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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笑傲江湖(修正版)-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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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转几次,闪避不开,当即一步一步后退,终于碰到了山壁。这六个怪物高兴得
紧,呵呵大笑,又问:‘他在哪里?这人在哪里?’
    “我问:‘你们要找谁?’六个人齐声道:‘我们围住了你,你无路逃走,必
须回答我们的话。’其中一人道:‘若是你围住了我们,教我们无路逃走,那就由
你来问我们,我们只好乖乖的回答了。’另一人道:‘他只有一个人,怎能围得住
我们六人?’先前那人道:‘假如他本领高强,以一胜六呢?’另一人道:‘那也
只是胜过我们,而不是围住我们。’先一人道:‘但如将我们堵在一个山洞之中,
守住洞门,不让我们出来,那不是围住了我们吗?’另一人道:‘那是堵住,不是
围住。’先一人道:‘但如他张开双臂,将我们一齐抱住,岂不是围了?’另一人
道:‘第一,世上无如此长臂之人;第二,就算世上真有,至少眼前此人就无如此
长臂;第三,就算他将我们六人一把抱住,那也是抱住,不是围住。’先一人愁眉
苦脸,无可辩驳,却偏又不肯认输,呆了半晌,突然大笑,说道:‘有了,他如大
放臭屁,教我们不敢奔逃,以屁围之,难道不是围?’其余四人一齐拍手,笑道:
‘对啦,这小子有法子将我们围住。’“我灵机一动,撤退便奔,叫道:‘我……
我要围你们啦。’料想他们怕我臭屁,不会再追,哪知这六个怪物出手快极,我没
奔得两步,已给他们揪住,立即将我按着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牢牢按住,令我就算
真的放屁,臭屁也不致外泄。”令狐冲哈哈大笑,但笑得几声,便觉胸口热血翻涌,
再也笑不下去了。田伯光续道:“这六怪按住我后,一人问道:‘屁从何出?’另
一人道:‘屁从肠出,自然属于阳明大肠经,点他商阳、合谷、曲池、迎香诸穴。’
他说了这话,随手便点了我这四处穴道,出手之快,认穴之准,田某生平少见,当
真令人好生佩服。他点穴之后,六个怪物都吁了口长气,如释重负,都道:‘这臭……
臭……臭屁虫再也放不出臭屁了。’那点穴之人又问:‘喂,那人究竟在哪里?你
如不说,我永远不给你解穴,叫你有屁难放,胀不可当。’我心里想,这六个怪物
武功如此高强,来到华山,自不会是找寻泛泛之辈。令狐兄,尊师岳先生夫妇其时
不在山上,就算已经回山,自是在正气堂中居住,一找便着。我思来想去,六怪所
要找寻的,定是你太师叔风老前辈了。”令狐冲心中一震,忙问:“你说了没有?”
田伯光大是不怿,悻然道:“呸,你当我是甚么人了?田某既已答应过你,决不泄
漏风老前辈的行踪,难道我堂堂男儿,说话如同放屁吗?”令狐冲道:“是,是,
小弟失言,田兄莫怪。”田伯光道:“你如再瞧我不起,咱们一刀两断,从今而后,
谁也别当谁是朋友。”令狐冲默然,心想:“你是武林中众所不齿的采花淫贼,谁
又将你当朋友了?只是你数次可以杀我而没下手,总算我欠了你的情。”黑暗之中,
田伯光瞧不见他脸色,只道他已然默诺,续道:“那六怪不住问我,我大声道:
‘我知道这人的所在,可是偏偏不说;这华山山岭连绵,峰峦洞谷,不计其数,我
倘若不说,你们一辈子也休想找得到他。’那六怪大怒,对我痛加折磨,我从此就
给他们来个不理不睬。令狐兄,这六怪的武功怪异非常,你快去禀告风老前辈,他
老人家剑法虽高,却也须得提防才是。”田伯光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六怪对我痛加
折磨”,令狐冲却知道这“痛加折磨”四字之中,不知包括了多少毒辣苦刑,多少
难以形容的煎熬。六怪对自己是一番好意的治伤,自己此刻尚在身受其酷,他们逼
迫田伯光说话,则手段之厉害,可想而知,心下好生过意不去,说道:“你宁死不
泄漏我风太师叔的行藏,真乃天下信人。不过……不过这桃谷六仙要找的是我,不
是我风太师叔。”田伯光全身一震,道:“要找你?他们找你干甚么?”令狐冲道:
“他们和你一般,也是受了仪琳小师妹之托,来找我去见……见她。”田伯光张大
了口,说不出话来,不绝发出“荷荷”之声。过了好一会,田伯光才道:“早知这
六个怪人找的是你,我实该立即说与他们知晓,这六怪将你请了去,我跟随其后,
也不致剧毒发作,葬身于华山了。咦,你既落入六怪手中,他们怎地没将你抬了去
见那小师太?”令狐冲叹了口气,道:“总之一言难尽。田兄,你说是剧毒发作,
葬身于华山?”田伯光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给人点了死穴,下了剧毒,命我
一月之内将你请去,和那小师太相会,便给我解穴解毒。眼下我请你请不动,打又
打不过,还给六个怪物整治得遍体鳞伤,屈指算来,离毒发之期也不过十天了。”
    令狐冲问道:“仪琳小师妹在哪里?从此处去,不知有几日之程?”田伯光道:
“你肯去了?”令狐冲道:“你曾数次饶我不杀,虽然你行为不端,令狐冲却也不
能眼睁睁的瞧着你为我毒发而死。当日你恃强相逼,我自是宁折不屈,但此刻情势,
却又大不相同了。”田伯光道:“小师太在山西,唉……倘若咱二人身子安健,骑
上快马,六七天功夫也赶到了。这时候两个都伤成这等模样,那还有甚么好说?”
