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花园-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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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格兰望天想了会儿，「那时候我已经出生了。」
「……」里恩挑起眉，「原来你才几百岁啊？」
听他这么一说，格兰觉得自己的嘴角又要开始抽搐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咬牙，「对啦！比起你这个千年老龙，我还年轻的很！」
笑了笑，里恩的表情带了点戏谑，但他还是接着说正题，「那时候人界正好发生大事吧？」
「……这么说来好像是。」
龙族拥有的历史记忆会在出生的时候开始灌进脑袋里，如果有父母的话就会连同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一并灌入，也只有血亲能办到，但因格兰一出生就不见父母，是由里恩收养照顾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认真回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格兰闭上了眼，记忆如跑马灯般在眼前运转着。
在洛弗斯特上出现国家后的第一年，正是一群人中的首领开辟了这片土地的魔力，让大家都能使用魔法，并且在中央创建了自己的国家，四周围的人类们也比照他的做法，五大国就此诞生。由于这首领是被土地热爱的人，是打开了魔力源的人，而拥有无止尽魔力的他所有的便是永远的生命。
在那之后，他便被冠上了神的称号。
而那个人，正是欧克拉斯。
一个如太阳般笑容温暖的人，率领着众多人马，看着人民的表情既柔和又充满活力。
之后的一百年，洛弗斯特处于非常和平的时期，尽管偶尔有些纷争，也有碰上魔兽来袭的时候，但是学会了合心协力的人类们，都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一起抵抗外敌。
格兰特别注意到了站在欧克拉斯身边的那位骑士，因为他的衣服跟藤川之前穿的那件一样，感觉得出来他们气氛很相像，里恩也私底下跟他提过，藤川其实是当年圣殿骑士的后代。
和平不是永远的，一百年过后，欧克拉斯跟雷利斯的外貌几乎没什么改变，这也代表着他们生命漫长的证据，此时格兰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气息，是从欧克拉斯身边人里的其中一个传出来的。
那正是现下伊彼司的最高统领，法因大祭司。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年轻人，眼神里却透露着不善，可惜极为相信自己身边人的欧克拉斯并没有觉得奇怪，唯独雷利斯有稍微嗅到奇怪的意味。
雷利斯不是一个会卖弄心机的人，为了欧克拉斯，他一直都是勇往直前。
在私下询问之后，法因毫不犹豫地展现了他的目的，他害怕自己的死亡，他想要得到永生。他坚信自己有能力控管一个国家，只要代替欧克拉斯，他就有许多力量可以使用，他要研究出永生的办法。
雷利斯试图阻止，但是这也代表着，雷利斯将成为第一个被排除的人。
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任何事情都是盲目的。
欧克拉斯爱上了一个女性人类，那位女性跟他同样的温柔，宁愿自己一无所有，也会选择帮助无助的人。
他把她带回了城堡，雷利斯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连同那位女性一起守护。
君主的挚爱之人，身为骑士的他必须一同保护，尽管那偶尔露出来的表情，是些许的落寞。
过没多久，雷利斯便被诬陷了。
欧克拉斯的挚爱之人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并不怎么会使用魔法，对于擅长窜改记忆魔法的法因来说，这样的种类是最好控制的人。他们不仅不会发现自己记忆的矛盾之处，甚至还会深信不疑。被他抓到了机会，法因窜改了那位女性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捏造了很多雷利斯没做过的事情。
欧克拉斯很喜欢雷利斯，同时，也很相信他。
可是一样的，他挚爱之人所说的话，他也是十足的信任。
最后，他仍旧败给了女性的眼泪。
雷利斯知晓自己说得再多都没用了，君主周旋于两人之间，欧克拉斯实在太过温柔，永远都不会对着自己说出太难听的话。
雷利斯是相信欧克拉斯的，他一定会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
顺着众人的意，他被去除了圣殿骑士的称号，流放出了国家，本来以为只要躲起来便能继续偷偷地守护欧克拉斯，没想到法因竟咄咄逼人，不愿屈服的雷利斯被追杀到天崖海角，也因为他们大肆传播的关系，连人民都不愿意帮助他。
最后没办法，他选择了划破空间逃离了洛弗斯特。
最大的阻碍消失了，欧克拉斯也因为雷利斯的消失而变得失魂落魄，打击很深。
在无意中，他听见了法因他们的对话，总算知道了一切的阴谋，都是由他身边所信任的人所背叛，短短的十年内，他挚爱的女人还是死了。
