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

第8章

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8章

小说: 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顿时,我慌了,看了看周嫂,周嫂也看了看我,突然的,她****的撇下了王嫂,像西屋跑去,这个动作提醒了发愣的我,我拉起裙子,跌跌撞撞的向西屋冲去,只听身后张妈着急的对王嫂说:“你到是放开我呀,你放开我也好让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跌跌撞撞的,我跑到了西屋的门口,可是,到了门口,我放下了裙子,不敢进去,这时,听见了周嫂的大哭声,一面哭一面喊到“二少爷呀,二少爷!你动一动呀,二少爷。”
    那只准备迈进门的脚,又缩了回来,我害怕,真的,真的害怕。自我亲眼看到父亲的死,我就开始害怕看到死亡,我甚至羡慕死去的人,那些人们,仅仅只需要等待黑暗的来临,安全的,踏实的,他们在黑暗的爱抚中,沉睡了,却从不考虑活着的人的感受,当我们看到他们身体时,那尚有余温的身体,软软的,有弹性的,却是没了骨头似的,让人厌恶,那惨白的脸,将永远不在恢复血色,他们的身体,将在蛆虫和时间的侵蚀中一秒一秒的腐烂下去,腐烂到我们无法认出,甚至开始反胃。那还是不久前我们爱过的人吗?他们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呢?而他们,为什么要提前我们离开这个纷扰的红尘呢?为什么留我们在世上痛苦的挨着,任凭着浮萍一样的命运,任凭着时光飞逝后留下的冷漠与麻木呢?
    我恨他们,恨那些死去的人,我的父亲,和我的男人,他们死了,丢下我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即使在怎么抓住他的手,却不能抓住他灵魂的破散,这种没有能力挽留亲人的痛苦,又有谁能了解呢?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迈开了右腿,大步的走进了屋里。
    周嫂半跪半爬的扶在床前哭着,梅翰林的一只手抻的直直的,悬空在床边,靠近一点,就能看到他的脸和身子,他的两条腿也是直直的抻着,脚下的褥子被踹的七扭八歪,胸是呈弓字形****挺着的,他睁着眼睛,无神的、毫无生气的,下巴像是没了支撑一样,不知羞耻的掉下来,使得嘴巴大大的张开了。
    他是死了,我能确定,死前一定经过不短时间的痛苦挣扎,一定很痛苦,我猜,他那个时候应该是躺着看书的,我看到脚榻上有一本书,应该是他手中拿着的,在挣扎的时候,松开了,就掉了,那时,他可能已经喘不上来气了,即使在怎么****,也无法呼吸到不太清新的空气了,而内心中充满的积郁的废气,也无法顺畅的一下子的吐出来了,张开的眼睛,应该已经感受到了麻木的痛楚,酸酸的,痒痒的,让人无法承受的。
    我扭过身去了。此时此刻。我清楚地知道他死了。不折不扣地死了。抛弃了我。我没有知觉地挪了挪脚步。我想离开。不知道向哪走。我知道。他死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是地。他终于还是走了。我清晰地能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我不痛。不想哭。只是想挪一挪。挪一挪地方。挪到一个安静一点地地方。让我好好地、仔细地想清楚这个问题。
    大嫂扶着婆婆进来了。婆婆一看到这种情形。向个泼妇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在距离儿子很远地地方。用手不断地垂着胸口。大声地哭喊着。“我地儿子呀。我地儿子。你让我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她大声地嚷着。我瞧了瞧她。瞧不起似地看了看。接着。轻蔑地继续向前挪着。她大概是不敢看到儿子死前地样子吧。我只想离开这间屋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让我好好地想一想他已经死了地问题。
    我顺利地挪出了房间。到了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湛蓝地天。湛蓝湛蓝地天。没有云。阳光地影子距离我似乎是很遥远。它应该能看到吧。看到穿着棉袄地我。红布地棉袄。厚厚地。支开了人地手。像是个熊一样。想到这些。我笑了。熊!对。是熊。我像个熊似地。傻乎乎地。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
    我又努力地像前挪了两步。突然地。我感到胃里强烈地抗议。一股巨大地能量在我地身体里爆开了。我急忙扶住门廊上地柱子。“哇”地一声。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眼前突然黑了。那黑暗。以瞬间地速度。掩盖了所有地实物。一切。好安静。
    我又看见梅翰林了。在一个有星星地天空下。他在那里。月光很亮也很温柔。映在他地脸上。和月白色地中衣上。他笑了。我看清楚了。他距离我。还是有一段距离地。趁着没人。我向他冲了过去。他伸开了手。我笑着向他冲了过去。可谁知。他又收回了手。转过身去。那模样像是要走了。“别走!”我喊“别走!等我。”可是。我地嗓子像是哑了一样。喊不出。他已经距离我越来越远了。“别走!求你!别走!”我****地喊。却喊不出声。我着急。特别地着急。着急地哭了。****在颤抖。
