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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情倾天下-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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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阿哥头一个下马抢过来扶住:“怎么了?”
    我以低到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白狼没死。小心。”说完,额间又是一痛。
    四阿哥策马回过,望着我才说了半句:“你的身手——”天地间忽起一阵大风,众人难以张目。
    过了好一会儿,风慢慢停下。
    我定一定神,发现谷外这一大片平原的尽头有一抹扬起黄尘,上到高空而散。
    以四阿哥、十三阿哥为首,众亲军振臂高呼了一通满语。
    我走上一步,渐渐看清浩浩荡荡朝我们而来的军队,竟是康熙御驾亲至。
    存于我心头的一连串疑问在陡然间炸裂:我虽被封玉格格,终非皇族血脉,最多不过一名御前侍卫,自古只有挟天子以令诸侯,哪来挟侍卫以令天子,何况白浪犯的是谋刺之死罪?再有,白狼声称康熙叫四阿哥杀了他无间门十五个兄弟,又是怎么回事?十三阿哥自暗道上青螺山营救我一事,康熙到底知不知道,若是知情,怎会不顾十三阿哥危险下令以飞鹰定位、以火炮阻击?
    四阿哥领着我和十三阿哥步行迎上见驾,待到近了,我才看出二阿哥、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
    康熙下马,搀起十三阿哥,父子俱泣。诸阿哥兄弟也都上来彼此问候见过。
    接着康熙向全军发表了一通宣讲,前半部分是满语,我听不明白,后半部分却半文半白,大意是说十三阿哥和我自青螺山危崖坠落,竟得生还,发毫无伤,乃是天神显灵,庇佑大清。
    而四阿哥在旁低声解释给我听当时我跟十三阿哥坠崖,散开包围青螺山的无数兵士是如何从各方向看到银光刺天金霞万道的光幢异象,并怎样导致军中传说纷纭。
    我暗自苦笑:真要天神保佑,就不会当晚狂风雷雨大作。要不是十三阿哥及早醒转,抱我入飞雷洞内安置,又没有搜救部队赶到,恐怕我们没摔死也被雷劈死了,要这么论法,还是白狼所说什么血花重现、白蛇出世,引来天谴靠谱一点吧?
    “昂阿额顿!”
    “昂阿额顿!”
    “昂阿额顿——”
    人群中爆发出这一潮高过一潮的欢呼,我倒是不陌生。
    好嘛,康熙又利用迷信造势了,我对被包装成萨满教崇敬的天空之女、风神转世来提升人气这一点并没有很大意见,但如果天神真的认识我,可不可以显灵给我点预示,告诉我天空之女婿是谁?千万不要再来个许仙第四十三代传人,我想死……
    十三阿哥说是没伤,康熙到底不放心,只怕伤在里面,别的阿哥都令回京办事,只将二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留在身边,又在畅春园多滞留了几日。
    期间三位阿哥每日陪伴康熙左右,康熙亦对他们关爱有加,大家还算安乐。
    而我就比较惨一点,随便走出去都有人围观,只差在我的马桶上驾个摄像头了,涂两个黑眼圈挂脸上我他妈就是一人形熊猫盼盼。
    荣宪公主自十九日回宫给其生母荣妃马佳氏做寿,便一直留在宫中不曾回来。
    二阿哥最近总是前后左右看得我发毛,我对八阿哥又一向有份戒心,外加新跟十三阿哥之间有了情事,平日相处,眉梢眼底总防着被人看出来,几天功夫,最累的就是我了。
    好在这晚有外番使臣晋见,康熙同着二阿哥跟他们在澹宁居说笑高兴,十三阿哥不知上哪儿去了,正巧值我轮班休息,我晚饭吃撑了,跟畅春园总管太监梁九功说了个信儿,趁夜色出去溜马。
    上回我误入紫碧山房,没有看成东岸山岭满山婆罗,万树红霞的美景,这次事先做足功课,按魏珠画给我的小地图一路找过去,果然青山红树,瑶草琪花,天时融淑,景物幽艳。
    不仅花树环列,水木清华外,连岩壑泉石都是极好的。
    上山渐陡,我马术有限,只到半山便觉不支,下马沿山道且行且赏,忽见右侧搭廊,顺着地势高低,通往一道碧湖,隐约可见湖中朱栏小桥,甚有趣致,因牵马拴在道旁,孤身循廊走入。
    里面却是个圆形小湖荡,灵沙作底,碧草参差,湖上轻风飘拂,绿波粼粼,青山倒影,长廊那头建有潭心水榭,曲槛回栏,轩窗洞启,平台曲水,玉柱流辉,我走得近了,不防一瞥瞥见窗前已先有人在,那人背手望月,虽看不清面目,我怕多生枝节,也不赏景了,悄悄掉头要走,那人却在里头发话:“既来之,则安之。玉格格难得同好,何不共赏?”
