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幸福的声音作者:初夏菡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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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老张头低的纸，苗苗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笑脸。

　　一直写了好久，终於将厚厚的一叠信纸放进了张大爷递过来的信封。坐在保卫室的门口，等待著陈梓下班回家的那一刻。

　　可陈梓这边似乎情况不太乐观。

　　自从跟苗苗冷战，陈梓也过得不好受。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麽，如果说是因为苗苗不听话，早就气消了。或许他气的是那个叫做天音的男人！

　　【什麽天音地音的。】

　　因为苗苗的事情，陈梓已经是好几天都没能静下心来好好画画了。
　　在家里的时候，总是想著，苗苗自己在客厅也不知道会不会难过；在工作室又想著苗苗自己在家会不会难过，有没有吃饭。这样一来，画出的稿子乱七八糟，都不知道什麽主题。

　　【陈梓，你这样可不好啊，跟苗苗吵架，工作也不能耽误了。】好兄弟好夥伴的，觉得陈梓的状态不对，好心提醒一句：
　　【你自己也说了，苗苗还是个孩子，什麽都不懂，偶尔犯一次错也可以原谅嘛。】

　　东子还是挺喜欢蔡苗儿的，虽然知道他的来历，但是从来没想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鬼，或许东子心里压根儿就没把蔡苗儿当做个异类，一直都把他当做小弟弟一般。

　　【今晚就不陪你吃饭了，我答应了我妈回去陪她吃饭。】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你也回去吃饭吧，苗苗在家等你呢，不是麽！】

　　【东子……】看著好友即将离自己远去，陈梓急忙叫了一声，难不成今天晚上真要自己吃饭？

　　【回去跟苗苗好好谈谈吧，这样下去，苗苗做的饭菜真糟蹋了。】吃过苗苗做的饭，绝对不希望错过。

　　【可是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这麽多天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也没有主动道歉。

　　【你就气这个？】本来都要走出工作室了，又停下脚步，可能觉得陈梓的话比苗苗还小孩子气，又回过头来拍了拍自己这好兄弟：
　　【你给过他机会说话麽？】

　　【我……】转过头的时候东子已经下楼了，工作室里就留下几个同事三三两两的闲聊著收拾东西。

　　好像是，自己一直没给过苗苗解释的机会。好几次都看到苗苗有话要说的样子，可都是自己冷淡的样子让他把话咽回去了。

　　哎哎哎！

　　脑袋越来越乱了，总觉得有什麽还没有解开，一股气憋在心里没有跑出来。

　　摸出手机，翻出了发小的电话：【洛影，今晚陪我吃个饭吧。】

　　钢琴的声音悠扬的在周围荡漾，周围都是穿著正式西装的人们在就餐。陈梓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总觉得服务员的眼神看著自己特别难受。

　　【我们一定要在这麽高档的餐厅吃饭麽？】随便找个小饭馆不就成了。

　　【我请客你著什麽急啊。】对面长得妖孽的男子满不在乎的翻动点餐用的平板电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凑过脑袋，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今天这衣服不合适！】

　　【切！屁大点儿事，这儿只认钱。】放下手中的仪器，洛影把手搭在自己胸前，【说吧，找我干嘛呢，别告诉我太久没见你想我了。】

　　【嘿嘿……】原本的说辞被发小猜到了，陈梓有些不好意思。

　　【别以为你那套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从小就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两人，对对方都有著极致的了解。说的难听点，掘个屁股都知道对方要放什麽屁。

　　【上次电话里说的那个小鬼，还记得麽？】刚遇到苗苗那会儿，陈梓就给洛影打过电话了。

　　洛影似乎并不怀疑他说的话，或许因为俩人的关系太好，让洛影不会怀疑陈梓说的每一句，也或许，干他这行的，对鬼神最敬畏不过。

　　【就是你说的那个苗苗？】有点印象，听陈梓的描述，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嗯，就是他……】说到苗苗，陈梓开始垂头丧气。

　　看到发小这麽低落的情绪，洛影有点不明所以。

　　【你们吵架啦？】

　　把情况跟洛影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心里那种想跟苗苗说话又不知道怎麽开口、生苗苗的气又生自己气的矛盾心情给洛影说了一通。

　　【你说我这到底怎麽回事？】

　　没听到发小的回答，陈梓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洛影，发小对方正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瞬间有点不自在。

