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的冰by情殇恋羽(冰山杀手攻 身世悲苦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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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鹰不是已经死了么？』看来后面的话题，更能引起戚少俊的兴趣。

　　『他找的是半年前与自己交手过的戚剑客。』李繁花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据我所知，觉梓泰不仅剑术一流，而且用毒之术也甚是高明。连江湖上以毒著称的逍。遥楼也对其礼让三分，称其与之齐名。』

　　戚少俊知道李繁花所言不假。

　　半年前，在山北之顶与桑又其决斗时的那种中毒感，依桑又其的个xing，绝不可能下毒，多半就是拜觉梓泰所赐。

　　此时，海赢已为戚少俊递上一剑。

　　那是戚少俊遗落的剑。

　　可他却没有接。『我已经不再是黑鹰了。』

　　『我知道。我不勉强你，少俊。』李繁花转过身，盯着戚少俊的脸。满园的桃花，在月光的衬映下反射着微光，将他的五官明显地落在李繁花夜里看似绿萤的眼中。『但是，如果不去解决此事，我相信觉梓泰一定会找到此处，到时候恐怕你们想清静都无法清静下来了。』李繁花一顿，继续道，『你，我倒不担心。我就担心裘儿……毕竟他不会武功，万一被想参和进来的人利用或者挟持……』

　　不用李繁花继续言明戚少俊也明白了此话为何意。

　　『我会考虑。』戚少俊自海赢手中接过剑，然后跨进屋内。

　　『主子…』

　　『好了，我累了。扶我回屋休息。』李繁花没让海赢将话说完，已靠在海赢的肩上，示意疲惫。

　　『是。』海赢揽着李繁花的腰，扶着已近整个身体都靠向自己的李繁花，送进了侧阁的客房。

　　替李繁花脱去靴子，服侍他上榻安躺之后。海赢又和往常一样持剑靠坐在榻边为他护卫。

　　李繁花看了他一眼，道：『海赢，你也早点休息。』说罢，往榻内移了移，空出海赢的位置。

　　『是。』海赢背着李繁花，应了声。略迟疑了一下，就合衣躺在李繁花身边。

　　自林道那事受伤之后半年过去了，海赢每晚都侍候李繁花就寝，并在他的要求下同榻而眠。鬼才知道海赢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把持住自己不想拥抱住李繁花的冲动。所以，每个晚上，对于他来说都是在甜蜜中享受炼狱般的煎熬。

　　有哪一个人会在自己心仪的人前保持得住冷静？

　　就算外表可以保持，那心呢？

　　海赢的心，跳得很有力。

　　让他自己都感觉它随时都可能从自己的胸腔中蹦出来。

　　而且，它跳动的声音很响。

　　夜晚的屋外，静得可怕。这郊外比今安城中的晚上要显得更是安静。而海赢即使闭上了眼睛也静不下来。因为他胸腔内的率动一下比一下跳动得更响，连耳膜都在随着它震动。

　　也就是因为它，海赢都想控制呼吸，逼迫它安静下来。

　　可他没能做到。

　　他尝试过不止不次，花掉了每个与李繁花共枕的晚上，可他还是没能做到。

　　除了他海赢，似乎没人被这吵闹的声音影响。榻内的人很快就熟睡入梦，均匀的呼吸轻扯着身体在海赢身侧起伏。

　　海赢知道，李繁花睡着了。

　　或者他让他知道他是睡着了。

　　海赢搁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李繁花没有反应；然后他就轻轻侧过原本正规正矩平躺的身体面朝着李繁花的背躺着，微微睁开了眼。

　　不敢睁大眼仔细盯着李繁花，因为如果万一李繁花醒来，只会让他更措手不及。所以海赢是半睁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感觉李繁花真的没有醒之后，海赢这才轻轻地伸出了手，靠近了他的身体，从李繁花的腰上环了过去。

　　淡淡的香，连同轻微起伏着的意中人的身体，引起海赢忍不住再往李繁花身体上靠了靠，让自己更贴近一些。

　　银黑相间的发，落在枕间，衬映着李繁花一段白晰的后颈，让海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一倍。咬了咬下唇，然后凭住呼吸偷偷地凑了上去。

　　「轻微地吻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海赢的吻已经落在了李繁花颈项。

　　而似乎感觉到轻痒的李繁花扭了扭脖子，在海赢怀中略扭了一下，惊得海赢全身僵直。

　　还好李繁花并未转醒，只不过，他的轻动，似乎更贴近海赢，两人的体温迅速借着微薄的衣裳相互传递过来。

　　感觉到海赢胸膛内快人一拍的率动，李繁花缓缓睁开了眼，可他没动，依旧背向海赢。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未曾睡去过。

