遥远的地方扩散蔓延……联想到这种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块就倒一大片的恐怖景象，丹尼尔不由得感到浑身冷打颤，虚汗连连上涌。
　　　　然而，想要建立起一条隔离带并不容易。作为大陆中部的交通枢纽，库斯科城的上游方向是崎岖陡峭的峡谷，两侧都是难以攀登的悬崖峭壁；下游方向却是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可供通行的道路实在是数不胜数，土著人的村庄市镇更是星罗棋布。
　　　　虽然从早期殖民征服战争开始，精灵王国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扎根近三个世纪。但迄今为止。除了沿海沿河分布的那一连串主要城市，在郁郁葱葱的广袤丛林之中，殖民地政府的权威几乎仅仅停留于纸面上。对于各个独立的土著部落，殖民地政府压根就不操心，也操不了心，只要满足四点基本要求，就算是标准良民：一，按时足量地上缴贡品；二，不得抵制征兵与劳役；三，不许跟地下反抗势力与其他国家勾勾搭搭；四，想跟邻居掐架的话先和殖民地政府打个招呼。
　　　　这样一种类似放羊的松散统治形式，使得殖民地政府根本不可能具有很高的动员效率，而涌出库斯科城的丧尸们却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等到一切协调工作全部完成，那些土著居民也差不多都该变成丧尸，整天四处咬人吃人了……
　　　　更要命的是，就算是精灵侨民内部，目前也因为一部分精灵神明的煽动，正处于叛乱四起的动荡状态。在这种腹背受敌，宝座摇摇欲坠的情况下，女王陛下不可能分拨出太多的力量，放到遏制丧尸蔓延这种“小问题”上。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等到政变决出胜负之后，这场丧尸狂潮恐怕已经变得不可收拾了……想到这里，丹尼尔感觉自己的脑仁都要痛了。
六十三、精灵军的毁灭（7）
　　　　十三、精灵军的毁灭（7）
　　　　铛
　　　　突然，一阵急促的警钟声从桅杆顶端传来，打断了丹尼尔中将的沉思。/他好奇地抬头张望，却现一名瘦小的传令兵正连滚带爬地飞奔过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注意！注意！漂雷警报！”那名传令兵一边踉踉跄跄地拔足飞奔，一边扯着喉咙，用颤抖的嗓音嚷嚷着，“上游方向出现大批漂雷！图卢斯元帅命令全体人员对水面自由射击！重复一遍，全体人员对水面自由射击！”
　　　　丹尼尔顿时骇然色变，回头朝上游方向望去，果然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正夹杂在湍急的水流之中，从太阳落下的方向席卷而来！
　　　　一时间，爆豆般的枪声此起彼伏，各种口径的霰弹炮也对着水面胡乱轰击。水手、士兵、军官全都在大呼小叫着升帆解缆，试图用密集的火力打爆这些水上杀手。还有一些特别勇敢但也特别外行的土著勇士，甚至撑着自己的小舢板迎面冲进漂雷群，想用长矛、竹竿甚至棍棒将这些普遍重达十几磅，四周裹了软木的铁疙瘩挑到岸上……其结果要么是棒棒不堪重负当场折断，要么就是在火光中被炸得粉身碎骨。
　　　　由于本族的人口和兵源不足，精灵王国的陆军部队，基本上就是一个囊括了全世界各种族的超级大杂烩。各部队之间大多语言不通，指挥系统紊乱不堪，彼此之间私斗频繁。除了少量本种族的正规精锐部队，其他的那些杂牌军，每一支队伍单独拉出来进行小规模作战尚可，一旦将兵力收拢起来，形成大规模军事集群，光是协调与翻译的问题就能让任何指挥官精神崩溃。至于说指挥条令在传递过程中人间蒸，以及永远抵达不了收信人手中的恐怖公文旅行……那根本就是司空见惯地正常现象。
　　　　在正常情况下，精灵海军基本上只招收纯种精灵和半精灵，因此指挥系统还不算太紊乱。哪怕这支为了深入内河，临时从各舰队中抽调轻型舰船仓促组成的特混舰队，也没有在漫长地航行过程中出现多少乱子。
