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纹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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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辰看着银发少女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难道要他厚着脸皮说：“喂，亲爱的愿望女神，你帮我把圣纹复活吧。”这么唐突，谁知道后果会发生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带她离开再说，她也应该不会拒绝自己。
　　　　但事情总不会就这么幸运下去，爱丽丝刚准备带他们离开，洞口就突然有几个人飞了进来。没错，的确是飞进来，那对黑色羽翼和爱丽丝的一模一样。
　　　　堕落神族！
　　　　凌辰吓了一跳，脚步也停止。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堕落神族将爱丽丝给拉回来。
　　　　爱丽丝挥舞着自己手臂，提出充满稚气的抗议：“放开我。梅斯塔大混蛋！人家要去参加倾夜公主的宴会。”
　　　　“小姐，这可不行。人类已经派出圣纹师开始搜索了，我们必须回去。
　　　　你不能有任何差错。”梅斯塔非常严肃着说道。
　　　　“我不要。凌辰已经答应让人家去了。”爱丽丝见无法挣脱，使用起楚楚可怜的攻势。
　　　　遗憾的是，梅斯塔不吃这一套：“不要再说了，小姐。倾夜公主宴会中有许多厉害的人，你是绝对有危险的。倒是这名凌辰的少年……”
　　　　爱丽丝和对方用的是堕落神族语言交谈，凌辰完全听不懂，但从神态来看，也知道了什么，当那个魁梧的堕落神族将眼神瞟向他时，少年心底一沉。
　　　　暗夜中，对方那紫色的眼眸十分的犀利和充满敌意，这次他用的是人类语言。
　　　　“刚才那光芒是你发出来的？圣纹师。”
　　　　凌辰拉着新月族少女，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面对对方的质问，他以不屑的冷笑回应。
　　　　爱丽丝大叫道：“人家不许你伤害他，否则人家饶不了你。”
　　　　梅斯塔沉默了一下，手下附耳一阵后，他眼里紫光瞬间更加闪耀。凌辰立刻觉得不妙。
　　　　果然，梅斯塔低沉说道：“小姐，这名少女似乎很像是传说中的新月族，如果将她带回去，一定对对付人类圣纹师有很大帮助。”
　　　　爱丽丝怔了下，梅斯塔接着道：“小姐，这次回去的话，你恐怕很难再见到他了。让属下将这位凌辰一起带回阴影之界吧。”
　　　　“啊。”爱丽丝用复杂的目光望着凌辰。
　　　　“我不会去的。死心吧。”凌辰冷冷道。
　　　　“由不得你。”梅斯塔冷笑。
　　　　“这个，不好吧。梅斯塔……”爱丽丝不舍的表情，她看来很喜欢对方的建议。
　　　　“这个……凌辰，你陪人家回去好不好？你不会有事的啦。”
　　　　“我不管你是谁，想把我带去阴影之界，只有我的尸体。”凌辰冷笑。
　　　　梅斯塔鼓起了掌，赞赏道：“有胆量。但是我会让你臣服的。”
　　　　“不要！”爱丽丝一把抓住梅斯塔的衣服，已经下定了决心。
　　　　“人家不要带他回去了。你不许伤害他，梅斯塔大混蛋！”
　　　　“对不起了，小姐！给我抓住他们。”梅斯塔下令。身旁两位手下就冲了过来。
　　　　“跑！”凌辰一把拉住少女，往山洞后面逃跑。
　　　　“梅斯塔，你这大混蛋。你要伤了他，本公主饶不了你！”爱丽丝气急大骂，不过凌辰已经听不见了。
　　　　“小姐，你擅自跑出来见，你不知道这多危险吗？长公主殿下已经很生气了。”梅斯塔淡淡道。
　　　　爱丽丝一下泄了气，双手下意识捂住娇嫩的屁股，看来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虽然如此，爱丽丝还是警告他们别伤害凌辰，梅斯塔答应下来，抓一个活的圣纹师和愿望女神回去，这也是非常不错的计划。
