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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精忠吕布-第25章

小说: 精忠吕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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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珠一转,长笑道:“学生也并非铁了心要投宋,但学得一身屠龙术,便自要去寻个买主卖了才是,总不能教我,就这么一世碌碌无为,贫潦老死吧?在下愿投主公麾下,以效犬马之劳!”说到这里,便是深深一揖到地。
    吕布听了,冷然道:“教你知道,某要做那青册留名的霍骠骑!主公两字,从此莫须再提!”
    那樊知古大笑道:“主公莫要欺我,学生纵不才,却也不是耳聋目瞎之辈,霍骠骑何曾在长安边郊屯下数千强兵悍将,直比羽林军更为精良?”羽,疾如羽;林,众如林,西汉时期精锐的部队。
    吕布虽然口口声声要名留汗青,但前世那乱世争雄的本性却使他不由自主的不断在做安排,此时那采石矶已不是二千骑马步卒的光景了,打下和州之后,参与那一役的军士,本来是等着唐国的封赏,谁知还了和州给宋国,唐军之中许多有功之士的梦想但落了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左突骑使手下岳风率众啸聚于采石矶的事,尽管如何遮掩都好,还是透了风声。除了那正史上糊涂到宋兵围江宁才知大事已休的李煜才会不知,那些参加和州之役有功无赏的士兵,不时就有三五人一小伙,去投了岳风,现时采石矶已啸聚了五千人上下,其中八成都是经历过战阵的精壮士兵。在采石矶按军队营盘驻扎练兵。附近唐军有林仁肇的门生弟子,按林仁肇的招呼去剿了几回,可就算将领有心清剿,麾下士兵却又哪里是这五千悍卒对手?要知道如果不是仗着手底下硬朗、兼又胆大包天的军汉,哪里会来投岳风他们?是于唐军试了几回,无不铩羽而归。
    林仁肇也曾以此为由弹劾过吕布,但皇甫继勋却为了自己打算,时时维护吕布,要知道皇甫继勋此时极得李煜信任,正史上直到宋兵过了江,李煜还相信皇甫继勋江宁城无忧的鬼话,所以此时他给吕布开护,李煜本来又十分讨厌林仁肇,哪里相信吕布埋了一支精兵在采石矶?
    官场向来瞒上不瞒下,此时樊知古说起,吕布却也不在意,他根本就不去反驳,他不屑去解析,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太好,但他吕奉先岂是事事去与人说、唯唯诺诺之辈?就是朝上林仁肇弹劾他,吕奉先也是轻蔑一笑,从不作答。李煜问来,温候也只是傲然回一句:“要杀某,只管杀,莫须多语。”当时被枷回江宁,吕布也是这么说的,李煜想起来,也是不知怎么说他才好,每每弄得要其他大臣来打圆场。
    樊知古见吕布傲然坐在那里,他却心中大喜,觉得此次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眼前这位,不就是他樊知古一生所寻的明主么?当下纳头就拜道:“学生谨遵主公所嘱,有人处,便称大人就是。”却也无他,江南一国,庙堂之上,向来少有彪悍豪强之人,吕布也算特行独立,于便分外显目;加之他一心要名留汗青,那种凛冽正气自然使人不敢轻视。何况,人中吕布!走到何处,本来就是需要仰望的!
    这时却听庄丁进来报知,有人受一冯姓好友所托,前来寻访吕布。吕布皱起剑眉想了一会,想不起自己转世以后,什么时候认识过一个姓冯的好朋友?这时樊知古拱手道:“主公,不如让诸位虎贲隐身屏风后面,不论来者有何企图,一声令下,必教他尸骨无存。”吕布自己持盖世武勇,哪屑做这种安排,本来是想让张川他们退下的。但张川一听,却起身行礼道:“大人,有防无患!”
    “属下附议!”穆桂英和其他军士也同声道。吕布虽无惧,论手底下的修为,他吕奉先天下敢去!何况在自己的家中,对方只有一人?但却也不忍拂了这班忠心亲卫的意,便点了点头。张川马上起来,和穆桂英领了那几个军士,藏匿于屏风后面。
    樊知古本也想起身进里间,吕布却道:“何须藏头露尾?只管与某坐下便是。”樊知古听了,不觉眼眶发红,他半生以来,屡试不中,四处受人白眼,受尽了乡间众人嘲讽,才使他不甘受辱,起了投宋之心。他却不知,吕布也是机缘巧合,任谁二个月来都在翻唐史,记住一个姓倪这样较生僻的姓氏的宰相,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只知想不到今天投到吕奉先麾下后,吕布一语便逼得他改名,使他口服心服,认定吕布胸中才学,绝非等闲。此时有事,也不避他,明显是用人不疑,推心置腹,他这不遇之人,已逼到要出卖故国的份上了,受了这般对待,如何能不感触万分?
