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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饮马流花河-第31章

小说: 饮马流花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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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方***汇集之下,总算看清了来人那一张骇世惊俗的面容,何止是那一张脸?简直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这是一个身形十分高大,却又佝偻的驼子。头上戴着半旧的毡帽,身披着一袭像是整张藏毡所剪裁的长衣,这副装着已非时下所习见,偏偏那张脸红中泛紫,凹凸狰狞,看来十分呆板,下巴上翅生而出的一丛胡子,更透着滑稽,给人的感觉是不伦不类,倒有几分像是来自西藏的喇嘛,可又不尽然。
    这人面部表情,虽说十分木讷,那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却是极称锐利。似乎是认定了纪纲为此行之首,一经现身,那双光彩夺人的目光,便自集中在他的身上,掌中长剑尤见璀殩,每一挥动,即由剑尖处爆射出尺许长短的光尾,时伸又缩,宛如灵蛇吐信。
    驼背人单手持剑,昂然仁立,那副样子简直像煞一尊门神,神态间,颇有“一夫当关”的大将派头。
    君无忌现身于他身后丈许左右,尽管是内外交迫,剧毒攻心之际,他犹能仁立不倒,掌中弧形剑,光华闪烁,看在纪纲眼中便自心理有数,确知他余勇可贾,犹自不可轻视。
    纪纲用着十分诧异又复震怒的神态,面对着来人,冷森森地笑了一声。“你是什么人?胆敢插手管闲事!想是活腻味了?”
    “天下人管天下事,笑话!”驼子扬了一下手上长剑,剑锋上光华更称逼人。紧接着这口长剑的剑尖指向纪纲,语音沉着地道:“姓纪的,我知道你,天高皇帝远,在这里还轮不着你逞威显能!我这朋友,一身能耐,岂是你们这些人所能对付?若非是误酒贪杯,饮下了你所设计的毒酒,便是再多上一倍人马,也是莫奈他何,堂堂锦衣卫指挥,居然也干起了江湖下三流的伎俩,传扬出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一面说时,驼背人身形徐徐摇晃不已,他身躯原本高大,加上那一身肥大衣着,这一摇动起来,立即形成了大片阴影,宛若风中巨树,颇有林叶萧萧之势。
    纪纲心知有鬼,竟然一时莫辨其玄虚。俟到他陡然有所警觉时,才自霍然发觉到,敢情对方趁着身形晃动之际,已自巧妙地换了身位。
    非只是驼背人一人,他身后的君探花,也似有了转动,二人明为一前一后,其实互有接应,眼前这一手巧移身位,虽然一时难测其妙,想必大有作用。
    纪纲心里狐疑,偏偏一时看他不透。对方这个高大驼子,在纪纲眼中,可以断言,绝对陌生。只是口气里,对于纪纲,却是知悉甚清。他此刻的巧移身位,显示了此人的诡异功力,大非等闲,简直可与君无忌作等量齐观,焉得不使纪纲大吃一惊。一个“君探花”已令他大费周章,想不到眼看着大功垂成之际,平空又杀出了这么一个驼子,对于敌方来说,不啻是如虎添翼,真正是始料非及,顿令他大生忧虑,不得不重新检讨此行的损失。
    心理盘算着,冷叱一声:“飞蝗侍候!”
    手下人应了一声,立时挥动令旗,将命令传了下去。
    这“飞蝗”二字,绝非仅仅示意是暗器中的“飞蝗石”,却也代表着一个完整的阵势部署,令旗展处,人影闪烁,极快的一瞬,各人已站好了新的位置,灯光迷离里,各人皆有异动。
    君无忌处身极危之境,忽然见到来了救兵,一时宽心大放。
    他当然知道这个驼背木面人,正是当日自己所习见苗人俊的乔装,这个隐秘事实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只要自己代为守口,他也就大可不必顾虑地继续伪装下去。
    君无忌生性最是逞强,由于身负奇技,智力过人,对于他来说,再困难的事,再厉害的敌人,也构不成威胁。像今夜这般遭遇,简直是前所未见,私下里不啻被引为奇耻大辱。苗人俊此时的忽然现身,自然解救了他的一时之难,只是他却不欲依赖过甚,明明已无能站立的身子,偏偏却仍恃强好胜地挺立如昔。
    苗人俊原有背负他离开的打算,见状也就暂时未予表明,却在暗中一直关注着他,只待其体力不支,真个倒下来时,再予援手,背其离开。
    当下他随即用传音入秘功力,向君无忌发话道:“你觉得怎么样?只管运功调息,别的一切都交给我了!”
    君尤忌哼了一声,未予置答。
    苗人俊又道:“眼前这七人阵势,十分可恶,且先破了,才可如意出入。”
    君无忌忍不住道:“这七星大罡阵,重在首尾,要同时拿住首尾,才能制胜。”
    苗人俊聆听之下,盱衡当前,点头道:“不错,事不宜迟,你只虚张声势,一切都交给我吧!”
