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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大唐双龙传-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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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不怛声气语调令人生厌,还一副推波助澜、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的态度。
    阴显鹤毫不动气,道:我正是要到这里来淋雨。
    幸好此时伙计端上酒点,把紧张的气氛冲淡。
    骚娘子满场乱飞,亲自为各人斟酒,只不敢去惹阴显鹤。
    酒菜接着上场,除阴显鹤不沾酒菜,各人大吃大喝起来。
    螺道人来到寇仲三人一桌坐下,与三人对饮两樽,压低声音这:三位对安乐惨案有甚么看法?
    那边厢诸人酒酣耳热,纵谈东北武林的江湖风月,加上骚娘子不时传来的浪荡笑声,气氛热烈,令人难以联想到他们是为安乐惨案的事聚在一起。
    寇仲答道:我们猜陆当家是因掌握到可揭破崔望真正身份的人证或物证。致遭杀身大祸,道长可晓得他遇害前曾到过甚么地方去,见过甚么人?
    骡道人点头道:你们和贫道的想法不谋而合,因为陆老弟近月来全力追查狼盗的踪迹。在遇难前,他曾到过山海关去,只是据陪他一道去的舒丁泰说,并没有着生甚么特别的事,他们本要去见一批曾被崔望劫掠的胡商,却扑个空,胡商早出关去。
    除子陵道:舒丁泰是个怎样的人?
    骡道人愕然道:他的胆子没那么大吧?
    寇仲道:道长不是说过不欢喜他吗?
    骡道人神色变得凝重,道:我不喜欢他,是因陆老弟曾私底下告诉我舒丁泰和杜兴过从甚密,屡劝不听。
    寇仲拍桌道:找敢包保崔望是杜兴制造出来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
    骡道人露出震骇的神情,道:寇兄这话有何根据,杜兴乃东北武林的泰山北斗,人人唯他马首是瞻,且得突厥和契丹人支持,惹上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寇仲正要说话,忽然有人颤声道:我的头很晕。
    寇仲等愕然瞧去,只见其中一个提着酒樽的伙计脚步不稳的束摇西摆,接着连人带樽倒往地上。
    砰!
    酒樽碎裂,酒溢遍地。
    骚娘子和其他几个伙计接连倒下,一时堂内突然鸦雀无声,人人脸脸相觑,暗中提气,视察体内的情况。不过仍未生出太大恐慌。凡练气之士,均有抗毒驱毒的本领,故未因此而致过份担心。
    丘南山首先色变喝道:我中了毒。
    寇仲和徐子陵朝骡道人和任俊瞧去,发觉两人脸色均变得非常难看,心知两人亦都中招,心中骇然,甚么毒如此厉害。
    那边厢人人惊呼喝骂,显是无一幸免彼毒,形势慌乱。
    丘南山长身而起。喝道:酒菜有毒,不要慌乱。
    闭上眼睛的吕世清猛地睁开俊口,怵然道:此毒非常阴损厉害,竟令我无法提聚真气把毒迫出来。
    任俊低声向寇仲和徐子陵道:我也无法提聚真气。
    舒丁泰霍地起立,戟指独坐一隅的阴显鹤厉喝道:只你一个人没沾过酒菜,还不是你弄的手脚,快把解药拿出来。
    阴显鹤脸容不动,苦无其事的道:若毒是我下的,现在会先掌你一个嘴巴,再把你们全部碎尸万段。
    寇仲和徐子陵真的大吃一惊,堂内数阴显鹤武功最是高明,若连他也无法提气把毒驱走,此毒的厉害,已达骇人听闻的地步。
    舒丁泰忽然雄躯剧震,跌坐回椅内。
    丘南山缓缓坐下,显示出较舒丁泰深厚的功力,怛坐起来亦成问题的可怕事实,却令人更为震撼。
    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帮会强徒,人人像斗败的公鸡般,脸如死灰。
    没有人晓得接踵而来的命运。
    帅爷化颤声道:酒和菜都没有毒,我刚以银针探过。
    众人目光往寇仲等人投来,阴显鹤既然同样中招,自以寇仲这三个人最有嫌疑。
    寇仲和徐子陵是堂内没有受毒素影响的人,他们的长生气是百毒不侵的。当年沈落雁在萦阳想毒害他们,结果无功而还。
    他们要为任俊彬骡道人驱毒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在众目睽睽下,别人将会因此晓得他们没有中毒,而他们不出手的更重要原因,是想把下毒的人引出来,待他自动露出原形。
    寇仲苦笑这:正如阴兄所言,若毒是我们下的,现在既已得手,就该动刀子杀人,免致夜长梦多。
    阴显鹤沉声道:毒是从油灯或火炉燃放出来的。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悔之已晚,暗恨刚才没有趁能起身行走时,把灯火弄熄,现在却辨不到日常这种简单容易的事。
    这名副其实的毒计榷是非常歹毒,在这密封的空间内,众人避无可避,全体中招。
    贝晨分颤声色厉的喝道:究竟是谁下的毒,给我站出来!