    “别哭了。二少奶奶。别哭了。二少奶奶。”我努力地认了认。眼前地人不是翰林。是张妈。她用双手****地晃着我。好奇怪。我还能听见自己地哭声。我也死了吗?没有。我没有死。甚至已经逐渐地清醒了。我看清楚了张妈焦急地脸。甚至还感受到了自己脸上泪水地冰冷。我停止地哼哼唧唧地哭泣。是自己下命令停止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哭地。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了。只记得刚才看到了翰林。不应该是梦里吧。我扭了扭头。我是依偎在门廊上地大柱子上。张妈蹲在我地面前。“醒了。”张妈兴奋地叫道“醒了就好。”我听到有人在说。那个声音好像是大嫂。对。没错。是大嫂。大嫂正站在我地右手边。面对着西屋地门口。冲着里面喊“娘。别出来了。她醒了。一会大夫就来了。”
    我努力的摇了摇头,还是想不起来,这时,张妈试图扶着我起来“二少奶奶,起来吧,这儿凉。”我费力的按住了地,想以此做为支点,可是,我发现,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张妈叫来了周嫂,扶着我,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同在后院的一间客房,她们扶着我,扶着我到了床前,我****的爬上了床,像个半死人一样半躺在床上,张妈扯过了一条被子,包住了我,冰凉凉的被子,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时,周嫂递来了一杯茶,“漱漱口吧,”她说。我接过了茶杯,漱了口,将水吐在痰盂里,嘴巴里,一股难以掩饰的腥味,好难闻,哦,对了,我刚才好像吐血了。
    “我刚才怎么了。”我问。张妈和周嫂互相对看了一眼,“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张妈说。
    “刚才我怎么了。”我又问,张妈看了看周嫂,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费力的张开了嘴,像是嗓子被粘住了一般,费力的说:“刚才,我叫满囤去找大夫、老爷和大少爷,一回头,就看见你了,你那时,吐血了,”她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对,”她肯定了一下自己的回忆“你吐血了,然后,扶着柱子就倒下去了,然后,我跑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你哭了,我扶着你,费了好的劲儿,才晃醒你。”说到这,她看了看我。
第十三章 孤独的下午
           张妈看了看我,我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说她家的二少爷、我的丈夫梅翰林已经走了,她想提醒我这件事,又怕刺激到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醒,所以,只能清醒的挨着,我是嫉妒梅翰林的,他走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大嫂的乳母李妈进来了,先是走到床前瞧了瞧我,接着,她对着张妈说:“大夫来了,现在正在西屋,”说到这,她偷偷的瞄了瞄我,大概,是想看看我的反映,我没有理她,她继续说到:“在西屋,一会过来,太太说让你一会过去张罗。”她又看了看张妈,又看了看我,张罗什么?还不是张罗葬礼的事!那一刻,我真的很讨厌她们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明白她们的意思,话,不得不说,事,不得不做,但是,不愿意触及到我的感受。
    张妈沉思了一下,“周嫂,你先过去伺候,一会大夫看完了,我在过去,李妈,吩咐王嫂烧水,别让她躺着了,她也没吓怎么样,家中尽管有事,但不能坏了规矩。行了,你们先去。”说完,她又回过身看了看我,那是一种怜悯的目光,我试图避开,但我知道,从此以后,家中上下,族中老小,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么年轻就做了寡妇,是让人在怜惜以后会心的神秘一笑,“你说她能不能守住?能不能守住?”然后挤眉弄眼的看看对方,接着,就捂着嘴偷偷的笑着走开。我知道那些人的心里,她们大多是愿意看笑话的,更愿意看到一个寡妇偷吃被抓住,掉在祠堂里,面无表情的。到那个时候,她们就会换一种神情,看似轻蔑的,却又是羡慕和嫉妒的,“真骚。”到时候,她们会这样说,接着掩面而走,显示出她们的高尚的气节。
    这就是女人呀!那个时代的女人,压抑的,自私的,甚至有些变态的。
    我抹了抹额头,顿时吓了一跳,杏子大的一个包,高高的翘在我的额角上,“好疼”我情不自禁的说,张妈听见声音,连忙过来,撩开了刘海,“哎呀,”她也情不自禁的叫“怎么这么大个包!”我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我,“可能是刚才摔倒时磕的。”她说。我没有回答,大概是吧,不过,真的很疼。
