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自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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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冬恒听见大门轻轻的被锁上，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他身子抖抖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罪恶感，更多的是悸动。他甜蜜了半天又觉的自己恶心，心里隐隐的后悔，却不停的想起程远哲在自己耳边粗重的呼吸和踏实的拥抱。
肖冬恒呜咽了一声，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脑袋。他缩成一个球，心里乱的不知所措。程远哲的每一个吻都热热的，印在脸上让肖冬恒难以忽视。
如果……他们能广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好了。
肖冬恒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揪着被子使劲用力，好像在泄愤。他怎么可以和程远哲在一起呢？明明是弟弟的，妈妈怎么办？周围人怎么办？同性恋好变态，他不能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肖冬恒在被窝里转了个身，微微叹了口气。
…
肖妈妈六点多打电话回来说，要和黄昏恋的叔叔出去吃饭，肖冬恒打起精神让妈妈放心，说自己在姥姥家吃过了。
他放下电话又钻进被窝里，没精打采的玩手机。他很饿，但又不想动弹，大概是好久没有自己解决的缘故，下午被程远哲挑dou到忘情，体力耗费了不少，结果大半天都蔫蔫的。
肖冬恒其实心里是隐隐盼着程远哲能来看看自己的。宝宝一忙前忙后小心翼翼肖冬恒就觉的高兴，他从小就以欺负程远哲为乐，宝宝胆子小，自己稍稍一吓唬，他就乖乖的，特别好玩。
肖冬恒躺了一会，忽然有人敲门，很轻的三声，有点不敢使劲的感觉。
肖冬恒心里立马就得意了，不但得意还很开心。他慢腾腾从床上下来，又慢腾腾走出房间开门，果然门口站着一脸战战兢兢的程远哲。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海碗，里面都是鸡腿鱼什么的。肖冬恒板了板脸，淡淡的说：“你呀。”
程远哲看起来紧张的要昏倒了，除了眼睛哪里都不敢乱动。他僵硬的走进来，捧着碗飘一样的说：“冬，冬冬冬恒哥哥，你没事了吧。”
肖冬恒见他这样就想笑，刚才的纠结后悔全都忘到脑后了。他的脸早就不红了，没有醉酒的模样，肖冬恒又成了严肃的冬恒哥哥。
他转身往客厅里走，装作困倦的样子说：“我怎么回来了？你送我的？”
身后的程远哲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的跟过来，说：“你——你喝醉了，不记得了？”
肖冬恒扭头看看他，皱起眉说：“我吐了吗？我醒过来以后身上没衣服。”
程远哲脸色青了一点，他目光躲闪的说：“哦……那个，吐了，吐了好多。”
肖冬恒心里说这个笨蛋撒谎都不会，脑容量肯定很小。他哦了一声，瞥了一眼程远哲捧着的碗。程远哲赶紧往前走两步，试探着说：“饿不饿？”
肖冬恒饿死了，他没好气瞅了程远哲一眼，自己接过碗，饭菜还是热的，都是中午他做的那些，程远哲捡了很多自己爱吃的东西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程远哲看着肖冬恒吃饭，然后鼓起勇气说：“冬恒哥哥，你中午喝醉了么？”
肖冬恒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怎么了？”
程远哲赶紧摇摇头，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放松下来，笑着说：“姥姥说，你中午吃的少，就要我送饭过来。阿姨呢？还没回来？”
肖冬恒点点头，埋头吃饭。“出去和李叔叔吃饭了。你舅舅他们走了？没闹出什么事吧？”
程远哲呆呆的看他吃，心不在焉的回答：“没什么事，吃饭完坐了一会就走了。”
肖冬恒被他看的不自在，脸色窘迫的发怒：“——你看什么看！”
程远哲立刻缩回目光，低头看自己的手。
肖冬恒饿极了，一大碗饭全都吃光，肚子才好受了一些。他放下碗，满足的摸了摸肚子。“饱了。”
他刚说完，程远哲就慢慢凑了过来，伸手握住他的。肖冬恒心里慌了一下，语气也恶劣起来：“你干嘛？”
程远哲脸色红红的，很细的问：“肖冬恒，你不是说，姥姥不在我就可以抱着你么？”
肖冬恒猛的站起来，恼羞成怒的说：“我什么时候说了！”
程远哲也站起来，一把把肖冬恒抱在怀里，顺便伸手进衣服，掐着肖冬恒后背的肉。肖冬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了中午的那些，身体立马就起了反应。
程远哲把两个人的xia身紧紧贴在一起，肖冬恒腿都软了，只觉得又羞又怒。
