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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痛之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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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的举动,背后的莫镇宇心惊胆战地向他伸出手。但终究没去打扰他。他知道他有太多的歉意要表达,也有太多的话要向死者倾诉,都说父爱如山,父子连心,这牵绊是世上任何感情都不能比的吧。

  而他却不得不丢弃。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作家的话:

  求老爷子赐奶~~~~~~~~~~~~~~~~~~~~~~~~~~~~~~~~~


  ☆、81
  
  他不仅有一段悲惨的爱情,还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那时候农村很封建,每家每户都想要个能继承香火的儿子。他家亦不例外。
  
  为了确保这一点,父亲和母亲想尽办法,才终於战战兢兢地生下了他。
  
  看到婴儿垂吊在前方的生殖器,爷爷和奶奶高兴极了。接著无意中发现阴囊後面的女器,那几张笑脸顿时面如土色,爷爷更是捂胸口倒地,奶奶也跟著大病一场。不久便双双去世。
  
  从此父亲和母亲再也没说过话。为此抑郁的母亲在某一天自杀,永远告别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父亲独自将他拉扯大,像守著命定的绝望一样守著他。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逐渐长大的他,到底是该找个女人娶了,还是该找个男人嫁了?怎麽都觉得是个笑话。
  
  父亲虽然恨他,却从来没有打过他。只当是自己前世欠了债,这一辈子要偿还。都是宿命,能怪谁呢?
  
  再说,孩子虽然是个怪胎,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两人相依为命,未必还能杀了他不成?只要他安分守己,不辱门楣,也就是了。
  
  而他也明白父亲的想法,所以总是活得小心翼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乖乖待在家里,洗衣烧饭,伺候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的父亲。
  
  父亲从来没笑过,永远都是那副阴沈的表情,沈默寡言,喜欢佝偻著瘦削的身体,随时随地,都吸著手上的烟斗,吐著污浊一般的闷气。仿佛一直活在那散不去的阴影里。
  
  他说的最後一句话,是在他六岁那年。那一年,母亲还在,有一天母亲给他洗澡,父亲恰巧进来,撞见她正给他洗那个可耻的部位。父亲冷笑了一声:都说儿子像妈,这句话,如今算是灵验了。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让母亲僵了一下。第二天,她就上吊自杀了。
  
  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父亲有多麽厌恶自己,而他也开始厌恶这具不男不女的身体。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还有什麽资格抛头露面,像同龄孩那样欢声笑语?
  
  很快,他就长到了十六岁,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然後遇到了那个登门造访的男人。接著有了身孕。
  
  父亲知道真相之後,吸烟吸得更狠,而且开始酗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丢弃了沈默,时不时地出言伤人。他知道是自己不对,只得含泪强忍。那个男人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可没想到,孩子还没出生,就遭到了抛弃。父亲为此嘲笑他,谩骂他,说这都是他这个骚货应得的,活该如此。
  
  他和父亲恶化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父亲去世。虽然父亲一直对他恶言相向,但他深知父亲对他有恨,也有爱,恨是真实的,爱也是真实的。只是造化弄人,父亲又是个直肠子,所以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他後来才想通的。那时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他也差不多要忘了故乡的样子。但是他忘不了那棵树,母亲就是在那棵树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忘不了那座山,山上埋葬著他的父亲,父亲正是在那座山上和母亲订的情。而那座山和那棵树遥遥相望,父亲之所以要求埋在山上,就是因为他对母亲满含愧意。
  
  莫镇宇看著男人颤抖的背影,不禁感到阵阵心疼。
  
  他向来是强大,理智的,但在此刻,他是那麽虚弱而透明,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将他刮去。
  
  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将香烛点上,把酒缓缓洒在墓前。做完这些,他伸出手,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以表安慰。
  
  可是岚廷旭反应极大,狠狠一下拍开他的手。斜睨著他的眼,血红血红,竟是满含憎恨。
  
  莫镇宇吃了一惊。心寒之余,赶快退到了一边。男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点,就像是猛鬼附身,瞪著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来,也是这麽回事。岚廷旭不可能不恨他。他不仅恨他,更恨自身。他毁了自己的家,害了母亲自杀,对仅剩的亲人,抛弃了孝道,这些也就够可恨的了,如今竟还乱伦怀上了自己的儿子的种,罪孽深重可谓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他无法原谅自己,更难以原谅莫镇宇这个罪魁祸首。可能他恨不得拿刀杀了自己,以死谢罪,拿自己的命来祭奠墓中之人……
  
