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售-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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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向晚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死心，言辞愈发冷淡和不客气，甚至称得上是失礼和任性了，和之前那个温和礼貌永远带着微笑的小徐老师简直是两个极端。说话句句带刺，心情好的时候搭理两句，心情不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任着自己的喜怒无常，一心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惜正好相反，高大少爷很受虐地对他的任性完全是甘之如饴。这才是真的徐向晚。之前的那个完全是戴着工作时的面具在表演而已。
　　
　　认识徐向晚越多，就对他越感兴趣。
　　
　　在学生面前严谨又温柔耐心的徐向晚。
　　在他面前温和的带着微笑的徐向晚。
　　跟其他家长交流的时候很有技巧很会说话的徐向晚。
　　在游乐场里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徐向晚。
　　在夜晚的烧烤摊随性放松大口喝酒的徐向晚。
　　有脾气的任性的不讲理的徐向晚。
　　拒人千里之外的说话犀利伤人的徐向晚。
　　……
　　徐向晚之于他而言，就像是一颗多层夹心的糖果。永远有探索不完的新的惊喜。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么一个人。想看到他的每一面，想了解他的全部。
　　对于高冬来说，这是全新的体验。
　　身边的人是这个，还是那个，对以前的他来说，曾经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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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的是，杜宏臻对徐向晚的兴趣还真不是随便说说，三番五次地骚扰起高冬来，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这个勾走高大少魂的是个怎样的极品。
　　高冬本是极不想搭理他这种纯属无聊的行为的，但他的性子更不耐烦有个苍蝇天天在耳边变着法子天天唠叨着同一件事。
　　“怎么，给人看看都舍不得，还没追到就这么宝贝？”杜宏臻故意激他。“再说了，旁观者清嘛。追个人追大半个月连根头发都没牵到，也就我不嫌你丢人了，赶紧叫声好哥哥，给你参谋参谋。”
　　不知死活地说出这种话，下场有多惨自然是不必说。但高冬还真的被说得半是不耐烦半是动摇了，当杜宏臻勾着他的肩膀自作主张明天三个人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只是打苍蝇似的把他的手打掉，没再表示反对。
　　
　　高冬死缠烂打的本事不错，倒也不难看。只不过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徐向晚去超市他也去超市，徐向晚去饭馆他就去他邻桌，徐向晚去农贸市场自己买菜回家做饭他也西装革履地跑去踩农贸市场地下的烂菜叶儿，徐向晚非要回家他就陪他一起等公交车。饶是徐向晚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也经不住他这么跟着，只好答应了每天中午一起吃饭，也算是达成了默契。本来下课就是正中午了，徐向晚也一直习惯午饭吃外食。与其被阴魂不散地跟着，不如一起吃饭算了。高冬的话不多也很体贴，既然有饭票送上门何乐而不为。
　　反正他也只是一时新鲜而已。习惯了，也就很快会厌倦了。
　　
　　直到在餐厅坐定，高冬才像是刚想起来般的提起：“我有个朋友等会要来给我送点东西，顺便就一起吃午饭了。不介意吧？”
　　正如他预料中的，徐向晚只是低着头继续核对学生签到表，都没有抬眼看他。然而这阵子的相处，高冬明白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示意服务员过会儿再点菜。
　　
　　杜宏臻向他们这桌走来的时候高冬丢给他一个鄙视到极点的眼神，这家伙一改平时的风格，穿得人模狗样的，活像来相亲的。
　　可是杜宏臻看徐向晚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般，徐向晚也抬起了头。
　　高冬看见他看到杜宏臻的那一刻，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虽然只不过是一秒就恢复了平静。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竟然是徐向晚先开了口：“好久不见了。”
　　杜宏臻还是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了一下，显然还有点犯晕。“呃，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
　　“嗯。”徐向晚主动招手点菜。
　　
　　还好杜宏臻很快收拾起了那副白痴状，只是一改平时的调侃多话，只是闷头吃饭。反倒是徐向晚，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高冬的疑惑，看起来很自在心情很好的样子，不时端起酒杯喝两口，甚至很主动很关切地询问杜宏臻的近况。
　　这恐怕是高冬吃过最食不知味的一顿饭了。好不容易吃完，高冬开车送徐向晚回家。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讲话。高冬本是一向最擅长调节气氛寻找话题，这次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徐向晚也收起了在餐厅那副明显吃错药般的健谈，也不解释什么，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副很累的样子。
　　直到徐向晚开门下车，高冬才开口：“你上次不是说城东的那家甜点不错么，我明天去帮你买。想吃什么？”
