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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笑解金刀-第11章

小说: 笑解金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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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侍卫的头目,姓鲍名子超,人称“两手快刀”,此人原是黑道绿林出身,施一双牛耳法刀,最擅长滚地进身,以快刀取人性命。其人瘦小干枯,两耳招风,望之其貌不扬,却是为人极其阴损,一手暗器“丧门钉”,惯以取人双目,更是他的拿手毒招。
    眼前变发突然,鲍子超职责所在,自是首当其冲,责无旁贷,嘴里一声尖叱:“大胆——”
    双刀一指,目注来人怪客,大声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装神弄鬼,这是王爷寝驾的寺方,你想死么?”
    十几名亲兵侍卫,随着他喝叱之后,霍地蜂拥直上,唰地已把来人怪客团团围住。
    怪人“钟馗”嘿嘿冷笑几声,一双威凌四射的眼睛,略略扫过各人,甚至连发话的鲍子超,也不多看一眼,目光逼处,脚下跟着移动,直向福郡王下榻的禅房静室逼近。
    一阵乱嚣,起自他身侧的十数名侍卫。
    各人在怪人移步之初,一举而上,十数口刀自各方齐落,却是用来对付眼前这个怪人,并无二致。
    这人直到此刻非但不曾现出兵刃,甚至连双手也不曾现出,眼前也是一样,只见他一双大袖平空飞舞,有似红云飞转,耳听着一阵兵刃交磕声响,十数把来犯的兵刃长刀,竟为全数出手,哗啦啦撒了一地。
    为首两个挡着他前进的汉子,更似为他大袖拂中,一如最先的王庆那样,迎着他凌然的来势,各自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登时丧命黄泉。
    这般阵仗,直把眼前诸人吓了个魂飞魄散,那些侥幸失落兵刃没有丧命的人,哪里还敢妄动,一个个目瞪口呆,石头人样地站在当场。
    鲍子超何尝不为之失魂丧魄?无如职责所在,一个惊了王驾,自己同样是死路一条。当下怒吼一声,脚下一连两个飞纵,直由侧面抄身而前,俟到身子一经落下,右手扬处触发紧藏腕下的暗器机关,“咔”一声轻响,发射出暗器“丧门钉”。
    一出两枚,“嘶——”直向怪人两只眼睛力射而至。
    红衣怪人霍地定住了脚肯,全身上下更不曾丝毫移动,怪在他的胸有成竹,像是有所认定,随即那一双丧门钉,紧紧擦着他的两鬓,直飞了过去,险是险到了万分,却是连他的头发也不曾沾着。
    鲍子超自然知道厉害,无如眼前这势,除了拼死一战之外,别无良策。
    紧跟着暗器的出手,鲍子超已拚死进身,一团飞云样的快捷,已滚身而进。
    他人矮小,加以贴地而进,简直不易闪避——忽然喝叱一声,己自跃身而起,掌中一双牛耳短刀,一奔咽喉,一取前心,随着他猝如旋风的身势,一股脑直向红衣怪人出手发难,观其来势,不能不谓之阴损狠毒。
    无如,面前的红衣怪人,身手惊人,当世罕见,一身内外功力,已是登峰造极境界,如何会把鲍子超这类跳梁小丑看在眼中。
    鲍子超双刀乍出,唆然直落,感觉着似插进了对方要害,心方一喜,忽然觉着了不对,火速撤招,才自发觉一双短刃敢情已到了对方手里。
    那人竟然胆敢以空手握刃——这类施展,设非本身有极高气功造诣,即所谓的“混元真气”功,万万不敢如此施展。
    鲍子超只以为自己看错了,待将着力时,一双牛耳短刀已到了对方手里。
    一看瞄头不对,鲍子超反身就退,施展的是“鲤鱼倒穿波”的式子,身子一个倒蹿,才自蹿起一半,白光乍闪,一双飞刀已自红衣怪人手里掷出,其快如电,闪烁其间,已双双命中他前胸两肋。
    鲍子超在空中的身子依然快速,“噗”地堕落地面,却是没有动弹,再也起不来了。
    现场人数虽多,只是在连番目睹着如此惊魂万端之后,人人失魂丧胆,再也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眼看着红衣怪人昂然阔步,直闯向福郡王下榻静室。
    真正惊心动魄。
    随着红衣“钟馗”的大步进身之势,两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蓦地敞了开来。
    其时,福郡王平躺病榻,正当紧要关头。
    陆安、卜鹰正自运施本身真力,在为伤者灌输真气,这一霎气走玄关,最称紧要,销有疏忽,不啻前功尽弃,福郡王固然非死不可,卜鹰这一位大内一品侍卫,由于所运施之本身真力已与伤者经脉内气相联结,也必受伤不可。陆安以主动立场,固可从容进退,只是他为人正直,仁心侠术,站在医者立场,绝不愿苦心半途而费,使伤者暴死当场,倘有坚持,后果亦不堪设想。
    红衣怪人猝然闯进,带起了满室狂风。
    此人身赋奇功,造诣之精湛,即使陆安、卜鹰两位高人亦不免为之惊心——眼看着红衣人的踏进,静室里顿时充满了大股旋风,迂回来去的风势,使得整个房间为之震动,轰轰声音充斥耳鼓,几扇窗户亦为之咣咣作响,风欲破敞开来,如此气势,真个怵目惊心。
    福郡王小妾李如眉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叫,直吓得面无人色,只以为看见了鬼,两眼一翻,登时昏倒在地上。另外,两个服侍伤榻的内役,亦吓得呆立当场,全身战抖,难以自己,随着红衣人作势凌空一指,双双被点了穴,木头人一般的不能移动。
    空中几盏六角吊灯,犹自在悠悠打转。
    目注着这般情势,伤榻上的福郡王只吓得喉中“克——克——”作响,分明是一口气接不上便将一命呜呼。
    那一位负责输送真气的卜鹰太爷,由于本身真气已与伤者内气相连接,眼前诚所谓最重要关头,一个处置不当,福郡王绝无幸免,非死不可,自己亦将身受重伤,一时间连惊带怒,只急得眉剔目张,偏偏无能为力。
    倒是主理医治的陆安先生,却能适度地保有一份悠闲——却因为此番事故的大悻常情,过于突然,亦为之大感震惊。
    红衣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时间不前不后,单单于此一霎的要命关头,当然绝非偶然巧合——眼看着当前情景,由不住发出了低沉的一声狞笑,霍地向伤榻切进。
    “且慢!”