　　　【你这麽看著我干嘛？】怪怪的。

　　【陈梓，我问你几个问题。】洛影突然严肃起来。

　　【嗯，你问吧。】什麽问题那麽认真。

　　【你觉得苗苗是个怎样的孩子？】

　　这什麽问题啊，这问题跟现在他要解决的问题有关系麽？

　　【很好啊，很单纯。】

　　【不不不，你具体点。】

　　【具体的？……】仔细的回想苗苗从进入到自己生活开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他很听话，几乎知道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很听话。平时笑眯眯的，很乖巧，学东西也很快，教他的很快就学会了，基本上不用我来操心。每天都会把屋子打扫得整整齐齐的，还会做好早餐等我起床，做好晚饭等我下班……】

　　听著发现絮絮叨叨的说著苗苗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嫌弃、不喜欢的表情，相反，陈梓脸上流露了太多太多他自己不知道的……幸福感。似乎一说到蔡苗儿的点点滴滴，生活就亮了一般。

　　【就是这样了。】陈梓感觉自己像是汇报工作一样，把关於苗苗的一切一切，好的坏的都说了，尽管他自己不知道就算是苗苗的缺点，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赞美苗苗的可爱单纯。

　　【陈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如实回答我。】如果这几个问题的答案跟自己猜测的一样，结论就八九不离十了。

　　【看到苗苗不高兴，有没有觉得很心疼？】

　　【有啊。】苗苗那麽可爱，不高兴的时候自然会很心疼。

　　【苗苗不高兴的时候，有没有很想去抱抱他？】

　　　【有啊。】苗苗平时在家磕了碰了，都是自己抱抱揉揉就不痛了。

　　【苗苗自己在外面睡觉有没有担心他会著凉？】

　　【那必须啊！】一直苗苗都跟他睡，现在被自己关外面，好几次都偷偷出去看看他有没有自己到小书房睡觉，有没有谁睡在沙发上。

　　【最後一个问题了，没有很苗苗说晚安的夜晚，有没有觉得很寂寞？】

　　【寂寞？】陈梓有些不明白，【睡不著，吃不下，心里好像落空空的，就叫做寂寞麽？】

　　【宾果！陈梓，你那不是生气，不是气苗苗也不是气你自己，你是中毒了！】问了陈梓一堆的问题之後，洛影得出了结论。

　　【中毒？】好端端的中的什麽毒啊！

　　【相、思、毒！】伸长脖子，凑到陈梓面前一字一句的说
　　
　　【开什麽玩笑！洛影这可不是闹著玩的！】什麽相思毒？这种病是恋爱才会有的，自己怎麽会……喜欢苗苗？

　　【刚才问你的那些问题，你给出的答案就是最好的证明啊！】别忘了他是做什麽的，出卖爱情的人，难道还不了解什麽是爱情麽？

　　【可是……】

　　【可是苗苗是男的！对吧？别跟我跟我说这种话了，现在都什麽社会了，还用这种BL小说的经典对白跟我说话？】

　　可是我是男的！……

　　两个男人怎麽可以相爱呢！……

　　男人就应该去爱女人才对！……

　　【这些都是放屁！这种话，只有不敢面对自己性取向、不敢承认自己爱上同性、不敢面对事实逃避的懦夫才说的。】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话，全是因为他们，不敢於承认，自己那被世人唾弃的禁忌之爱。只因这个社会的主流是异性恋，所有的同性恋的情感，统统变成了禁忌的、扭曲的、病态的爱。只有统治者才能书写历史，不是麽？

　　这些，在他洛影看来，都是屁话！

　　【如果你不敢相信自己喜欢苗苗，我教你一个方法检验。】

　　这还有方法能够检验？

　　还没等陈梓反应过来，洛影就飞快的在他的唇上印了轻轻的一吻。

　　【你疯了？！】

　　【嘘！……这里是高档餐厅，别大呼小叫噢！】狡黠的眨眨眼睛，叫来服务生埋单，拎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外套，撇下还在震惊的陈梓，站起来做势离开。

　　【今晚对著苗苗试一试，你的感觉会告诉你。拜拜……】说完转身就走了。

　　摸了摸唇上洛影留下的温度，陈梓陷入了沈思。

　　回家的一路上，陈梓都在想著，他与苗苗的关系。

　　一开始觉得苗苗是个神奇的存在，慢慢的，发现他其实是个可爱的孩子。

　　看著自己的笑脸、睡觉时候咕哝说梦话的样子、早上等自己起床吃早餐的样子、下午等自己下班的样子……
　　这一切可爱的样子，陈梓从来都没有仔细的想过。如果不是那个什麽天音地音的出现，或许他不会仔细的思考苗苗在生活中起了一个何等关键的地位。