　　白天的海赢行事利落，深得人心；而入夜的海赢就像一座蠢蠢欲动、饱含融岩的火山，让人无法忽视。

　　李繁花都不清楚自己倒底在想什么，为何那时会突发奇想地要求海赢与自己同榻而眠。

　　其实用不着海赢日夜保护，终日不离身边的左右护卫也会暗护自己。就算自己不幸碰上刺客，想必海赢也定会及时赶来相救。可是……当时，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立场冲动地对海赢下了这样的命令呢？

　　半年下来，李繁花几乎都是在海赢偷偷拥过自己之后膊静睡去，一如之前非得等他偷窥过自己之后才能睡去般。

　　今天的海赢，居然乘他睡着在他身上落下轻吻……李繁花心中居然浮出浓浓的欣喜。他没动，是因为他并不想打破海赢长期以来存于心底的这个小秘密。

　　是他的，也是他的。

　　两人共同的秘密。

　　海赢知道，其实李繁花并未熟睡。他即使再小心翼翼，也逃不出李繁花的眼睛。但他还是小心地呵护着他，保护着两人之间微妙的主从平衡，所以，海赢除了这些，从未越过雷池一步。

　　他不是没想过坦诚向李繁花大吐爱慕之情，不过，他也想过后果。

　　他是主子，他是奴先不说，而且，他们都是男人。

　　就算这些也不说。

　　他海赢的世主却是颜奕铭，当今皇上。

　　而这个当今皇上对李繁花的情意谁都看得很明白，不仅为他在宫内建了「风舞阁」，甚至只立妃子未曾立后。

　　他是一国之君，掌一国之权富；他是一介护卫，公于世主，私于繁花；

　　于情，于理，他海赢都无法与颜奕铭匹敌；

　　于公，于私，他都得将这份感情让予世主；

　　于已，于繁花，他也认为李繁花与颜奕铭才是最适合的登对。

　　但，即便是理智告诉自己那样才是对的，可他却贪恋上了夜间的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温柔。就算这不是李繁花主动给予，自己放胆夺取而来的，也一样。

　　海赢完全沉溺在每晚李繁花给的那个后背上，每夜，每夜……

　　李繁花的手，被海赢的手轻轻覆上。

　　手心里，全是习惯握剑后粗糙的指纹与生茧。

　　李繁花并不感觉它们让他感觉难受，反倒是有一种熟悉的触岗里面，通过手背在不断地传递给自己，让自己安心下来。

　　不久，李繁花这才渐渐睡去。

　　像个强盗般想就此掠夺李繁花所有一切的海赢也在之后压抑住所有对眼前这个毫无防备之人的冲动，拥着他不甘地也轻寐了过去。

　　保护他，是海赢这一生中认为最最重要的使命。


第四章　　颜贵人驾到
　　而此刻，戚少俊正看着睡去的陆裘儿。

　　李繁花的话，他并不是不明白。只是，如果一并带着裘儿一并回今安的话，可能也会对裘儿的安全不利。最主要，自己的身份太过于微妙了。为颜贵人去除钉子的杀手，而且，在江湖人的手段是不顾律法与规则的。

　　如果不带着裘儿走，更危险。若被颇有心思的对手查到此处，恐怕会以裘儿作为棋子，到时候可能不是想死就能死个痛快这么简单。

　　戚少俊并不是怀疑谁的人品，不过，这个江湖太过于复杂，向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所以李繁花和他说到觉梓泰要寻自己再决高下时，隐隐就开始伤神起来。

　　要是和半年前一样，自己独身一人，那倒好办。问题是，现在陆裘儿对于戚少俊来讲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戚少俊在思考。

　　第二天，李繁花便回了今安，开始耐心等待戚少俊的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不出三日，戚少俊已经携陆裘儿移居「天水阁」。

　　听闻戚少俊回今安，颜奕铭也十分高兴，定要李繁花陪同前去天水阁。李繁花无奈，只得带上海赢与颜奕铭同去。

　　『繁花，没想到，这香山浮萍在天水阁内也长得如此茂盛。开枝散叶果然十分引人注目。』刚踏进天水阁，颜奕铭就注意到了天水池内之物。

　　这香山浮萍奇特的地方并不是因为产地在高山清水池中，而是因为它开出的花是复瓣兰花，而且它的叶为黑褐，呈淡香。一见就与普通的莲荷之物不同，自然入目不忘。

　　『那是天水居士打理得不错。』李繁花当然知道这香山浮萍是作为交换海赢疗伤之恩所赠天水居士之物，乃颜奕铭所赠。『想当初放在府内，因无人打理差点就夭折了颜贵人赐赠的东西，繁花还得多谢天水居士才行。』

　　『哈哈。』颜奕铭笑了。李繁花向来如此，做什么事，几乎都天衣无缝。即便是知道会触犯自己，也绝对会找一个适合的理由来。当下也顺水推舟，应了李繁花的话。『天水居士本就是奇人，给他打理自当是最合适不过。』

