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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情倾天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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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阿哥看着我,仍不说话。
    我接道:〃天地造化,阴阳有别,世间的男人和女人自然是不一样。同样的历史,男人会问,英雄一生杀过多少人,建过多少功?女人却会问,英雄一生有过几个女人,又最爱哪一个?〃
    说到这里,我停下,他开口:〃你要问什么?〃
    我毫不迟疑地答道:〃我做不了‘主‘,也不愿意做‘客‘。我想问,我若要安稳,你能给我几分?〃
    他走到我身前,深深望进我的眼睛:〃佛经里有阿修罗。阿修罗者,大海中立,水不膝,向下视仞利大。无酒,采四天下花,于海酿酒不成。不端正,惟女舍脂端正。天下弱水三千,我可以只取一瓢。只看你愿不愿意信我,肯不肯等我?〃
    信?
    等?
    我不用信,也不用等,他的许诺结果如何,我比他更清楚。
    雍正三年十一月,贵妃年氏病危,从宫里搬到圆明园,雍正看望她后又匆匆回宫,并给礼部下了一道上谕:贵妃着封为皇贵妃,倘事一出,一切礼仪俱照皇贵妃行。
    加封、表彰并未挽回病情,年氏没等到加封之礼就当月死去。
    年氏死后,谥曰敦肃皇贵妃。乾隆初年,使其从葬雍正于泰陵。
    ——这个历史,是我在现代从一名爱好清史的女友处听得,当时只道听过就算,不料此刻记忆犹新。
    我若是年妃,这便是我可预知的命运。
    我若不是年妃,那么在这九王夺嫡的动荡时代,连我能否平安活到雍正三年,尚且是个未知数。
    四阿哥握住我肩头,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青史留名,而你的名字将作为我爱新觉罗·胤禛最宠爱的女人和我紧密相联,为后人所称颂!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么?〃
    我听过很多很多情话,但这样的话,我只听到过一次,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失笑:〃以白小千之名?〃
    他也含笑:〃随你。〃
    ……就我所知,史上现存和雍正有关的记载并没有白小千这位好姑娘的名字。
    依然是“最宠爱”,对一个古代的男人来说,这就是承诺的极致吧?
    但是没有办法,就算这是一个真实的谎言好了,这一刻,这个谎言切实打动到我。
    四阿哥说,今晚我们就住在岛上,而要到后山住处,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渡河。
    河流,犹以晨曦与夕阳时最美。
    我们上了小船,正赶上黄昏时候。
    侍者撑船缓行,我同四阿哥并肩坐在船后看夕阳。
    微风习习,桨声欸乃,波纹软腻,河滨水草飘忽如玉,蒲苇柔韧若指。
    此地水暖,冬日夕阳倒影中,竟时不时有巴掌大的鱼惊悸而起,“泼喇”一声,轻捷的身子从水中跃出,在河面上漂袭而行,荡出一十、二十个浅浅水漂也不希奇,引得我和他相视一笑,情浓景契,神思悠悠。
    过完一池秋水,正当一抹斜阳欲坠,小船晃一晃停下,四阿哥先跳过踏板,再拉我上岸。
    前山六瓣梅花汪洋恣肆,称得上十里梅花香雪海,此处却是另一番气象,别的且不论,单看那白墙黛瓦掩映在柔枝细蔓之间,任人间惊心岁月,何妨尽蹉跎?
    四阿哥说是在康熙那边替我请了五天的假,其实年前事多,我的差使却是轻松,近日即便进宫也就应个卯儿罢了,康熙又一向对我宽泛,说是五天,我便再多歇个十天八天,也没什么,反而奇怪四阿哥正当大忙时节,哪里来的空档?