　　　　凌辰放肆在黑暗里奔跑，幸好山洞里的路曲折复杂，越往里越窄，也因为这样，堕落神族的翅膀也失去了作用，速度慢了下来。
　　　　再走过一条岔路口后，追击凌辰的堕落神族也只剩一位。
　　　　凌辰爬进了一条小的隧道，这里大小刚好够他一个人，于是小心往前爬的时候，另一只手就拉住跟在后方的少女。
　　　　堕落神族身材高大，凌辰钻进的洞穴完全没办法容纳他的身躯，他不甘心的低吼一声后，将路口封死后才离开。
　　　　走了不知多久的凌辰，彷佛闻到了一丝微风所带来的清新空气，他抓紧了少女，提高了前进速度。
　　　　他们穿过了一条宽阔但低矮，有稍稍向上倾斜的隧道。就在这里了，他感到冷风迎面扑来。凌辰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晶莹闪烁的星光。
　　　　凌辰听到了少女心满意足的叹息声，心中也感到一阵喜悦和安慰。
　　　　但是这种安慰仅仅存在了几秒钟，天空的一双黑色羽翼就彻底将它无情打碎。
　　　　“嘿，凌辰，我等你很久了。”梅斯塔正睥睨着他，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带着面具的殿下从车窗递出了一张纸片，给了红头发的杜马丹。
　　　　“殿下，按照这上面所做吗？”杜马丹问。
　　　　殿下点点头，然后就将车门关上。马车徐徐启动，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头，那位殿下说什么了？”一个青年走到杜马丹身边。
　　　　“没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纸条，我们就按照这上面做吧。他会在指定地点等着我们把人送过去。”杜马丹微微道，突然笑了下：“这算是监督吗？”
　　　　“明白了。”
　　　　“帝国已经开始搜索山脉，和情报中一样，不过也不要出了什么差错。当心点。”杜马丹吩咐道，随即在青年的陪同下，一起朝着苍龙山脉前进。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给他命令的殿下，取下面具时竟是个漂亮女人。
　　　　温丝坐在马车里微微叹息，心里很为凌辰感到担忧。
　　　　此时，凌辰自己也没想到，他所遭遇的危险超过了他所计算的那样。
　　　　“好吧，既然你不肯答应，在下只能让你乖乖就范了。”梅斯塔冷冷一笑，发起进攻。
　　　　凌辰根本没有丝毫能力可以去抵挡，这一拳就把他轰飞。
　　　　梅斯塔停下攻击，感到不解：“为什么不使用圣纹力量？”
　　　　银发少女对凌辰投去奇异的目光，她跑过去，轮到她将少年搀扶了起来。
　　　　凌辰勉强笑了下，抹掉嘴角的鲜血。
　　　　“怎么，你觉得在下没资格与你的圣纹较量吗？”梅斯塔不快道。
　　　　凌辰没有回答，当然了，并不是他不想说什么，而是对方刚才那拳实在太重了，痛得现在都没办法说话。
　　　　“算了，既然这样，还是先将你带回去好了。”梅斯塔发现人类已经从四面八方来了，深知被发现后，要想逃跑就难了。
　　　　虽然他不怕，但是小姐的性命才是至关重要的。梅斯塔决定快速结束这场游戏。
　　　　他的双手掌心祭起一股黑色漩涡，羽翼慢慢扇动，空气里透着一种窒息之感。
　　　　凌辰简直无法呼吸，就在这时，梅斯塔发起了进攻：“现在乖乖睡一觉好了。”
　　　　“睡眠魔法？”凌辰感到绝望。
　　　　堕落天使眨眼间便来到两人眼前，当他开始释放魔法时，一片深渊的阴影也同时出现在凌辰面前，双方一震，堕落天使狼狈地退开。
　　　　逃过一劫的凌辰大口呼吸，那片阴影撕开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圣纹师？”梅斯塔皱眉。
　　　　“梦魇？”凌辰也是一愣。