　　李繁花微笑着与颜奕铭在池栏亭榭中穿行，偶尔留给身后海赢一个侧脸。

　　『繁花，你说少俊现在与一名叫陆裘儿的少年同行？』颜奕铭记得半年前安排戚少俊刺杀赵誉远之前，于客栈内看到过与戚少俊同榻的一个纤细的背影。

　　『是的。』穿过天水池，李繁花挑起池边几条重柳，为颜奕铭拔开了视线。『贵人请看，与少俊一起的便是陆裘儿。』

　　戚少俊正站在树荫下，抱剑看着蹲在地上的陆裘儿双手捧土地替一株刚种上的什么枝条培根。那背影的确是颜奕铭见过的，纤细一如女子。

　　「没想到戚少俊也有此好。」颜奕铭心中暗讨，脸上却不曾表露，仍旧朝他们两人跨了过去。

　　『颜贵人。』戚少俊的听力何止一般的好，他早就注意到颜奕铭等人的靠近。只是他并不是个十分热情的人，所以等到实在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时，他开口了。

　　『恩。』对于戚少俊的冷态度，颜奕铭已经习惯了。看到一如常日的他，他倒也不担心这段时日戚少俊是否吃了什么苦。倒是陆裘儿吸引了他的注意。

　　戚少俊和人招呼的声音很明显让他有些惊慌失措，手中的土就糊乱地扑了几下，然后飞快地站起，并边随意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过身来。

　　颜奕铭带着笑的脸突然就停在那里，目光滞留在陆裘儿脸上。连陆裘儿微笑地朝他点头招呼都没回应。

　　像！太像了！简单就是一模一样。

　　她的样子，颜奕铭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而陆裘儿的脸，似乎就像是她站在自己面前一般，连那个笑，都同出一澈。

　　颜奕铭的脸变得有些僵硬，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纳子华贵气迫得陆裘儿有些不安起来。他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戚少俊。

　　戚少俊在皱眉。

　　他很少看到颜奕铭脸色失常的样子。因为颜奕铭向来沉稳，处变不惊如同他随身携带的腰牌一样管用。像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他会出现的表情。

　　李繁花和海赢也注意到了颜奕铭这个小小的不自然。

　　『这位就是陆裘儿。』李繁花跨前一步用手在颜奕铭眼前示意了一下，而戚少俊也同时将陆裘儿拉到了自己身侧。『颜贵人，是不是感觉他相貌异常俊美？』

　　『呃。是，是是。』李繁花的话，无异于替颜奕铭解了围。『刚才因被小裘儿相貌所吸引，失礼了哈。』

　　『裘儿，来。这位是颜贵人。是我与少俊的恩人哦。』李繁花向陆裘儿介绍道。

　　『裘儿见过颜贵人。』陆裘儿听李繁花一说，赶紧朝颜奕铭行了一礼，不敢再看颜奕铭。

　　『不必多礼。』颜奕铭的心被陆裘儿的样貌所引，当天在天水阁内居然无心赏景饮茶，草草与他们攀谈了几句便回宫了。

　　扎进御书房。喝退了随侍的太监。颜奕铭就在书柜上开始翻找。

　　终于，在一堆封尘了很久的书籍中，拉出了一个卷轴。

　　拍了拍灰尘，颜奕铭小心的展开了它。

　　那是一卷画。

　　画上是一名华贵女子。仔细看她的脸，居然与陆裘儿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妙曼、阿娜多姿，发上云髻步摇，袖中五指纤纤。是十足的一位美。人。

　　放下画卷，颜奕铭皱眉轻叹了一口。「真是太像了……」

　　突然心头一个念头一闪，开口道：『去帮我把海赢找来。』立即有大内护卫在不远处应声而去。


第五章　　调查陆裘儿
　　海赢接来的任务很简单：将陆裘儿的宗籍翻出来。

　　颇费了一点功夫，他暗中派遣而去的亲信才从万春楼老妈子那里打听到陆裘儿乃梵重城新月镇人氏。父姓陆，单名山。因要还赌债所以将陆裘儿卖到楼里来的，问起别的，老妈子言称不知，亲信也只得捎信给海赢将此条线索先行报告。

　　海赢的这一切安排与动静，没能逃出李繁花的眼睛。

　　其实，并不是海赢想逃。他知道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从李繁花身边挣开，并不打算瞒他，所以自颜奕铭那里回府后，就将此事向李繁花汇报了。

　　『要是颜贵人知道你背叛他的话……海赢，你清楚后果吗？』李繁花静静地坐在那里，轻叹了口气。

　　『生死由命。』海赢垂目答道，『况且，属下不认为自己背叛了颜贵人。』

　　李繁花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现在属下是主子的近卫，理当以保护主子为首任。虽说颜贵人才是海家世忠的真主，但以颜贵人与主子的交情来讲，如真要瞒住主子，又何必找海赢前去查探？宫内大内高手、禁军护卫比比皆是，独独挑出侍于主子身侧的海赢，想必也有颜贵人自己的道理。』海赢虽不想承认颜奕铭与李繁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