令狐冲道:“反正我在山上也是等死,便陪你走一遭。也说不定老天爷保佑,咱们
在山下雇到轻车快马,十天之间便抵达山西呢。”田伯光笑道:“田某生平作孽多
端,不知已害死了多少好人,老天爷为甚么要保佑我?除非老天爷当真瞎了眼睛。”
令狐冲道:“老天爷瞎眼之事……嘿嘿,那……那也是有的。反正左右是死,试试
那也不妨。”
    田伯光拍手道:“不错,我死在道上和死在华山之上,又有甚么分别?下山去
找些吃的,最是要紧,我给干搁在这里,每日只捡生栗子吃,嘴里可真是淡出鸟来
了。你能不能起身?我来扶你。”他口说“我来扶你”,自己却挣扎不起。令狐冲
要伸手相扶,臂上又哪有半点力气?二人挣扎了好半天,始终无用,突然之间,不
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田伯光道:“田某纵横江湖,生平无一知己,与令狐兄一齐死在这里,倒也开
心。”
    令狐冲笑道:“日后我师父见到我二人尸身,定道我二人一番恶斗,同归于尽,
谁也料想不到,我二人临死之前,居然还曾称兄道弟一番。”田伯光伸出手去,说
道:“令狐兄,咱们握一握手再死。”令狐冲不禁迟疑,田伯光此言,明是要与自
己结成生死之交,但他是个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自己是名门高徒,如何可以和他
结交?当日在思过崖上数次胜他而不杀,还可说是报他数度不杀之德,到今日再和
他一起厮混,未免太也说不过去,言念及此,一只右手伸了一半,便伸不过去。田
伯光还道他受伤实在太重,连手臂也难以动弹,大声道:“令狐兄,田伯光交上了
你这个朋友。你倘若伤重先死,田某决不独活。”令狐冲听他说得诚挚,心中一凛,
寻思:“这人倒很够朋友。”当即伸出手去,握住他右手,笑道:“田兄,你我二
人相伴,死得倒不寂寞。”他这句话刚出口,忽听得身后阴恻恻的一声冷笑,跟着
有人说道:“华山派气宗首徒,竟堕落成这步田地,居然去和江湖下三滥的淫贼结
交。”
    田伯光喝问:“是谁?”令狐冲心中暗暗叫苦:“我伤重难治,死了也不打紧,
却连累师父的清誉,当真糟糕之极了。”黑暗之中,只见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站
在身前,那人手执长剑,光芒微闪,只听他冷笑道:“令狐冲,你此刻尚可反悔,
拿这把剑去,将这姓田的淫贼杀了,便无人能责你和他结交。”噗的一声,将长剑
插入地下。
    令狐冲见这剑剑身阔大,是嵩山派的用剑,问道:“尊驾是嵩山派哪一位?”
那人道:“你眼力倒好,我是嵩山派狄修。”令狐冲道:“原来是狄师兄,一向少
会。不知尊驾来到敝山,有何贵干?”狄修道:“掌门师伯命我到华山巡查,要看
华山派的弟子们,是否果如外间传言这般不堪,嘿嘿,想不到一上华山,便听到你
和这淫贼相交的肺腑之言。”田伯光骂道:“狗贼,你嵩山派有甚么好东西了?自
己不加检点,却来多管闲事。”狄修提起足来,砰的一声,在田伯光头上重重踢了
一脚,喝道:“你死到临头,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田伯光却兀自“狗贼、臭贼、
直娘贼”的骂个不休。狄修若要取他性命,自是易如探囊取物,只是他要先行折辱
令狐冲一番,冷笑道:“令狐冲,你和他臭味相投,是决计不杀他的了?”令狐冲
大怒,朗声道:“我杀不杀他,管你甚么事?你有种便一剑把令狐冲杀了,要是没
种,给我乖乖的挟着尾巴,滚下华山去罢。”狄修道:“你决计不肯杀他,决计当
这淫贼是朋友了?”令狐冲道:“不管我跟谁交朋友,总之是好过跟你交朋友。田
伯光大声喝彩:“说得好,说得妙!”