    人人你眼望我眼,疑神疑鬼,情势诡异至极点。
    炉内的木柴像催命符般啪啪燃烧着,每过一刻,众人体内的毒加重一分,这想法像万斤重担般紧压众人心坎。
    堂内一阵令人颓丧难堪的沉默,就像施行极刑前的肃静。
    娇笑声响起,本是风骚惹荡的声音在这时刻却变得无比刺耳。
    众人骇然望去,本倒在吕世清脚下的骚娘子盈盈俏立,还伸手摸吕世清脸顿一把,得意洋洋的这:奴家站出来啦!少帮主打算怎样处置奴家?
    包括寇仲和徐子陵在内,人人目瞪口呆,怎都想不到下毒的是骚娘子,她肯定不是会家子,所以没有人对她生出防范的心,因此着她道儿。
    其他伙计仍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舒丁泰反吁出一口气,道:骚娘了你真俸,还不拿解药来。
    众人闻言,无不愕然。
    骚娘子来到他身后,笑道:解药来哩!
    人人眼睁睁瞧着骚娘子从袖内取出一把锋尖蓝汪汪的淬毒匕首,只是舒丁奉看不到。
    由于相隔太远,以寇仲和徐子陵之能亦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
    骡道人姜是老的辣,大叫道:舒丁泰,谁是崔望?快说出来!
    舒丁泰愕然不解时,背心剧痛,发出一下震汤全堂的临死惨呼,未有机会回答,已毒素攻心,仆倒桌面,弄翻酒樽菜肴,当场毙命。
    骚娘子脸色如常,若无其事的收起匕首,笑道:道长大小觑奴家的用毒本领啦。
    师爷化颤声道:明早我们大当家来时,骚娘子你如何向他解释?
    骚娘子把娇躯移到师爷化身后,搂着他脖子凑在他耳旁道:奴家昏迷不醒,那晓得发生甚么事?最妙是多了阴公子和傅公子他们,奴家大概会安排你们来一场激烈的火拼,几败俱死,想想都觉有趣。
    丘南山沉声道:谁在背后指使你?
