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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情倾天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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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看,不防日光刺了眼,一阵犯酸,揉一揉再看,客人已站定我身前。
    我微微张开嘴,声音卡在喉咙里,那人穿得一身绿,仿佛远山苍绿,湖水碧绿,野草鲜绿,垂柳嫩绿,人比小葱俏,留得青柴在,不怕没山烧:“表妹,你改嫁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人好伤心呐——”
    我深吸一口气:“表哥,你滴眼神还是那么消魂。”
    回事太监知趣退下,我屏退下人,引陈煜在藤萝架下现成软椅对面坐,亲手替他舀了碗冰糖莲子:“眼睛上为何挂了两个好似毛笔画就的浓墨黑圈?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陈煜扼腕而叹:“只怪我内功太过深厚,醒后一不小心把体内毒素全部逼到了眼部周围,尚不知几时可以全部消退,皇上说我神似木兰秋荻常见的浣熊。”
    我点点头:“皇上的话总是不错的。”
    “那也未必尽然。”陈煜忽道,“比方说有一个人尚在人世,皇上告诉过你么?”
    我的心跳空过一拍,但我直直望住陈煜,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你知道些什么?”
    陈煜轻笑一声:“我只知道那孩子还活着。”
    我尽量稳住自己的语气:“他在哪?”
    陈煜拂袖起身,云淡风轻一般:“我得走了,说完刚才一句话,京城再无我容身之处。”
    我还要说话,陈煜插道:“海宁小苍山下,我曾与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达成一项约定,但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并不在约定之内。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剩下的我没有时间去查,但你可以做到——只要你问,一定有答案。”
    陈煜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我长久地注视着他走的方向,直到彩霞满天落日圆,一刹那绚烂游过去,然后暮霭沉沉地充塞了天空,王府的掌灯时分到了。
    当晚,四阿哥不知自何处饮酒而来,醉归寝室,呼从者点灯,侍从阿乌达擎灯入室,四阿哥一口将灯吹灭:“点灯来”。
    我闻声在寝衣外加披了大衣裳,匆匆持宫烛迎出,阿乌达重燃了灯,方至四阿哥跟前,他又一口吹灭:“点灯来。”
    阿乌达回身见了我,行礼道:“王爷醉了。”
    四阿哥喝道:“速点灯来!”
    阿乌达急忙重新燃灯入室,擎在手中小心翼翼立在四阿哥跟前,四阿哥推开扶着他的人,靠近灯光,酒意犹酣:“灯下仔细观看,我醉也?乃汝醉也!”
    我上前稳稳接过阿乌达手中灯盏,一手挽住四阿哥臂膀:“来,吾有话跟汝说。”
    我床上新换了轻容纱帐,配加宫制银鼠皮壁帐,骨子扣虾须帘,入寝纽密,既可御蚊,又疏漏生凉,而纱补通光爽亮,如开圆月,就枕亦能辨晓夜。
    四阿哥酒醉力重,我扶他入帐,床面一阵乱摇,连悬于帐顶下的盛花小棕篮也受震荡,飘落两瓣末丽,不偏不倚贴在四阿哥脑门上,我伸手替他拂去,他骤然攥了我的手指,将我牵拉向他,我推开他,他不由分说把我抱进怀中,狠狠一吻落在嘴唇,舌尖放肆,气息急促。
    他的手指钻进我的发,掠过面颊、前额、后颈,贪婪摸索。
    我打开他的手:“汝且慢!”
    他定定眼睛望着我。
    我强调:“吾有话问汝。”
    他硬是不吭气。
    我又重复了一遍:“吾有话问汝。”
    他还是没反应。
    我直截了当连珠炮般逼问:“汝说不说?汝说不说?不说?吾就用牙把汝阉了汝信不信?”
    四阿哥听清楚我的话,露出一副“你就是把我阉了我也不能同意的”神情,分明完全不bird我。
    我气急败坏:“汝不鸟吾?汝扮什么杨过?告诉汝,今次汝扮雕都没用!汝到底说不说?”
    我扑上去拧他,才下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无比:“海宁陈氏从前明末起,累世簪缨,数传至陈之遴,清初降于清,位至极品,后陈氏一家,如陈说、陈世倌、陈元龙等父子叔侄,都是高官厚禄,尊宠备至,但他家与你渊源再深,又怎及得上我同你之间关系?陈煜是那种无事不管见树踢三脚的性子,为何他的话你信,我对你好你却不信?——想个办法让你冷静一下再说吧。”
    他用指背轻轻挑起我的下巴,亲我。也不偏激,也不手软。
    我背心的衬衣汗湿了,更加贴在肌肤,他在守算分数,我渐无所适从。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遇见一人,好似二阿哥,我真心请教他:你骗我?