　　徐向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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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怎么回事。”
　　任凭傻子也看得出来杜宏臻和徐向晚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但高冬怎么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最牵强不过两人曾经恋爱过？可杜宏臻的口味高冬太了解了。徐向晚根本不是他的菜。
　　“高大少，这回你可是栽了。”杜宏臻摇摇头。“他才不像你想的那么……”他顿了顿，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
　　“你怎么会认识他的？”不怪高冬疑惑。徐向晚那个有点宅的小老师，和杜宏臻这种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实在沾不上边。
　　“经常去1013的可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1013是本市最著名的gay吧的名字。
　　杜宏臻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有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晚上都在，那绝对是交际花一般的人物。跳舞的时候那腰扭得就像……”
　　“那我怎么会没见过？”高冬皱着眉头打断他。
　　“那时候你还在国外没回来呢。”杜宏臻说。“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渐渐就不来了。那种地方，你也知道，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更新的快。算起来也有快一年多没见过了。有那么一阵子，他在圈子里还真算是个小名人。”
　　看到高冬的表情，他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补充：“不过说真的，他玩倒是玩，倒没见过他真跟谁走过。一堆男人对他殷勤得不行，他倒真就跟个妖精似的，撩完了丢下乱七八糟每天自个就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哪怕是在那种地方，他也跟别人气质是很不一样的。今天我见到他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这打扮还真挺纯的，难怪你会喜欢。”
　　
　　他确实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高冬苦笑。
　　不然怎么能让他看走眼得这么离谱。
　　徐向晚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有点自闭有点内向的小宅男。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生活也有了些了解。徐向晚似乎没什么朋友，电话很偶尔的响起时几乎永远是学生家长。他也不喜欢外出，每天下班了就回家上上网看看书看看电视，下午去买菜自己做晚饭。
　　他试图想象杜宏臻描述的那个在酒吧里和陌生人谈笑风生左右逢源的妖精，想起来的却是徐向晚冷冷淡淡的漂亮的脸，想起他低着头认真核对点名表的样子。
　　
　　徐向晚一直就像只拒人千里的小刺猬。离他很远的时候，看起来很温和可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倘若想要接近，它就会竖起满身的刺，随时做好防卫的准备。
　　所以尽管徐向晚对他实在说不上是客气，但高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笃定他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当一个人真的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冷言冷语不需要拒绝不需要难听的话，对方其实是可以感觉到的。徐向晚对他，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防卫。
　　他从来不缺耐心。他愿意慢慢接近这只高度警惕的小刺猬，等待他放下戒心的那一天。
　　可高冬挫败地发现，也许自己真的是一点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8

8、chapter　7　。。。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他的世界比我的宽广，可以把我的完全包裹在里面，无论我往哪个方向跑都不会跑出他的地图边界，我可以闭着眼睛跑也很安全。或者他根本不需要理解我，他只要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把我交给他的东西妥善温柔藏好在怀。我什么时候想要，他都在，就够了。
　　可我知道这个人不会来。他永远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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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很乱地漫无目的地乱开，等高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拎着徐向晚要吃的甜点在他家小区门口了。
　　坐在车里犹豫了半天，高冬也没想好要不要叫他出来，出来了又该做些什么。
　　苦笑了一下，高冬拧动了钥匙还是准备走人，好好回家睡一觉算了。莫名其妙跑到这来坐着真是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追个人追成这么磨磨唧唧的，真是脸都丢完了。
　　可正在这时有人来敲他的车窗。竟就是让他心心念念纠结了一下午的徐向晚。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家居服，手里拎着塑料袋，像是刚逛超市回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高冬犹豫了一下，指着那个蛋糕说：“刚才回家的时候顺路经过那，就给你买了个送来。”