    骚娘子放开吓得差点失禁的师爷化,移到旁边的空桌悠然坐下,俏目盯着闭目运功、不发一言的阴显鹤,没有回答丘南山的质询,柔声道:蝶公子少费气力,若现在把四个璧炉弄熄,你没有半个时辰,亦休想把奴家的十绝毒迫出来。
    苏青打个眼色,两名手下应命勉力起立,怒喝道:我们和这臭婆娘拚了。
    话犹未已,一步未迈,东歪西倒跌往地上,把椅子撞翻,狼狈至极点,再爬不起来。
    骚娘子花枝乱颤的笑道:这是妄动真气的后果。
    郎婷婷投往吕世清怀内,吕世清露出心如刀割的绝望神色,紧拥怀内自己护花无力的玉人。
    谁都猜到堂内将无一人能幸免于难。
    寇仲终忍下住,哈哈大笑,状极欢畅。
    包括骚娘子在内,众人讶然往他望去。
    徐子陵则摇头哑然失笑。
    骚娘子奇道:傅公子何事如此开怀。
    她变成无人敢惹的煞星瘟神,没人敢引她的注意,更不敢逗她生气。寇仲反其道而行,教人既佩服,更为他担心。
    寇仲耸肩道:若本人所料无误,杜兴利用过你大姐后,会把你灭口,就家大姐杀死舒丁泰那样,因为你晓得些不应晓得的东西。在安乐惨案后再来个饮马惨案,一切会被烧成碎烬残灰,崔望从此消失,两案永成悬案。
    徐子陵接口道:为何大姐的老板杜兴尚未临门?
    骚娘子敛去笑容,长身而起,朝他们走过去,冷冷道:你们在胡说甚么?
    丘南山是老江湖,知道骚娘子要动手杀人,为分她的心,没办法下想出办法,喝道:
    傅兄有何凭据,可肯定杜兴在背后指使此事?
    骚娘子在离寇、徐两人十五步许外停步,显然想听寇仲的答案。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大定,终把这恶毒女人诱至受控制的范围内。
    寇仲笑道:道理很简单,在北疆除燕王外,就只社兴有包庇大批狼盗的能力,大师爷不要怪我冒犯,贵当家因是今次聚会的发起人,又故意延迟赴会,亦难避嫌疑,何况他更是杜兴的拜把兄弟,看来大师爷成其替死鬼,你们的遇害,令贵当家完全置身嫌疑之外,而所有知情者均命丧阴曹。
    苏青尖叫道:杜兴为何要害我们?
    徐子陵忽然问道:阴兄为何晓得饮马驿有这么一个聚会?
    阴显鹤睁开眼睛,沉声道:是舒丁泰通知我的。
    众人哗然。
    骚娘子声寒如水的道:说够了吗?
    寇仲微笑道:还未说够,尚有两个字的证物,大姐想听吗。
    各人虽自叹必死,仍给寇仲引起兴趣,有甚么指证是两个字可尽道其祥的?
    骚娘子回复风骚冶荡的神态,道:死冤家说吧!
    寇仲长身而起,拉开羊皮外袍,仰天长笑道:就凭寇仲这两个字,够吗?
    骚娘子加受雷殛,往后跌退,最后咕咚一声坐倒地上,脸上血色褪尽。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由深藏变成外露的井中月处,耳中被寇仲两字轰鸣震动,一时反未完全把握到他没有中毒的事实。
    蹄声于此时自远传来,狼盗终于来临。
    雷雨下个不休。  
第八章饮马之盟
    寇仲往骚娘子扑去时,已迟一步,只见她脸色转黑,与舒丁泰中的剧毒如出一辙,知她在衣袖内暗以那把淬毒匕首自尽。
    寇仲抓着她双肩,喝道:指使你的是杜兴吗?
    骚娘子目露奇光,念道:汝等当知,即此世界未立以前,净风、善母二光明使入于暗黑无明境界,拔擢骁健常胜大智甲五分明身……声音低沉下去,至不可闻,头侧,黑血从七孔流出,毒发身亡。
    寇仲听得心中发毛,她临死前念的显是经文一类的东西,秘异诡奇,令他感到事情更不简单。
    此时徐子陵把四个壁炉硬以掌风扑减,蹄声愈是接近,听来有不下过百之众,寇仲放好骚娘子的尸身,跳将起来,往大门冲去道:陵少负责救人,小弟能挡多久就多久。
    拉开大门,忽然这密封的世界又与外面风雨交加的天地连系在一起。
    寇仲消失于门外雷电风雨中,徐子陵刚把所有门窗以拳劲震开。
    堂内诸人无不在闭目行功,希望能尽早把毒素迫出,以应付狼盗,形势紧张。
    徐子陵朝阴显鹤掠去,堂内以他武功最高,若能先让他回复过来,会更有克敌制胜的把握。
    蹄声在墙外入口处倏然而止,接替是撞击坚门的声响,一下一下的传进来。
    徐子陵的长生气从阴显鹤背心输入,际此生死开头,这孤傲的人再不客气自持,迎进徐子陵的真气,一点一滴把侵入脏腑的毒素迫出。
    轰!