    狄修道:“你想激怒了我,让我一剑把你二人杀了,天下可没这般便宜事。我
要将你二人剥得赤赤条条地绑在一起,然后点了你二人哑穴,拿到江湖上示众,说
道一个大胡子,一个小白脸,正在行那苟且之事,被我手到擒来。哈哈,你华山派
岳不群假仁假义,装出一副道学先生的模样来唬人,从今而后,他还敢自称‘君子
剑’么?”
    令狐冲一听,登时气得晕了过去。田伯光骂道:“直娘贼……”狄修一脚踢中
他腰间穴道。狄修嘿嘿一笑,伸手便来解令狐冲的衣衫。忽然身后一个娇嫩清脆的
女子声音说道:“喂,这位大哥,你在这里干甚么?”狄修一惊,回过头来,微光
朦胧中只见一个女子身影,便道:“你又在这里干甚么?”田伯光听到那女子声音
正是仪琳,大喜叫道:“小……小师父,你来了,这可好啦。这直娘贼要……要害
你的令狐大哥。”他本来想说:“直娘贼要害我”,但随即转念,这一个“我”,
在仪琳心中毫无份量,当即改成了“你的令狐大哥”。仪琳听得躺在地下的那人竟
然是令狐冲,如何不急,忙纵身上前,叫道:“令狐大哥,是你吗?”
    狄修见她全神贯注,对自己半点也不防备,左臂一屈,食指便往她胁下点去。
手指正要碰到她衣衫,突然间后领一紧,身子已被人提起,离地数尺,狄修大骇,
右肘向后撞去,却撞了个空,跟着左足后踢,又踢了个空。他更是惊骇,双手反过
去擒拿,便在此时,咽喉中已被一只大手扼住,登时呼吸为艰,全身再没半点力气。
    令狐冲悠悠转醒,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在焦急地呼唤:“令狐大哥,令狐大哥!”
依稀似是仪琳的声音。他睁开眼来,星光朦胧之下,眼前是一张雪白秀丽的瓜子脸,
却不是仪琳是谁?只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琳儿,这病鬼便是令狐冲么?”
令狐冲循声向上瞧去,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极肥胖,极高大的和尚,铁塔也
似的站在当地。这和尚身高少说也有七尺,左手平伸,将狄修凌空提起。狄修四肢
软垂,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仪琳道:“爹,他……他便是令狐大哥,可不是病夫。”她说话之时,双目仍
是凝视着令狐冲,眼光中流露出爱怜横溢的神情,似欲伸手去抚摸他的面颊,却又
不敢。令狐冲大奇,心道:“你是个小尼姑,怎地叫这大和尚做爹?和尚有女儿,
已是骇人听闻,女儿是个小尼姑,更是奇上加奇了。”那胖大和尚呵呵笑道:“你
日思夜想,挂念看这个令狐冲,我只道是个怎生高大了得的英雄好汉,却原来是躺
在地下装死、受人欺侮不能还手的小脓包。这病夫,我可不要他做女婿。咱们别理
他,这就走罢。”
    仪琳又羞又急,嗔道:“谁日思夜想了?你……你就是胡说八道。你要走,你
自己走好了。你不要……不要……”下面这“不要他做女婿”这几字,终究出不了
口。令狐冲听他既骂自己是“病夫”,又骂“脓包”,大是恼怒,说道:“你走就
走,谁要你理了?”田伯光急叫:“走不得,走不得!”令狐冲道:“为甚么走不
得!”田伯光道:“我的死穴要他来解,剧毒的解药也在他身上,他如一走,我岂
不呜呼哀哉?”令狐冲道:“怕甚么?我说过陪你一起死,你毒发身亡,我立即自
刎便是。”
    那胖大和尚哈哈大笑,声震山谷,说道:“很好,很好,很好!原来这小子倒
是个有骨气的汉子。琳儿,他很对我胃口。不过,有一件事咱们还得问个明白,他
喝酒不喝?”仪琳还未回答,令狐冲已大声道:“当然喝,为甚么不喝?老子朝也
喝,晚也喝,睡梦中也喝。你见了我喝酒的德性,包管气死了你这戒荤、戒酒、戒
杀、戒撒谎的大和尚!”那胖大和尚呵呵大笑,说道:“琳儿,你跟他说,爹爹的
法名叫作甚么。”仪琳微笑道:“令狐大哥,我爹爹法名‘不戒’。他老人家虽然
身在佛门,但佛门种种清规戒律,一概不守,因此法名叫作‘不戒’。你别见笑,
他老人家喝酒吃荤,杀人偷钱,甚么事都干,而且还……还生了……生了个我。”
说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令狐冲哈哈大笑,朗声道:“这样的和尚,才教人……才教人瞧着痛快。”说
着想挣扎站起,总是力有未逮。仪琳忙伸手扶他起身。令狐冲笑道:“老伯,你既
然甚么都干,何不索性还俗,还穿这和尚袍干甚么?”不戒道:“这个你就不知道
了。我正因为甚么都干,这才做和尚的。我就像你这样,爱上了一个美貌尼姑……”
仪琳插口道:“爹,你又来随口乱说了。”说这句话时,满脸通红,幸好黑夜之中,
旁人瞧不清楚。不戒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做就做了,人家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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