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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奸成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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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看了严冬一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弄的?” 
            “让人砍了一刀。”严冬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像他这个年纪还打架,叫人砍在手腕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程子青把纱布丢进垃圾桶,伤口不算长,但很深,血肉翻卷,有些化脓的症状。他往药用棉上倒了些酒精,说:“忍着点。” 
            然后重重地按在伤口上。 
            “嗷!”严冬狼一般嚎叫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程子青好像有点生气——至于是生气他叫声太大震得耳朵疼还是生气他伤了自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了第一下垫底,接下来的几下都不是特别疼,更何况程子青有意放轻力度,严冬倒是觉得疼得有点享受了。 
            “跟沈总裁手下那些人拼用不着你亲自下场,杜三足够了。”程子青头也不抬,“一次拼不赢就坐下来跟他们谈,休整好了继续打,香山并没有给你规定什么时候拿下沈总裁,你又何必着急?况且沈总裁这个人小气,手底下早就对他有所怨言,你跟他拼武力,还不如多斗斗心眼。” 

            严冬笑起来,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暖意:“我知道。” 
            司机老张被人拷问了也就俩小时就招了,儿子要出国没钱,他不得不收了别人好处,故意害程子青。可他又不敢真叫程子青出事,于是只能尽量往自己身上撞。而收买他的人也查了出来,正是沈总裁手下,人称牛叔。 

            这可真捅了马蜂窝,叶香山早就想收拾沈总裁没借口,查明白这件事之后抓住牛叔砸断两条腿扔在沈总裁家门口,算正式开战。 
            拾掇沈总裁这件事全权交给刚回国不久的严冬,石诺连个边都没挨着。严冬深感叶香山这是真心想把自己培养成左右手,况且自己也可以借这次的事培养出自己的人马,于是加倍苦干,明打暗斗,七天搞定一条街,震惊全市,连警察都使出浑身解数调查这是何方神兵。 

            三天前,他约城东的秦老板吃饭,喝得大醉,却成功将秦老板拉入己方阵营。他大喜过望,不料乐极生悲,走到街角被几个年轻人围住,喊打喊杀要他命。 

            严冬这人平时看着乐呵呵好说话,没啥脾气讲义气,就是有一条,千万不能喝酒。喝完酒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啥都敢干,啥都能干。杜三后来曾有幸与他同醉,要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严冬差点脱光了衣服喊着程子青的名字去操一根电线杆。 

            所以严冬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狂乐,撸起袖子赤手空拳就朝那几片明晃晃的大刀去了。也不过十分钟,几个年轻人统统倒地,而严冬除了手臂受伤外,只有发型微乱。 

            可他万万不敢告诉程子青自己这伤的真相,免得被他嘲笑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跟小孩子计较。 
            程子青是医生,包扎的技术自然不错,包完之后,严冬果然没了前几天那种别别扭扭不得劲的感觉。 
            他心里暖洋洋的,心想要是自己每次受伤后都能被他如此温柔地拽着胳膊伺候,那浑身上下除了命根子,简直哪里都可以伤上一遍。 
            “你的伤口有点要化脓,过几天我给你换药的时候看看愈合情况,到时候再看是不是可以沾水,这几天洗澡时候注意点。”程子青低头收拾医药箱,忽然,一只大手覆了过来。 

            “我小时候住福利院,跟人打架,刚开始老是输,弄得一身伤也没人管,更不会有人告诉我别沾水,会化脓。”严冬说,“化脓特别疼,我怕疼,就只能赢。” 