他赶走了最替他着想的骑士，他害死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身为神，他却连一个人都没办法保护，他又有什么资格被称作是神？
欧克拉斯彻底的崩溃，他带着爱人的遗体离开了伊彼司，丢下了一切，不顾外界迳自扯破了龙族的结界。而他的爱人最后所留下的便是尚在强褓中的孩子，欧克拉斯知道雷利斯是划破空间逃离了洛弗斯特，所以他也照办，把爱人所留下的最后希望送离了洛弗斯特，避免他会有一天遭受法因的毒手。
在那之后，洛弗斯特便没有了神。
传说中的神，一夕之间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起先他并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些历史，毕竟实在太多了，他又没什么兴趣。但在他详细的看过了以后，才发现事情原来这么的刚好，刚好的实在太过恐怖，彷佛命中注定地让人起鸡皮疙瘩。
北御门正是神的孩子，这也能够说明为何他任何魔法都能使用，而藤川正好是骑士的后代，两个人不仅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就连来到了洛弗斯特都能相遇。
甚至相知，然后相爱。
最后藤川就如同雷利斯为了守护欧克拉斯一样，他也牺牲了自己，只为保全北御门。北御门也同样的为了救活他，选择将自己的生命换给藤川……
这也难怪，难怪当初欧克见到北御门他们是的情绪那么奇怪，好像为了赎罪似的忧伤，对于藤川的笑容也是充满歉意，那副模样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他是在对着谁道歉？是在对着雷利斯吗？
是不是就算没有他们出手相助，欧克也会主动现身？那也许历史就又会改变……
「你早就知道了吗？」格兰皱着眉，少了以往的浮躁，「早就知道欧克是人类口中的神？是北御门的父亲？」
「不知道。」
里恩诚实地道，「我知道欧克是特别的人类，但是在问过大长老之后，才知道他是人类口中的神。」
若不是发生了这次的事情，恐怕会知道详情的只有大长老一个。
他看着格兰继续问，「你应该多少有发现吧？」
「……」格兰搔了搔脸，「的确，只是我没多想。」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刚好。」里恩舒了口气，摊了摊手。
「北御门他们还不知道吧？」格兰盯着他，表情有些奇妙。
而里恩摇了摇头，「大概不知道。」
「……」
鼓着脸，格兰犹豫了会儿。
「那我也不要说破吧。」
他悠悠地道着，里恩挑起眉，语气有些罕见，
「我以为你这张守不住秘密的嘴会马上告知天下。」
「……」
格兰不在意这些历史的理由除了没兴趣以外，就是他这种个性的人，容易因为悲剧而被影响情绪。
这不是一个有美好结局的故事，尤其，主角跟他现在喜欢的朋友还有关系。
心情有些低落的格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094。菲隆回来了
在尝过了痛苦的失去后，安稳的日子虽然平凡，却是北御门现在最珍视的宝物。
也许是心态上有了改变，藤川跟着里恩训练时有着明显的进步，少了在跟莱恩对练时的急躁，这时候藤川就会觉得有些可惜，扼腕自己当时明知道浮躁却静不下心，浪费了莱恩的时间。
嘛，虽然说也不算是浪费，毕竟也因为他挨了那么多揍，在近身战上敌人的速度如果没有比莱恩快的话他都还能应付。
趁藤川还在忙的时候，北御门偶尔也会去找诺九聊聊，菲隆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不稳，常常都在发愣，只有赫罗吩咐他做事的时候才有回神的感觉。
担心他又会像上次一样魂不守舍，北御门三不五时就会去叨扰他，加上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会使用治愈魔法，甚至是黑暗魔法的事情了，北御门倒也松了口气，疑惑的时候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当然，他也去问过里恩关于失落魔法的事情，尤其是曾经他使用过的生命回归。
里恩的说明很简单，他不清楚为什么那个魔法的记载会留在人界，也很讶异有人类能够使用，毕竟能使用治愈魔法的人类是少之又少，何况是比最高级魔法还要更高阶的失落魔法。
对于龙族来说，魔法不过是研究的一部分，单纯是一个兴趣，所以才创造出了那么多恐怖的魔法，甚至有不少的失落魔法其实都是龙族研究出来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北御门不禁悠悠地想着，龙族还真的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种族，说是不干扰人类的历史，但是这种魔法一旦流传在人界就等于间接改变了世界的历史啊！
听到最后北御门也只是无奈地笑笑，没有把心声给说出来。
不想这些了，北御门现在正躺在一旁，看着藤川熟睡的面孔。
一整天下来藤川都会变得很疲劳，在晚上偷看他的睡脸是北御门的乐趣之一。他在接受的魔力核以后，可能是因为龙的灵魂给予的影响太过浓烈，藤川原本郁蓝如深洋般美丽的眼眸突然被浅浅的淡蓝色所取代，成了犹如冰晶那样冷冽的颜色。瞳孔中的那抹灰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若有似无的金色，一双眼眸看起来高贵又难以接近。
这么说来，里恩的瞳孔似乎也是金色的，难道这是冰晶龙的共通点？