　　说完他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他家住城西，刚好是相反的方向。徐向晚又不是不知道。
　　还好徐向晚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只是点了点头：“我把东西送回去。”
　　“我跟你一起吧。”高冬下了车，拎过一个袋子。
　　
　　两个人只是默默地走，都不知道说什么。高冬心里郁闷，徐向晚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无动于衷。
　　
　　只是，他太了解高冬这样的一种人了。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都太炉火纯青，已经熟练到不需要太多感情来支撑。那些别人花了心思的惊喜和心意，对他来说都已经是一种习惯，固定的套路和程序而已。
　　高冬玩的是大手笔。他和别的花花公子又不一样，他不是仅仅靠昂贵的礼物砸来一段段来得快去的快的身体关系。他是真的要别人的心。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到喜欢的玩具就会认真去抢去追逐，可到手了又很快腻味。
　　他知道高冬至少此刻是真心的。
　　只是他的心，实在太多了。
　　
　　“我到了。”徐向晚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塑料袋。高冬却没有动。
　　“都走到这里了，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么？”
　　照理说这样的礼数应该是要有的。徐向晚低着头想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就这么怕我？”高冬心里郁闷，索性不管不顾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既然你以前是不怕和别人接触的，为什么偏偏对我就不行？”
　　“你该不是在害怕自己会爱上我吧？”
　　高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
　　徐向晚叹了口气。“我讨厌bi。”
　　“为什么？”高冬不解。
　　如果是为了拒绝他，说自己不喜欢男人不是更好？
　　“我是双性恋，那又有什么关系？当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只是喜欢你而已。那些重要么？”
　　见他没有接话，高冬将声音又放温柔了些。“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回应我，但至少别逃开好么？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就当接受我对你好，你也不吃亏，对吧？”
　　“向晚，我喜欢你。我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相信我一次试试吧。我不会随便离开的。”
　　像是吃定了徐向晚对这样温柔的许诺最没有抵抗力。高冬一遍遍重复着低低的诺言。与其说是在说服他，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说，怎么做呢？
　　徐向晚闭上眼睛，仿佛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小晚，有机会谈场恋爱吧。只要今天，不想明天的那种。你的顾虑总是太多了。”
　　
　　终于，当高冬试着伸手的时候，徐向晚没有再拒绝。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垂着胳膊，任他抱住了自己。
　　
　　高冬总觉得，徐向晚的生活一直是懒洋洋的得过且过的，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的东西，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这和高冬的游戏人生的生活观念又不一样。高冬对于追逐的过程从来都是很执着的，只是对于即已得到的结果没什么执念。而徐向晚根本就是对什么都没多大兴趣。似乎很是满足于上午带带课，下午看书看电视的简单生活。看他的架势，好像已经做好了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一辈子的准备。高冬根本无法把这样的他与杜宏臻口中那个耐不住寂寞的交际花联系起来。
　　他以前那副温和的散发着强大亲和力的好好青年的样子，也完全就是工作时候的假相。
　　然而越是这样，高冬越是想剖开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尽管他们已经是恋人的关系了，可高冬明白，徐向晚离他还很远很远。
　　但他势在必赢。
　　
　　两个人的生活对徐向晚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他和高冬已经是恋人关系，对他不再那么冷言冷语。但完全没有“有伴侣的人”该有的自觉。依然是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
　　“今天是周末，我下午没事。”吃午饭的时候，高冬说。
　　“噢。那你好好休息。”
　　高冬无奈了。“我们去约会吧。”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徐向晚估计根本没有约会这个概念，怕是要把他每天的宅男生活进行到底。
　　徐向晚愣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好”，继续低头吃东西。
　　高冬看着他有点茫然的样子，突然很想揉揉他的头发。
　　他也确实就这么做了。
　　小刺猬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惹来一阵低笑。
　　
　　两个大男人到哪里约会好呢。
　　高冬以前的情人中男人很少。偶尔有两个，也都只是冲着对方漂亮的身体和新鲜感去的，大多时候约会内容就是在床上翻云覆雨。
　　显然吃还是要吃的，可高冬不想仅仅和徐向晚有那样的关系。
　　相处得越久，高冬越肯定，徐向晚根本就没有两人生活的概念，守着自己的小世界完全投入其中自得其乐。
　　但高冬有