            “那你以后也不要输。”程子青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淡淡地说,“现在输了,会比小时候化脓更疼。” 
            “我会赢,但也不怕输了,因为有人替我包扎伤口。”严冬抓着他的手,将他拉向自己,“你会替我包扎吧?” 
            程子青被他一点点拉近,直到彼此中间已经毫无距离,再靠近,就是合二为一。 
            “我会。”他说,“只要你到我面前,我就不会不管。” 
            严冬笑了笑,手掌拖着他的后脑,猛地将他压向自己。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严冬的唇离程子青也不过几毫米,两人呼吸可闻,谁嘟起嘴都能亲到对方,可就是这么硬生生的刹住了。 
            程子青回头找手机,严冬靠在沙发上深呼吸。 
            “喂,香山?”程子青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尾音一直飘着,还有些抖。 
            严冬想,自己现在要是说话,只怕不会比他好多少。 
            他忍得辛苦,晚上只要想着那个人就睡在隔壁,就忍不住揉着裤裆打一炮,可偏偏每天见到,却还要相敬如宾保持距离。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精虫上脑,紧要关头,竟然还被电话打断。 
            严冬看着程子青的后背恨得直咬牙。 
            程子青一边接电话一边后背扑簌簌发冷汗,好不容易挂断,回过头,严冬满腔怨念变脸般平静下来。 
            他忽然很期待程子青说些什么,好叫自己这颗悬空的心放下来。 
            但程子青始终不发一言,进卧室换衣服,到卫生间取自己的牙刷,然后出门。 
            严冬无奈地仰起头,忽然不知道下次见他该用什么表情。 

            叶香山的房间的窗帘有两层,一层薄纱,室外看室内一片洁白,室内看室外朦胧可见;一层厚重,隔光薄膜,结实布料。 
            程子青走进来的时候,叶香山就拉合了厚重窗帘,屋子里阴沉沉的,只有一盏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 
            他走到叶香山床边,找出所有器械,流水一般用了一遍,叶香山粗重的喘息才稍稍平复。 
            “这么晚还叫你过来,麻烦你了。”他抬起手指,轻轻擦过程子青的脸颊,声音有气无力。 
            程子青想起自己刚刚进来时他的样子——如此虚弱,仿佛下一刻生命就要流逝——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惧怕在他心中升腾,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听诊器,攥得指节泛白,牙齿打颤,良久,深呼吸道:“香山,你的病会好起来的。” 

            “嗯,医生说的我都信。”叶香山笑道。 
            “可是我不信!”程子青猛地将听诊器扔在地上,目光近乎凶狠地盯着叶香山,“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你的病我根本治不好!香山,你把我赶走好不好?去找个能治愈你的医生!别这样禁锢着我束缚着我!我承受不起!” 

            “你必须承受。”叶香山探身抓住他的手,由于动作幅度略大,他有些吃力地喘了起来,“子青,我们说好的。” 
            程子青被他拉到床边坐下,挫败感和无能为力的焦虑让他显得非常暴躁,像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可叶香山一点也不怕他爆发,他反而会为子青的爆发而高兴,这至少证明,他是如此在乎自己。 
            况且子青真正生气的时候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他的报复就像涨潮时的海水,带着落日的璀璨缓缓靠近,直到你发现时,已经灭顶。 
            “严冬没对你做什么吧?”叶香山用手指摩挲着他的掌心,像安慰一只狂躁的小动物。 
            程子青被戳中浑身最敏感的地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火顿时消了。 
            他没好气地把手抽了回来,想到之前那个未竞的吻,耳根微微有些发烫:“他不敢。” 
            “其实我一直很不放心你们住一起,只是,不得已……”灯光太暗,叶香山看不清楚这一点细微的变化,长叹一声道,“目的达到以后,你就赶紧离他远点,他对你不怀好意。” 

            程子青笑了一声,说:“他不敢。” 
            “你说的这个不敢,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叶香山问,“如果是因为我,那他今天不敢明天不敢,后天说不定胆子就大了;如果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看着程子青笑。 
            程子青无奈地揉揉眉,换话题:“沈穆岩的房地产公司已经空了,明天你一声令下就可以收网。他是靠房地产发的家,这家公司倒了会引起连锁反应,其他公司也支撑不了多久。” 

            “嗯,那就收网吧。”叶香山道,“他这几年过于猖狂了,其实他要是低调点,说不定我还能让他多活两年。” 
            “其实他本来就不用死,只不过料理了他,石诺就是孤掌难鸣。”程子青说。 
            “子青,你太小瞧石诺了。”叶香山笑了一下,说,“我跟他打了十几年交道,他绝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我们断了退路。况且他跟沈穆岩的交往也算不得低调,料理了沈穆岩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设这么大一个局?”程子青恍悟,“故意打草惊蛇,好引蛇出洞?” 
            “对,沈穆岩没了,石诺才能亮出他的后招,他一个个后招亮完了,才能暴露出真正的弱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击即中。”叶香山情绪激动,咳嗽连连。程子青赶忙给他倒水顺气,他摆摆手,缓缓喝了杯水,笑道:“就是希望我能活到那天。” 