装醉的时候他可以被程远哲亲吻拥抱，但是现在两个人都很清醒，肖冬恒无法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程远哲的动作。他不能给程远哲希望，也不能给自己希望。
肖冬恒仰起头，程远哲亲吻着他的脖子。肖冬恒抑制着身体的颤抖，慢慢说：“程远哲，我有女朋友了。”
他不等对方抬头，便接着说：“叫刘洋，你不信可以看我手机，里面都是她的短信，我们俩是相亲认识的，我妈妈很喜欢她，应该可以结婚。”
程远哲停下了动作，却一直没抬起头，只把脑袋搭在肖冬恒的肩上。肖冬恒心里很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从此以后，宝宝再也不能属于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这种话到了他大二时也是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
过了好久，程远哲轻轻推开了肖冬恒。他拿起肖冬恒桌子上的手机，真的翻起了短信，肖冬恒知道短信内容一看就露陷，他故作冷静的说：“你看看发件人就好了，短信里写的什么，你没资格看吧。”
程远哲眨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他强忍着，只是抿着嘴巴，眼圈红了一些。他放下手机，平静了一下情绪才说：“你本来是想拖到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呢？”
肖冬恒顿了顿。“……大二。”
程远哲低下头，随即轻声笑了起来，又点头。“还好……不然我还要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值得。”
肖冬恒没说话，他知道，程远哲真的失望了。
“那好聚好散吧。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程远哲站起来，眼睛红得更厉害了。“肖冬恒，你又自私又冷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么久。以后咱俩就当不认识吧，再见。”
肖冬恒站起来，忍不住说：“我不喜欢你，你至于么？你喜欢我就非要我也得喜欢你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程远哲走过去穿鞋，然后开门走出去。他临关门的时候看了肖冬恒一眼，轻轻说：“不是因为这个的……”
肖冬恒看着他关上大门，砰的一声，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
……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么呢？肖冬恒想起了程远哲想哭又拼命忍着的样子，心里一别一别的疼。
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
吉第在程远哲眼前摆摆手，一屁股坐到他床上。“老三，你怎么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啊。”
程远哲回过神来，对他勉强一笑：“有吗？”
吉第点点头，伸手勾搭着程远哲的肩膀。“有事说出来啊，憋死了没人管。”
程远哲嗯了一声，想了想说：“吉第，我那个发小，要结婚了。”
吉第一瞪眼，说：“真的假的啊？到底还是把你给拒绝了？”
旁边的刘大川探过头：“老三，这两天就为这个难受呢？”
程远哲笑着点点头：“对啊，我被耍的团团转还不知道，他都有……那个，男朋友了，可我一点都不知道。”
刘大川愤愤的说：“cao他姥姥，这女的太不讲究了。”
程远哲怔怔的，往下躺了躺。吉第摸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哄小狗。
刘大川骂完了又不好意思，粗声粗气的道歉：“老三，你别介意啊。”
程远哲摇摇头，说：“没事…早说清楚早好，我找别人呗。”
吉第张了张嘴，最后说：“你自己想得开就好了。”
…
程远哲好久没见到小班长，两个人上课时间不一样，平时只能发发短信什么的。那天之后程远哲就很想把小班长叫出来，从头到尾吐苦水。
他从情窦初开就喜欢肖冬恒，现在马上都大二了，最后还是被对方很潇洒的拒绝。程远哲很难过，他喜欢肖冬恒的时候觉的每天都有件事放在心里，闲着没事了就想他，幻想两个人以后在一起都要怎么怎么样，每天谁买菜谁刷碗，然后搂在一起看电视……
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在肖冬恒很明确的拒绝之前，程远哲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象。
而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去幻想呢。已经划清界限了，程远哲自己觉的很累，他不想再这样下去，这个结果，其实早就注定的吧。
程远哲对于肖冬恒拒绝自己好像没有太大的痛苦，他虽然不愿面对，但到底是有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准备，要死要活肯定不至于。