    当晚安顿下以后,一起吃饭时,我还旁敲侧击了几回,无奈他的外交辞令滴水不漏,我不得要领不说,还被他调戏了几次,只好闷声大发财,搜罗了一大盘零食点心躲进房里睡觉。
    四阿哥随行的人有带来好几包奏折之类的文书,他用完晚饭,就在书房里挑灯夜读,不知多晚,听船声响动,似乎另有十数人分批上岸,由专人引入他房中,那些人中有一些我听着称呼像是他府里的幕僚,还有一些却不清楚,想来此处亦是他们常来往之地,其间言语谈笑声隐约耳闻,约近一个时辰,其声不歇,说的什么内容就很难听真。
    所谓饱暖思睡欲,既然听不出什么壁脚,我填好肚子,漱漱口,擦了身,便自管吹灭蜡烛扑到床上蒙被大睡。
    四阿哥直到半夜才持灯进房,我睡觉向来警醒,何况又有光亮,便翻了个身,揉揉眼睛。
    他把灯盏放在外间桌案上,轻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我的头:〃这么晚了还没睡嘛?〃
    〃别吵,〃我朦胧道,〃我在做梦呢我……〃
    〃做什么好梦?〃
    〃……有好多好吃的呢……别吵,一吵就没了……〃
    床垫微微沉了一沉,是他蹬靴解衣上床了。
    他钻进我的被子,自后抱着我睡。
    当他拨开我的发,将第一个吻落在我的颈后,我不自禁颤抖了一下,又觉身子有些发麻,呼吸也重了起来。
    于是他动了一下,把手伸进我的小衣里上下摸索。
    忽然的,他就一手把我的双手控过头顶固定在枕上,一手把我已经凌乱半褪的小衣扯落抛出。
    外间有晕黄灯光微微跳动着渗染进来,我知道这样的光线已足够他看清我的脸,因半闭了眼睛,只夹紧双腿,不给他侵占。
    他好言好语在我耳边说了几句,均告无效,就不再打商量,直接用手段欺得我慌神失措,他却乘虚而入。
    他的情欲抵上来的一刹那,我忍不住低声唤他:〃四爷……〃
    最后一个音变了调、失了声,完全不能阻止他,反而激发了他。
    本来我今天一直没有哭过,但实在经不住他弄这么多次,他做到一半,我脸下的枕面已经湿了一片。
    他松开我的手,低头吻我:〃小千儿乖……不哭了,很快就好了……〃
    〃四爷——〃
    〃嗯?〃
    〃四爷……〃
    〃好,乖……腿分开点,我要射了……说,要不要?〃
    “不要……〃
    “要不要?”
    “……要……”
    次日,阴雨天,山风浩荡,满耳皆是云脚越过山顶时的悉娑声响,夹杂着河水拍岸的低语。
    四阿哥出身皇族,为防枕边人行刺,历来养成独睡的规矩,今次却跟我同床到天明,因他起的绝早,我也跟着早醒,但我迟迟赖在床上滚来滚去,声称被他做得人家香消玉陨了,他拿我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出去用了早点,又亲自带了一托盘饮食回来安慰我。
    我趁他走开的功夫,跳下床洗漱了一通,取了新的衣裤全部套好在身上,才爬回床上裹着被子继续无赖,可是我也没想到他喂我吃东西喂上了瘾,居然一直坐在旁边监督我。
    他对我衣冠齐整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模样,是看一回笑一回,还嘲笑我:〃香消玉陨了?嗯?〃
    我没那个夏威夷时间理他,吃东西恢复体力要紧,满心以为今天就可以回随园了,谁知道他说还要再待一天一夜,明日才行回转,我当场就傻了眼。
    为着下雨的缘故,原定的户外活动都取消了,我吃准他安排的室内活动少不了性教育课,只把裤腰带系紧是王道。
    一整个白天,他带着我在书房里也没做什么,无非掷棋写字耍耍玩儿,而他研究文书的时候我就扒在窗前看风景,实在无聊就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嫌我晃的他眼睛发花,叫我拿着纸笔在他旁边小书案上临摹字帖。
    学习这种事情最累人的了,到了下午书房里面的地龙也有点闷,我中饭又吃的过饱,血液全聚流在胃部,大脑供氧不足,撑了半个时辰便昏昏思睡,却又不敢跑到书房里间躺着,只垫着头一冲一冲地打盹儿,冷不防四阿哥一抽把我的习字纸抽走检查,我口水差点掉下来,忙一吸吸回去。
    〃是受,是受,就是受,一直是受,永远是受,受的身高,受的外貌,受的心理,受的体质,一直是总受,永远的总受,万年的总受,啊呀啊呀呀……〃四阿哥一口气念下来,抖抖纸,不解地问,〃你写的这都是什么?受?总受?〃
    我跳起来,一把抢回心情日记刷刷撕了揉成一团扔掉:〃没什么!我是说我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四阿哥不满:〃就想着吃?你脑子里面还有没有想别的?〃
    他一下凑过来问我,我觉得他离我的距离太近了,马上敏感不安,刚琢磨着要溜,他的动作却比我还快,一把搂住我腰身把我抱到他身上。
    他的座位是大椅子,虽然有空间,但两个人还是挤了一点。
    〃想什么呢?〃他在我脸上啄了一记,暧昧地问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往下去解我的裤腰带,几下没有扯开,不禁咧嘴笑了笑,握着他的手央道:〃不要了呢,四爷,老是这样,人家很容易……〃
    我本来要说很容易搞出〃人命〃来,忽的一激灵:这可不是四阿哥把我带来这里的原因吗?