  岚廷旭就这麽跪在坟前,一动不动。直到夜幕降临。山间吹起了狂乱的大风。
  
  莫镇宇也一直站在远处,纹丝不动。直到那人起身,才赶快过去搀扶。
  
  但是男人坚决不肯,杜绝他的触碰。下山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可只要他一靠近,那人便冷冷将他推开,更避免和他眼神接触。根本不去想自己的举动对他来说意味著什麽。
  
  山路本就不好走,四周又黑,下山更是困难重重。偏偏天公不作美,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一阵闷雷响起,瞬间暴雨倾盆。荒山野岭,也没躲雨的地儿,莫镇宇只得脱掉自己的衣服,盖在爱人头上,也不顾他的排斥,强行护著他,跌跌撞撞地往山脚走。半路还摔了一跤,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重新将他护得严实,到了家,也没喘息的时间,赶忙去厨房烧了热水,然後转回来帮他脱掉衣服,将他湿漉漉的身体擦干。
  
  伺候孕夫睡下来了,莫镇宇才开始处理伤口,喝上一杯热水。他早已疲惫不堪。心头的沈重让他无心睡眠。就这样混混沌沌地,在阳台坐了一夜。这才第一天就闹成这种样子,以後该如果过才是?把他弄回故乡,本是一番好意,不料弄巧成拙,让新家蒙上了不详的阴影。明明说好,那事不再提的,可是转眼对方就违背了诺言。他不由格外灰心。
  
  作家的话:
  
  要出奶必须需要刺激……你懂的……
  
  ☆、82
  
  要爱,就必须乱伦。乱伦,是爱的前提,谁也无法改变。
  
  有些爱情就是这样的,想要得到美好,就必须背负罪名。
  
  就像人生,你要走到终点,就别想绕过横在半路的乱石。
  
  流星划破天际的美丽,也是撞破大气层,再极限消耗自身而得来的。
  
  是,他相信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包括岚廷旭。
  
  然而明白归明白,坚强归坚强,大度归大度,但始终磨灭不了这份揪心。
  
  再加上隔了几十年,得以回到故乡,直视亲人的墓碑,他的心平复不了,波动不已。
  
  无可厚非。他也表示理解。换作自己,也会把这不光彩的爱放到第二位。
  
  所以他没有过分追究那一夜,岚廷旭的反常。两人在一起,总有些磕磕绊绊,毕竟不是一个人,而是各有各的思想。
  
  况且那人第二天醒来,也不见任何异常。就好像昨晚他的变化,只是他的错觉一样。他也就更没理由去追问那些让彼此不愉快的事情了。
  
  後来的日子还算过得平静,没有发生过一次争执。
  
  但是莫镇宇还是敏感地察觉到,男人的态度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自从那天起,他对自己微微冷淡起来了。话虽没少,却无关风花雪月。在床上,他也好像失去了性趣,只是单纯地睡觉。
  
  就像是老夫老妻,过於熟悉彼此,而没了激情。连相互陪伴,也平常得似是可有可无的。默契这个东西,更是变得生硬。与其说爱情是融化了,不如说淡掉了。却找不到原因。
  
  他没有问他。毕竟现在养胎最重要。然而岚廷旭对肚中孩子的关爱,竟也相应地减少。仿佛那不是孩子,而是一堆让人生厌的肥肉。要不是婴儿时不时动那麽一下,就真被他完全忽略了。他感到他只是安於现状,不再去发现爱情的乐趣,也不再悸动於孩子给他的惊喜。但也不否定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就像是那东西十分多余,暂时还无伤大雅,并不妨碍他得过且过,在时间里行进。便姑且保留下去。
  
  莫镇宇心里很不舒服。他试图跟他沟通,唤起他心中的热情。曾经他虽然会耍耍小脾气,但是他需要自己,并主动维持与他有爱的那种关系。怀有身孕时,也因他的迟钝而生气。还会经常性地抚摸肚子,脸上也有隐约的幸福表情。
  
  可是如今,两人的相处就像干瘪瘪的一张白纸。因为尴尬,谁也不肯率先在上面画上一笔。
  
  他不问他,是因为那天回来,他身体有恙,下体出血,最近刚养好,所以就不忍挑动他的情绪。
  
  但是他还是希望他能从前那样直言直语,坦诚相对,不要隐瞒任何的感情危机。那些感情破裂的情侣,就是因为凡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导致误会加深,才最终分手了的。
  
  而他不希望他们走到这一步。再说也没有理由,白白地让感情死去。否则就是天大的冤枉事,他们所历经的那些风雨难道是儿戏不成?又如何去面对两人用爱揉出的结晶?不行,他必须得跟他说清楚。莫镇宇下定决心。不过不是现在。他实在苦於彼此无话可说的境地。
  
