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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天作凉缘-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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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吧,她服从。
    上了楼,刚从电梯里出来,陈安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好象谁家在装修房子。
    又走了几步,拐了弯,她警觉起来,那声源,象是从她房子里传来的,要不就是隔壁!
    不会是入室抢劫吧。她顿时紧张起来。
    这年头,强盗也这么高调?
    可是不象。
    她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里面有人在讲话,不是刻意压低嗓音的那种,而且也不止一两个人,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赶紧开了门,疾步进去,却愣住了。
    客厅里还算整洁,只是一面墙上,豁然开了一个大洞!
    陈安猛吃一惊,瞪着圆圆亮亮的眼睛,指着那个豁口: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三四个工人模样的人,同时停下手里的活儿。
    “谁叫你们拆我房子的?”陈安气不打一处来。
    面对指责,工人们个个面面相觑,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这时有个男子急忙走过来,唤道:“陈小姐。”
    陈安一看,这人认识。
    阿莱说:“陈小姐别急,这些人,是钟先生派过来的。”
    陈安有些懵:“他派来的,派你们来干什么?”
    搞破坏?
    阿莱立即明白了,原来钟先生事先没和陈小姐商量就做了主。他微笑着回道:“钟先生只吩咐说,想在这面墙上凿一个门儿。”
    陈安秀美白净的脸,霎时暴红了。刚刚打电话时,怪不得钟立维笑得那么“邪乎”!
    这个人,成心的是不是。陈安咬了咬牙。
    她没再说别的,一转身进了卧室,把房门关好。
    越想越气,她是答应嫁给他不假,可没答应,她的生活,全部由他操控,而且这里,是她能彻底放下包袱、放下身心休息的唯一去处。
    这算怎么回事?连这点儿自由也没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质问一番,可是对方却占线。
    她喘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和,然后拉开。房门。
    阿莱急忙收了线,仍面带微笑:“陈小姐,钟先生让我一会儿送您过去。”
    ~晚上有一更。
    第三百零二章
    陈安笑笑:“不用了。言偑芾觑”
    阿莱点头:“那么抱歉,刚才打扰了。”他略弯了弯腰,对陈安行个礼,走了,体贴的把大门带好。
    而之前那几个工人早已作鸟兽散,在阿莱之前全撤了。
    屋子里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尘灰和建筑材料的气味。
    陈安站在豁口处,看了看,参差的断裂面露出青黑的墙体,而对面也是客厅,铺的毛毯被卷到一边,地上狼籍一片,杂七杂八放着几个编织口袋和几样建材和涂料帱。
    掏个门?亏他想得出!
    陈安拨了立维的电话。
    还未说话,立维就又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大声、很放肆的那种笑戬。
    陈安憋红了脸:“钟立维,你干的好事!”
    立维止了笑,赖叽叽地问:“宝贝儿生气啦?”
    陈安不由耳根子发烫。
    “你怎能这样,好歹也事先知会我一声啊?”
    立维撇撇嘴:“事先知会你,你能同意?”有这个打算,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安被噎了一下,“这样会破坏墙体的牢固性!”
    “不会!”立维肯定地说,“我找人咨询了,没什么影响,就开一扇小门而己,而且以后行动起来,咱俩串门子都方便……”
    是方便你自己吧?陈安狠狠地翻了翻眼睛。
    立维说着,又笑了,存心逗弄她似的:“我原打算吧,把卧室凿通,连成一大间,那放眼一瞅,多敞亮,然后屋里什么都不放,只在中间摆一张大大的床,上面睡你和我,多好……”
    陈安早已忍无可忍:“钟立维,你敢!”
    立维又是放肆的大笑。
    “哈哈……我不敢,说实在的安安……哈哈,我还,还真不敢,就你那性子,有时候吧,我还真怕你……”
    陈安能被他气出个好歹儿似的,这人,赖皮,狡诈,腹黑,玩世不恭,道貌岸然……她在脑海里,狠狠搜罗着词汇,罗列着他的罪状。
    闹够了,立维也见好就收,问道:“咦,不会真生气了吧?”
    “……”
    “没事先通知你,是我不对,不过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这才象一家人嘛,是不是?”
    陈安还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昨晚上的梦里,有小小的她,也有小小的他,他死皮赖脸缠在她身边,走过童年,走过青葱岁月……他赖着,她甩不掉;她被气得跳着脚,他却好眉好眼,不亦乐乎,就象现在这样……很长很长的梦,只有他们俩。
    这样的梦,真是奇怪。她奇怪自己,竟会做这样的梦。
    母亲昨晚上一句话,还言犹在耳,“……有些人即便对你再好,可注定不能陪你走下去”,而立维,才是陪她走下去的那个人吧。
    立维担心地叫她:“安安,你怎么了,真生气了?”