    苗人俊早已蓄势以待,话声出口,一口长剑先已劈出,剑势极见功力,一时剑光爆涨,宛若银河倒泻,直向着当前七人阵势之一直劈了过去。
    那人冷叱一声,倒也不慌,掌中弧形剑倏地迎出,闪过了正面主锋,改向苗人俊长剑偏锋击去。这一剑显然透着高明。
    苗人俊心里一动,长剑迂回着向回里一带,对方弧形剑便自迎了个空。
    只是这一霎,对方“七星天罡”阵势已有了变化,在一声凌厉地喝叱声中,七人同时一拥而上,七剑同举,爆出了七点银光,一古脑齐向着苗人俊身上招呼过去。
    七人自纪纲以次,皆是精挑细选的一时高手,尤其难能的是,为组合此一“七星天罡”阵势,曾经长期苦练,经过一位极神秘高明的前辈人物分别指点,功力大是可观,一经联手,威力无匹。纪纲把这“七星大罡”一阵,视同最厉害的看家本领,平素除了定期操练演习之外,实际上极少有机会施展,若是搭配着所谓的“飞蝗”联合出于,其威力更是无与伦比,极具杀伤能力。眼前为竟全功,猝当大敌之下,纪纲索性一古脑地全数施展出来。
    苗人俊虽然知道“七星天罡”这个阵势变幻莫测,非比寻常,但是以他与君无忌功力,却也不难攻破。他却不知这个阵势,经过那个神秘的幕后高人指点之后,较诸原来功力更不知强大了几许。
    眼前七人举剑之势,名为“七星伴月”。七口剑及时递出,爆发出七道长虹,猝然集结成一片光华璀璨的银光剑网,直向着苗人俊当头罩落下来。
    苗人俊冷笑一声,长剑挥处,叮当两声存心先把正侧面两口剑势拨开,剑锋接处,才知道对方剑上力道万钧,敢情这“六星伴月”一式经过幕后那位高人指点之后,威力大增。循其因乃在于:原先剑招,虽名之“七星伴月”,只不过是联手发招而已,声势虽大,但功力杰出之人,并不难各个击破。此刻这个剑阵,经过高人指点之后,情形可就大有不同,七人一经联手,凡出剑皆为七人联合之力。
    观之外表,七人围成一个残月形的半环形状,右手执剑,左手却按搭在紧邻其侧的同伴肩头,借助于这个形状,各人乃得将其本身内力,灌输与对方。那位高人,果然极具高明,非但汇集了七人之力,成为无坚不摧的巨大力道,却就此演化出另外七式杀着,无不威力万钧,堪称前所未闻。
    苗人俊内力该是何等充沛,论以常情,对方二人即使是内功中一流境界的高手,也难以抵挡,定当为苗人俊攻开一隙。眼前情势,却是大有不同。须知对方七人,皆为精于内功之高手,一人已甚可观,更何况联合七人之力,尤其像是纪纲,以其既成之“三阴绝户童子功”,一经灌注,力道之惊人,是可想知。苗人俊固一世之杰,论及实力,却也难望硬拼硬地以一当七。
    先者,即在七人半月攻势之初,君无忌已看出了其中颇多微妙,紧接着七人的左手攀邻肩,顿令他悟出了其中玄妙,无如苗人俊竟是计未及此。
    目睹之后,君无忌大吃一惊,传音道:“不可……”话声出口,却已是慢了一步。
    眼看着苗人俊长剑与对方一双弧形剑交接之下,霎时有如磁石引铁,霍地紧紧贴住不动。苗人俊倏地目凸如珠,全身为之大大震动了一下。奇在那口递出的长剑,却未能立刻收回。
    冷眼旁观的君无忌乍然目睹之下,情知不妙,当此一刻,却也顾不了自身安危,脚下滑动,已自抢先而前。
    有了先时的片刻冷静观察,君无忌已略悉对方阵势微妙,眼前情急之下,为救苗人俊一时之难,说不得再一次力灌剑锋。
    由于他看出了七人力道关键所在,妙在反先天易数中的一个“偶数”,是以这一剑不向出剑的二人挥出,却朝向七人中顺数的第四人当胸挥出。这一手果然厉害,产生了预期的效果。
    原来苗人俊看似无恙,其实眼前正自身当七人巨力,由于七人力道,乃系以纪纲为首的“至阴”之性,是以“异”性相吸,猝接之下,已将苗人俊全身紧紧收住。
    苗人俊俟到发觉不妙上了当时,其势已是不及,再想抽剑已是万万不能,他虽施展全力,亦难望将剑势拉回一寸,此时此刻即使想丢脱手上剑把,也是不能。
    这一霎,无疑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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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韦一波,相貌清奇;茅鹰,目光如鹰。前者六十开外,身材颀长,一身飘飘黄衣,后者三十出头,黑脸高颧,刀骨峨凸,貌相尤具狰狞。这便是“九幽居士”盖九幽生平仅有的两个弟子。二人根骨均为上乘,各是造就各异,盖九幽先后收了他们二人,施以不同造就,个别教授,乃成不世奇技。
    “平原之会”后,盖九幽真个销声匿迹了,落身于人迹罕至之洪荒世界,在那里收了汉苗混交血统的茅鹰,日暮穷途的韦一波,也只得这两人守侍左右。这一次再莅中原,立堡“雷门”,所倚恃的仍然是这两个人,师徒三人搭配得当,手段杰出,“如水乳交溶”,再出之后,气势非凡,武林侧目。