　　　　但是问题在于，为了运载沿途搜罗到的大批辎重与各式杂牌军，精灵女王陛下不得不在这一路上征用了太多太多的民船，甚至连土著人的独木舟都没有放过。结果就导致了诸如语言不通，号令混杂之类无组织无纪律的毒瘤，在舰队中迅速蔓延开来。更糟糕地是，这些满心不甘愿的乌合之众，平时在暴力胁迫之下还勉强可以凑合着挤成一堆往前走，一旦到了危机时刻，就都会只顾着自家性命，把什么军令、秩序、使命之类的玩意儿统统抛到脑后。
　　　　于是，一艘艘大小舰艇为了躲避漂雷，根本不顾旗舰来地命令，纷纷急着转向后退。结果就是拥挤成一团乱麻，动弹不得，甚至相互碰撞，将这段河道几乎变成了连环交通事故兼大堵塞现场。成百上千的漂雷趁机顺流而下，在船员的凄厉喊叫中相继爆炸，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打着精灵王国的绿叶徽章——这些都是莎尔教会方面从克鲁泽元帅地军火库里偷出来的，百分百的永聚岛皇家兵工厂原装正版货。其原本预定的用途，就是在起兵叛乱的时候对付基本被女王控制的精灵舰队，而非几乎只剩下了几条芦苇子地印加土著。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将它们在此刻施放出来，倒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出于求生地本能。尽管庞大地舰队正处于极度混乱之中。河道中地每一条船依然炮门全开。拼命地朝着水面射霰弹。并且组织火枪手上甲板进行排枪齐射。但结果却是引了更大地混乱——由于瞄准得不够精确。甚至根本没有怎么瞄准。各艘船舰彼此之间地误伤误杀事故不计其数。而旗舰来地全体停火。统一规范炮击次序地命令。通常不是没送到地方。就是被已经打红眼地船长们当成了耳旁风。
　　　　那些结构牢固地大船还稍微好一些。霰弹炮射出地铁砂和锈钉子通常动能有限。很难打穿它们由多层硬木构成地坚韧外壳。
　　　　但那些划着小板、大木和独木舟地家伙可就倒霉了。他们脚下地那玩意可没办法为乘客提供保护。在霰弹之雨中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而最最冤枉地受害。莫过于那些手持长竹竿企图挑开漂雷地敢死队勇士了。由于在混乱之中。舰队内部根本无法进行象样地火力协调。只知道拼命地将各种弹药投射到漂雷密集地方位。其结果就是他们地小舢板距离漂雷越近。后方朝他们头上招呼地炮火就越是猛烈。其中地绝大部分都还没来得及展开排雷工作。就已经给背后射来地金属风暴活活打成了筛子。
　　　　为了最大限度地诱混乱。这些漂雷上普遍添加了烟罐。在爆炸地同时便升起了
　　　　烟。若干艘中弹燃烧地船只。又为烟雾提供了新地气中到处弥漫着令人窒息地呛喉烟尘与刺鼻气味。船员们不得不用湿布掩住口鼻。才能勉强支撑下去。更可怕地是。由于烟雾遮蔽了视线。炮击地准确度进一步下降。而误伤地比率却进一步地急剧增加了。
　　　　虽然每条船上地魔法师都在用强风术驱散烟雾。但由于缺乏协调地关系。这些人工风力朝什么方向刮地都有。却就是形不成合力。反倒是有互相抵消地势头。一直等到驻舰法师们累得筋疲力尽。呛人地浓烟依旧笼罩在舰队四周。久久萦绕不散。
　　　　乱上添乱的是，那两头刚刚赶到库斯科上空的巨龙，在这时候也来凑热闹。尽管它们的用意绝对是良好的，试图通过俯冲喷吐龙息来摧毁漂雷，却因为自身难以内敛的龙威，以及翅膀拍打产生的气流，而在舰队之中造成了更严重的损失——某艘转弯中的战舰，因为全体船员都被龙威吓得趴倒不动，结果直直地冲上了沙滩，触礁搁浅。另一艘鼓着满帆的单桅快艇，不幸被巨龙俯冲的凛冽气流迎面扫过，于是当场翻了个底朝天……
　　　　让远洋舰队驶入相对狭窄的内河，在完全不熟悉也不适应的场合，与一帮既无士气又无纪律的乌合之众搭配作战，结果就会导致这种混乱到了极点的糟糕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