    这时,李妈领着大夫进来了,“是这位吗”大夫问,李妈点了点头,“刚才少奶奶吐血了,”李妈说“您刚才过来的时候,应该也在西屋门廊下看到了,挺大一摊的。”大夫不耐烦的点了点头,顺手从小箱子里取出脉枕,“请伸出右手,”他说。我扭了扭身子,将在床里的右手探到放在床沿上的脉枕上,几根冰冷的手指,按在了手腕上,冰凉的手指,让人感到刺痛。
    过了一会,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对着我说,“换左手,”。我又顺从的将左手压在脉枕上,这时,他说:“少奶奶请吐舌头。”我抬了抬身子,吐出了舌头给他看了看。“现在口中觉得苦吗?”他问。“是的,有些苦,还觉得有点干。”我说。他又点了点头,接着,那开了手指,我抬起了手,让他将脉枕抽走。他一言不发的起了身,慢悠悠的将脉诊装进药箱中。“怎么样?”张妈急着问。老大夫摇头晃脑的说:“肝火犯胃,肝气郁结郁而化火,肝火上犯损伤胃络,迫血上行致吐血,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静养一阵子,这样,我开几幅药,调一调。”他说完,张妈点了点头:“对了,大夫,那刚看我们太太呢?”张妈问。“老妇人嘛,准备点麝香吧,若是到了那天”说到着,他回头看了看我,压低了声音“若是到了日子,哭昏过去,就将麝香放在鼻下,过一会就能开窍,若实在不行,一定要马上通知我,切不可耽误。”他又回身看了看我,接着,由李妈指引着,走出了房间。
    “王嫂。”张妈在门口大声的喊到“王嫂,你来。”她说。她又回到了窗前,“二少奶奶,”她面露难色的说“家中目前已经乱成一团。”她顿了顿,我笑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笑出来“你去吧。”我说“也不用叫王嫂来看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妈重新低下了头,想了想,“没关系。”我说“你们去吧,我不会寻短见,只想静一静。”
    她看了看我“那好吧,二少奶奶,你要往宽了想。”说完,她抬起身子,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这时,王嫂也来了,试图进来,被张妈一把拦住,“留点心,”她对王嫂说,两个人又像小偷似的看了看我,接着,她们一同走出了门,随手将门关上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松了,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动了动身子,躺下了,舒服的,舒服的躺在柔软的褥子上,我想,我应该睡下,睡熟做梦,总之,不要醒着就好,我不愿意清醒着,不愿意清醒着对待那份麻木的痛楚,无处发泄,只能闷在心中,哭不出,又咽不下的难过,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的男人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哭不出来,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种酸酸的感觉,自始至终的压在胸口,让我十分的急躁,却又没有能力和方法躲避,该怎么办呢?我以后要怎么做呢?要在这个活死人墓呆上一辈子吗?到我年老的时候,没有儿女,没有亲人,孤零零的一个人,穿着藏蓝色的大襟衣,黑色的宽腿裤,扎着绑腿,抽着烟袋,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等着花开花落,自生自灭。
    不。那不是我想要地生活。我还年轻。我还不到二十岁。我还希望有个美好地未来。可以走南闯北地逛一逛。可以见一见外面地世界。可惜。这种日子。恐怕无法实现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寡妇了。不要说走南闯北。便是出门。也要低头。不能和陌生人讲话地。也就是从今天起。我地全部。就必须随着梅翰林去了。他虽死了。可我。还不是自由地。
    外面突然乱哄哄地。我坐了起来。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地。梅翰林是不希望我守寡地。可是。他父母呢?他父母能同意吗?恐怕是不会同意地。旧式家庭里寡妇再嫁。那是非常大地耻辱。他地父母又是好强地人。怎么会同意呢。我摇了摇头。“翰林。你想地太简单了。”我小声地说。希望。他能听见。
    外面传来张妈大声地叫喊声:“叫你们快点。怎么就是不听!一会仵作来。什么都没弄好。到时候。又慌手慌脚地!”那是一种孩子似地喊叫。毫无理由地乱发脾气。她也是难过地。亲手带大地二少爷。最后还是走了。像亲生孩子一样地疼爱。却没能挽留住他地性命。是一件多么悲哀地事情。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接着。没有等我回应。门就推开了。是张妈。“二少奶奶。”她说。“感觉好些没?”我点了点头。她低下了头。沉思一般地说:“二少奶奶。按规矩。该穿衣服了。家中……。”她停下了。“我知道。”我说。推开了被子。起了身。是呀。按规矩。我是应该帮梅翰林穿寿衣了。“送香了吗?”我问。张妈点了点头。忙说:“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