    “雷门堡”本身就已经够神秘的了,师徒三人的行径更称神秘,扑朔迷离,来去无踪。
    不久前,江湖里有了“讳莫如深”的传闻,传说姓“盖”的这个老怪物,竟然与当今皇室有了勾结,“雷门堡”于是乃成了专为皇家锦衣卫训练速成杀手的地方,凡是“锦衣卫”的卫士,在指挥使纪纲的安排之下,一批批分别来到雷门堡,施以短期攻防阵战训练,一些高层的杰出卫士,更施以个别造就,如是这般,乃使得此一皇家亲军组织,一夕间为之坐大,消息外泄,江湖变色。
    利用盖九幽这个当世奇人,壮大锦衣卫,为朝廷秘密执行“摘奸伏宄”任务,纪纲这个奇妙的构想,倒也无可厚非。“锦衣卫”原是皇室的亲军组织,旨在铲除异己,说它是一条忠于主人“朝廷”的狗,都不为过。他们借重“雷门堡”的实力,完全可以理解,不足为怪。奇怪的是,盖九幽这个怪异的老人,何以甘冒武林之大不韪,供朝廷驱策而用,却是大堪玩味,而成令人费解之事
    这其中自然隐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诚然,盖九幽以及他的两名弟子,基本上都有极大的野心,事态的显示,已是越来越明,他们即使存心掩饰,已是无能为力。
    洒下了一把制钱,为数十二枚。十二枚金光闪烁的制钱,在五彩斑斓的琥珀方几上滴溜溜各自打转。盖九幽又在玩他的“九幽神卦”了。
    “冬暖阁”玉暖生烟,春日正长。师徒三人破格地接受了高煦的接待,过着比同皇室一般的奢华生活,这些容或是纪纲的别有用心,故示怀柔,对于行踪飘忽,个性怪异的盖氏师徒三人来说,却也未必就能适应,更不会容易就被收买。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双方都够精明,显然“各怀鬼胎”。
    伸出了细长的一根手指,在桌面制钱上略事移动了一下,盖九幽微微一哂,道:“我们有贵客登门了!”
    “贵客登门?”茅鹰目放精光的向着石榻上盘坐的老人注视着,神色间显得十分震惊,比较起来他师兄“摘星拿月”韦一波却是镇定得多。
    “莫非那位纪指挥使又要来了?”说时,韦一波已自长窗一隅站起,走向石榻当前。
    颀长、消瘦,一身灰布长衣,这位雷门堡的大弟子,一眼看过去,仿佛学中老儒,谁也不会想到,他身负奇技,一身内外功力,已至炉火纯青境界,近年以来,盖九幽不大问事,“雷门堡”事无巨细,这位掌门弟子,最起码可以当得一半的家。
    盖九幽确实已相当的老了,仅仅由外表上窥测,实在很难看出来他确实的年岁。石榻上的老人,白面无须,甚至于连头发眉毛,都并非全白,一片灰黑颜色。只是你却一眼就能看出,他实在年岁不小了,即使不是一百,也当耄耋之龄。
    据说当年“平原之会”之后,盖九幽受创极重,虽然逃得了活命,却身受重伤,自此之后,他便自遁迹天南,销声匿迹,再也不曾露过脸,多年以来,如非得力于弟子韦一波的就近照顾,很可能他这条命,也保留不到今天。
    然而,今天看起来,他却仍然具有惊人的内力,顾盼间处处显示着精明干练。头上戴着质地柔软的缎质便帽,身着锦衣,自腰以下,却为一袭五彩斑斓的百雀羽毛编织成的巨大毡子覆盖着,神态间一派轻松自若,只是如果细心的观察到那一双犀利的眼神,却似柔中有刚,当他直直向你逼视时,宛如一双无形钢钩,深深探入到你的灵魂深处。
    目下,他正自聚精会神的向榻前玉几那一卦金光闪闪的制钱注视着,细长的手指时而举起,落下,不时的移动着那些显示卦象的制钱儿。
    他的“九幽神卦”确是不同凡响,一经卜算,吉凶祸福,每能先知。
    随着他细长的眸子,煞有介事的转动之下,又似把卦象所露示的事态,全然了解胸中,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向着当前二弟子注视过去。
    “你老是说,纪纲来了?”茅鹰迫不及待地道:“他来干什么?”
    九幽居士摇摇头道:“不只是纪纲一个人,看来他主子也来了!”
    韦一波点点头说:“这么说,是汉王朱高煦来了?”
    “大概是吧!”盖九幽深邃的眼睛,缓缓向二弟子茅鹰望去:“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这位王爷来此中途,或有小惊,鹰子,拿我的雷门金旗令,招呼一声,你这就保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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