    我一听声音就吐血。康熙有事没事生那么多儿子干什么,随便掉片树叶下来就能砸到一个阿哥。
    前次我跟着十八阿哥在圆明园万树园猎鹿,喝了鹿血后在林中险遇八阿哥与十阿哥,吃了八阿哥一记齐梅针箭,若非十四阿哥出手相救,我差点就被十阿哥当场侮辱。
    如今好死不死碰到这位仁兄,我想起出门连配刀也忘了带,头皮一阵发麻,无奈回身进水榭给八阿哥请了安。
    八阿哥轻笑道:“今日玉格格已非昔时小年子,无需行此大礼。”
    其实我一行礼就知行错了,开玩笑,碰上笑面虎,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的。
    反正伸手不打行礼人,礼多人不怪,我拍袖起来,一眼瞄见水榭内小几上置有一套对弈到一半的棋局及一壶酒一个酒杯,因笑道:“玉莹无意冲撞八阿哥雅兴,还望八阿哥恕罪。”
    八阿哥在石凳坐下,斯斯文文饮下杯酒,忽注目于我,说出一番话来:“夏侯惇守濮阳,吕布遣将伪降,径劫质惇,责取货宝。诸将皆束手,韩浩独勒兵屯营门外,敕诸将案甲毋动。诸营定,遂入诣惇所,叱劫质者曰:‘若等凶顽,敢劫我大将军,乃复望生耶?吾受命讨贼,宁能以一将军故纵若?’因涕泣谓惇曰:‘当奈国法何?’促召兵击劫质者,劫质者惶遽,叩头乞赀物。浩竟捽出斩之,惇得免。曹公闻而善之,因著令,自今若有劫质者,必并击,勿顾质,由是劫质者遂绝。”
    想当年,我语文可是学得贼好贼好的,连玩三国游戏还要写个同人呢,八阿哥此时此刻引出《三国志·魏志·夏侯惇》中这一段,我自然是闻弦歌知雅意,又听八阿哥问:“四阿哥教过你这一段书吗?”
    我哪里记得陈年的事情,只答道:“玉莹听说过这个故事,出自《魏志》,说的是吕布派人劫持曹操的大将夏侯惇,而惇的部将又是如何处理这起劫持事件的经过。”
    “很好。”八阿哥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很聪明,这一出事件,你能看出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凭什么?
    凭什么!
    我真想暴走:我他妈出来散个步,又不是考你家的文状元,你八阿哥吃饱了撑的玩我呢?看我面带猪相、心头嘹亮了不爽了是不?
    但别看现在只八阿哥一人在此对月风情,跟他下棋的还不知是哪一个王公贵戚呢,他身边的亲卫又一向最够份量,瞧这里现在这么安静,以我女人的第六感判断,真是静静的杀气啊杀气,垂首想了一想,慢吞吞道:“第一,处置的宗旨是维护‘国法’;第二,要直接采取激烈的针锋相对的方式,以慑服挟持者;第三,即使挟持者放弃行动,仍严惩不贷……”
    八阿哥听了,倒似新生出些兴趣,点首道:“果然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这些想来也是四阿哥教你的了。还有?”
    我实在想不出来,憋了半天,方勉强道:“还有,人质的生命安全,无论什么身份,全然不顾。”
    八阿哥击节叫好:“尽管韩浩当时对着被执持的主帅夏侯惇哭泣,但将军的生命不得不让位于‘国法’。韩浩的这一做法颇得曹操的赞许,认为“可为万世法”,将它制订进了法令之中。而《后汉书·桥玄传》又云:桥玄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玄求货,玄不与。有顷,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玄家。球等恐并杀其子,未欲迫之。玄瞋目呼曰:‘奸人无状,玄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玄子亦死。玄乃诣阙谢罪,乞下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可见桥玄对付劫持的方法竟然与韩浩相同,其不顾亲子的生命,不顾血缘亲情,则更甚于韩浩。国法为上,合击乃是古制,唯有如此,方能‘劫质者遂绝’。——你既明了这一点,可知日前皇父为何肯放你一条生路?”
    当然白狼带着我跳下楼,康熙其实是有机会下令弓箭手射箭,将我们当场置于死地,秋荻时什么飞禽走兽没有成功围猎过,何况两个人?会飞不稀奇,带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可能是鸟人。
    康熙是没让人放箭,他让人开炮了而已……
    难道火炮具有比弓箭更高的准确度?!想不通啊想不通……
    像八阿哥这么问法,我很难回答,说什么好?说什么都是错。
    好在《宫廷必备句型一百句》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能派到用场的,我恭恭敬敬道:“皇上仁爱,泽披天下。”
    八阿哥无声牵动嘴角,我疑心我是不是背错了。
    “明年,你二哥年羹尧就会被正式委任四川巡抚的差使,这固然与年羹尧前段时日立下全歼无间门一功有关,而到时候四阿哥用得着年羹尧的地方也必定更多。白狼不是笨人,他抓你当护身符,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八阿哥一问,我倒想起我几乎快忘了年羹尧长什么样了,不过巡抚是从二品起花珊瑚顶子的大官,且四川是兵家要地,看来这大半年四阿哥还真没闲着,活动的能量不小呵。
    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康熙这些好儿子们,无非是大家拉帮结派,组成团体,然后互相干。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且慢说上到康熙下到阿哥无不知道我并非年羹尧的亲妹子,按八阿哥刚才的《三国志》举例来看,哪怕白狼挟持的是年羹尧本人,年羹尧也只能乖乖认命等下辈子再当四川巡抚了吧?