    陈安淡淡地说:“没有,我不气。”
    “那早些换衣服出来吧,路上小心,我在餐厅大堂等你。”极温存的口吻。
    “嗯。”
    立维挂断电话,微笑。
    她不让他去接,那他就顺从她,不接;她不想告诉他昨晚去哪里了,那他就坚决不问。
    他必须在抓牢她的前提下,给她喘息的机会。
    陈安再次走进卧室,这才发现床尾摆了几样东西,几个装披肩的袋子,一个首饰盒,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装精美的硬纸盒子。
    她看了看,前面两样全是在上海相中的东西,而那纸盒里包裹着的,赫然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件冰纱蓝礼服,当时她记得,立维一脸的厌弃呢,还说这颜色怯……没想到,他竟也替她买回来了。
    还有就是,嫣丫头那个大嘴巴。
    一时间,陈安心里,有些滋味别上心头。
    原来,立维也有细致入微的时候。
    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镜子里,映出一个面容姣美、神态安详的女子。
    陈安从楼上下来,便道上停着她的小车。经过几日的风吹雨淋,无人问津,车身脏兮兮的。她决定打车赴约。
    走到一半的路程,电话响了,陈安以为是立维,可拿出手机一看,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您是?”
    “是我。”冰凉的女子的声音。
    陈安心里就是一翻个儿,那声音,熟悉,却是她深深厌恶的。
    “你……找我干嘛?”声调明显拔高了。
    对方咯咯乐了两声:“不干什么,只想请你出来坐坐,而且就是现在!”
    陈安的手指紧紧抓住包带,那布质的、宽宽的带子,被她这样抓着,像是两根竹签似的,锋利无比,要扎进她手掌心。
    扎的手掌心狠狠的疼。
    “陆然!”陈安咬着牙,“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开了,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陆然也冷冷的:“可我有话,也要对你说。”
    “我不想听,如果你想忏悔,只管在行动上。陆然,我警告你,别再招惹我!”
    陆然一笑:“我约了乔羽!”
    仿佛有什么东西刮进眼里,刺进心里……陈安的胸脯,一起一伏。
    “我的好姐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对他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陆然那样的人,有什么不敢说的,有什么不敢做的。
    可乔羽,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自尊,已经被践踏了一回。
    自己和乔羽,被她摆弄过一回了。
    陈安的心口,生生的疼。
    她是不可能再爱乔羽了,乔羽和她也没有关系了,可她却不能容忍,陆然再次戏弄他。
    “你在哪儿?”陈安沉声问。
    陆然知道自己目的达到,马上报了一个地址。
    陈安收了手机,“师傅,麻烦您换个地方……”
    钟立维坐在美轮美奂的大堂里,心里却觉得异常别扭。
    这个地方,真的是情侣约会聚餐的好会所,只是放眼望去,那些男男女女,一对一对的,亲亲密密,不象他,形单影只……他有些后悔,应该去接安安的,然后一起手挽手进来。
    他终于找到别扭的理由了,从他一进门,他就是一个人,餐厅的经理迎过来,自始至终没有多问一句,但他从众人瞥过来、瞟过去的目光中,找到了质疑。
    立维撇撇嘴,从这个门口进来的,不一定是两口子,而他和安安,才是货真价实、真真切切的一对儿。找到些安慰似的,他慢吞吞,看似悠闲地呷着茶水。
    音乐响起,是短讯。
    安安说,要晚一些才能到,路上堵车……他就是一皱眉。
    但别无他法,等吧。
    陈安的步子很疾,衣裙的下摆,几乎飞了起来,象一朵半开的凌霄花。
    她脸上很热,“嗒嗒”的鞋跟,扣击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而心里,更象着了一团火。她穿着橙色的衣裙,这样暖暖的色调,让她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谁不想做这样的女子,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她脸上的颜色,恐怕比衣裙还要火;而眼神,一定是凶恶而狰狞的吧。
    淑女妆扮,泼妇的行径。
    可这会儿,她根本不管什么风度,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上回在奶奶家,那一幕幕……她真真儿有几分癫狂了。
    穿过会所大堂,步上二楼,她看着门牌号,一间一间走过去。
    没错,就是这儿。
    她连门都没有敲,径直推门走进去。
    屋子中央一张矮矮的小几,小几后盘腿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大白天的,却戴了一副宽大的黑超,但陈安只肖一眼,就知道,那是陆然。
    陈安的目光往四下里一转,没看到乔羽。
    她走过去,近前,俯身,狠狠地望着陆然:“你骗我!”