    片刻那庄丁便引了来人进来,那人进了偏厅,却见厅中两人,都是身着文士袍服,客位上那个,虽生得也是一表人材,但薄唇描着刻薄,眼神颇是阴毒,身上又带着几分穷酸意气;转眼去望坐在主位上的,一时间,只觉不敢正视,那凛冽正气,不怒而威的气势,不等来人多想谁是正主,已下意识翻身拜倒道:“小人见过刘大人!请大人屏退左右,小人有生死攸关要事相报!”
    吕布只淡然道:“不妨,谁人使尔见某?有何要事?一一说来便是。”
    那人叩了个头,才道:“大人可记得,和州城到霸王祠,乌江镇到铜陵关?有一冯姓好友,生死相随!今日便是他托我前来!”
    吕布听了,心中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原来却是那冯姓太监,当下便点了点头,示意那人说下去。只听那人急道:“小人那冯姓好友,使小人来报,请大人速离江宁城!小人那冯姓好友说他回江宁以后多番思商,大人那义兄,必是非凡之辈,大人若无去处,去投你那义兄也是一个章程,只是须速速离开,若迟了,那圣旨一到,就插翅难飞了!小的不敢久留,以免让人发现,请大人见谅!”
    他又叩了个头,转身便要离去,却听吕布笑道:“且慢。”抛了一小锭银子给他道:“某知你舍命来告,自然是非图钱物的好汉子。但总须请你喝上一杯,以尽地主之谊,你竟离去得急,某也不好留你,这点酒资,还请笑纳。”
    那人转身一望吕布,双眼发红,那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便要淌下来,他又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把那额角也叩青了,哽咽道:“小人是个残缺人儿,今蒙大人如此盖世英雄,相赠一句‘好汉子’,胜却千金万银,便教死了,却也无憾!大人还是速速动身!”说罢把那银子置在地上,转身决然而去。
    樊知古见那人去了,叹道:“壮矣!想不到主公英雄威名,竟教这阉人里,也生出此等汉子!主公,速做打算!也不枉他舍命来报。”他毕竟是文人出身,未经战阵。一听吕布有生命之危,心中便已慌乱不已。
    吕布招手对从屏风后出来的张川道:“尔率儿郎们护此间家人,去城外北郊道观上随喜。若某今日取义,尔便率众人去投我义兄!知古,尔也一并去吧。若留得命在,某必逞尔凌云志!”说罢解了玉佩,递去张川,说了那地址,张川重重叩了个头,只抱拳道:“大人珍重!”招呼其他军士,挟着那还在嚷:“主公!主公!何必做如此愚忠之举!主公!民为先啊!……”的樊知古,自己按吕布吩咐去了。
    此时间,宅内已是鸡飞狗走。
    这时那明月一路小碎步匆匆忙忙进来,撒娇道:“少爷,少爷,奴不去那道观……”
    吕布笑了笑,只是说:“留下,怕会死的。”明月一下子呆在那里。
    门外柳秀绣鞋踢得月白裙裾水波一般,刘员外和安人,早被那忠于职责的张川架了上车,她本是要来质问刘纲为何纵容手下那班丘八来挟持家人的,此时在门外听了吕布短短这句话,心头一冷,她本也是官宦之家的女儿,已经历过一次家变,再加上吕奉先从不妄言,自然最是明白,“官身薄如纸”这句话的真谛,当下听了,提了裙裾,悄悄转回前院,不等张川等人来劝,便自上了马车不提。
    吕布使穆桂英取了两锭银子,打在包裹里递给明月,淡然道:“自去吧。”
    明月喃喃道:“这家便这般散了么?”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吕布笑了笑,毫不以为意,自去更衣。去了平日那郎中的官服官帽,换了那火红百花战袍,外披山字文兽口吞肩甲,仍是那束发金冠戴上,两条雉尾重又扬展起来。之后吕布便坐在这偏厅的太师椅上,淡然望着厅外,过了半晌,他平静道:“尔还不走?”他这话,是说给一直在他身后守卫不动的穆桂英。
    穆桂英也很平静,她亦望着外面那乱成一团的宅子说:“大人岂能无背嵬士?愿相随。”
    吕布摇了摇头道:“某谓取义,是心结所致,尔自去吧,代某护得家人平安便好。”是,是心结,是不愿再背骂名的心结,他很坦然,他吕奉先决定要试试,做忠臣,是什么下场,不再叛了,他累了,他叛了许多次了,前世今生,对别人而言,几百年的光阴,对他来说,却是从未割裂的生命,他从白门楼下到变成刘纲,不过弹指之间,他这次下定决心,便要试一番青史留名。
    穆桂英淡然道:“两月前我抱恙在病榻,大人不是说,心中自有理会么?如此,何必再劝?”她本是巾帼英雄,演义上见了称心夫婿,抢亲逼婚也做得出的,有什么不敢说?何况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顾虑?