    一声喝叱,出自陆安之口,随着他左掌侧分,如封似闭,缓缓地递出了一掌。
    行家一出手,即知有没有。
    这一掌虽是极其缓慢,却是真力内聚,非同小可——陆安外表极其斯文,谁又能料到竟然会有此绝顶内功?
    红衣怪人那等强烈的进身之势,竟似为之突地一顿,隔阻于掌力之外。
    ——他显然吃了一惊,决计没有想到,陆安竟然与对方伙同一气,与自己为敌。
    “你——”
    红衣人极是惊讶地睁大了眼,向对方望着——他的这身奇特装扮掩饰,早已失去了原来面目,任何人也无能分辨,陆安亦不例外。
    “阁下这分装扮好奇特。”陆安冷冷含笑,目注对方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不欲乘人以危,陆某人在此,绝不容你如此横行嚣张,还请速速退开,免得两受其害。”
    实在是红衣怪人过于厉害,陆安虽是自视极高,亦不敢掉以轻心,难操胜券,才自有“两受其害”一说。
    红衣人一声狂笑道:“怎么,陆老头儿,你也要助纣为虐,与我为敌不成?”
    陆安由不住陡然吃了一惊,实在是对方声音太过于熟悉,这一开口,即令他茅塞顿开,一时恍然大悟,是他——叶老居土。
    这个突然的发现,使得陆安一时大为震惊,简直愣在当场。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插上一手,毫无疑问,对方正是选择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意欲一举手间,铲除福郡王与卜鹰两个当今权势人物,只为目的,不择手段。这般作为,不啻与陆安之“侠义”居心,仁者风范,有所出入,虽然同仇敌忾,作风上却大相径庭。
    站在救人性命的医者立场,陆安万难目视福郡王在自己手下丧生,却是对方所秉持的民族大义,即所谓“大行不顾细节”亦碍难责其不所当为。
    霎时间,陆安感触万千,陷于两难之间。
    红衣人“嘿嘿”凌笑两声,不再与他多话,身形一转,再一次向床边切进,同时大袖翻动,右掌凝聚真力,蓦地以“巨灵金刚掌”力,向床上福郡王击去。
    “不行——”
    陆安袍袖倏翻,再次劈出了一掌,迎住了对方的掌势,依然是掌风相接。
    双方力道,显在伯仲之间,因以红衣人依然不能得逞,更以这般真纯内力交接,设非是一方让步,力道冲击之下,势将难以两全,两者之间,必将有一方受损,或多或少而已。
    以眼前之势而论,红衣人主动出手,力道自是较强,陆安坐以应敌,其势自微,真要硬碰硬,后者便不免吃亏,红衣人认识到这一点,自非所愿,掌力方吐,便为之急速回撤,紧跟着取势迂回,转侧之间,逸出七尺开外。
    如此一来,非但化解除了与陆安之间的力道相接,却以身势之迂回,开辟了另一战场——
    此刻,呈现他眼前的,却是那位大内一品侍卫‘鹰老太爷’,正是他极欲下手翦除的对象,因以不再犹豫,第二次进招,大袖翻处,一式“巧拿金龟”,五指箕开如钩,直向着卜鹰当头罩落直下,掌势未及,先有一股尖锐风力,悉知内功者俱知,这种。“内样”真气功力,最具杀伤力,一任这位鹰老太爷功力何等精湛,眼前情况却不敢贸然以身相试。
    此番情势较之先前己不大一样,若是红衣人一上来即以这位鹰老太爷为出手对象,以当时情况而论,卜鹰身上的真元内力,正当灌输福郡王通体上下,一时撤之不易,必将难以防躲,万难迎挡红衣怪人如此劲道,雷霆万钧一击,必为丧命,万无可疑,而眼前情势,显然已大有出入。
    须知这位身领大内一品侍卫,人称鹰老太爷的武术健者,一身内外功力确具有杰出实力,绝非浪得虚名,先时,自红衣人现身踏进之始,眼看着对方如此气势,自忖绝无幸免活命之理,却是临危万分之际,幸得陆安出手相助,虽是一掌之对,却使他免了一步杀身之难。
    这一霎,红衣人虽向自己出手更猛,无如时机一失,已与卜鹰有喘息转手之机。
    耳听着卜鹰鼻咽间一声怒哼,头上银发连同两腮球髯,有如刺猖般地“炸”了开来。
    事到临头,尤其涉及到他本身性命要紧关头,再也无能顾及福郡王的安危,先时灌输在福郡王身上的真力,已回收过半,此刻猝然猛收下,偌大的躯体,霍地向左面一翻,已躲过了红衣人当头的一掌。