            程子青不悦地瞪他:“你还真以为自己得了癌症,离死不远?” 
            叶香山耸耸肩,表示这事谁说得准。程子青一笑置之,叶香山的病他很了解,虽然严重,却不致命。所以他白天能风度翩翩谈笑风生,做黑道大哥行生杀大权,晚上才开着灯咳嗽,一宿一宿不睡。 

            “子青,明天收网之后,接下来的事也都可以按计划进行了。具体的你去安排就好。”叶香山疲惫地躺下,从颈部到脚底一阵疼痛。 
            程子青帮他盖好被子,他忽然一笑,问:“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病鬼。”程子青一脸鄙夷,“等你病好再说吧。” 
16

这几天来,本市黑道比较轰动。 
            因为叶香山被人刺杀。 
            沈穆岩这辈子算是混到头了,最风声鹤唳的时候他指使人刺杀,事情干得不漂亮,竟然被人查出幕后主谋。 
            沈总裁以精湛的演技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找死。 
            叶香山受伤不重,仅仅肩膀被子弹擦伤,但这并不妨碍他勃然大怒,跟严冬下死命令抓沈总裁回来千刀万剐。 
            严冬领命,叫杜三带着兄弟挨家砸沈总裁的店,自己则带着兄弟奔沈总裁家去。 
            没想到扑了个空。 
            虽说这件事是黑道斗殴,但警察也要象征性关注一下。沈总裁第一时间被请去喝茶,且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警察同志坦白从严,把自己多关几天。 
            不为别的,只因为警察抓他,他倾家荡产还能保条命,被严冬抓去,只怕死无全尸。 
            他心里放不下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放不下呼风唤雨的操纵感,更放不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纪小姐。 
            严冬一筹莫展,人被警察关着,他弄不出来交不了差,于是食量大减,五碗饭又降成了一碗。 
            “这事不对劲啊,怎么香山大哥刚下了命令,就能叫这沈总裁跑了呢?”严冬毕竟跟沈穆岩混过,虽然沈穆岩对他不厚道,但他还是保持了起码的尊重。 
            程子青专心吃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菜。 
            严冬见得不到回应,继续感慨:“该不会是有人告密吧?可这关头谁会不打落水狗,反而冒着得罪香山大哥的危险帮他呢?” 
            程子青吃完碗里最后一口,把碗筷收到厨房。 
            严冬知道他接下来要到书房看书,门一关,就不可能搭理自己,于是赶紧问道:“那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帮沈穆岩,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里吧!” 

            程子青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非常平静,可话里的语气却像在嘲笑他是个白痴:“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然后关上门,留他继续吃饭刷碗傻乐。 
            严冬早就猜测沈穆岩恰到好处的被抓其实是想自保,而那个透露消息给他并帮他出谋划策的,正是石诺。 
            但石诺不傻,沈总裁已经无法翻身,这个当口帮他就等于在忤逆叶香山。日后叶香山一旦知道,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如此,他还要帮沈总裁,那只有一个理由。 
            他为人所制。 
            石诺会为人所制,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严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石诺精的,草包样的沈总裁再多长俩心眼都不是他对手。 
            所以,自己一定要查出沈穆岩究竟是用什么理由要挟石诺,他有种预感,这个理由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 
            严冬一边刷碗一边绞尽脑汁,忽然听到自己手机响。他到客厅转了一圈没找到,循着声想起自己扔书房了。 
            程子青在里头,所以他很有礼貌地敲敲门才推门进去。 
            果然,手机在书房的电脑旁震动。 
            程子青手里捧着书,见他进来,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严冬没有多想,接通电话。 
            电话是杜三打来的,说沈总裁差点把前些年雇凶杀人的事坦白出来,也没换来警察多留他喝一碗茶。允许保释的消息一出来,纪小姐就捧着钱去了,明天早晨就放人。 

            严冬听得叹息不已,沈总裁好不容易脑袋灵光破釜沉舟一次,可惜,事坏在女人身上。 
            “嗯,我知道了,明天叫兄弟们守在警察局门口,他一出来咱就抓住他,送到香山大哥那里。”严冬一边下令一边偷眼看程子青侧脸,他坐在那里看书,头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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