  为了解闷,他会时不时出去散心。同时思考对策。固然,坦诚相对,是感情能够维持下去的一个重要因素。但是恋爱中的人又往往因为爱而做不到这一点。不然,世上为什麽有那麽多人,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才忽然後悔?大家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要陷入这无奈的轮回。
  
  他苦笑一声,人真是奇怪的东西。这种奇怪的物种,他们的爱情,自然是在简单中无限复杂。或许,人就是要奇怪,感情就是要复杂,才能凸显出爱恨情仇,才能创作出悲哀的人生。如果没有失意,没有哀愁,人生就失去了深厚,就像草原,告别了沧桑,它的魅力直转而下,可能连一片草坪的美也不如了。
  
  他想这想那,想了很久。直到撞上一个挑水的年轻女人。
  
  两人就这麽认识了。毕竟她是那麽淳朴,又勤奋。她就住在附近,父母双亡,独自抚养弟弟和妹妹。妹妹在读书,弟弟智障,只能呆在家里。她要给妹妹挣学费,同时要照顾弟弟,日子过得十分艰苦,还好能靠种田,来维持生计。
  
  从那以後,莫镇宇就会去田里帮她,两人谈天说地,也算愉悦。家里实在太闷了,他无法像岚廷旭那样泰然自若地留在那里。他可以沈默是金,但他不行。
  
  而这天晚上回来,发现岚廷旭坐在床边,板著脸。莫镇宇有些不自然:“这麽晚了还没睡?”
  
  那人一开口,就是冷冰冰的质问:“你去哪儿了?”
  
  莫镇宇有些奇怪,今天他怎麽突然追问他的行踪?他不在,他不是过得更好吗?两人面面相觑,有什麽意思?还不如分开,各做各的事。
  
  “散步。就在附近。”他言简意赅,没有过多地解释。
  
  对於他的隐瞒,岚廷旭相当不满,便不咸不淡地数落了他一句:“散步也能弄一身汗?”
  
  莫镇宇背对著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大咧咧脱掉了汗湿的衣服,然後直言不讳地说:“我看人家一个人在田里忙活,便帮了她一把,远亲不如近邻,总得搞好关系吧。”
  
  岚廷旭冷笑:“家里的关系都搞不好,还能和别人搞好关系?”
  
  他铁定是知道了什麽,莫镇宇顿时了然。他和那人清清白白,也不怕他拿这个说事。
  
  突然他灵机一动,这家夥不会是吃醋了吧?真是天方夜谭啊。却不能直接将这话问出。便转身笑盈盈地说:“你生气了?”
  
  岚廷旭抿著嘴,不开腔。只是没好气地瞪著眼。
  
  莫镇宇明白,和好的机会来了。便厚著脸皮走过去,发扬了自己的色狼风格,像搂小媳妇一样把他搂进了怀里:“以後我不去找她,行了吧?”
  
  岚廷旭没有表情。只是不削地扯了扯嘴角。
  
  莫镇宇以为他假装矜持,便伸出手,扯开他的衣襟,倾身吻了过去,同时自然而然地将他压在了床上,裸露出隐藏已久的求欢之意。
  
  哪知对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莫镇宇,今天可是你爷爷的忌日!”
  
  作家的话:
  
  让两人闹闹矛盾~~~~~~~~~~~~~~~
  
  ☆、83
  
  话已说出,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莫镇宇愤怒地睁大了眼,像是不敢置信,恨不得给他一拳。但是他什麽都没做,收敛住眼里的凶光,冷冰冰地转身,离开了。
  
  从那天起,两人就分居了。
  
  岚廷旭在楼下,莫镇宇搬到了楼上。
  
  一日三餐摆在桌子上,水果也在他手边,他所需要的东西也都齐全,就是不见那人的影踪,就好像一切都是妖怪变出来的。
  
  岚廷旭偏偏还硬气著,不去找他,就是偶尔碰见,也坚持不和他说话。结果导致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化。
  
  很多时候,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就好像被抛弃了。他努力不去想,自己是不是错了,似乎这样寂寞就不会浓稠,孤独就不会深邃,心里就不会害怕。
  
  只有一个人的家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忍不住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前,用衣服盖住隆起的腹部,眺望外面的山水,以及远处农耕的人影。
  
  有一天,他看见那棵长寿树下站著一个女人,模样酷似母亲,他心中一颤,忍不住走了过去。
  
  那人背对著他,听见脚步声转了过来,老态龙锺的脸上顿时欣喜若狂,泪水注满了眼眶。
  
  “岚廷旭,是你吗?你回来了?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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