    却是这么一来,床上的福郡王万难挺受得住,即在卜鹰真力淬然撤出之际,大吼一声,上身一收,“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原已是伤势危急,全仗着陆安之妙手回春,设非是眼前红衣人之突然介入,只候身上坏血倾出干净,再施以医药救治,一条性命应是可以保全,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着大功完成在即的一霎,却平空里杀出了红衣人这个要命煞星。
    眼前因以卜鹰内力的猝然一收,重力顿失,陆安即使有华陀之能,也措手抢救不及。眼看着他全身一阵震动,便自双眼翻白,横死当场。
    卜鹰虽说万幸躲过了对方一掌,却因此番真力暴收过猛,一颗心扑通通大为震动,事出仓促,紧接着红衣人再一次地凌厉进招,他便无能招架。
    “呼哧——”
    随着红衣人的一式闪电出手,将卜鹰一袭漂亮长衣扯下了老大的一片。
    红衣人身手矫健,指掌如电,紧接着二指着力地一勾,已深深插进了对方右肋皮肉,“哧——”地划开了半尺来长的两道血口。
    以卜鹰之身手,以及贵为“一品侍卫”的当今身份,自出道以来,可谓无往不利,像眼前这样的吃瘪受创简直未之闻也,自是引为奇耻大辱。
    胜负既分,更何况卜鹰的伤势不轻,若是不知进退,决计从对方身上讨不了好来。
    怒鹰样地发出了一声长笑,笑声未已,这位当今大内一品侍卫,再也顾不得与对方恋战,身子一转,一式“佛光穿塔”——“唆”地已穿身直起,忽悠悠落身室外。
    一任他素日目高于顶,极其自负,眼前败局既定,实难再图胜算。当下身势未定,紧接着一连三四个飞纵,已穿越别院,自此倏起倏落,断魂锑羽而逝。
    红衣怪人怒声狂笑道:“哪里走?”随后纵身而出,却已有所不及。
    他却是心有不甘,身势连纵,紧随着卜鹰之后,翩若飞云般亦自追踪而逝。
    一场厮杀,由于他二人的消失,顿为中止,却是那镇人心魄的惨厉情景,使得在场所有人犹自不敢妄动,惊心不已。
第04章
    福郡王的惨死,像是一声迅雷,整个南京城都为之震惊,甚至有关那位大内一品侍卫鹰老太爷的负伤,这里茶楼酒肆也颇多传说。
    传说虽不尽是真,每多讹传,有时候碰巧了,却也是八九不离十。
    传说的情况是福郡王前为刺客所伤,伤势已经痊愈,一家老小,连同那位大内一品侍卫卜鹰,暂移到城效栖霞古寺去避暑,却是在庙里遇见了“鬼”了,这个鬼不但吓死了福郡王,还与鹰老太爷动了手,两个人打了一架,结果是人不敌鬼,鹰老太爷被鬼抓伤了,落荒而逃。
    又有人传说,是庙朝的菩萨显灵,吓死了王爷,更有人引据可靠的消息来源,说是那个菩萨是专门抓鬼的“钟馗”,说得绘影绘形,不容你不相信,惹得官府不得不出面澄,街头巷尾,张贴有辟谣的告示,警告百姓不得妄论,否则一经查获,从严治罪。这么一来,表面上果然收到了相当效果,至于私底下的流传,可就管不了啦,所谓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想封住每一个人的嘴,事实上根本是办不到的。
    公子锦一手拄杖,踽踽由东头的骡马市大街拐出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看上去他确似憔悴多了,除了那一双被喻为“灵魂之窗”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之外,整个人都不再精神活现,似乎是病情愈来愈重了。
    自从那晚向徐小鹤索回书信,并承小鹤施以医治之后,他不曾再去过鹤年堂,当然与小鹤也就更不曾再见过面,伤势既未痊愈,反倒越来越严重。
    不止一次地,他想到鹤年堂去打听一下,那位被喻为神医的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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