　　　　关键时刻出现的尼黑曼，已经亮出了他的魔纹，他对凌辰他们露出无奈的笑容，随即将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梅斯塔。
　　　　“有趣，魔纹师！”梅斯塔哈哈一笑。
　　　　尼黑曼挥手，突然全身一麻，圣纹力量消失殆尽。
　　　　梦魇以惊骇的眼神看着银发少女。
　　　　梅斯塔发觉了什么，也同时大惊失色：“那是真的新月族！”
　　　　“绝不能让人类带走她！”梅斯塔冷酷着说，他再次展开进攻。
　　　　尼黑曼忍住刚才无力的感觉，再次使用魔纹，一团梦魇便包围了堕落天使。
　　　　“快跑！”尼黑曼的声音在黑暗里穿透出来。
　　　　“嗯。”凌辰一把拉住少女往林子下面逃跑。
　　　　“快点抓住那名新月族，不能让人类研究出制造圣纹的秘密。哪怕毁灭她也再所不惜！”被梦魇缠住的梅斯塔也急道。
　　　　搀扶住爱丽丝的两名手下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名就立刻冲了过去。
　　　　梦魇正想要阻挡，梅斯塔却破坏了他的行动。而凌辰是拼了命朝林子里跑着，身后呼啸的风声和飞来的黑色魔法箭，令他充满压力。慌乱之下，银发少女一下跌倒。
　　　　“你没事吧。”凌辰停下来，扶住她。
　　　　呼……堕落神族的人这时已降临到他们头上。
　　　　“该死！”凌辰一把将少女拉在身后，下面是帝国的骑士，上面是堕落神族。被包夹中间的凌辰进退两难，无论是被国王发现还是被堕落神族抓获，都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下场。
　　　　堕落神族露出邪恶的笑容：“你跑不了，臭小子。”
　　　　“哼。你这个笨蛋，已经落入我的陷阱了。”凌辰突然之间冷静了下来，他露出比对方更加猖狂的笑容。
　　　　“你说什么？”对方恼恨，刚要攻击。
　　　　但拥有夜视瞳孔的堕落神族，在黑夜中清楚看见取下手套的凌辰，以及那个黑色圣纹。
　　　　“魔纹师！”他惊讶道。
　　　　“哼。”凌辰骄傲的挥展右手，彷佛为了感应他的动作，林子下面就突然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整个火焰像是受到什么控制，成一条圆弧燃烧起来，将整个山头包围住，同时间，骑士的叫喊声也响彻起来。
　　　　这个堕落神族显然以为这全是对方圣纹干的，一时被吓住了，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对于圣纹师的强大，他自然很明白。
　　　　“哼。没有你的长官在，现在就让我送你去死吧。”凌辰装模作样的比划。
　　　　骑士的叫嚷，燃烧的火焰和目标的自信，让堕落神族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稍微前进一步，那燃烧在整个山头的火焰便可以轻易烧毁自己。
　　　　堕落神族慢慢往后退，因为他发现，现在要抓获目标已不太可能。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逃跑，他先哼了声，双手突然施展了一枚强大的箭矢，对准银发少女，只要杀了她也不错。
　　　　糟了，凌辰暗骂一声，急忙跑过去，箭矢这时已经到了眼前。来不及情况下，凌辰一把将少女推开……
　　　　“滋！”破空的呼啸声，箭矢刺透了少年的胸口。
　　　　凌辰瞳孔睁大，差点就要喷出鲜血。他强忍这撕心的痛楚，转过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流露出冷恨：“你弄痛我了，现在我决定好好折磨你，让你后悔刚才的行为。”
　　　　他挥手，堕落神族吓得把双手挡在脸上，他彷佛可以看见，对方愤怒使出的火焰轻易将他埋葬。
　　　　但是等了良久，什么都没发生。他小心张开手，却发现了数十名神圣骑士。
　　　　“堕落神族！”骑士们愤怒地咆哮，大批骑士就朝这里聚集。
　　　　这名堕落神族吓得立刻就跑，至于目标，管他呢。