    他说:不会。
    我又问:你可是猪头。
    他正色回答我:请你放尊重一点,叫我二师兄。
    我放心而笑,一转身,旁边多出一名小小男童,眉眼酷肖四阿哥,我先是一惊,不知四阿哥怎会时光倒流,紧接下去便明白,呵,这是我儿。
    我将手指触及他的掌心,他立即把它紧紧握住,我深恐被人听了去,轻声问他:你去了哪里?我找得你好辛苦。
    他还不会说话,只对着我笑。
    我等他说出他的下落,等得煎熬灼烧,可是他在眼前,我心底的欢喜就如陌上花开,细水长流,哪怕梦中有梦,唯愿此生不醒。
    因上年年末康熙公开许了我和四阿哥的婚事后,今年正月里便诏谕右卫将军宗室费扬古办事诚实,供职年久,且系王室子弟,可封为辅国公,在四月底正式受封。
    清制将宗室爵位厘定为十二等,四阿哥为和硕亲王,属于头一等,接下来依次为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等,费扬古并非直系皇子血脉,能受封第七等的辅国公乃是无上荣光,而四福晋纳拉氏身为费扬古之女,亦是十分体面,在雍亲王王府现有妻妾中的地位更加凌然众人,她又深知我和四阿哥之间的历年纠葛,因此对这次指婚格外尽心,不仅亲自过问打点一切事务,还见缝插针地利用时间帮我跟府里其他女眷加深联系,以便将来关防院内相处和睦,也算投桃报李,向康熙证明她的皇子正室风度。
    其实自从海宁回京,为着给十三阿哥治疗膝疾的缘故,我反而同十三福晋兆佳氏走得更近些,两相比较,深觉还是兆佳氏比较心无城府,况且亲王侧福晋定制满员为二,四阿哥的侧福晋已有李氏和年氏,今次康熙虽逾制给四阿哥多加了一个侧福晋的名额,使得我的名字同样可入宗人府玉牒族谱,但我始终对年宝珠等人心有芥蒂,早在答应四阿哥求婚时就跟他提出条件明说婚后我需长住圆明园,决不与王府关防院内女眷同流,四阿哥当面也无露出什么不愿意思。
    鉴于我身份的特殊性,现在我不过暂时陪着四阿哥住在怡性斋书房,经济生活均独立于内院,所以任纳拉氏对我怎样热络,我只客气在面上,敷衍为主混混为辅,总之不向任何人透露将来去向,等我搬走以后她们自然知道我手段。
    旋即粽席蒲觞苓令辰,虽然康熙和皇太后仍在热河避暑,京城里的端午节过得却也丝毫不含糊,不仅宫中有演屈原沉江应节戏、福海赛龙舟等活动,民间画船箫鼓江乡竞渡的盛举也层出不穷,而德妃赏了四阿哥不少纱、葛、扇子、香饼、香包、香袋、宫佩,还有紫金锭、蟾酥锭、盐水锭等避暑药品,这些宫制玩艺当然比外头买得到的雅致细洁多了,最重要图个心意亲情,四阿哥跟德妃谢了恩,回府便将一半封起令粘竿处的亲卫送去给仍然逗留在汤泉的十三阿哥,剩下一半尽数给了我。
    我节前陪四阿哥连续整理了几天的公文,着实疲累,端午节当日昏沉沉睡到下午酉时,被四阿哥回来丢了东西拖我起身一起到诚亲王府看俄罗斯马戏。
    三阿哥自从封了亲王,过得越发滋润,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却比只小他一年的四阿哥的外表看上去足足大了一轮,也不知他怎么养的身,两边腮帮的肉已沿着法令纹有下垂趋势,四阿哥往他身边一站,更被衬得眉清目秀有丰神,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果然是看得见的,三阿哥天天埋首故纸堆里就越来越像古人,所谓貌有古相自苍然。
    诚亲王府找来的俄罗斯马戏班胜在够新意,京中王公达官多以观此马戏为乐事,诺大一个王府戏厅,楼上楼下宾客济济满堂,盛况空前。
    四阿哥不欲张扬,领着我挑一间眼界好正对戏台位置又安静的二楼包厢安置了,对坐剥粽饮酒,今晚他身穿一件应景蓝棉纱袍,配红青棉纱绣金色龙褂,饮了几口菖蒲酒下去,也不似平日那般端正着架子,扶我倚他膝上,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少许雄黄酒,一时两人眼里都映出对方桃花映面春风起。
    包厢有龙舟呈祥缂丝屏挡着他人视线,四阿哥心绪甚佳,把玩着我发间一根出门后在宫市新买的绸布制的老虎簪,又拿了桑椹、樱桃、茯苓等适时鲜果让我挑着喂他,我心知他近来在康熙跟前十分得意,当着人他又从不显山露水,只有和我一处时才偶尔放纵,我也久经惯了的,顺着他两情洽洽,有的没有的彼此说了一大通话,都是说了等于没说的废话,好比开会时作出的唯一决定是下次开会的时间和地点,我跟他都知道有什么已经回不了头了,但当中那一层纸我们谁都不肯先捅破,他等着我,我也等着他。
    俄罗斯马戏演到半场,有个节目是十二个人走出来,六个是俄罗斯大婶打扮,还有六个居然是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很短的红裙围成一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裙子翻起来的时候,全场都举起了望远镜,至少有一半人包括我在内看到了俄罗斯MM的裤子。我必须承认三阿哥的周到贴心,书呆子的情趣要么没有,一旦有起来一般人望尘莫及那段位那层次那境界。