    昨天我就该明白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嘴巴上说不介意十三阿哥和我的事,心里指不定窝着一团火呢,怪不得昨天一天弄了我好几回,一旦我受孕,就再也折腾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想通了这一层关系,我一停住话风不往下说,他立时留意到,抬眼朝我面上看了看:〃怎么了?嘟着嘴干什么?〃
    但显然他并不要我的答案,而是直接开始吻我的嘴。
    我半坐半跪在他膝上,姿势好不尴尬。
    老实讲,我对书案这样东西是有点心理阴影的,好几次被他收拾都是在书案上,他也觉察到我的不自在,因横抱了我起身往里间走。
    我踢踢腿抗议:〃不要……〃
    他一句话驳回:〃由不得你。〃
    而他把我放在床榻上后,从正面进攻,很快搞定了我的法宝裤腰带。
    我越看他越对上我刚才猜的那个意思,心里一阵委屈,扭过头抠着床围上的浮雕纹路不作声。
    然而他停了动作,只耐心细致地吻我,直到我回应他。
    〃明年圆明园的工程就将开始,我已跟皇阿玛请了旨,建成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你。我要养你,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可是放你野着性子成天在外头晃荡,我也不放心,我只想快点娶到你。你不想早些有我们的儿子么?〃
    我是知道在古代,尤其是在四阿哥这种等级秩序森严的封建贵族家庭里面,能够生养儿子就意味着随之而来的地位,妻妾们的所谓争宠也无非就是围绕着这个,但是这样的观念我目前还无法接受,他当我疯子也好、傻子也好,这个问题我一定要讲清楚。
    〃我不……〃我半坐起身,蜷在他怀里慢慢地道,〃我怕生孩子。〃
    他倒说的轻描淡写:〃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会怕,等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我坚持道:〃我不想这么早有孩子……〃
    他把脸抵到我的耳边,悄声道:〃你也不想要我‘宠‘你么?〃
    我滞了一滞,在无法避孕的情况下,如果不想要孩子,自然就得避免和他发生关系,否则三天一次跟一天三次的频率比起来,中标的可能性并没有什么区别,除非如此,解决不了问题,但是……
    他的手滑入我衣领,往下游走:〃听话,别动。〃
    我扎手扎脚,默默挣扎,拚力气拚不过他,就比人品,绑个大闸蟹也没这么容易吧?何况我还是小强。
    缠斗了一回,他忽然失去耐心,甩手下床。
    我用偏了力,往后一倒,他的声音冷冷从头顶传下来:〃不想就算了!你回房吧!〃
    他语气中那种高傲的挥之即去的感觉让我深觉侮辱。
    我匆匆拢好散乱衣襟,缚带下榻,刚刚与他擦肩而过,他加上一句:〃晚饭我会叫人送上来给你。〃
    我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面容无波:〃你放心,我不会来碰你,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别的会生的女人多的是!〃
    〃不要把我和你身边的女人混为一谈……〃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没听清:〃什么?〃
    我一扬首,冲他大叫:〃不要把我和别的女人混为一谈!你叫我信你、等你,你又可不可以等我长大、等我想生孩子的时候再生?生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不是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万一我死掉了怎么办?对,我死了,你还有一大帮女人排着队给你生儿子!你现在就去找她们好了!你不管我就别管,我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但很快地,他猛然抬起手,我料定他又要拿出那套〃奴才跟主子说话的规矩〃来教训我,索性一挺脖子迎上去。
    ……他又不是第一次打我耳光,我怕他个鸟!
    然而他的手并没有落到我的脸上,他是怎样抬起他的手,就是怎样放下。
    他那双黑黑的眼睛,在燃烧过后,只剩下平板的疲乏:〃如果我不是这么喜欢你,我会杀了你。〃
    四阿哥绕过我,大步走出书房,我听到他重重摔门,外面纷乱成一团。
    他叫人牵了他的马来。
    他走了。
    不管外面阴雨泥泞山路行走多难,他就这么骑马走了。
    我呆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沮丧与受伤的感觉一起涌上来,如果这中间还夹杂着什么别的,我不愿去分辨,更不愿去体会。
    然后我走出书房,径自回到楼上卧房,死人一般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下来,有侍者上楼给我送晚饭,先是轻轻敲门,说是送饭来,我并不理睬,前后三次,均是如此,便听到门外一阵响动,似是将食盒放在了地上。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四周安静极了,偶尔有些声响,我便疑心是他回来了,但听下去,又没了后文。
    于是在长久的一次次重复的失望所造成的疲倦作用下,我渐渐陷入深眠。
    一阵心悸使我醒过来,我睁开眼,一抹黑。
    我动了一下,脸朝外,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影。
    他带着我熟悉的低浅的呼吸站在那里,而沉默如同暗夜一般宽阔。
    黑暗中,听得到风和云层掠过天空的声音。
    月色仿佛是一点一点移动进来,我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微光,我几乎可以看清他柔软光洁、棱角优美的双唇。
    他是魔鬼。
    我就着了魔。
    〃在我面前,有很多条路可以选,但是不论走哪一条路,我都想要有你在我的身边。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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