    门关断裂,外门终被破开。
    寇仲背挂箭筒,手持灭日弓,卓立台阶之上,严阵以待,任由雨点洒在身上,两旁尚各有两袋后备的箭。
    箭矢为东北帮徒众所有,他对铁弹的应用还未有把握,仍是用箭较为稳妥。
    他另一手挟着四枝箭,对他来说,利用灵巧的手指连续发射四箭,不用费吹灰之力。
    雨水无孔不入的朝衣领内钻进去,他就像在狂风雷暴中屹立不倒的雕像,完全不受任何影响,双目射出慑人的桔光,借主楼透出的灯火,凝视被猛烈撞击的大门。
    他立下决心,宁死亦要阻止敌人杀进上楼去,否则必有人在无力反抗下遭劫。
    砰!
    门闩断折。
    三骑从暗黑中幽灵般闯进来,挟着风雨,人人以黑头罩掩去脸目,只露出眼耳、口鼻,状如妖魔,正是肆虐东北,横行无忌的狼盗。
    寇仲发出震天长笑,嗤嗤声中,四枝劲箭连珠射出。
    任何人骤从黑暗走到光明,视力多少受到影响,何况灭日弓疾如闪电,越过圆形广场中心的水他,横跨近六百步的远距离,速度丝毫不减的直贡敌胸而过,最后一箭没入门外暗黑处,响起另一声临死前的惨叫。
    四匹马儿受惊下四处乱闯,敌势大乱,马嘶人叫,如在梦魇之中。
    再有六、七骑杀入门来。
    寇仲立知自己用对策略,若他守在水池和外门间的任何一点,由于敌人人多势众,他应接不暇下,势将被敌人突破防线,演成混战之局。无论他刀法如何高明,能白保已相当不错,休说阻截敌人。
    现在他凭灭日弓的远射程,既守住主楼入口,又一眼无遗的监察整座广场,把爱马千里梦和徐子陵的万里斑置于他神弓的保获下,进可攻退可守,实是怃懈可击。
    另四枝箭疾射而去。
    箭无虚发,再有四敌跌下马背,可是另十骑成功冲入门内,高举兵器,绕池往他杀来。
    寇仲静如井中之月,一丝不误地计算敌人杀至的时间。
    此时再有二骑进入大门,马上狼盗俯身弯弓搭箭,往他瞄准,显出出精湛的骑射功夫。
    八箭近乎不中断的发射。像八道闪电般射入敌人体内,箭矢的高速令敌人无从挡格,乖乖的带着一蓬鲜血颓然坠马。
    两骑左右杀至,骑士腾空而起,往他扑来,寇仲来不及取箭,斜弹而起,恰恰避过冲至水他边缘三骑射来的长箭,名副其实的左右开弓,就以灭日弓把来敌连人带兵器扫得飞跌往台阶下。
    尚未踏足实地,四枝箭来到手上,箭声嗤嗤,那池边三名射手同告完蛋。
    无人的战马在广场内冒雨左窜右突,跳蹄狂嘶,绑在四周回廊的马儿受到影响,不安的嘶叫踏蹄,加上闪电雷响,滂沱大雨,有那么混乱就那么混乱。
    当!
    第三批冲进来近二十名狼盗领先者的铁盾给寇仲命中,登时四分五裂,惨叫后抛。
    敌人出现在三丈高的外墙顶上,纷纷跳进广场,聪明的更借回廊马儿的掩护,往他立处掩来。
    寇仲像射出兴头般毫不理会,以他能达到的最高速取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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