    谁知八阿哥话锋一转,又提起一桩往事:“你九岁那年,四阿哥将你送入年家接受特训……你的功夫底子好我听十四阿哥说过,不过亲眼见了白狼同你那一飞身湖面,我才知道你的轻功好到什么地步,你有如此功夫,前年小小事故又怎会难到你,令你坠马?这些年我从没低估过人,你却是个例外。”
    八阿哥语气淡然,我却汗湿背心,年玉莹九岁入年家的事情我听四阿哥说过,不过内情就不清楚,我一早认定前年发生在年玉莹身上害我穿越到清朝的坠马事件跟八阿哥有关,如此听来,竟是另有蹊跷?八阿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说这些到底想干吗?
    八阿哥探手入怀,取出一只金丝纳底的精工荷包,轻掷于近我这边的小几桌面。
    我按他目光指示拾起荷包,手一捏也捏不出个名堂,解开绳口一看,里面却是张折得整齐方正的旧纸。
    我把纸夹出来,先看到背面写了一半的四阿哥字迹。
    四阿哥的一手颜体圆转遒劲,内含连力,当日我在四贝勒府怡性斋大书房伺候过一段时间的笔墨,最是看惯的,因闷头想了一想,忽然忆起一桩旧事,心头别的一跳,忙将纸面翻转展开,赫然便见着空白处笔墨描上的一副漫画人脸,一旁还歪歪扭扭提了几个字:难得郁闷——正是我的超级霹雳简体字,再无第二人可以仿冒得的。
    而在我的字迹下面,另有一行陌生妙逸字体写下数字:情在不能醒
    “风雨消磨生死别,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情到深后不能醒,若是情多醒不得,索性多情……”八阿哥站起身,走到我前边,缓缓道,“那晚十三阿哥同你在青螺山崖边放出烟花讯号,是我和十四阿哥领着左翼部队率先上崖营救,行至半山突见异光,事后方知你们双双坠崖,经勘探断崖现场,我在崖边寻到这个荷包和这幅画。荷包明属十三阿哥,而这画画的是四阿哥,却决非出自十三阿哥手笔,现拿来给你认认,你见过吗?”
    我轻声道:“画的是四阿哥?一看便知?”
    八阿哥道:“不错。”
    我不由苦笑一下:“这画是我画的。”
    去年七月十五中元节,十三阿哥跑到四阿哥府找我,带我出去玩儿,当时我闲着无聊,正在档子房里画着漫画,被他撞见,硬说我画的是他,还说我把他画的难看,当场收走了画。我也没计较,事情过了就忘了,没想到再次见到这画竟是这么一种处境下。
    八阿哥看得出我画的是四阿哥,十三阿哥自然也看得出。
    情在不能醒,不知十三阿哥写下这句纳兰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玉莹谢八阿哥。”八阿哥在看着我,我谢了他一声,老实不客气折起画,放入自己袖袋。
    八阿哥并不阻止我,随口道:“这荷包你也一并拿去还给十三阿哥吧。”
    我顺手把空荷包挂在腰带上,八阿哥又道:“从这个荷包掉落的地点判断,当时十三阿哥站立的位置远不至与你一起坠下断崖,莫非是你把他拉下去的?”
    我跟十三阿哥脱险后,不管谁来慰问,我只推说当时受惊昏迷,隔日醒来,发生何事全盘都不记得,而坠崖始末相关细节统统由十三阿哥一人向康熙直接汇报,因此连日平静,并无甚问题,现在八阿哥又冒出来狗拿耗子做什么?
    我起了警惕心,只循规蹈矩答道:“当时崖上石裂,一片混乱,玉莹至今亦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八阿哥点点首儿:“你不记得了。好。我再问你,情在不能醒,这几个字是十三阿哥所写,你懂不懂得意思?”
    明月伴随清风,生米已成熟饭,我心坦然,从容道:“东坡有一次去一个地方,路途很远,天气又特别炎热,他走得很累了,寻思着到前方树林里休息,可离那树林也还有相当距离,他又饥又渴又累,烦恼不已。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眼前有什么歇不得处?这么一想,他立刻席地而座,此时清风悠悠,说不出的舒适畅意。所有经历,都早有人经历,所有心境,都已被写尽。忘不了,就不再勉强,索性多情,大爱无形,岂不美哉?”
    八阿哥打量我了几眼,微现诧异,我肃容以对。
    “在金桂轩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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