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神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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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涧道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带我上天入地，这不由得令我感到泄气。
清涧说，羽族位于东方，是日升之处。
可是这里，离那日升之处如此遥远。
我曾询问过清涧有关魔主的事情，可是他对魔主颇为忌惮，支支吾吾也说不清魔主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清楚我和他以前的事。
但他告诉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魔主是焚天的夙敌！
焚天是天庭战将之首，自出生以来便是仙魔之战中天庭的主要战将。这个战争的敌人，自然是魔界之主。
一路上，清涧对我极为照顾，见我累了，也不强求我继续赶路，而是让我好好歇息。我的身体好像因为失去蝶翼而垮掉了，总是轻易地觉得疲累，而他还在的时候，总是喂我喝下他珍藏多年的百花露，让我恢复些许力气。
“这是刚采好的花露。”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玉瓶送到我面前，那眼神带有着我无法理解的感情。在我接下后，他兴高采烈地笑了。
仿佛，他已经很满足了。
我喝下他采来的花露，这花露浓稠苦涩，可是我还是喝了下去，并对他微笑：“谢谢。”
喝惯魔主珍藏多年的百花露，如今就喝不惯这苦涩的花露了。可是，对于一个不食花露，也不必制作花露的羽族而言，清涧能为我采来一小瓶花露已是不易。
也许，真的是被他用甜美的花露喂惯了，喝这新手采来的花露时，总是忍不住去想起他。
被养得嘴刁了，真是件不好的事。
清涧满足地对我笑着，我很尴尬，但又不好意思突兀地叫他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只好也对他笑笑。
清涧笑着笑着，突然脸色慢慢地黯淡下去了。他取出一个画轴，递给了我：“这是主子的画像，现在给你……”
有焚天的画像，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我想问，但是看到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刚到口的话，又给吞了下去。
我接过画像，展开来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魔主很美，初见时就会被他深深地吸引住，只想感叹这个天地间为何会有如此美如水墨画般的人物。他飘逸、散漫，却又狂傲地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
可是这画中的人竟有和他一拼的能力。
红，是入眼的第一色彩。
火红的发，火红的眼，火红的铠甲——他就像是一团跃动着的火焰，是这天地间最明亮的色彩！
魔主是静的黑，他是动的红。
魔主幽深，他是狂傲。
魔主很柔和，他就是尖锐。
魔主沧桑却沉稳，他却是年少轻狂。
不同的，却比魔主更吸引我。
我喜欢他的眼神，火红的眼眸流露出来的是可以将天地一切坚强的物质都可摧毁的锋利。
他明明是静止在画面之上的人物，却又那么鲜明地让人知道他的不凡。他在画面上如火焰一般激烈地跳舞，我的心也随着他一起跃动。
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就是我爱的人！
“你吃下了忘忧草，为什么却忘不了他？”清涧痛声问。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他，看到了他一脸的心碎。
我凄凉地笑笑，回答他：“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没人能告诉我为什么。”
他笑得难看：“第七天，今天是我答应他的最后期限。我本想，如果你将他忘得干净，又或者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傻，不再那么爱他，我就带你远走高飞！若是我早这么做的话，你就不会受那三世轮回之苦，折翼之痛了！”
“就算受苦受痛，那也是我自愿的！”我激动地打断他，泪水滑落：“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若那苦那痛是因他而来，我是不会后悔去为承受这些苦痛的！”
“为什么这么傻？！”
“因为他值得！”
“……”
许久，都静默。
我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因为我对过去已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别人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天地间，我好像没有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谁说的话，我都不敢轻易去信。
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的过去。他也说过，忘忧草无药可解，我无法找回过去。
“哥哥，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来，我吓了一跳，赶紧低头拭去眼泪，擦干了才敢回头去看是谁来了。