    吕布听了,却心头一震,他知道,那天的话穆桂英已误解了,他吕奉先,却不是将错就错、临死拉一个垫背之人,他平静道:“尔错了,某与你有兄弟之谊,无花前月下之情。兄弟之义尔已尽了,去罢。”
    穆桂英听了,心头却另一番滋味,她只觉生死关头,吕奉先不忍让她共死,于是故意说出这无情之句,她淡然道:“大人心中唯有义,便以义论;我心中自有情,自以情殉。”一句话便把吕布堵住:我有情便好,你怎么想,却不能左右于我。
    吕布一时再无言语,却听穆桂英低低吟道:“生未及结良缘,死能伴葬同穴;君提戟百战沙场敌胆寒,妾自银枪相伴万军中;唐国百官无言,李家江山危难;君敢浇碧血醒江南,妾何能独活无心肝?收君骸骨于高山,北望长江江水寒,寒不过割颈利刃,刃利焉能断情欢!”她本是豪迈出色不让须眉,此时吟来,虽是述情,却全不讲究平仄叶韵,更无半分女儿家的婉转,只是把那绵绵情意,直呤出西风瘦马的悲壮。
    但吕奉先听了,却不禁想起前世白门楼下貂禅,貂禅终不能共死,他翻阅史书,有说归了关二,有说归了阿瞒,纵是美绝如花又若何?男人总是自私的,谁也不愿自己的女人,尤其还是为她一怒杀董卓的女人,在自己死后,于别的男人身下辗转娇喘……吕布自然也是男人,他若不在意这点,却也就不必杀董卓了!每每想来,总有一些遗恨!想不到,今生却有明知赴死,还愿共往的女子。
    吕布站了起来,混身片甲作响,他长笑一声拾步向厅外走去,穆桂英绰着银枪,跟在他的身边不离不舍。这宅中已然空无一人了,吕布走到门口,却见那六十余岁的老门子从外边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他太老了,驼着背,一只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蓬松的苍发和鸟窝一样,夹着一个酒葫芦,手里捧着一个渗着油渍的桑纸包,大约是囟肉一类的熟食吧,闪进了那门后的小房间。
    吕布的脚步声近来,老门子便探出灰苍苍的脑袋,咧着缺了牙的嘴笑道:“小少爷,穆小姐,大家都走了,你们怎么还在?”他那发黑牙缝里,还挂着几条肉丝。但吕布却没有怪责他的失仪。一个足够老的老人,这个年代,七十就是古来稀了,他已六十好几了,很难苛求他许多的;而一个这么老的老人,在这种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下,更难去苛责他什么。
    “某记得,你乡下堂弟,不是过继了个儿子给你么?”吕布从那边上房间,自己动手搬了两张椅子到门口。放下椅子,他问老门子道:“没有给你遣散的盘川么?”
    “有,有,老奴便是拿了钱才去买酒的……小少爷坐吧,我这酒太差,不请你喝了。”老门子危危颤颤地,搬了个小凳子出来,倚着门坐下,叹了一口气道:“老奴十四岁,就来这刘家帮闲,那时,少爷还很小,我常抱他,安人还没下聘呢,过了好些年,才过的门,生小少爷你时,还是我去请的稳婆,老了,少爷就让我看着门,其实我知道,少爷是想让我老了舒服点,那后生护院轮着更守着,有我没我一个样……我也不想离开了,安人刚才,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又指了院里两颗树给我做棺材,我就不回乡下了。再说,这宅子得住人,打扫,不然会有乌鸦来栖,彩头不好……”
    他说着,喝着酒,就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眯上眼睡着了。吕布解下披风给他盖在身上,把椅子搬到庄门口,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对穆桂英道:“坐吧。”
    “大人……”
    吕布望着前,没有回头,只是淡然道:“你若不弃嫌,便唤某一声大哥吧。坐吧。”
    “规矩不可废。”穆桂英绰着长枪,就立在吕布背后,人比枪更坚拔。青聪马和穆桂英的座骑,就牵在庄外的栓马石上。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只有一匹马的声音,这让吕布和穆桂英,都有些惊奇,这时候,会是谁来?
    那马很快就跑过拐角,远远看去,却是那樊知古!吕布有些动容,等他近了喘着气下了马,便问道:“你便回来做什么?某若有事,怕顾不到你。”
    樊知古喘了好一会气,理理了头巾,才笑道:“主公,学生随主公家眷前去,只添麻烦罢了,不如前来侍奉左右,也好分忧。我对那些虎贲之士说,若不由我回来,学生便咬舌自杀,他们也只好放学生回来。学生不妄言,富贵险中求,若此次主公平安无事,便是学生今后再碌碌无为都好,念着今日这情份,他日自然少不了学生一个候爵的封赐。”
    穆桂英在边上听了,给他逗得笑将起来骂道:“你这酸丁,倒是个真小人。”
    “学生着实也想扮成大义凛冽,但实在无胆在主公面前拿捏,也自恃这点心思瞒不过主公,是以还不如老老实实说将出来,好过遮遮掩掩得心惊胆跳。”他倒说得坦率,把吕布也弄得挂起一丝笑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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