　　　　凌辰在带着银发少女逃到一处空地后，再也跑不动了，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正源源不绝流淌。他的意识在急剧流散，抬头注视满月，无力笑了笑。
　　　　紫菲兰胸口忽然感到莫名的剧痛，倾夜公主脸色苍白地注意着舞厅里欢快跳舞的人们。
　　　　“女儿，你怎么了，不去找你的第一支舞伴吗？”国王奇怪的问。
　　　　“皇姐，要我陪你跳吗？”希斯望也问道。
　　　　紫菲兰摇摇头，她把刚才奇怪感觉驱除，深吸了口气。
　　　　“第一支舞，我不想跳了。”她说，目光也不时望着大厅门口，让她遗憾的是，直到生日宴会结束，那个家伙终究是没来。她感到很失望，也有点失落。
　　　　“皇姐，你该不会是想和……”希斯望没有说下去，这时，紫菲兰的眼神已极其冰冷。
　　　　路法国王摇摇头，望着大厅外的满月之夜，他也暗暗感叹。
　　　　“父亲……”凌辰模糊的意识彷佛看见了父亲的面容，他觉得自己快死去了，可是他又很不甘心，眼看愿望就要成功……
　　　　脸上传来一丝凉意，下雪了。凌辰望着漫天的雪花，最终慢慢闭上眼睛：“真美的雪景啊……就像那时候一样……”
　　　　冰冷正要侵占他的身体，夺去他的所有思考，就在这时，唇边传来火热。凌辰双瞳顿时恢复了清明，只见银发少女低头，吻住了他。
　　　　一种奇妙的感觉将两个人整整包围，凌辰觉得身体开始燃烧一般。
　　　　“我以新月族的名义问你，你愿意和我达成契约吗？”凌辰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柔美的声音。
　　　　银发少女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那双银眸忧伤而隆重。
　　　　“我将赐予你新的愿望，你则要帮我达成复仇的心愿。当你同意时，契约则完成。”
　　　　“复仇，什么复仇？”在意识里，凌辰非常不解的问。
　　　　“让圣纹师从此消失……”
　　　　“圣纹师消失？要他们死吗？”凌辰吃惊地问道。
　　　　银发少女没有回答，而是让凌辰看见了她所哀伤的记忆。
　　　　那是沉淀了一千年的记忆，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一幕幕不断出现在脑海中。
　　　　凌辰看见人类为了追求自己的愿望所做出的残忍行为，他发现了圣纹师的真正秘密……
　　　　记忆的尽头，直到被称呼为新月族圣女的银发少女，带着复仇的愿望而沉睡……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凌辰眼瞳涣散，他彷佛和少女印上相同的烙印，一样地忧伤。
　　　　“我答应你！”
　　　　“从此之后，我们生命将融为一体，直到死去！以愿望女神嘉丝莉的名义起誓！”银发少女如此说。
　　　　凌辰全身打了个冷颤，猛然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马车里，而另一边的银发少女也安详地沉睡着。
　　　　那一切，恍如一梦，凌辰深深疑惑，他似乎觉得体内有着奇异的感受，而致命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两个昏迷了，我带着你们下山。幸好奇怪的大火和堕落神族让帝国骑士乱了方寸，我很轻松地将你们带下山，然后温丝就发现了我们。”
　　　　梦魇尼黑曼淡淡解释道，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得出和那个堕落神族的战斗结果，并不怎么美妙。
　　　　“少爷，到底怎么了？她又是谁啊？”温丝担心的问。
　　　　“等下再告诉你。”凌辰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地看向手背圣纹，还是一样的黯淡，他苦涩笑了下：“真是感谢你了，梦魇大叔。”
　　　　梦魇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