尽管如此，每次注视着自己的藤川都是那么的温柔，温柔的让他无法招架，眼里装载满满深情几乎就要将他淹没，就算那眼眸的颜色改了，倒映出来的画面也都没改变。
只要想着这件事，北御门就会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幸，反而是非常的幸运。
他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却对以前事情的记忆非常模糊，好像有谁在身边照顾他，但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这样平平安安的长大了，生活上没有太大的困难，他也不清楚原因，当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他该怎么运用金钱，彷佛有谁教过他一样。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能够独自处理所有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也已经上了高中，然后找了间大学报考上去，平淡无奇的继续他的二次元生活。偶尔也会做一些网路上不必碰面的交易来赚些金钱，毕竟他不善常与人相处，所以他在洛弗斯特的时候是真的体验了第一次打工的经验。
在这里的生活太过特别，是有趣，是刺激也是生动，两种生活他都很喜欢。
不过最让他感到幸福的，应该就是跟藤川互通心意一起冒险的时候了。只要想到能又一次这样碰碰他，躺在他身边，看着他迎接自己醒来，北御门就有种感动涌上心头，呛酸了鼻头。
揉揉鼻子，北御门吸了吸鼻涕，藤川的声音突然就传了过来。
「我还以为会被偷袭呢。」
「……」
随着声音传来，北御门一愣后才抬起眼睛，「你怎么还没睡。」
他哭鼻子的事情该不会被发现了吧？北御门脸颊有些泛红，扁着嘴看着藤川那带笑的脸。
藤川伸手替他捏了捏鼻子，「你的视线这么热情，我怎么舍得睡？」
「……」
北御门噘着嘴没说话，藤川宠溺地笑笑，替他将发丝拨到耳畔边。
「别想太多哦。」他轻声地说着，手牵住了北御门的，「好好睡。」
「……」
扁了扁嘴，注意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北御门紧紧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等你睡。」藤川柔柔地道，声音很是安抚。
就象是摇篮曲般，北御门将藤川的手蹭在脸颊旁，缓缓闭上了眼睛。
今天，心情不错的北御门又来到了藏书室，看看诺九在不在这里。
一进到里头就见诺九坐在窗边，罕见地没有待在书柜上睡觉。北御门瞧他望着窗外的模样，他随手拿了本关于治愈魔法的书，一边慢慢地走了过去。
「早安，诺九。」
「……」诺九一愣，回头看向北御门，「早安。」
北御门走到一旁坐下，他一只手撑着脸颊，有些歪头的看着他，
「你在想菲隆？」
「……」
诺九沉默了会儿，他把脚收了起来，双臂环在膝盖上，缩成一团的模样像个孩子，过了一下他才开口。
「说好要回来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天。」
「……」
果然是在担心菲隆的事情……北御门顿了会儿，「都没联络吗？」
摇了摇头，诺九继续说，「本来是没有，但是早上有收到连络说今天会回来。」
「那晚点再看看吧？」北御门安抚道，「晚点他一定就会回来了啦。」
「……」诺九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可怜，只在嘴里嘟嚷着，「是啊……」
北御门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气氛顿时陷入了寂静，只剩窗外鸟儿的鸣叫声，点缀着太过宁静的空气。
虽然这样讲好像有些自大，但他本来就是怕诺九会觉得孤单才特地来他，瞧他静静的没什么表情，不像之前那样有些行尸走肉的感觉，应该是不要紧。
翻开了刚才拿的书本，不在意诺九的沉默，北御门迳自看起了书，除了鸟声以外又多了翻页的书声，氛围在一瞬间成了悠闲又惬意的休息时间。
不晓得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诺九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放在北御门正在看的书上头。
「你有什么疑问吗？」
打破沉默的是诺九，因为他注意到北御门有些蹙眉的模样，似乎正在为了什么困扰。
书上内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好奇的诺九只能直接问道。
北御门先是抬头眨了眨眼，之后才开口，「我只是好奇我到底为什么能用黑暗魔法。」
虽然欧克说过也许是因为他才能优异的关系，但这仍旧是个不解的谜，北御门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管是自己几乎开外挂的才能，或是欧克这个人。
「……」
诺九顿了会儿，「你知道治愈魔法需要的是精神力吧？」
北御门点了点头，而诺九转正了身体，淡淡地道，
「本来五属性皆通的人，对于魔法的掌握度就比普通人更加容易上手。加上你想要拯救藤川的心意太强烈，所以就连黑暗的失落魔法都能轻易发动。」
「……」北御门挑着眉，「是这样吗？」
「当然也有可能有别的原因。」诺九思考了会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