    陆然嫣然一笑:“我没骗你,乔羽刚走,喏……”她纤手一指对面,“咖啡还是热的呢,他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不过也怪我,忘了跟他说了,说你也会来,我想他一定会留下来,等你的……”她叹息着,“你们俩,真是惺惺相惜,只可惜了……”她没有再说下去。
    陈安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卑鄙!”
    陆然因黑超盖脸,只见嘴唇翕动,却看不到表情:“你不卑鄙,你暗中下绊,所用的手段,也光明不到哪里去。”
    陈安不明所以,不想深究,更不想多待在这里一刻。
    “懒得理你,神经病……”
    她说着就要转身,陆然猛然一探身,隔着窄窄的小几,手臂伸过来,一把抓住了陈安的皓腕,陈安刚要挣开,却感觉有热热的液体,泼溅在胸前,那热度,隔了薄薄的衣料,迅速钻进皮肤。
    她倒不怕疼,只是愣怔了一下下……
    陆然几乎是,有些神经质地嘶喊起来:“我永远会记的,上回,你是怎么泼我的,这一报,我先还回来!”
    她的手还攥着陈安手腕,但陈安很快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
    几乎也是在一瞬间,陈安就做出了反应,她没有去挣开她,而是抬起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便是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陆然惨叫了一声,完全没想到陈安会来这手,她身子一趔趄,不由松开陈安的手,脸上的黑超也滑了下来,掉到地上。
    ~~今天没了。
    第三百零三章
    一个站着,一个侧卧着,两个人,均有些狼狈。言偑芾觑
    陈安挺了挺身子,她所有的打人记录,几乎对象全是陆然,她真是恨,恨极了!
    她居高临下望着她:“陆然,你疯什么呀,我压根就不欠你什么,而且,也不想让你欠着我,所以这一掌,我必须甩出去!”
    那模样,倨傲、不屑、厌恶、冷漠,要多恨有多恨。
    陆然就是一激灵,微微一错神的工夫,恍惚以为站在面前的,是董鹤芬,她怕她,那个女人,精明、厉害而又能干,又那样独立、高高在上,不象她们母女俩——千辛万苦跻身于高干门庭后,依然得紧紧攀附陈德明那棵松树。同样是女人,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可是却多么的不一样,身份和地位,青眼和白眼,天渊之别,所以,她自卑,自卑到尘埃里,陈安样样都比她好,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合,拥有的也是最好的,即便那桩婚姻,陈安根本就不想要,可却是别人巴巴儿眼红的——且不说钟家,就钟立维那高傲的性子,眼里容下过谁?却把陈安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一捧就是这么多年;哪象她,辛辛苦苦追逐着那个男人,人家却不爱她,而且,人家有老婆,她躲闪着,顶着不名誉的头衔——差多少?她落在她后面一大截。就好比,陈安手里,永远擎着一枚又圆又大的红苹果,而她手里,只是一颗干瘪枯瘦的烂桃核儿帼。
    她事事比不上陈安,这真是一种让人无奈、让人伤心、让人嫉妒、让人绝望到必须反抗、必须打击的病态心理。
    没错,她是接近病态了,她就是见不得陈安好过一点儿。
    陆然用手拂了拂额前几丝散发,然后撑在身下的薄毯上,好让自己看上去强硬一些——如果连面子也输了,她真的是一败涂地了嫡。
    她笑了笑,红肿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恶毒:“姐姐,之前,我是不打算和你计较了,谁叫我们都是爸爸的女儿呢……”
    “陆然!”陈安马上打断她:“别歪曲事实!”
    陆然坐直了身体:“姑且那样吧,我是打算和你,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你,陈安……”她美丽的眼睛阴冷地盯着陈安,脸上***辣的疼,直钻到了心里。
    陈安也不回避地看着她,感觉胸前温湿黏腻的液体,淋到脚面上,她不管,也不看。她倒要瞧瞧,陆然又耍什么花样儿。
    “我知道你恨我,就象,我那样恨你一样,所以,你报复我是不是?”
    陈安的眼神如利箭一般射过去:“我报复你?这从何说起。”
    陆然恼了:“陈安,你装什么蒜?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陈安捏紧了拳,不说话,这里面,有事儿。
    陆然更恼了,沉默等于承认,而且,不会有别人,即便是别人,和陈安也脱不了干系。
    她冷笑:“不敢承认?”
    “证据!证据呢?”陈安问。
    陆然因为激动有些吊眼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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