他痛苦的就是肖冬恒没有早告诉自己，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涮着玩的感觉，肖冬恒大概只把自己当玩具，闲了就招过来玩两下，他自己还喜滋滋的。
所以那天肖冬恒突然说出自己有了女朋友，还可能会结婚之后，程远哲更多的是愤怒和难堪。他有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好像自己这么久的喜欢和付出，都成了笑话。
他不想恨肖冬恒，就算再生气，程远哲也无法恨他。
——不爱，再怎么强求，都是同一个结果。
…
程远哲周末不再来肖冬恒家吃饭了。肖妈妈问起，肖冬恒迟疑了一下，然后简单的说，程远哲会做饭了。
每天下班去给姥姥买菜之后，肖冬恒偶尔会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过老太太程远哲的近况，姥姥特别自豪的说宝宝又会做什么什么菜啦，班里的女生总是给宝宝打电话啦，宝宝参加征文比赛啦……她如数家珍一样一样点出来，肖冬恒有些高兴，但却又觉的空落落的。
原来没有他，程远哲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离开谁就不行，连程远哲，也是这样。
肖冬恒很想念程远哲，从前没有好好珍惜过，总觉的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两家住的那么近，想见的时候他就会跑过来。但现在，就算可以见，却无法像从前那样笑着说说话了。
相遇的时候，除了彼此别开目光，还能怎么办呢。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格外唾弃自己。肖冬恒想，他和程远哲，早就该停止了。
连兄弟感情什么的，都不应该有的。
…
大一就这么懒洋洋的过去，大二开始，程远哲的电脑维修学好了，开始到处给人修电脑。
他的零花钱数蹭蹭往上涨，没课了就往外跑，天天电话很多。程远哲自己在学校网站上打的广告，又去外面贴小广告，吉第帮他往电线杆上涂浆糊，两个人有点不好意思，涂了几次觉的实在是不好看，晚上又出去给揭掉了。程远哲赚了点钱，就去他们的城市报纸上登了小广告，本来只在学校里面工作，现在全市的跑，财源广进，他成了小财主。
他一个月好的时候能赚三千多块钱，自己留九百生活费，其余的都给姥姥了。
程远哲赚钱之后立刻把电话换了，新买的这个很破很便宜，不过总比用肖冬恒给的那个好。他想还回去，但咬了几天的牙还是没舍得，只好边骂自己边把手机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每天还打开看看有没有短信。新换的手机号除了肖冬恒谁都知道，这个旧号就搞得好像肖冬恒的专属号一样。程远哲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但还能怎么办呢，现在放不下，就握着吧。
吉第和刘大川也是小财迷，见程远哲赚钱了，他俩又合买了一个二手的打印机，带扫描的那种，三个人成了铁三角，学校里的同学要打印要扫描要修电脑，全都往他们寝室跑，三个人赚钱赚的无比开心，动不动就跑出去大餐。
但是程远哲对外还是挺沉默的，不太爱说话。在寝室里还好，上课的时候基本就是面无表情，他心里总有事，脸上自然放不开。程远哲最近还要时不时担心姥姥姥爷会不会催他恋爱的事情，真的是很焦虑。
现在还好，将来呢，能一辈子不结婚么？姥姥姥爷如果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会不会受不了？
他越长大越担心，有的事情没法瞒一辈子，姥姥和姥爷肯定是想抱孙子的，他要怎么和老人说呢。程远哲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和老太太承认这个事，她接受不了，但是要自己结婚，也是不可能。
他愁死了，好多事情憋在心里吐不出讲不清，除了自己忍着，还能怎么办。吉第总说程远哲在外面就是装酷，接着就顺便标榜一下现在流行的是自己这种阳光型，程远哲也解释不了，只好默认。
还好烦闷的生活中有个修电脑让他忙活忙活。程远哲攒了三千块钱给姥姥，让她还给肖冬恒，结果第二天姥姥打电话过来说，肖冬恒不要。
“小恒说，你钱不是还给他了吗。宝宝，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程远哲愣愣的，隔了一会才说：“哦…那是我记错了。”
他放下电话，搞不清楚肖冬恒是怎么回事。他把那三千块钱和手机放在了一起，天天拿出来看看，刘大川说他是痴情种子，女人满地都是，怎么就想不开。
程远哲抱着电话装哭：
20、庸人自扰20 。。。
“我就是想不开！我等他离婚，我立马接手，哈哈。”
虽然这么说，但程远哲却还是希望肖冬恒的婚姻圆圆满满，就算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毕竟还是爱他。
这东西真是不能控制，就算想忍，也没办法阻止心里的向往。
…
修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