　　刚才洛影发来短信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苗苗消失了，你会想他麽？】

　　这个问题让他又沈思了很久。

　　应该是会想念的。

　　苗苗已经融入自己的生活中，不可或缺了。


＇未完待续＇




07。进一步的关系

　下了公车，陈梓走到小院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些果冻。

　　心想著苗苗最喜欢吃果冻了。第一次买回去的时候，苗苗对那个透明晶莹的物品感到很新奇。当他知道这个叫做果冻，是可以吃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捧著果冻半天都不肯放手，就这麽一直盯著看。

　　陈梓还逗他，【在看下去，它就被你看没了。】这麽一来，才恋恋不舍的吃掉它，美其名曰：消失了就浪费了，还不如吃掉。

　　这天真的话语逗得陈梓一阵狂笑。苗苗在一边看著自己被笑话，脸颊气得鼓鼓的。

　　陈梓买来果冻，想著苗苗看了会高兴，这样说些有的没的，会不会方便一些。

　　在公车上陈梓就已经想清楚了，自己是喜欢苗苗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平时对苗苗的所有举动，不会单纯的只是觉得苗苗可爱，像个弟弟。试想一下，有哪个哥哥会因为弟弟没跟自己一块儿睡而失眠？

　　再加上洛影跟他说的那一翻话，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当一个不愿意承认感情的懦夫。

　　别怪他做的决定那麽快。他只是没有负担。他相信，这个世上很多的同性恋，之所以没有能够得到圆满的结局，是因为他们的负担太多。双方的父母，双方的工作，双方的未来……

　　这些，他都不用去担忧！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用担心有人阻挠；如果担心工作的问题，他可以在家里完成，不必要去面对流言蜚语；至於未来，他不知道，但他相信老天让他遇到苗苗，一定有他的安排……

　　不知不觉已经走回小院，不想却被张大爷叫住了。

　　【陈梓！这里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9点半的夜晚，足够听见了。

　　【张大爷？】有事儿？

　　【这麽晚才回来，苗苗都等你一天了。你跟苗苗吵架了？】张大爷一开口就质问起陈梓。

　　【这……】怎麽自己跟苗苗冷战，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一样，现在连张大爷都来质问自己。

　　【你看看里面是谁？】张大爷错开身子，指了指保卫室里趴在桌子上已经睡著了的蔡苗儿。

　　陈梓走进去，看到小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眉头微微皱紧，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苗苗……】在小家夥耳边轻轻叫醒他：【咱们回家再睡。】

　　【嗯。】虽然被陈梓叫醒，但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陈梓，苗苗很高兴，一边用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是陈梓後，嘴角还慢慢挂起微笑。

　　……陈梓回来了……

　　【回去吧回去吧！苗苗等你都等一天了，回去洗洗睡吧。】看著陈梓牵著可爱的小人走出保卫室，张大爷心里想著，这下两个小年轻不会吵架了吧。

　　【陈梓！】临走时张大爷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叫住陈梓。

　　陈梓转过头，就看到张大爷比划著什麽，手一会放进衣！里，一会又拿出来。

　　【张大爷比划什麽，看得懂麽？】陈梓不明白，问了苗苗。

　　虽然张大爷比划的很拙劣，但是苗苗看懂了。他是想让陈梓从衣！里拿东西。苗苗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那里有封信。

　　【张爷爷再见！】苗苗跟张大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明白了。

　　【大爷刚才说了什麽？】怎麽两人好像有什麽小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苗苗看著陈梓笑笑，没有说话，就这麽默默地跟著陈梓上楼梯。

　　苗苗的心里可开心了，原本还想著要把信封交给陈梓，让他明白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俩的关系才会好转的。也不知道怎麽的，今晚陈梓回来之後，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冷淡淡的了，不仅叫他回家，还跟他说话！

　　【苗苗……】陈梓拉著蔡苗儿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苗苗不知道陈梓想说什麽，看著他皱著眉头的样子，心里以为，陈梓会不会又不高兴了，小算盘在心里面算了又算，还是想不出什麽办法能够让陈梓不像现在这样，皱著眉头不说话。

　　其实看到陈梓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苗苗有点害怕，因为跟陈梓闹翻的那一天，陈梓就是这样的表情。苗苗担心，陈梓会不会又要不理他了。
　　刚刚给了些甜头，如果又像这几天来的那样相互不理睬的话，苗苗心里会难过的要死的。

　　突然想到了刚才张爷爷比划的动作。
　　【陈梓，给！】从衣兜里摸出今天写好的厚厚的信，小心的交给陈梓，眼神里面还透露出了一些些的焦虑不安。

　　陈梓不愿意听他说，那就看看吧，写了好多好多话在里面。看完了，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这是什麽？】接过苗苗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