    既然是马戏,当然少不了驯狗熊的招牌节目,有点小意外的是:一只狗熊和三个人表演爬杆时,后台两只狗熊却打起来了。大家都觉得占了便宜,看得津津有味。遗憾的是狗熊会的招数太少,只会互相打耳光,其中一个还试图纠对方的头发,这个动作帮我解开了狗熊的性别之谜。最后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送爬杆失败的狗熊下台。
    压场的节目我没想到是高空绳操,现场看一对夫妇在空中垂下的绳子上做各种高难度表演,尤其在楼上,可以看到很多楼下看不清楚的分解动作,我一度怀疑小两口的情侣装是否由三阿哥亲自设计完成,因为男方的白色表演服上有横七竖八好几条中文墨迹,我费尽眼力才辨认出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士可杀不可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等,末了裆部赫然来上一句“色武林大忌”,而且“色”字特意放大写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表演成功谢幕后跟别人不一样的是这对夫妇男左女右分别下台……我想唯一的解释是他们是去上厕所去了。
    四阿哥问我笑什么,我犯别扭不说,他硬要我说,闹得几乎连食几上一盆奶皮敖尔布哈和攒盘粽子都打翻掉,我故意诈他说有人来了,结果他当真停了手,当真来了人,来者正是三阿哥。
    三阿哥对我们闹的包厢里一片狼藉情形只作未见,摇着蒲扇拣位坐了,一面看着楼下歌舞换场一面轻轻道:“热河带回来的消息,听说老齐、老耿他们又被告到御前了。”
    四阿哥整整衣摆,顺手放一粒樱桃在我嘴里:“湖滩河朔的事迟早要发,太子如今不管事,他们胆子也着实太大了。”
    三阿哥望了四阿哥一眼:“仔细论起来这桩案子也是去年的事情,不过今年才被曝光罢了,你也知道先扯出来的是户部主办沈天生等人串通户部员外郎伊尔泰等,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孰料词连齐世武、托合齐等人,偏偏他们几个与那件结党会饮案有涉,皇阿玛特令宗人府、内阁会同刑部详审,结果查明齐世武受贿三千两、托合齐受贿两千四百两,耿额受贿一千两。你说这回可不着实把皇阿玛气狠了?”
    去年年末太子被康熙大发雷霆禁足在天音寺洗髓堂,很大一个主因便是安郡王马尔浑丧事期间,部分满族官员多次聚集都统鄂善家宴饮,除去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外,多为八旗都统、副都统等武职人员,参加者总共约有一二十人,康熙对鄂缮等八旗实力派党附皇太子早有所闻,而且通过新满洲已掌握了部分证据,当时就连夜提人廷训,收效却极为艰难,鄂缮等最后只承认在家中会饮,康熙不得不断然指出:“以酒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乎此!伊等欲因皇太子而结党者,何也?皇太子,朕之子,朕父子之间并无他敌,借伊等在其间生事耳。今国家大臣有为皇太子而援结朋党者,诸大臣皆朕擢用之人,受恩五十年矣,其附皇太子者,意将何为?此辈小人,若不惩治,将为国之乱阶矣!”而廷训最后只能以锁拿手握兵权的鄂缮、耿额、齐世武等暂且告结,对太子也不过是小惩大戒。
    此等大事早在十三阿哥应了锡保之情私下托我去天音寺面见太子之前,我就从四阿哥那儿打听了清楚,若非我们均判断康熙处处对太子留情,后来我也无可能见到太子,事实上我总觉得四阿哥甚至对于太子在洗髓堂内跟我说过些什么都有所知情,我的性子要防是决计防不住,但真的什么都通透了给我看,我反而会不知相信哪一边,这是他最了解我的地方。
    但我知道这些内情,不代表三阿哥会知道我知道,他现在当着我的面和四阿哥说这些,安的是什么心?
    我嚼下樱桃,目光和三阿哥迅速一碰,又各自分开,只听四阿哥接着问:“皇阿玛是怎样说法?”
    三阿哥嗤笑一声,停了停,才仿着康熙的原话说了一遍:“皇阿玛言道,诸事皆因胤仍,胤仍不仁不孝,徒以言语货财嘱此辈贪得谄媚之人,潜通消息,尤无耻之甚。”
    四阿哥想了一想:“首告是谁?”
    三阿哥视线注于楼下,似乎欣赏歌舞目不转睛,却吐出一个名字:“景熙。”
    镇国公景熙,乃是八福晋之母舅,结党会饮案是他首告,这次受贿案又是他,这说明什么?
    三阿哥又道:“瞧样子,那几个怕是要俱拟绞监侯,秋后处决。主犯沈天生等也还罢了,几千两银子最后推了一把搭进那几个的性命,二阿哥想想当初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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