是她？
她救过我，她叫清涧哥哥。
－－难道她是焚天双侍的另一个人，霓裳？
正在我怀疑间，清涧一个错步，将我护在身后，他厉声问道：“霓裳，你不在羽族，来这里做什么？！”
霓裳冷笑：“这我也想问你，你不在羽族好好守着，来这里做什么？”
清涧哑然。
这两人话语间透着怪异，我疑惑地看了一眼清涧，暗自思忖，难道清涧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焚天的命令？
霓裳突然指着清涧对我叫道：“妖儿！就是他让你吃下忘忧草的！”
心一惊，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清涧。
这怎么可能？这么温柔，会为我努力采来花露，说会带我见焚天的清涧怎么会是那个让吃下忘忧草，让我忘记一切前尘往事的恶人？！
我不愿信，可是那模糊的记忆慢慢地和现实重合了。
是他－－硬掰着我的嘴，逼我吞下忘忧草，从此沉睡百年的！
我退后了，远离了清涧。
清涧急了：“妖儿！”他向前一步，我便后退一步，他无奈地停在原地，对我说：“妖儿，莫信霓裳的话，让你吃下忘忧草，沉睡百年是当时迫不得已而下的决定！现在，我是真的要带你去见主子的！”
胡说！刚才还说要带我远走高飞的！
“妖儿，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摇头，不，我要相信，我恨那让我忘记一切的人！
霓裳冷笑道：“是，你是不会害她，你只会好好爱她！”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劈下，震得我恍恍惚惚。再看清涧，想起一路上他对我的好，那沉在水面下的暧昧被霓裳扯出水面，让我顿时想明白了一些事。
难怪他不像其他羽族人一般憎恨我。
难怪他会甘心去学采花露。
他也不是不能带我飞翔，而是他根本就不愿带我去见焚天！
“好了，妖儿。”霓裳温柔地对我说道：“你不能和清涧走了，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她的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动人，我听了之后，就如同受了蛊惑般，正欲抬脚向她走去，却突然被人狠狠拉住！
我忽然清醒，转头一看，竟然是他！
他的笑容还是那样云淡风轻，让想念已久的我感到无限温暖。
他对霓裳笑道：“不跟清涧走，难道要和你走么？我可记得，三百年前，你差点就成了焚天的新娘。”
焚天的新娘？我难以置信。
救我的人、对我好的人－－他们如今都蒙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现在，”他在我耳边低语，“清涧是让你服下忘忧草的仇人，霓裳是你的情敌，而我是焚天的夙敌－－你打算和谁走？”


007章　分道扬镳
更新时间2011913　19：10：44　　字数：2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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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
清涧一脸急切忧色，欲言又止，却是在看着我。
霓裳警惕冷然，却是对拉住我的魔主。
而拉我的他，不必回头，我也知道他的笑容是多么的慵懒写意。没有什么入得了他的眼，包括现在站在他眼前，恨不得冲上来捅他几刀的敌人。
沉默过后，我做出了选择。
回了身，靠在他身上，抬头，我微笑：“我和你走。”
“好。”他对我暖暖地笑着，好像从一开始，他对我的所有请求说的都是“好”。
我心底不断泛着苦涩，他是真的对我好，可是我却不能回报他什么，更何况，他是焚天的敌人，天庭所有仙人共同的敌人。
“妖儿！你怎么可以跟他走？难道你要背叛主子吗？！”清涧在我身后拼命大叫，可是我却不顾一切地跟魔走了。
这个天地间，他来去自如，无人能挡。
转瞬之间，我们来到了新的地方。
清涧和霓裳没有追来，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将我放下，微笑道：“我以为你会选清涧，因为我们三人中，只有他是真心待你，而不是因为焚天。”
“可是是他让我吃下忘忧草的。”我悲哀地看着他，“我不会原谅他的！吃下忘忧草，我忘记了好多事情，虽然我还记得焚天，虽然我刚醒来时只一心想要去找焚天，可是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空白的记忆让心也更加空荡荡的了。”我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他为难地皱皱眉，却仍是微笑：“我以为你这些日子都没有想过以前的事。”
“不是不想爱那个，而是没提。”我说，“我也不敢想太多，怕想多了，心就会更空。
“我想去找焚天，我记得我爱他爱到发狂，可是我却记不得他的音容笑貌，记不得与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有时候想起他，却找不到可以回想的记忆，他对我而言，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就感觉我的心好空，空得好痛，空得让我害怕！我甚至怀疑这个叫焚天的人是否真的存在，他是否真的对我而言有那么的重要。
“失去记忆的感觉真可怕，很多人对你好，可是你却不知道他们是谁，是狡猾的敌人，还是真心的朋友。你们总是对我说焚天焚天的，若不是我记得这个名字，说不定，我还以为，这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命运。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干脆把失忆当作新生，不再去寻找过去，不再去想焚天的事。只和你在一起，这样，日子过得逍遥，也心安些。”
我牵强地对他微笑，几乎想流下泪水。
我看到他有一丝动容。
真好，能让玩世不恭的他对我有一丝动容，真好。
他叹息：“可惜，我是魔。你虽然在我身边感到心安，却不会真的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对。”我点头承认，咧着嘴笑道：“而且，我知道，我若是想走，你一定不会拦我。”
他哑然，过一小会儿才呵呵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是真的选我，没想到竟是三个都不选。”
清涧虽好，却是让我吃下忘忧草，让我因为失忆而痛苦了那么久的人，我无法原谅他。更何况，他虽爱我，那份爱却太容易被击溃。只要有别人在，他就不敢承认他爱我，而是把我当作他主子的女人。
霓裳救过我，可是她眼里却没有我。她曾经是焚天的新娘，所以，她有理由恨我。所以，那天她虽然救我，并送我出羽族，但说不准是送我去死。她那是说的“他就要来了”，这个“他”也许就是清涧——羽族中唯一一个对我有情谊的人。
她要抢在清涧来之前，送我去死。
魔主对我好，好得太过分。我虽私逃下凡，可是，却还不想坠入魔道。
这三人之中，只有他会轻易放我走，也只有他，能威慑住另外两个人。
“那也罢。”他微笑，眼神柔柔地落到我身上：“那我们就在此处分手，分手之后，你又有如何打算？”
他关切的话语总是让我感到心暖，可是以后，我不能再经常听到他温暖的话语了。
“那个凡人的事还没了，我现在虽然没有了法力，但还是想要去帮他。”
“焚天怎么办？”
“我想先静一段时间，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去找焚天。”如果，上天真的注定我们有缘，那自然会见到他的。
“也好，你的确需要好好想一想一些事了。”他取出那日在茶楼骗来的凤凰泪，送到我面前，道：“这本来就是给你的，收下吧。”
我沉默地接下了临别礼物。
——！！
清亮凄厉的凤鸣——！
眼前，突然看到一个火红艳丽的凤凰在天边飞舞，在引颈长鸣！
手一抖，手中凤凰泪几欲掉落。
心悸未定。
“怎么了？”他好像没有看到那凤凰一闪而逝的鸣叫残像，关切地问道：“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苍白？”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握好差点掉下的凤凰泪，我急切地翻出颈间的凤凰泪吊坠！
两颗凤凰泪，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间，温温地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不一样的，这两颗凤凰泪是不一样的！”
“怎么就不一样了？”他好笑道，“不都是一样的石头么？”
我摇头道：“不一样的！它们不是同一个凤凰流下的眼泪！”我能感觉得出来的，我颈上的这一颗温和安详，似乎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我。而另一颗，我却可以听到那伤痛欲绝的鸣叫，记忆中似乎有什么被封印的东西急着想要跳出来。
那个伤痛欲绝的凤凰不是焚天！
它让我感到心悸，却又亲切异常。
“天地间只有一个凤凰，现在的凤凰是焚天。”他说。
我大声地反驳他：“但它们绝不是同一个凤凰流下的眼泪！”
他道：“天地间只有一个凤凰，凤凰是永生不灭，浴火重生的。或许，你说的是焚天的前身。”
他的解释让我失去了再争下去的欲望，我将他送给我的凤凰泪交还给他：“这个，还给你。我觉得，它更想待在你的身边。”
他没有接，也没有想要接下的意思，而是轻笑着说道：“小妖儿，你练的是什么奇特的发书，竟能听出石头的心声？”
“我就是知道。”我执拗地伸着手，执意要他收下这颗凤凰泪。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牵强，一双桃花眼已经不悦地眯了起来：“我要它来做什么？我自己收藏的奇珍异宝都比它强多了。我收下了它，那不就是和你的那颗配对了么？你就不怕焚天吃醋？”
“它想在你身边！”
他不笑了，不知为何的，他露出了一丝戾气。那戾气是惊人的，可是我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
突然，他一挥袖，毁去了我手中的凤凰泪！
“我不信这世间会有凤凰泪！”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可是同时我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被背叛的痛苦。
我直视着他，不想退缩。
从来，我和他，都是他在让步。
这一次，也毫不例外。
瞪了一小会儿，他缓了缓，低声道：“凤凰是火，不会有泪的。或许这东西真和凤凰有关系，你想带在身上，我可不想带。”
对，因为你是焚天，是凤凰的敌人！
他微笑，变幻出了一个乾坤袋，送到我面前，道：“我弄坏了送你的凤凰泪，这些百花露就做赔礼。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时，不要太勉强自己，喝些百花露，恢复些力气。”
我收下，我当然要收下！
这些天他不在身边，清涧为我采来的百花露的功效并不如他这些仙品花露，我想念他的花露，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没有花露，我寸步难行。
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